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为爱举起枪静静的一叶小舟

发表于-2008年01月24日 晚上10:25评论-0条

(一)

邓顺儿二十多岁,瘦高个,神色有点紧张的走进一个高档小区,四下张望了一下,拐进一条通道,来到一幢公寓前。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绕到后门,见停着一辆红色轿车,悄悄的溜了过去。用手中的仪器消除了汽车的电子警报器,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在黑暗中,他摸索着接通了电源,然后掩上车门,若无其事的走出来,转向前门。

公寓前,荣宝斋老板邱云鷺带着两个保镖正下车往门口走,邓顺儿把礼帽往下压了压,跟了上去。

邓顺儿就这样进了公寓,趁人不备拐过甬道,隐身于一颗高高的铁树后面,睁大双眼注视着客厅方向的动静。见一切正常,返过身来顺墙往下摸,摸到了隐藏在下面的一个机关,刚要搬动,听到前面有了动静,忙转过身来。

郡莲,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匆匆的走了过来,邱云鷺在后面追了上来。“郡莲小姐,”邱云鷺拦住郡莲,“打扰了,我叫邱云鷺,是荣宝斋的老板,有件事……”

郡莲很不高兴的停下来,冷冷的看着对方,“哦,邱老板,有什么事赶紧说?”

邱云鷺咽了口唾沫,“哦,是这样的,我准备购买刘先生手中的名画,清河督运图,并和他初步达成了意向,请小姐在刘老板面前多多美言,事后必有重谢!”

郡莲用眼撇了一眼笑容可掬的中年胖子,“抱歉,生意上的事我从不过问。不过,我会尽力促成此事。”说完就要走,邱云鷺伸手再一次拦住,“郡莲小姐,事关重大,我也是……”

“我要去洗手间,你想憋死我呀!”郡莲放下架子宛然一笑,然后急急的离开了。

“您先忙,您先忙。一定给我想着,拜托了。”邱云鷺对着邱莲的背影哈着腰。

躲在铁树后面的邓顺儿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张着嘴。心说,自己刚刚被关了一年,郡莲怎么和刘屹仁这小子混上了,看样子不是情妇也是二奶什么的。她在读大学呀,也许毕业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落到这步田地。刘屹仁,我绝饶不了你,抢了我的督运图,又在勾引我的女友,这笔帐一起算!

邓顺儿认识这个郡莲,当然了,曾经的高中学友。临到毕业高考时,郡莲以高分被录取,而邓顺儿却名落孙山。邓顺儿整天愁眉不展,郡莲也遇到了麻烦,父亲逼婚使她不能再上学了。 (二)

四年前的一个傍晚,在市郊乡村边的小树林,邓顺儿把摩托车停在一边,向郡莲的村子摸了过去。不多时,邓顺儿拉着郡莲从村里跑了出来,沿河边一直跑到小树林,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郡莲一屁股坐到地上。

邓顺儿满头是汗,脸却兴奋的发红,“这下好了,我把你送到城里,你安心上你的大学,家里的事我去处理。”

郡莲一边看着被邓顺儿拽的发红的胳膊,一边说:“不行啊,我爹收了人家的彩礼,明天就要接人,这样跑了也会把我抓回来。再说了,到了学校,我拿什么交学费呀!顺儿哥,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认命吧!”郡莲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邓顺儿忙把手伸进口袋,“不行,我不甘心,一定把你救出去。钱好办,我有钱。”说着掏出一叠人民币。

“你哪来的钱?”郡莲停止哭泣,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邓顺儿。

邓顺儿苦笑了一下说:“这是我上大学的钱,反正我没考上,你先交了,以后我在想办法”

郡莲有点儿担心,“明年你再考上怎么办?”

邓顺儿摇摇头,“不考了,明天我就去城里打工。等你毕业了,我也就有钱了,再上学也来得及。”

“谢谢你,顺儿哥。等我学成了,一定报答你!”郡莲扑在邓顺儿的怀里。

邓顺儿紧紧的搂住郡莲,“瞧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呀。进了城别把我忘了就行了!”

这时,村子方向有了动静,好像有人追了过来。邓顺急忙发动摩托车,郡莲坐了上去,紧紧的搂住邓顺儿的腰,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摩托车启动,屁股冒出一道烟雾,飞驰而去,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

邓顺儿收回自己的思绪,恍忽看到公寓的客厅里开始了盛宴,说笑声不时的传过来。他使劲晃晃脑袋,使自己完全回过神来,再次返身搬动了机关。身后的暗门缓缓的向里打开,他斜了一下身子闪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他没敢开灯,只是凭借窗外射进的微弱的光摸索着穿过外室,进到里面的套间。里面更黑,他打开手电筒,看到房间并不大,里面是几排柜子,上面都上了锁。他搜索着来到最后面的一排,透过玻璃看到了里面都是画轴。他站下来,嘴叼手电筒,掏出事先备好的钥匙,打开了柜门门,一卷卷的寻找。

走廊上,刘屹仁、郡莲和一个伙计陪着邱云鷺向这边走来。伙计移开那盆铁树,搬动机关打开门,三人鱼贯而入。

外面的动静使邓顺儿吃了一惊,同时也看到了那幅清和督运图,展开后匆匆看了一下,急忙又卷起来,揣到怀里,把柜门重新锁好。又听到了说话声和脚步声,急忙到了门边,拉开了电灯,一见四壁皆空,根本没地方躲,用力把灯绳拉断,屋里又黑了下来。

声音表明外面来了几个人,已经进了外室,并亮了灯,光线透进里间。光线突然变大,门被打开,刘屹仁顺手去摸墙上的开关,没找到,点亮打火机,见开关绳掉到地上。

刘屹仁瞪了一眼,“谁干的,坏了也不修修,赶紧找个手电来。”

趁此机会,邓顺儿急忙躲到柜子后面,一动不动。

手电找来了,一个伙计照着向后面找过来。来到后排的存放画轴的柜子前面,打开柜门找了半天,发现画不见了,叫了起来:“老板,不好了,督运图不见了!”喊着返身跑回门口。

刘屹仁接过手电,向这边寻来,伙计跟在后面。在柜子后面的邓顺儿见势不妙,慌忙把督运图从怀里拿出,费力的扔到打开的门里。刘屹仁走过来,把门完全打开,一眼就看到了画轴,用手电筒照了照,是督运图,长出了一口气,骂道:

“你他妈的眼长屁股上去了,差点把老子吓死,这不在这吗!”

伙计嘟囔着:“这就怪了,我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拿起督运图,“我该死,我该死!”

刘屹仁见他瞎都囊又骂了一句:“嘟嘟什么,找死呀!赶紧拿出去。小心点,这可是国宝,把你小子卖了也换不了一个纸毛。”

借着电筒光,邓顺儿看到刘屹仁那张已经四年没见的脸。

(四)

四年前,邓顺儿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城市,在一个古玩市场打工,一年后跟了一个叫飞哥老大混的不错。

和刘屹仁的仇就起于一幅《清河督运图》,这件宝贝出现在古玩市场的南面的一个地摊上。卖主是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跟前摆了几样古玩和一些字画,正拿着一张很大的国画和一个买主交涉。邓顺儿从不远处走来,国画吸引了他的目光,分开众人挤了进来,一看到清河督运图几个字眼睛一亮,然后又眯起眼睛端详着了一会儿,问道:

“老乡,想卖多钱?”

老乡瞄了邓顺儿一眼,“老板,这可是真货,已经传了八辈儿,要不是碰上难事了,我也不会出手。”

邓顺儿对他的眼神很不满意,“哪那么多废话,说价儿!”

老乡站起身来,“看您也是个买主,我也不瞒您,底价最少两万。”

邓顺儿眼眉立了起来,“你穷疯了是吧,就这破玩艺儿值两万,还真货,地摊上有真货吗!”

老乡一愣,也瞪了一下不大的眼睛,“我说老板,这您就不识货了,你要说假的,那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邓顺儿把嘴上的烟头淬到地上,“你的嘴够硬的,找别扭是不是。我看你也是急用钱,我也是看上这个玩艺儿了,上当就当买个教训,我出两千!”

老乡有点心虚,急忙找台阶,“您也别上当,东西我留下,钱您自己装着,两便。”

邓顺儿伸手抓住老乡的肩膀,“呵,呵,够牛的,不跟你来点儿正格的,你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见势不妙,老乡赶紧拾摊儿,“好好,你厉害,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邓顺儿骂了一句:“滚!”

老乡收拾好东西,背起来向北边走去。邓顺儿回身招呼自己的伙计,伙计走后,他掏出烟来点上,眼睛一直注视着卖画老乡的行踪。一会儿伙计领来来一个年岁较大的老者,两人嘀咕半天,老者顺着邓顺儿指的方向去看画。过了很长时间,邓顺儿都有点着急了,把烟头狠狠的扔到地上,使劲碾了一下,正要过去,老者正好也回来了。

老者神秘兮兮说:“我说邓哥,的确是真品,从我在这条街上混事,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规格的画作,虽不比清明上河图,也足以价值连城。”

邓顺儿提醒道:“可别看走眼。”

老者很有把握,“就算是赝品,也值个十万八万的,千万不能错过!”

邓顺儿说:“我手下也没有两万,那老乡可是少一分钱也不卖。”

老者说:“去找飞哥。”

邓顺儿叹口气,“来不及了,把你口袋的钱都拿出来。”

三人一通掏腰包,总算凑了一些钱,数了数也就五千。邓顺儿赶紧过去,准备卖买画。

老乡在北面摆好摊儿正忙乎着,一抬头又看到邓顺儿,惊慌起来。邓顺儿换了一副笑脸,又从老乡紧握着画的手中一把抢过来,说:

“这样吧,我出五千,面子可给足你了。”

老乡哭丧着脸说:“老板,不是我不开面,这个画轴确实是真品。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一万八,再少您到别处看看。”

伙计有点儿烦了,“我看是给你脸当屁股,自讨没趣……”

“谁在这说三道四的,都活腻歪了是不是!”一个声音从邓顺儿的身后传了过来。

刘屹仁站在外面说着,他的伙计把手已经伸向了那幅《清河督运图》,邓顺儿一松手,伙计也就拿了过去,递给了刘屹仁。刘屹仁慢慢的打开一看,惊得伸伸舌头,又掏出放大镜仔细的看了看,抬头问道:“嘛价?”

老乡见来了更厉害的人,急忙讨好的说:“看来这位老板识货,我只要两万。”

刘屹仁二话没说,一拍老乡的肩头,“成交。伙计,你去拿钱。”

他是成交了,邓顺儿不干了,直翻白眼,刘屹仁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我说大哥,咱怎么着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正谈着,你横插一杠子,这可不是买卖道呀!”邓顺儿听说过北边有个刘黑子,没打过交道,今天碰上了,怎么也得比划比划,要不今后还怎么混!

刘屹仁轻蔑的看了邓顺儿一眼,“少跟我来这套,你是什么变的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这几年在南边混的不错,看在飞哥的面儿上我不跟你计较,今天你玩到我的北边来了,这就是太岁头上动土,不行咱就找个地方过两招!”

邓顺儿一梗脖子,“好啊,我正想活动活动哪,你点个地儿,我奉陪!”

刘屹仁哼了一声:“今天这副画我还是买定了,你小子马上掏出两万,画你拿走,没钱趁早滚蛋!”说完拿着画转身就走,老乡急忙拾摊儿,跟在刘屹仁后面。

刘屹仁、伙计在前,老乡在后走出市场,来到后面的一个僻静处,然后停下了脚步,静等着邓顺儿过来。邓顺儿也是一脸的温怒,和伙计还有老者跟了过来,摆开了架式。

刘屹仁摆着老大的架式,“我说顺子,在这条街上我只认得飞哥,他还得让我三分,再说你今天是在我的地盘惹是生非,也别怪我不讲义气。聪明点的你就回头,晚上我做东请你吃法国大餐。要是不识时务,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邓顺儿也摆开了架式,“我说刘老板,你也算有点身份的人,就为这么一幅画跟小的动手,不让人笑话。”

刘屹仁呵呵一笑:“一幅画,说得够轻巧。既然就是一幅画,就算大哥向你讨要罢了。来呀,给顺子弄个酒钱。”

伙计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扔了过去,邓顺儿慌忙借接住,在手里抖了抖,“怎么,打发要饭的,我也不领你这个人情,该我的谁也抢不走,要不我还在这条街上怎么混!”把钱又扔了回去,正打在刘屹仁的脸上。

刘屹仁一使眼色,伙计上去就是一拳,邓顺儿身手接住,两人便打在一块。和邓顺儿一块来的伙计和老者一看要打架,先后跑了。而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来了刘屹仁的两个帮手,仨打一个。邓顺儿极力招架,最后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没了脾气。刘屹仁倒是无事人似的揣起画来回走,随手打着手机:

“110吗?古玩市场的后面有人再打架,有个叫邓顺儿的是盗窃犯,逃到我们这来打工的,赶紧抓住他!”

回头看到跟在屁股后面的老乡,忙把钱扔给他,快步转过市场消失了。

几个人还在打着,邓顺儿缓过点劲来,抄起一块砖头,砸中了一个伙计的脑袋,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警察适时赶到,把他们带走了。

(五)

邓顺儿就这样被关了一年,直到今天出来,虽然看到了《清河督运图》,却又在他的注视下被伙计拿走了。刘屹仁跟在后面,借着手电的光亮出了里间,门被重重的关上,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邓顺儿摸黑到了门边,轻轻的推开一条缝,见外室的桌前围着几个人,刘屹仁、伙计、邱云鷺、还有郡莲,中间就是展开的《清河督运图》。

刘屹仁指指画,“邱老板请上眼。”

邱云鷺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可是刘老板也别忘了,这种东西也是很难出手的!”

刘屹仁鼻子哼了一下:“笑话了,在邱老板手里就没有出不去的玩艺儿!咱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说了我就接着。”

邱云鷺像下了狠心似的,“五十万是我的最终价格,你老兄可是赚大发了。”

刘屹仁脑袋摇的像个波浪鼓,“这可不像邱老板说话,你不是千方百计的踅摸它吗,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五十万不过是个零头,你想我会出手吗!”刘屹仁停止波浪,狠狠的瞪了邱云鷺一眼。

邱云鷺长出一口气,“这样的话,我再喜欢也只能忍痛割爱了。这种刀尖上舔血之事,还是离的远点好。“

刘屹仁生气的左手伸平右手立直,“停!这叫什么话,到此为止吧!“说完忿忿的往外走。

郡莲忙拦住,“两位老板别生气呀,坐下来慢慢商量,这终究是一个大买卖。”

郡莲直冲邱云鷺使眼色,邱云鷺去拉刘屹仁,刘屹仁一甩袖子。

刘屹仁瞪了郡莲一眼,“你留在这里,一会儿张老板、李老板还要过来,我和邱老板去客厅。”

刘屹仁、邱云鷺和伙计前后脚出了门,只剩下郡莲一个人守着那张《清河督运图》。

郡莲出神的看着督运图,觉得里屋有动静,突然转过身来,叫道:“出来吧,不管你是江湖大盗,还是小偷小摸,总要露面,否则的话,你可就有大麻烦了!”见没有什么动静,提高了嗓门,“出来!”

套间的门随着郡莲的声音打开,邓顺儿滚了出来。看到失魂落魄的邓顺儿,郡莲也是吃了一惊。

“你是郡莲?”

“邓顺儿!”

“你怎么在这?”

“我毕业了,在这里工作。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我是为了督运图来的,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要带走它,咱们赶紧跑吧!”说着邓顺儿就要去拿督运图。

郡莲一把把邓顺儿的手拦住,“这是一件国宝,外面全是刘老板的人,谁也走不了。”

邓顺儿说:“怎么,你真成了刘屹仁的人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今天你必须跟我走,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郡莲说:“我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是刘老板收留了我,仅此而已。我和刘老板可以给你一笔钱,可是督运图无论如何不能带走!”

邓顺儿有点儿生气了,“不行!好一个刘屹仁,抢了我的督运图,让我蹲了一年大狱,现在又抢了我的女人,我跟他没完!”

这时外面有了脚步声,邓顺儿飞快的卷起《清河督运图》,揣到怀里,就要往外闯。郡莲一把抓住他,两人趴在门边,直等到脚步声远去才松了一口气。

邓顺儿悄悄的推开门,沿墙角转到后面,顺一个后楼梯轻轻的下去。他刚走,刘屹仁带着几个客户推门进来,看到里面没有人,《清河督运图》也不见了,急得喊声都变味了:

“来人呀,有盗贼!”

听到喊声外面的一个伙计,好像看到了后楼的身影:

“老板,后面有人!”

刘屹仁骂道:“你他妈的过去看看呀!”

邓顺儿在前,郡莲在后刚往下走,听到叫声,郡莲示意邓顺儿先走,自己又返身上楼,朝刘屹仁迎了上去:

“是我,怎么啦?”

刘屹仁见了郡莲气更大了,“怎么啦,画丢了,你他妈的哪去了,你是找死呀!”说着伸手揪住了郡莲头发,就往墙上撞。郡莲没有反抗,愣愣的站在那里直抹眼泪,任凭他摆布。看到伙计们还在看着他,又喊了起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追,他跑不了!”

刘屹仁放下郡莲来到窗前,向下望去,漆黑一片,还是看到了一个身影。

邓顺儿从公寓后楼梯来到后门,出来后跳过栅栏从三楼跳出,沿退台来到一楼顶,迅速的接近作了手脚的汽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却见栅栏又下来一个人影,不禁吃了一惊。来人也快速跑了过来,邓顺儿赶紧发动汽车,想尽快离开,但从反光镜中看出好像是郡莲,急忙拉开车门让她上来。

汽车急速发动,屁股冒出烟雾,画了一道弧,冲过公寓前门,然后左拐,消失在夜幕中。

几辆警车呼啸而至,把冲出来的刘屹仁一行连人带车堵了回去。

(六)

邓顺儿惊出一头冷汗,扭头看看郡莲,见她只是静静的坐着,不知什么时候《清河督运图》到了她的怀里,冲她微微一笑,郡莲的嘴角也动了一下。

汽车继续在郊外的公路上飞驰,来到一个小山坡,邓顺儿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郡莲没有准备,前额差点撞到台子上。

邓顺儿拉开车门,对郡莲说:“下车吧。”

郡莲有点疑惑,“这是哪呀,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

邓顺儿不由纷说的把郡莲拉了下来,然后说:“这样我们走不了,一会儿警察就得追过来,我们打车走!”

邓顺儿拦住一辆的士,先把郡莲推上去,邓顺儿坐在了旁边。的士在邓顺儿的指挥下拐了一个弯,沿一条乡村公路没了踪影。

车行进了足有四十公里,才在一个乡村公路边停下来,邓顺儿、郡莲走下汽车,顺一条小路向树林走,不时的喘着粗气。

郡莲看了一眼邓顺儿,问:“现在去哪?”

“过了这片小树林就是109国道,我们去沈阳,把东西卖掉。有了钱,我们就可以回家正正经经的做生意。你也不要在那个花天酒地的地方混了,早晚会毁了自己。”

郡莲冷冷的注视着邓顺儿,“你辛辛苦苦供我读完了大学,不就是为了离开那个穷乡村,为了我们的好日子吗?好不容易出来,再回去,你甘心吗!”

“还是回去踏实。留在这里,我还能拥有你吗?我知道这几年我没办过多少好事,可我也是凭本事吃饭,没干过缺德的事呀!”

郡莲认真的说:“你要想清楚,你手里的东西可是一件国宝。听我的话,把它交给国家,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来日方长,年轻没有失败,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邓顺儿拧了一下粗粗的眉毛,“不行,三年了,为了它我心力交瘁,它是我唯一的希望,我要过具有尊严的生活。”

郡莲拉了一下邓顺儿,和他一同坐到一个石块上,邓顺儿也顺势搂住郡莲的肩头。郡莲没有反感,只把头轻轻的靠了过去,口气严肃的说:

“顺儿哥,以前我没有钱,是你辛辛苦苦挣钱帮我完成了学业。我知道为了爱,你偷了学校的钱,为了爱你铤而走险走的是黑道,为了爱你已经付出了代价。现在,我也是为了爱,请你收手!”

邓顺儿推开郡莲,“这是我的生活,与爱无关,你不要这么说。”

郡莲瞪着对方,“不,怎么能说与爱无关!我就是因为爱你,请你马上跟我走!”

(七)

山坡下驶来几辆警车,警灯闪闪,车上跳下几个人向这边赶来。

邓顺儿想去拉起郡莲,郡莲就势架住邓顺儿的胳膊,用肘部一拧,把他摔倒在地。然后翻身起来,掏出证件,“别动,我是警察!”

邓顺儿咬咬牙,“你在通风报信,你想致我于死地呀!郡莲,你不能忘恩负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郡莲用枪指着邓顺儿,“什么也别说了,跟我走,不要将错就错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我爱你,也爱我的警察职业。”

趁此机会,邓顺儿冲郡莲的手腕飞起一脚,把她踢倒,然后抢过《清河督运图》向林中跑。

郡莲毫不怠慢飞身跃起拖住了邓顺儿的一条腿,把他拽倒在地。邓顺儿倒在地上,使劲挣扎着,用却不忍心去踹郡莲的双手。

“郡莲,你放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被抓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郡莲毫不松手,“只要坦白交代也不会有死罪,我们还年轻,还有时间。”

“不行,你放不放手?”

郡莲叫着:“不放!”

“郡莲,对不起了!”邓顺儿咬着牙用另一条腿向郡莲拖住自己的双手使劲踹去。

“哎呦!”郡莲惨叫一声,手松开了,邓顺儿跌跌撞撞的跑向国道。

这时从国道上有一青年骑着自行车驶进小树林,邓顺儿扑了过去,抢过自行车,飞身骑上。

郡莲翻身起来,滴着血的手从地上捡起枪来,略一瞄准,一声清脆的枪声过后,邓顺儿一个趔趄摔下车来,自行车飞出好远,整个人重重的撞到树上。

郡莲跪在地上,双手捂住了眼睛。

(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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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奔月点评:

我爱你,也爱我的警察职业----这就是警察的职业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