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的时候,我们班的同学都搬出了学校。我也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是外面的房租太贵了,如果一个人租实在是有些承担不起。我原想找个同学陪我一起合租,但是现在的大学生都很开放了,而我的同学,差不多每个人都有了男朋友,所以同居已是成了见惯不怪的事了。
就在我不知道搬还是不搬的时候,可可突然对我说:“我们一起住好吗?”
可可是我的男朋友,在一起才两年。两年里,我和可可约会的时间少之又少,不是因为我们没有时间约会,而是我的心里还有许多无法打开的结。和可可在一起,只是好朋友的一句话而已:“也许和可可在一起,你会忘记许多不愿记住的事。”
于是我试着忘记过去不愿记住的事,于是就试着和可可在一起了。但是,我发觉我无法和可可约会,就像我无法不去想过去的事一样。我想要和可可分手,我也曾明明白白告诉过可可关于我的过去。我不想让可可觉得委屈,所以我提出了分手。但可可不同意,他说他不在乎我的过去,也不在乎我现在是否愿意和他约会,他还说我总有一天会实实在在接受他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不了的伤,就像没有忘不掉的痛一样。
一起两年的时间,总是很平淡,除了偶尔一起吃吃饭,一起聊聊天外,我和可可之间似乎比普通的朋友还要普通。在学校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可可是我的男朋友,除了倩之外。
可可突然说要和我住,我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可可就当我是默认了。于是可可为了搬家的事忙得不亦乐乎。而我却无动于衷。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乎的是什么,不在乎的又是什么。看着可可那忙碌的身影,我的心却很乱。
我们的“家”终于组成了,简简单单的,什么家具都什么,但却被可可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个新“家”突然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玩的过家家的游戏,我想我和可可也许也是在玩过家家吧。这么简单的家不就是儿时用粉笔画起来的一个临时的家罢了。我和可可都在圈圈里,但圈圈却是永远也关不住我们的,只要我们愿意,我们一抬脚就可以走出那个家。
其实我和可可在一起住,真的是在玩家家。我是一个懒惯了的人,家务对我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可可便成了家庭主男。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可可一个人忙乎着,我只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想当有一天可可过厌了这种家庭主男的生活时,也就是我们游戏结束的时候,那时候可可会不会后悔和我一起住呢。有些时候,我总会傻傻地问可可:“你爱我吗?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
可可总会在忙碌中抽空转个身回来说:“爱。”
傻傻的他总爱把我当作是宝,但我知道我是一无所有的人。
可可找到了工作,那是一个很大的集团,他和公司已经签约,但却要到七月份才能到单位里上班。而现在才是五月份。我呢?每个星期都带着一大堆简历到人才市场去,却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由于找不到工作,而钱又在我的口袋里一天天少下去,所以我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坏,我总是没有理由冲着可可发脾气,总会莫名其妙地哭。
而可可呢?无论我怎么闹,都只会用力地将我搂在怀里,然后不断地用手擦干我脸上的泪水。直到我哭累了在他的怀中睡着了,他才会将我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就用扇子不停地给我扇凉,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再换左手,就是不停地给我扇着。我们的房间里有一台电风扇,不是可可不想用,而是为了省电,所以可可就不停地给我扇,因为我们口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
临近六月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找到工作,而我们口袋里的钱已经交不起房租了。为了能省下点钱来,我们决定吃素。每天都是一碗青菜和着白米饭过日子。可可是个乐观派的人,对于这种清苦的生活,他总是能够将其看作是一种快乐的享受,每次他都会问我说:“当有一天我们有钱了,你会不会还记得今天的生活?”我总是很肯定地说:“当然不会了,这种日子有谁想过啊,能忘记就忘记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样子说会不会伤着可可的心,但他总会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这段日子是他最难过的日子:他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过上幸福的日子。
而我又总是会笑可可说:“这样子不够罗漫帝克啊,这已经很土了。”
和可可一起吃青菜的日子过了大概半个月,可可明显地瘦了。我天天和他在一起,所以我看不出来可可瘦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好朋友来访,看到忙碌的可可,突然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小鱼,你怎么养可可的啊,怎么会越来越瘦的啊?”
当我注意到小了一圈的可可时,他还是那样傻傻地笑着。
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那个公司里什么都好,唯一让我不自然的是公司里每个人似乎都很有钱。夏天,是女孩子们开时装表演的季节。公司里的女孩子总是一天一套衣服,样式各异,款式多样。但我呢,就两套衣服,换来换去的,沉闷没有什么新鲜。我觉得自己很自卑,所以每逢公司里搞什么活动,我都会借故不参加。我知道没有人会取笑我穿得寒酸,但我却无法克服我自卑的心理。
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对可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无缘无故地哭。
我知道自己除了没有钱之外,还有外表。我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可以说小家碧玉。我之所以能去那家公司里上班,是因为那家公司里的副总看上了我的外表。那个副总算不上花花公子,也算不上是个随便的人。因为他除了爱他的妻子之外,就只喜欢我一个。有时我会想也许我是幸运的吧,要不怎么会遇上一个对我如此痴情的有钱人呢。
我爱上了一个有妻室的有钱人,当我对可可说的时候,可可眼中的复杂是我怎么也读不懂的。可可什么都没有说,只拿了很简单的行礼,走出了我们才刚刚建起来不久的家。
可可的离开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原以为可可会骂我的,但没有想到可可就这样轻易地放弃。有时候我也会傻傻地哭,为什么可可就不能为了我吃一点醋呢,难道他不爱我吗?可可的离开让原本就很空的房间变得更空了。没有人帮我做饭,也没有人帮我洗衣服了。我的锅已经开始生锈了,衣服在桶里已经有好些天了。但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每天副总都会请我吃饭,也会给我买足够我换洗的衣服。
在可可离开我的半个月后,我已经记不起可可的模样了。因为每天我都会和副总去约会,背着我们的同事,背着他的妻子,我们总是到那些没有人认识我们的高级场所里去玩。我的生活也开始变得一团乱。
我以为我的日子就可以这样子一直过下去的。直到有一天,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想和我见面,她还说她是副总的妻子。我知道我和副总的事情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最终必须要解决的。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他无法出面解决眼前的一切,是因为他在乎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我呢,我有胆量去爱一个有妻室的有钱人,但我却没有胆量去面对一个人钱人的妻子。我承认自己无能,我敢去爱一个人,却无法那面对一个人。
当我和副总的妻子见面的时间定下来的那天,我觉得是那样的无助。我突然想到了可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的模样,但我知道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了。他的号码我早已忘记,就在我在手机里找到他的号码的时候,我仿佛像看见了救星一样。
当可可听完我所说的一切的时候,他是那样的着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的着急,还会那样的心痛。他叫我不要去和她见面,他还叫我在家里等他。可可去见她的那段时间是如此地漫长。我就像一个等待判刑的犯人一样倦缩在房间里。
可可回来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他想回来睡地板,因为他觉得学校里的床板太硬了。我想说地板不比床板硬吗?但我没有说,因为我心理一百个想可可回来睡在我的床,那样我会觉得很安全。
我又失业了,可可又回“家”睡地板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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