我想,对父母而言,我一定是他们最操心的女儿。十九岁那年参加工作父母希望我留在本地,而我却选择了离家较远的新立采油厂。每当夜班睡在冰冷冰冷的铁磴子上拔得腰腿疼痛的时刻便非常想念父母那温暖的家,当我将脆弱的泪水洒在妈妈面前时,不到三个月我便在同事们羡慕的眼光里回到了家附近的油田幼儿园;二十一岁那年谈恋爱,亲朋介绍的温良小子看不上,却偏偏喜欢上一个油腔滑调,口是心非的坏蛋,他毫不留情的践踏了我两年的美好青春,当我带着伤痕累累的身心回到家中时,妈妈眼含热泪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怀抱,而爸爸则用他那双大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慈爱地说:“孩子,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通过这次恋爱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然而,我真的长大了吗?二十九岁那年买段工龄的风波似龙卷风突然地刮进了油田,我们单位多数保育员都买段了。觉得自己整天碌碌无为,平凡落寞的我不顾父母的百般劝说也毅然决然的买了段。哪料想,三年后物价飞涨,为了孩子有个好学校读书,买不起房子的我只得搬进父母的家。六十五岁的爸爸每天早上买菜,六十三岁的妈妈每天做三顿饭,而经济窘迫的我只得出去打工,这样一来父亲又多了一项接送女儿上学的任务。
四年后当我风尘仆仆的回来,终于可以买的起自己房子的时候,蓦然间发现父亲的头发全白了,妈妈原本就骨质增生的腿脚更加步履维艰了。今年八月十五的晚上我和女儿正在家里观看吉林台的元宵歌舞晚会,爸爸来了,他拎来了两兜子土豆走了半个小时的路,他瘦削的脸上满是汗水,粗糙的双手勒出了两道很深的红印子,久久消散不去。他走后我称了一下这两兜子土豆,足有二十五斤重。想想已年近七十的父亲还在照顾他已经三十五岁的女儿,我的心里异常的酸楚。
夜半子时,女儿已经睡熟。我望着窗外又圆又亮的明月,思绪如潮水般涌来,父亲一个平凡的工人当年费了多大力气,奔波了多少回才可以在短短的三个月把我调回来;他又是怎样的以命相拼才另那个口蜜腹剑的坏男人放弃了我,从而使我免遭后半生的恶运;为了我在外面安心创业,四年来不论风霜雨雪他从未耽误过一分一秒接送我的女儿,即使伤风感冒也坚持到底。在我人生的道路上,每一个十字路口,做出选择的是我自己,而承受的是父母,麻烦的是父母,压力再大,痛苦再多,他们从没有过任何怨言。就像一口深沉,古朴的老井任凭我提取一桶又一桶甘甜的清泉。拥有这样的父母亲,我是多么的幸运!但是我又多么希望,在父母有生之年,我不仅仅是需要他们照顾的女儿,我还可以成为另他们感到欣慰,感到骄傲的女儿呀!此时,我久久凝视着窗外那一轮充满温情的团圆之月,一首老歌响起在我的耳边:长路奉献给远方,玫瑰奉献给爱情,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爹娘
完
水蓝蜻蜓
2007,10,11.
ytreuhgjopp@sina·com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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