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两男一女明维

发表于-2008年03月04日 晚上7:46评论-0条

那时候我上高三,与同班同学小曾在学校附近的一栋楼房的二楼各租了一间小屋。两间屋子仅一堵墙之隔。这样的缘分让我们的关系从普通同学迅速上升到致密的朋友。我们常在夜晚上完自习回到宿舍后互相串门。先是他经常拿着复习资料向我讨教某些问题并对我的宿舍做一次又一次的友好访问。在我思考他扔给我的问题的时候,他就东摸摸西摸摸,对我宿舍里的物件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这台灯不错,”他摸着灯罩赞赏道,随后又用指关节敲了敲,仿佛我那灯罩是正处于待售的西瓜。

验完台灯后,他开始在小屋里悠闲地来回走动,在发现我立在墙角的一把伞时,他向它踢了一脚:“一把破伞。”我能听见身后传来的伞布摩擦地面发出的“扑哧”声。我想,他这时把伞当成了他热衷于踢的球了。

直到我说我把题目解出来了或者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他才会停止这种带有破坏性潇洒的转悠。

作为回报,我必然要对他的宿舍进行回访。当我第一次推开那扇门时,我就意识到这是一次严重不平衡的回访:充斥整个房间的臭袜子味向我这个访客扑鼻而来。我捂着鼻子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用浑浊的声音说:

“快,快,检查一下你的床底,肯定有死老鼠。”

他的上半身原本躺在床上,腿则在床边垂放下来。我进来以后,他就用胳膊肘支在床上,看着我哈哈笑起来:

“习惯了就好。”

随后我发现了臭味的传播源:床底下,一双黑黢黢的袜子正怡然自得地躺放在一双球鞋上。我仿佛看到了它们上面蒸腾的烟雾正肆无忌惮地如妖孽横行,我的视线随之而模糊。

他开始讲述他臭袜子的英雄事迹。他说他在初中时就因为臭袜子而名扬四海。而那时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则在他发迹的过程中做了相当的配合。这个女同学有相当敏锐的嗅觉。那天傍晚他踢了一场足球回到教室上晚自习,教室里座位早已坐满,大家顶着日光灯埋头学习或者睡大觉,一片鸦雀无声。他小心翼翼地坐下,并且小心翼翼地将球鞋和袜子脱掉。他相信他做得不动声色。而臭味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在一片黑压压的头上飘扬。几乎所有人都闻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臭味。黑压压的头开始波动,有人怒不可遏地大骂:“格老子的!”

唯一仍还保持镇静的就是那个女同学。她抬起头,鼻翼轻轻地翕动,锐利的目光穿过一片黑压压的头,立刻锁定在小曾那颗故作迷茫左顾右盼的头上。随后一声女生惯有的尖叫划破了整栋教学楼上的夜空:

“曾——明——毅——”

我的朋友仿佛被人家在后面捅了一刀,在一刹那忽地转过头,目光同样穿越一片黑压压的头,圆瞪着双眼张着合不拢的口,惊鄂地望着那个女同学。表情就这样固定了许久,那样子就像一个色鬼盯着妖艳的美女,嘴角还流着哈喇子。

我的朋友就此一炮走红。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的讲述,捂着鼻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来。我仿佛验证了他的那句话“习惯了就好”,把飘荡在周围的臭味遗忘了。当我意犹未尽地跟他作别,踏出房门的刹那,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

臭味突然变得稀薄让我一下子难以适应。

其后的夜晚我们的话题转向了一所所令人景仰的大学。我们分析某某大学的特色,某某大学在我省历年的招生人数以及分数线。我们那饶有兴致的侃劲儿,让人仿佛觉得那些大学在向我们招手发出邀请,而我们则嗤之以鼻最后不得已只好挑了个还算不错的将就前往。

这个时候住在三楼的一个女生也加入了我们热烈的讨论中。那个时候她从楼上下来去一楼舀热水洗脚,在二楼的楼梯口她听到了我们讨论某某大学的声音。而这所大学,据她后来讲,是她倾慕已久的,并且被她当作了高考的目标。当我们听到屋外愈来愈近的塑料桶碰撞的声音时,我们停止了讨论,并一齐将目光投向了屋外。她就这样提着晃悠悠的空桶笑吟吟地向我们走来。

我们发现她的笑意在她逐渐逼近房门时变得愈来愈淡,惊鄂的表情则逐渐扩大。最后惊鄂完全代替了笑容,她不得不故作优雅地用纤纤细手在面前轻轻地挥来挥去。

小曾这时的笑声听起来不免让人感到有些淫荡,他仍用那句话安慰他的来客:

“习惯了就好。”

而我则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在此之前,我与这位女生有过一次亲密的接触。那天下午我关上宿舍门正要去上晚自习,摸了摸口袋发现钥匙不见了。我猜想必是刚才洗澡落在卫生间了。因为我有一个习惯,洗澡脱衣服前会将口袋里的所有东西掏出来放在卫生间的窗户上。我赶忙来到卫生间门口,发现门紧闭着,透过紧闭的门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我壮着胆对里面的人说:“恩——同学,能不能给我帮一个忙?”

流水声停止了,传来女生的询问声:“什么?”

“你帮我看一看窗户上有没有一串钥匙。”

“恩,有。”

女生在做出令我感到庆幸的肯定回答后,又主动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通过下面的门缝给你传过来。”

我一边弯下腰去拣那串钥匙,一边忙不迭地向她道谢:

“谢谢啊。”

她的声音近乎可以用温柔甜美来形容:“不用。”

那时我头脑简单,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在云蒸雾绕下少女白嫩的luo体图像就一蹦一跳地赶往学校了。

我之所以判断出那个女生就是此刻拎着桶站在门口的这位,是因为据我这些天观察,这栋楼就只住着一位女生。实际上这栋楼就住了我们三个学生,其他都是一户一户的人家。

那个时候我们纯洁得要命。既没法像小学生那样无所顾忌,又没法像大学生那样厚颜无耻。这位女生的深夜造访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小曾在发出一声局促淫荡的笑后,仿佛被什么噎住了低着头默不作声。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我则装作一脸天真目光在他们俩之间穿梭。我发现女生脸上泛出了些红晕。这时从小曾耷拉的脑袋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咳嗽声。这声沉闷的咳嗽声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终于由女生打破了僵局。女生说:

“你们刚才在讲那所大学?”

小曾挽回局面的方法近乎自然而完美。他又咳嗽了一声,吐了口痰(也许根本没痰,只是口水),一边用拖鞋去踩擦那口“痰”,一边很随便地回答说:

“随便聊聊。”

随后他又拧了一把鼻涕,使劲吸了一下鼻子,仿佛一瞬间他已得了一场重感冒。

我也赶忙助阵,拿着一本杂志给女生看:

“我们买了一些有关高考的杂志,这本上面就有那所大学的介绍。”

她放下桶,庄重地从我手里接过那本杂志,低着头认真地看起来,乌黑的长发便在脸庞两侧晃悠起来,忽然“呀”的一声,说那所大学原来是这样这样的情况啊,我原本以为是那样那样的情况。而小曾就在这时接过了她的话,说哪呀,那所大学原本就是怎样怎样的情况。于是话匣子就这样被打开了。大家越谈越尽兴,话题由那所大学扩大到了其它大学。我忽然意识到女生站了许久肯定累了,于是站起来让座,自己则坐到床上去。那个时候她正捧着杂志潜心研究另一所大学,低着头对我说了一声谢谢。她一直眼不离书,直到坐下后,才拿出右手撩了撩额边的发丝,闪动着笑意的眼睛颇有兴味地注视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小曾,说某所大学怎么样怎么样。

我们分别的时候已分不清楚是晚上多少点了。我记得小曾问了女生的名字。我在渐浓的睡意下朦胧恍惚地听到女生的回答:

“李佶,十一班的。”

那时她的声音更像催眠曲,她那离去时依然精神抖擞的背影在我垂死挣扎的眼皮下显得模糊不清。我四肢颓废地推开自己的房门,一下倒在自己的床上。我仿佛还听到小曾撕着喉咙对已经离去的李佶喊道:“我们十班的。”

李佶就这样成了我们二楼的常客。也许因为她总是在夜晚造访,在我的脑海里她便成了一个幽灵的形象。她那白天扎成一束的头发在晚上则完全散开来,有时还飘着浓郁的洗发水香。而另一个夜晚她的突然出现更让我愿意把她当作幽灵。

那天晚上十一多点钟的时候,我跟小曾出去到街上买零食。街上寂静无声,两三家零散的小超市在门前路面上镀上了一层金黄的灯光。空气的微微流动却更加证明了夜的静止。我们买完零食后走在由菱形瓷砖铺成的人行道上。李佶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在我们身后响起的。我们转过头看见她春风满面地提着大包小包薯片之类的零食。

小曾这时仿佛中了邪,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色心大发,他凑到我跟前悄悄地跟我说:“机会来了。”我仿佛也中了邪:“怎么说?”他偷偷向李佶瞄了一眼:“把她干掉的机会到了。我们现在就把她拉到黑暗的角落。你说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我格格地笑起来,正想提议不管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都由老大做主的时候,李佶赶上了我们,喘着气问我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听见小曾无耻地敷衍:“我靠,明维说他要帮你拿这些包。”引得隔着小曾的李佶颇感兴趣地探出脑袋侧脸瞧我:“真的呀?”我能说什么呢?当我接过她的大包小包的时候,我怀疑这是不是他们的共谋。两手轻松了的李佶并且还举起双手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地结结实实地伸了个懒腰。

远远近近的几棵树在无声地摇曳,时间仿佛要在这个夜晚凝固,我开始有种错觉仿佛那些街道是为我们这些夜猫子建造的。

我们男女混合在深夜同处于一室,必然会引起房东的注意。那个肥婆有一次慢悠悠地转悠到小曾的房门口,略显惊讶地看着我们三个人。我们的聊天好像被我们共同预谋过似的忽然停止了,小曾张开大口打了个呵欠,眼角显得有些潮湿。这时倒是房东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讨论问题啊。”

然后我们听见她踢踏着拖鞋转身离去,我们还听见她也打了个呵欠。这个呵欠懒散拖长,跌宕起伏,声威震天,非小曾之流能比。

房东平时极为冷漠,对我们总是冷言冷语大呼小叫。即使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在生气,她也要把自己塑造成雷厉风行冷酷无情的形象。我只是在我生病时才得到过她殷切的关怀。那时我在附近的一家私人诊所打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点滴,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她看我回来了,便把她肥胖的身躯立在我门口,用她响亮的声音问:

“有没有更好啦?”

我说:“有。”

“有没有吃完药啦?”

我说:“没有。”

“下面有开水,要吃药的话就去下面倒开水。”

我说:“好。”

她向我的房间四处瞧了瞧,露出鄙夷的神色:

“打扫一下房间啊,这么脏,难怪要生病。”

她就这样给我留下了一个鄙夷的神色后,转身离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脏而导致了我的病,但我知道那段时间我经常开夜车到凌晨一两点跟我的生病有很直接的关系。

房东也有过一次请我帮忙的时候。她的一个什么亲戚的儿子也在上高三,据说成绩不算太好,她便把他带来,叫他向我请教。我和他坐在我的床上,他的眼光开始有些躲躲闪闪。他说他买了好多种复习资料,也做过好多题目,但一到考场碰到同类型的题目就不知如何下手。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很好的学习方法。我跟他说我以前也囫囵吞枣地做过好多题目,但好多都忘了,所以不如就做一种复习资料,注意方法的总结就是了。

很快我们就在不知不觉中转移了话题。我们发现我们都喜欢看nba。我们眉飞色舞地谈起那些篮球明星。最后,我们密切地研究了下火箭队的发展形势。我们把自己当成教练,觉得应该怎么怎么调配,火箭队必定拿到总冠军。

当他心满意足地离去时,我再次留心了一下他的相貌,发现这小伙子长得相当帅,差不多有我帅了。

小曾对房东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一次意外的偷听让他愤懑不已。那天他心情烦躁没有去上课,一直呆在床上。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房东以为这些学生都去上课了,便跟一户人家唠叨起这些学生怎么怎么地不好。听得小曾火冒三丈。他立马撕了些卫生纸打开房门气呼呼地上厕所。

处于惊吓以及震撼中的房东像不倒翁一样天旋地转霎时失去了言语功能。

她心有内疚,觉得应该进行补尝,便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敲响了小曾紧闭的房门。她关切地询问小曾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没有去上课。小曾这时打开了门,他的态度倒也恭敬,说他并没有生病。

我在高三期间得过两次重感冒。高烧,咳嗽,流鼻涕,我不得不躺在病房里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我对自己说,这就是开夜车的结果啊,看你还逞能,真把自己当夜猫子了。我开夜车还让我有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奇遇。现在想起来还感到颇有趣味以及后怕。

那段时间我们夜晚的聊天已经有所节制了,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大的喜事,比如某次大考过后,一般十点多钟差不多就各自离去,有时甚至就只是打声招呼而已。而我的开夜车却在这时大长其能。我之所以开夜车完全是由于对传闻中的夜猫子的羡慕以及对自己的过分自信。那天晚上我一如往常地坐在桌前埋头做练习。所有人都在熟睡,我能感到这栋楼的寂静。我身心疲惫地熬到十二点的时候,楼下传来了类似铁锤敲打的声音。“当,当,当……”我抬起头听了听,试图判断出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栋楼里住着一个电工师傅,他在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放了很多金属材料,我看见过他在那个房间焊接金属什么之类的。我猜想必定是他也在开夜车。果不出所料,“当当”声消失后,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唧哩哐啷的。渐渐地,这些声音也消失了,一切又归于平静。大概一点多钟的时候我到楼下取热水洗脚,结果发现楼下的门上一个大窟窿,锁头已经不见了。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猜想是怎么回事。我怀疑有小偷来过,这让我的心不禁害怕起来。我站在那里,望望周围,黑暗,死寂。为了壮自己的胆,我极力排除来过小偷的这种怀疑。我镇静地开灯,像往常一样舀热水,然后提着桶上楼。第二天当我从房东口中得知电工师傅的金属材料被偷的时候,我才确定昨晚就是小偷来过。由此我得出以下三个结论:

一 现在的小偷实在是明目张胆。要知道这栋楼里住了好些房客,而且当时我的房间是开着灯的。

二 这栋楼里除了熬夜的外,其他人睡眠质量都比较高。

三 我凌晨一点多钟而不是晚上十二多点去取开水,从安全角度来说,是一个比较好的习惯。

我做完这些总结后没过多久便被一场重感冒带到了病床上。那家私人诊所唯一的病房处在二楼,房里仅有两张病床,而当时另一张是空的。芬芳的药水味在病房里弥漫。我在临窗的一张病床上躺着,闪着孤独的眼神,想像着窗外的世界。尽管我知道其实就是一条宽敞的马路,以及林立的楼房,但我更愿意把它想像成鸟语花香绿树成荫寂静的公园。

小曾的出现就像是从天而降。他风风火火一脸奸笑地从门口简直像是冲进来的,嘴里叫道:“我靠。”

第二次来看我的是李佶。当时我已经睡着了,她就坐在床边。等我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病房里开着明亮的日光灯。李佶光洁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我察觉到她的手正轻轻地握着我那只正在打点滴的手,她的神情是如此温柔静谧。她断断续续地询问了一些情况,后来仍以那种关切的口气说了一句让我似懂非懂的话。

当时她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她说:“其实……本来……”

我感觉她想叹口气,然而却被她无声地压制了。

这时护士进来了,李佶的脸转向了护士。护士的眼睛正望着吊瓶里的药水。我们也抬头望去,发现药水快滴完了。李佶便给护士让开了位置。

李佶的形象于是便蒙上了一层梦幻般温馨的感觉。当我回忆起那些早晨赶往学校上早自习的情景时,这种感觉便尤为的强烈。我与小曾早上起来得往往并不算早,尤其是在冬天,于是刷牙洗脸便不得不匆匆完事。当我们咚咚地下楼梯时,李佶总是会在后面咚咚地跟上我们。她的脸在早晨宛若新鲜的苹果,冬天的时候会在寒冷的空气里飘着护肤霜的香气。

我至今记得我们填完志愿的那天晚上。那时我们已把东西收拾好,第二天就可以搬回家去了。我们三个在外面街上狠狠地吃了一顿。我们犹如卸了包袱似的放肆地哈哈大笑。回来后我像散了骨架一样倒头便睡,连门也懒得关上。大概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抽泣声吵醒,我睁开眼,朦胧中看见李佶蹲在我的床前,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她看我醒了,低压着声音说:

“明维……”

我也低压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走了。

我看见小曾那个时候站在门口,李佶走出房门时,他也问了句:“怎么了?”李佶仍是摇了摇头,跑着上了三楼。

然后我听见小曾打着呵欠,困倦地拖着拖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关门的声音特别响。我后来知道他半夜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李佶蹲在我床前哭泣。

第二天李佶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容又浮现在她的脸上。大家热情地互相帮忙搬东西。其实生活用品并不算多,就是那些成堆的书既多又重。阳光很明媚地洒在房东在一楼开的那个小店铺的门前。我们三个各叫了一辆三轮摩托。当所有的东西都在三轮摩托车里放置妥当,我们跳了上去。三辆摩托车突突地响起,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驶去。

那时我想起了我第一天搬来时的情景。那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房东的小店铺里飘着水果的香气。我记得当时我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打扫卫生,正在拖拉那张桌子的时候,房东在楼下撕着喉咙喊:“明维,接电话!”我大声回应:“好!”手却仍在拖拉那张桌子。当我把那张桌子放到自己预想的位置并松了口气拍了拍手时,房东恶魔般的声音又在楼下响了起来:“快点啊,磨蹭什么啊,跟个姑娘一样。”

我紧绷着脸,房东的大呼小叫让我气愤至极。在一楼的厨房里,有个女生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笑吟吟地看着我气呼呼地去接电话。我匆匆向她瞥了一眼。而这时小曾的出现让我的情绪有了好转。他正搂着被子提着塑料桶进来,一看到我便大叫一声:“我靠,明维啊,你也在这住啊?”

我高兴地回答说:“是啊。”然后我就绕过他去店铺里接电话了。他则咚咚地上楼去了。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那个女生叫李佶,是这栋楼里住着的唯一女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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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奔月 | 荐/奔月推荐:
☆ 编辑点评 ☆
奔月点评:

学生时代很纯洁,男女之间的感情朦胧但是无邪。
那些美好的回忆也许会留在记忆中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