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黑白常颠倒蟾蜍

发表于-2008年02月21日 中午12:13评论-2条

禾子家里总是养狗。大约是庭院太大的缘故,养条狗只为看家护院。

禾子长得和我差不多高,但比我更结实,五官不是很好看,尤其是鼻子,鼻孔很大,有点儿朝天。我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想顺便问问下雨的时候,偶尔会不会有雨滴倒灌?但每次都强忍着不问,就任那个迷团,一直折磨着我的心灵,一直挨到与禾子分了手,竟然还不知详情。 

有一次母狗生孩子,禾子架不住我再三央求,就送我一只米黄色的小狗,我给它起名叫小黄,当时还没满月呢!我用奶瓶喂它牛奶,晚上它想妈妈了,不停地流着眼泪哭吵,我就整宿坐在床上抱着它。

学校校刊的编辑姓白,玲是组稿负责人。那一次,白与铃争吵了起来,从印刷室一直吵到校长办公室。

究竟孰是孰非?我一直懒得打听。其实是就是是,非就是非,非可以改成是,但非就是不改,大抵是因为平素的积怨,早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次事发无非就是点燃一条导火索。

我向来感情用事,不理对错。玲是我的好朋友,我就想让玲战胜白,也顺便警告一下白:不要总讥讽着面孔,寒酸着表情! 

那天我去助威,看见激动的玲突然放下为人师表的仪态,指着白的脸孔大吼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很影响市容!”于是我就在围观的人群中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把双手侧举向右,举过头顶,啪······啪······啪缓着劲冷拍了三声,这三声犹如打着白的脸,只见他的脸红了白,白了红。

我知道,白可以蔑视玲,但他不可以不在意我对他人格的看法和说评。

有天早晨我在庭院里遛狗,晨雾很大,弥漫着迷惘的心灵,弥漫到小黄从我身旁失踪了,我也浑然不觉。那天我哭着找狗,找了整整一天,邻居们都说没看见。我家房后大我一级的小帅哥,看着我哭红的眼睛,居然露出天真的表情问:“你养狗了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黄来的第一晚,哭叫了整整一宿,难道不是他跑过来,拼命地按我家的门铃? 

由此可见世风日下,人心不蛊,由此可见,此人心术不正,连无辜的眼睛都可以,流露出那样狡猾的真诚! 

我定要入门去找狗,他拦着门死活不肯,并且一再地解释着:“你刚才听到的狗叫声,那是我们家的小狗将军!”

没错,他家一向养狗,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傍晚时候,下雨了,我心痛地听着哗哗的雨声,执着地站在他家大门口,隐隐约约探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恍惚的狗叫声。

小黄,我的小阿黄!到底是谁从我生命里,劫走了你的今生? 

白与玲的战火继续升温,最后校长也烦了,不管不问。白凭借自己的职位,对玲下了一道命令:把那篇冷嘲热讽的文删改!否则就免去她校刊组稿人的身份。

玲凭借她的交际才能,用三寸不烂之舌把白的威信一扫而空!她宴请了所有撰稿人,尽管她烧的菜盐味太轻,没放味精;尽管她把米饭煮糊了,有点夹生·但她始终洋溢着的热情,令我们都感动领情! 

我出谋划策,说第一招先演一场空城。于是指点江山,激扬谋略,次日校刊停办,黑板报上几个美工大字道:今日无话可说! 

而且连载,一载数周!今日无话,明日无话,日日无话! 

我去找禾子,把小黄走丢的消息,说给她听,希望能够再领养一只小黄的姐妹,哪怕弟兄也成! 

禾子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说不行,现在象小黄这种档次的狗,在市场能卖一个好价钱。她怀疑我把小黄卖掉了。这就是世俗人情! 

于是每每就跑去看望小黄的弟兄,狗妈妈每次都蹲在狗窝里对我一阵狂叫怒吼。

“这狗打过狂犬疫苗吗?”我问禾子。

禾子说她也不知道。显然她也看出母狗有点烦躁不宁! 

“她该不会得了狂犬病吧?”我接着问。分娩前它多么温顺啊,每次见到我都俯首贴耳使劲地摇着尾巴。 

“不会吧?顶多只能算产后抑郁症!”禾子开玩笑似地。

“抑郁症哪会这般狂吼乱咬的?”我又问。

禾子说:“如果真得了病,那就只好杀掉它吃肉。” 

吃肉?那可是小黄妈妈的狗肉哇!我偷看一眼禾子,只见她表情很认真,也就没敢替这疯狗说情。

铃象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躲在暗处,她等待着白缴械投降。白有点象过街老鼠,贼眉鼠眼,听着四处喊打的呼声。他绝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独辟蹊径,径直窜到校长办公室,每天在校长耳边吹着小风。

后来白又领来了他的学生非,此女刚毕业,妙龄正值三八,那长相真是如花又似玉,一对狐眼左盼右顾狐媚生,微微娇喘到处蛊惑人心荼生灵。

白是想用美人计,破了诸葛孔明的空城,我就用三十六计走为上,飞沙走石,搅得天昏地暗,还不住地在孙子兵法里翻腾。

再去探望狗们的时候,没再听见母狗狂吼,难道禾子真把它宰吃了?我在狗窝旁里里外外查找杀狗的罪证,禾子出来迎我了,告诉我一个不幸:那条母狗上吊自杀了!是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

禾子指着一架立在庭院的大梯子,说昨天她把母狗拴在梯子下,它趁人不备,顺着梯子的横梁一级一级往上爬,爬到六,七层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踏空,竟从梯级的空档处掉下去,而拴狗的狗绳太短,够不着地,狗就被吊在半空中,就这样当人们发现它的时候,已经挽救不成了! 

有才,真是太有才啦!这禾子家的狗,被我们一致定性为疯狗的母狗,竟以这么独特的方式,避免了即将惨遭屠杀的命运! 

唉!这世道,不妙!连疯狗都选择了上吊! 

校长及时宴请。席间谈笑风生。他说:“我是森林大王!”并把头扭向坐在身旁的我,笑着问:“那到底是头老虎还是只狮子?” 

我知道这是在说玲,因为她曾经写过一篇森林之王的童话,暗喻校长工作分配不公平:“只给我半碗饭,我怎么吃得饱?”她总是这样愤慨地说。

校长的话我装作不懂,呵呵憨笑着,瞪着傻傻的眼睛。大家就有幸再听他讲一次梯子搭错墙的事情。他说他有文凭,有水平,有草坪,有暖瓶,现在就缺一花瓶!大家就哈哈大笑起来了,讨论该如何摆放暖瓶和花瓶,才不致于失去平衡! 

最后大王发话了,说:“冰冻再深,也要捕鱼养生······” 

又笑着对我说:“你得挨个给大家敬酒,发挥一下领导干部的带头作用······” 

他总是把话说半截,没说的话让你自己琢磨懂,高明!这就是领导人物的魅力:引导你,教诲你,却让你浑然不觉。

“没事就看看这本处世哲学《老狐狸精》!”大王扬了扬手里的书对我说。

我建议禾子把狗埋到山顶,也不知禾子到底埋了没有,也许暗地把它生吞活剥了,那也有这可能! 

校长宴请,人人都得领情!于是校刊重发,前景一片光明。只是白与玲,从此各自小心地收藏起刀锋。

我笑着对玲说:“还好,场上比分,始终保持一比一平!” 

本文已被编辑[奔月]于2008-2-21 13:17:28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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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燎原百击点评:

貌似无绪,间寓深意,黑白颠倒,从容人生。

文章评论共[2]个
韭菜鸡蛋-评论

这狗与人两条线让我有点迷糊。。。at:2008年02月21日 中午2:50

蟾蜍-评论

谢谢。at:2008年02月21日 下午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