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诗路历程拙马

发表于-2008年02月20日 下午4:46评论-0条

自从十二三岁触摸这些诗句至今,已有五六年的时光了。总觉得自己像一个载着成蝶梦儿醒来的虫子,经历着一次次的挣扎,向往着破茧成蝶厚的欢愉。

回顾这些历程,总归是不易的,甚至于有些后怕。早年的诗句多半遗失,即使是幸免于难的也大多可以烧得。他们存在的意义只在于他们曾经存在过,并引领我的诗句一步步脱离浅薄。

最初的日子将汪国真和席慕蓉的诗句烂熟于胸,尤其是汪国真,那是举国上下的汪国真热还没有褪去,我就是在在余温中读了他的几百首诗歌,每一首都不下五遍。一次与桃花长谈,他说以前看过一首诗甚是喜欢,就是不晓得作者是谁,当他背出第一句时我就已经觉得那是汪国真的诗歌了,没有几句就确认那是汪的大作,那时距不读汪时已经几年了,只是那些诗句在我心中早已扎根。再没有哪首诗去沿袭汪国真的风格了,但对于一个初涉诗歌的孩子来说,他却是给我了写诗的热情和献身诗歌勇气。

那是还不晓得徐志摩是何许人物,粗略地读过《在别康桥》还以为是哪个学生的习作,无甚意味。以至日后对这位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的富家少爷也无太多好感。这点或许应了鲁迅和废名先生的意。直至有一天,看见电视节目上一个英国大使和女主持人以及台下的观众你一句我几句地朗诵:“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的虹揉碎在浮藻间………”才明白《在别康桥》是拿来念的。尤其是配上背景音乐,其煽情程度不比任何一首诗差。

北岛曾在《失败之书》中记叙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年迈的俄国女诗人在年轻时便以情诗誉满全球。时光在变,唯一没变的是她那曼妙的嗓音。当她在诗歌节上朗诵起诗句,北岛说:“那一刻她招回了早年全部的爱情”而我想说徐志摩如果尚在也会在朗诵中招回英伦留学的全部往事。

不得不提林徽因,但决不是因为徐志摩的缘故。因为在我看来林徽因这样女子几百年还不出一个,可以把诗歌、散文、小说、剧本都打点得像花一样,建筑学上也是大家一个。参与过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还改造了景泰蓝。一年多前读她和徐志摩的合集,发出的唯一感叹就是林徽因的诗歌要比徐志摩的好多了。后来跟桃花和阿柄兄谈起都有相似的想法,并对世人谈起徐志摩捎带林徽因的做法颇为反感,早晨一点多偶然打开一个网页竟是祭奠徽因的她已经一百零三岁了。对其丈夫梁思成也是非常敬仰。

漓江出版社曾出版一本诗歌年选,这是一本促使我诗歌走向成熟的书,然而我却险些与之失之交臂。原因是那时的我对诗歌还没有一个细致的了解,对书中一些诗歌手法不敢接受。最后经过数次权衡还是买下了,后来证明我的决定是多么的伟大。后来诗集给了桃花,据说他还带在身边。

而后匆匆读了顾城,顾城不愧是一个童话诗人,总爱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眼睛很大很空灵,笑容也很柔和。我想稍微对诗歌有些了解的人都能背出他的《一代人》我就不再重复。只是他的大部分诗歌我都无法接受,也许是个人审美的不同吧。94年他的逝去过于血腥不忍回忆。

再往后对我影响最深的就要算海子了海子是农业的孩子,他短短的一生无数次念叨土地与麦田,却又把所有得意象都抽象化,不是简单的述说事物本身的含义。“麦地/别人看见你觉得你温柔美丽/我则站在你痛苦的质问的中心/被你灼伤”这种抽象而忧伤的诗句曾深深地迷住我的眼睛和心灵。

诗歌像一种毒慢慢侵蚀着海子的内心,临别前的几个月他写下了新诗史上少有的绝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然而很多人却误读了海子那痛彻心腑的绝望,把那无助的呐喊理解成对生活美好的祝愿。海子死后北大的未名湖诗歌节改为三月二十六日其意在纪念海子。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到膜拜海子的行列,甚至把海子当成一个神而不是一个人看待。而我开始以一个全新的视角看待海子,世人的推崇过了,海子只是一个人,一个天才但并不成熟的诗人。

海子之后我读了北大新诗史,其实更像中国新诗史的一个缩影。从胡适、鲁迅、刘半农沈一默一直到胡续东、王雨之等九十年代诗人。

冯至的抒情诗深深地打动了我“什么能从我们身上脱落/我们都让它化做尘埃”是他把十四行诗演绎的出神入化。穆旦的厚重可以不朽,他的诗句如魔鬼却美丽且善良。“一次颓废的列车/沿着细碎之死的温柔/无限生之尝试的苦恼”我常想细碎之死的温柔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坦然面对死亡、一点点,在那个战争的年代,死或许是比生更美的一件事。

臧力这个北大年轻的教授却已是诗坛学院派的代表人物“你如花/而当我看清时你其实更像玉/你的本色只是不适于辉映/你是生活的渣滓害得我寻找了大半生”我无法不去爱上这样的句子。不浓烈却绵长。

洪子诚老先生曾赞扬西川西渡西塞戈麦麦芒清平徐永等许多战斗在诗歌第一线的诗人是英雄,在这个诗歌日益边缘化的世界。西川在海子和骆一禾十周年的追悼会上说:“海子和骆一禾都死了,我还苟活着。”戈麦也以跳水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1991年。他曾在诗中这样写道“二十岁是短命/一百岁也是要这”这应该体现了他的人生观如同海子相信天才短命。

在读完这些后我遭遇了北岛,这位朦胧诗的代表人物。北岛长的很严肃,和他的诗歌一样像一块石头,掷地有声。我常常在想若是哪一天北岛捧回中国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会有多少人问北岛是谁,因为常年漂泊于欧美这个被德国汉学家称为中国文学坐标的中年人却无法在国内拥有同样的声誉,虽然学术界认可,可在一些人心里“北岛”或许诗歌外国作家,或许是某个国家的地名。较之尽人皆知的海子显得有些不相称。

孔庆东把诗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真正的诗人一种是写诗的人,这个划分使我锋芒在背。可现在就是有些个别人拿不入流的诗来贬低诗歌,却不去看那些好的作品,着实不可理喻。还有某些批评诗歌人说诗歌已经背离了任何文学体裁,可事实是诗歌本身就不同于任何文学体裁,诗人不包含在作家里是一个独立的群体。正如尼采所说:今天你离群索居,你是个孤独的怪人,可终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民族。”

诗人活该是一个民族,摆脱功利的性质奋斗于思想的一片净土。说他们疯言疯语也好,说他们思想怪异也罢。他们终归是伟大的,诗人首先是人,而后才是诗人。我们应该以一个平常的心态去看待这一群体。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以你的思想任意揣度一个诗人的内心。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一个诗人存在,就还有一份美丽与纯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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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一把锁点评:

诗歌也是如此,我笔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