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他叫阿权,昨天晚上他又给她打来电话,他还是那种色鬼一们的腔调,他约她去粥品人家去喝粥不可,她可不缺那口粥,她是在农村长大的。要说他妈的也是,他已经烦了她快三十年啦!怎么能甩掉这个阴魂呢?思来想去,为了永决后患她决定去赴约,好好给他几句好叫他妈的知难而退!
站在镜子面前,从昨天晚上她就打量自己的老脸,匆匆地走过来三十年了,心里仿佛还在年轻着美丽着,可是,那老脸真不争气,那么憔悴呢?眼睛总感觉有浆糊沾着似的,惜日桃花一样的粉脸如今已然松谢着打起了皱;润夫剂擦了好几遍,遮盖霜抹了好几层,怎么也唤不回水灵的模样;她确实老了,五十三岁了,女人五十三岁,再没有青春可言。想到此,她不由的笑起他来,她似乎在心里已然准备好了一大堆应付他的话。她好象知道他将要说什么似的。
“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你看,我这和多年离了几次婚全是为了你。”
“别瞎他妈的胡说八道,我可不当那样的人,俗话说,定猜一座庙不破一次婚,你当我二百五吗?”
他妈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不放心这个色鬼,就象他三十年来所有的打给她的电话一样,那双色眼从电话里她就看得见。老这么着可不行,叫她真有点觉得很对不住自家的老公的。
她打电话给朋友阿姣,如果阿姣要是不陪着去赴约,她说,别看三十多年的朋友关系,她会断绝一切来往。
前三十年,梅梅和阿姣在一个公销合作社财务室同事。关于梅梅和他的事,阿姣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梅梅的心阿姣也相当明白。阿姣曾在三十年前就劝过梅梅,就答应了阿权的追求,嫁给他!梅梅叫阿姣一边玩蛋去!梅梅说,她特别害怕阿权那色眯眯的眼神,当时,梅梅断定阿权不是一个良民,他想尽一切办法追她,使得她更加讨厌他。甚至,那时梅梅就给他贯以了色鬼的绰号。
“哟!我的天使呀,没想到还是跟三十年前差不多水灵!阿权这回可要重回旧梦哩。”
阿姣一见到梅梅就大大咧咧地嚷开啦。
“难怪阿权现在和老婆过的不太好呢,你听说了吗,阿权又离婚啦,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呀!三十年不见了,我早把他忘了。昨天他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是六he*c*呢!他妈的一个劲的打,我就骂过去,开始他还不说是谁,我说,要是他妈的再不说是谁,他就到移动厅查查是谁,以骚扰为由到公安局报案,他才说他是阿权。三十年啦,我从来也没有理过他,真的,我有一个这么好的老公,还有一双好儿女,我理他?我从三十年前就他妈看透了他是什么玩艺,你看看,他这不是已经离了好几个了,三十年前我就断定他是花心浪荡子,我梅梅的眼光还是满辣的。”
阿姣一提起阿权,热情马上涨了五分,她道先夸梅梅的身材还是如三十年前出水莲花一样,其次说这是导致阿权的多次离婚的根本的原因。她说,阿权这个男人也是不容易的,相思了这么多年呀,到现在心依然惦着梅梅。
“他妈有什么不容易的,老色鬼!”
“还不全是因为你长的好看呀,你想想男人都是花心的,看见一个天使不追,那不傻瓜一个吗!他为什么不追我呢,你知道吗,想当初呀,我看着他拿来一叠小票到财务室里交帐,非得通过你的手转给我,哎呀,我是多么嫉妒呀!我心说话,你直接交给我不得啦,可是阿权一次也没有和我说过话!当时我为什么极力地撺缀你和阿权呀,我是感到一点希望也没有,我是嫉妒的要命!可是,你呀,偏偏不理人家!你为什么不理人家呀,阿权可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要个头有个头,整天头疏的象电影名星王心刚的头一样,是不是呀,他真象王心刚,哎,可是,人家就是看上你啦,都不拿眼夹我一下,你说你当初怎么想的。?”
“我还他妈怎么想呀,你瞧瞧他那个色样,不只一次,人家姑娘来买一尺花布,他妈的竟然磨叽半个小时,那眼光根不得透到姑娘的骨头里去,给人家盯没影子了。从那眼神里我就看出他将来肯定是一个喜新厌旧的玩艺。”
“你根我说真话,当初你就一点心思也没有吗,如果要是他再努一把力,你是不是考虑一下要跟阿权呀。”
“我跟他,别开玩笑了,我是那样的人吗,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他那死皮懒脸的样儿。”
“梅子,我说这话你可别生气,”
“你说,我生那门子气呢,我们谁跟谁呀,你他妈的说,什么话呀。”
“当时吧,你不知道,我私下里说过你的坏话,我对阿权说过,梅梅看着长的好看,可心眼不太好,仗着老子是个当兵转业干部,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我劝阿权就死了那股子心吧,五步之内就有方草,可是阿权死心眼儿说‘有了梅梅’心里就谁也不会想了,梅梅,真是应了他的言,这些年虽然娶了别人女人当老婆,可是,一个也没有过长久,现在还和老婆闹离婚呢,那全是因为心里只有一个你。”
梅梅用梳子抿了一下额前的发丝,说:
“别他娘的扯淡玩啦,那时候吧,每天下了班阿权都跟我屁股后边走,我真害怕这小子胡来,后来,我告诉我妈一到下班的点就来迎我这你也知道!现在,我们都这个岁数了,我他妈的也不满你,有一次我们下班晚了,我回家走到街头的暗影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一把就抱住我了,当时,我吓的差点没婚过去,妈呀,你也知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谁谁呀,他妈的,他伸出嘴亲我的脸,我就上去给了他鼻子一口,他嗷了声就跑了,我才知道是阿权。”
“哎呀,你呀,可真行,怪不得我问阿权鼻子为什么包上纱布,我还当是怎么回事,他就说,那是不小心碰在电线杆子上啦,我就对他说,电线杆可够硬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我跟你说实话,当时,到了家我就对我爸说了,你也知道我爸当时是派出所的所长,我叫他去抓阿权,可是我妈就不干!一来,她说一个单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和人家没有仇,动枪动刀的不好;再说啦,我妈也知道,阿权的事,知道阿权一表人才,他妈的还劝我家给阿权呢!我就说,要嫁你去嫁,就是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跟一个色鬼。”
梅梅终于整好装束,准备出发,阿姣拿着腔调对同事说:
“你弄这么好看,是不是想着叫阿权自杀呀,他可还是贼心不死呢。”
“嘁!我怕他呀,我又不是给他看的,我梅梅在新区也是顶天立地的主儿,三十多年啦,新区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始终就是这样的形象出门,不这样行吧,他妈的,人家该说啦,瞧瞧,一个公安副局长的老婆看起来象个脏巴垃圾的要饭的娘们儿!这不是给共[chan*]党脸上抹黑吗。”
“哎,梅梅,自个儿别娘的唱高调了,你还不是因为怕你男人甩了你呀,”
“我吗,宝贝儿,你算是说错啦,我梅梅谁也不怕,甩我?我不甩他就满对的起他。走啦,看看阿权耍什么鬼花样。”
一先一后的走在楼梯上,阿姣的嘴里还是不闲着。
“我说,你娘的,人家阿权这辈子心里就只有你,你就不想着办法安慰人家一下吗?”
“去个儿玩蛋去,这样好啦,你要是想着这样,我给你们两个拉皮条。”
阿姣脸一红,鼓了鼓嘴唇没有说出话来。梅梅去开车库的门,半天才把一辆红色的qq倒出来,并按了一下喇叭,阿姣钻进车里,嘴里说道:
“你猜阿权见到你的会说什么呀,你知道吗,虽然说五十多岁啦,阿权还和三十岁的差不多,整天穿着一身西服,开着一辆宝马车,你知道他趁多少钱吗,他可是一个大款,光厂子就有三家,他还经常和新区的区长一起喝酒呢。”
“他妈的,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经常和他一起喝酒呀,快给我老实交待。“
“没有的事,一个礼拜也喝不了一次,哈哈,你想想,他正和老婆闹离婚,我横一杠子叫怎么回事呀。”
“这有什么呀,现在正时兴第三者插足!”
“别娘的胡扯啦,人家可看上的是你,你就可怜人家爱一下吧,发发善心,别让人家惦念你一辈子,狗屁也捞不到,现在都信息社会了,做个情人谁还能说什么呀。”
“别放他妈的狗臭屁了,我可不想叫别人说我梅子不要脸,哈哈。”
车子来到粥品人家美食城门前,一个英挺的男士笑着迎上前来。梅梅透过车窗,看到了三十年轻的阿权,自己不是在做梦吧,他好象真的没有变呢。
“梅子,我就象一个长跑的运动员呀,终于到了终点,我成功啦,那还得源于你的恩赐呢。”
阿权殷勤地让两个女士先进了门,他跟在后面,当三个人做在一间雅间里时,却是相互只是对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素常贯于东扯西拉的梅梅,好象才明白淑女的风范似的,双手粘在一起,搁在桌上,她抿着嘴,低着眼睛看着餐碟发傻。阿权呢,几乎也和梅梅一样的神态,阿姣呢则显得激动无比,她提着水壶,分别给二人倒满水。
“没想到,三十年过去啦,你还是那么迷人呀。“
终于打破了沉默,阿权对梅梅说:
“老眉咯嚓眼的啦,入土半截啦!”
没有想到,老了被别人夸也是一个快乐无比的事,她一兴奋就又想起了大大咧咧的劲头:
“阿权,我三十年前就告诉你啦,你别打错了主意,今天你叫我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阿权脸上微笑着并没有责怪梅梅的意思。但是他说:
“那时我年轻,现在想明白啦,感情的事是不能免强的,所以,今天我约你出来,主要还是想着向你道个歉,这么多年啦,我一直对那次,哎,”
梅梅听着阿权的话,眼光打在他的鼻子上,她发现了淡淡的牙痕,心里倒是先过意不去了。说:“该是我道歉啦。“
“这么彬彬有礼干吗呀。全是过来人谁不明白谁呀。”阿姣继续给两个倒水。
面对阿权梅梅的心里也真不是滋味的,则才阿姣问过她,要是阿权还是那样死乞白咧地追她,结果是不是和现在不一样,是呀,阿权长的是很帅的,就是现在人家称做帅哥的那种吧,现在是情人的社会,不管是什么心态,过情人节都会送花给心仪之人。梅子看了看阿权的手里,眼光也在这个小雅间里搜寻着。突然发现有一束玫瑰放在精致的台桌上,心里也是一阵激动不已。那是不是阿权特意赶在情人节这一天买来花送给梅梅呢,要这样,他妈的,自己是接还是不接呀?
“当然,梅子,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我离了婚啦,昨天刚办完手续。”
“好哇,他妈的,我三十年前没有说借,你和谁也过不长。“
梅子还是拿眼睛盯着那束花。只听阿权说道:
“我想明白了,过日子还是得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才合适。所以,我宣布,我要娶阿姣为妻。”
梅梅摸摸自己的耳朵,感觉是长在自己的头上,可是,她听到的却不是想听到的那种声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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