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19日，我与《芙蓉》主编龚湘海手机联系好，20日我和湖南诗人曾德旷去看他。因为怕打扰他工作，之前还打过一次电话，是过完年给他问好，说起抽空去见他，也是出于对纯文学的热爱。我本身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而他也表示欢迎，说是18号才上班。其实曾德旷他并非特别愿意去，他说怕碰上冷板凳。我安慰曾德旷说，你太敏感了，前年龚湘海去湖南大学新闻院搞讲座我受朋友之邀去过，感觉他很随和的。他还说起杂志生存主要靠作家约稿保证质量，另外提携80年代新人。

在我一再好言安慰下，曾德旷决定去见见，当时他还说是去拜会，由此可见他内心的拘谨。因为我们之前见过《文学界》编辑，也见过湖南优秀诗人韦白，他都表现得很随意。

去的前晚，打过招呼。龚湘海给我回的手机信息说：欢迎，谢谢你。我就跟曾德旷讲，你现在该放心了吧。曾德旷提起跟他没有过交情，不过认识他。我想龚湘海也知道曾德旷的，前任主编颜家文曾经很赏识曾的长诗，他在《芙蓉》也发过诗文，获过刘丽安诗歌奖。

当天晚上曾提醒我要早点休息，别上网太晚，他怕我明天起不来耽误了去见龚湘海的时间。当时写完稿子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为了早起我定了三个手机闹钟。

我们九点从湖南涉外经济学院分路口站出发，十一点多抵达高桥大市场，步行至湖南文艺出版社。曾要直接进去。我说再打个电话吧，礼貌点。电话中他让我们直接上5楼进505室。见面我们和他礼节性的握了下手，然后坐在桌子旁聊了几句，曾把自己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的诗集《经过多年以后》送给龚。然后他马上带我们下四楼食堂吃饭，当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食堂只有几个人了。我心想，《芙蓉》主编能跟我们一起吃个便饭也不错，节俭是中华的传统美德。

后来，他和当时仅剩的几个同事寒暄了几句，然后问了曾几句闲话，后用手向我们这边指，笑着介绍说，这位是曾德旷，他们都是文学青年呐，虽然生活潦倒，但坚持文学创作的精神可嘉啊，呵呵呵。我听了楞了下，然后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龚也吃完饭起身，而曾则在那里不语低头闷着趴饭。我有些难受，却也感受到了这里春天几分紧密的气氛。

然后我们三个无语走上台阶，龚走在前面要进电梯了，然后转过身对我们说，你们先到外面转转吧，中午我要休息开会什么的。曾德旷还想说什么，在嘀咕着。我他妈就火了，拉着他示意他赶紧走。后来还骂他不争气，别人摆明了耍我们，对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连电梯都关了，你还说个什么劲，直接走不完了。曾德旷脸色特别难看，都恼红了一块。显然他还不甘心，说还要去找另外的编辑，我问你认识不。他不理会，就直接一个个房间去找了。我不想再进那个走廊，就在楼梯口等。后来是编辑彭建德接待的我们，曾德旷跟着彭编辑走出来。带我们去了家浏阳蒸菜馆。一瓶酒下肚，曾德旷话多了起来，一边猛喝一边发牢骚。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彭编辑叫我们不要放在心上，说他有他的生活处事方式。彭编辑已经吃过饭而且不能喝酒，但也陪他喝了几杯子。我倒是觉得受了点委屈也认了，毕竟是个民办高校即将毕业的专科生嘛，分量轻。可曾德旷不说是湖南传奇诗人，在湖南也算小有名气吧，早期有过很多优秀作品只要对诗歌圈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么个会面法，我还是搞不懂这主编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于是趁如厕无聊的时间仔细思考了一下，得出如下结论。

曾德旷是民间底层诗人，而龚《芙蓉》是官方刊物主编，所以他掌握着话语权利，觉得曾在诗歌界混了十几年现在还是潦倒，说话自然没有分量。他生活乱七八糟，十几年不工作，到处找朋友杂志搞钱，他从骨子里站在传统的现实立场鄙视他，而之前的客气话不过是敷衍。想来这与曾最近在网络上写了几首他自己自称的“流氓诗”有关，还有搞诗歌之外的活动、口号等有关。如果某官方刊物是注重刊物名声，讨厌他这种混了十几年连生活都没着落且衣着邋遢不讲究的人，那么为什么当初又说欢迎我们过去，还谢谢我们去看他。曾也三十九岁了，比龚小不了起岁，我想在诗歌界我们有很多人知道曾却不知道龚，这是事实。我从做人最起码的尊重而言，龚不只是对底层写作的流浪诗人侮辱，更是不会做人待事的极致体现。想想之前我们会见《文学界》编辑受到的礼遇，特别是会见湖南优秀诗人韦白，特意跟我们几次电话约好，在长沙宏铭中心一条街的简爱咖啡厅交流，而且跟我们谈了很多关于对诗歌的见解和对时局的详细个人分析，很是受用。《文学界》编辑对我这个后辈也不耍一点牌场，很随意，很愉快，后来我们还拍了照片。我想可能是《芙蓉》比较拽，档次比《文学界》高，所以我们遭遇也就成反比了。

上面提到的是话语权，现在该说说我个人两次截然不同的遭遇了。上次有幸目睹龚的笑容和对晚辈们的热情以及鼓励，是在前年，只不过地点不一样。地点是在湖南大学新闻院，人不一样，上次是一群人，我是一个唯一的外校与会学生。湖南大学可是个招牌，在会听讲座的还有某些研究生等优等生。这次不一样，我是一人，作为一个普通民办高校专科生与他见面，而名诗人曾德旷他也是从骨子里不屑的。至于为什么答应见面的原因大概是出于好奇罢，想见见传说中的传奇流浪诗人曾，后又大概见了觉得个子不高，相貌颓废，说话条理混乱，顿感失望，然而好奇效果已然满足，遂搪塞个理由逐客。

曾在我这里住了一周，我可以公道的说句话，有朋友在网上问我曾是不是不正常？他生活虽然混乱，作息却很稳定，也属性情中人。不过是他不愿意有个现实的活法，不愿意找工作，不愿意找女人，谈感情，欺骗她们或者说伤害彼此，所以他实在寂寞时候就去嫖，他说这样他才不会有负罪感。而他找朋友搞钱也都是自愿的，既不偷也不抢，找杂志搞钱更不可能有能力对杂志社威胁等。曾为人处事不讲究，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自我，不懂得跟更多的文人搞好关系，不懂得客套，不懂得潜规则，所以就算有什么委屈也注定没有人为他打抱不平，顶多看不下去的人说上几句不疼不痒的话。曾说只想有饭吃然后快乐的活着就够了，众所周知这是和现实圈子背离的活法。正因为他活在底层所以写了很多知识分子无法体验到的独特诗歌写作素材和写作意识，产生了很多佳作。他的所有事情包括家里不“场面”的事都毫不忌讳的说出来，这起码证明他是个坦荡的人，不装ｂ不虚伪。就算对他本人不尊重，对我这个刚出来混的“毛孩”不屑一顾，至少也要尊重一下诗歌吧，曾作为一些优秀诗歌的作者。这就说明他根本就不配说自己是个诗人，我也写诗很长时间了，我觉得真正的诗人必须具备善良的灵魂！为什么《芙蓉》另外一个编辑都愿意接待没有交情的我们，而堂堂一个主编却采用如此恶俗做作的方式见我们？

第三，报复的阴暗心理作祟。前年在湖南大学新闻院，记得他跟我们讲过（在场的还有很多湖南大学新闻学院的学生，以及文学爱好者，学生记者）他找大作家莫言约稿子到北京跑了三趟，而且莫言最后也许喝了点酒说了不那么“场面”的话，你们“芙蓉”杂志还办不办了啊等。在遭遇名作家的大牌后，龚内心一直耿耿于怀，这次也对我们耍一次大牌，也是对名诗人耍嘛，虽然这个潦倒“名”诗人无法跟莫言作家的分量相比较。我怀疑他心理的阴暗已经根植了。不然会何先客气让我们过去，（我当初很委婉的问了，是否方便，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去看看你之类）然后再给杀个措手不及。

至于第四点嘛，也是让我感到不甚惶恐的原因。我不敢再轻易相信官方杂志编辑们说的提携新人了。还是上次见面，龚喝了点酒，我们一群人吃完饭走出来，他跟我讲，小杨啊，你以后请我到你们学校演讲，我一定会去。我当时心怀感激，却丝毫没有考虑到酒精的毒副作用。所以这会儿，当我丢下最后一张草纸，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决定，再也不拜访他妈的某些所谓的名人了。我还是该和以前一样，自己埋头像优秀作品学习去。可笑他们有如某些明星一样，作秀的时候都是一地美好的图画，图画啊，而不做秀的时候鬼知道在干什么勾当呢，体制内嘛，自然不会如曾德旷诗人无所顾忌的把生活全部撂出来一诉痛快的！

理解万岁，释放万岁，包容万岁。

２００８年２月２１日凌晨于涉外附近超越客房部　

注：曾德旷难得来湖南一次，自称不知客房一说，以为学生公寓，所以地址有出入。

http://blog·sina·com·cn/yanjue

本文已被编辑[文若书]于2008-2-22 10:58:24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