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飘零的梦墨冰

发表于-2008年03月25日 下午6:11评论-3条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秋天的落花没有歌,颤抖地落到窗前,只发出一声叹息。哀愁在心中因为寂寞而渐归沉静,好似沉林中的那片暮色。

太多的错过就如无数的星星遥远而陌生地高挂天穹。误解,错爱是他们认识的风儿写在水上的字迹。曾经梦见自己佩戴朦胧的百合,在暗淡的杯中憧憬着海市蜃楼。

“夏骋:

广玉兰又落了一地。

我终于明白广玉兰飘落时的苦楚了。它总会在万紫千红时悄悄得绽放,它总会树枝繁茂时把自己隐藏,把其他香气送给其他的花。当我发现那香气是广玉兰可惜太晚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赞赏它的纯洁,它的无私,它的美丽,因为它曾经被我批的一文不值。我无法去追逐那些飘零的日子,把曾经的语句收回,跟广玉兰说声抱歉。

一地的广玉兰,我似乎听到它们的哭泣,似乎看见她们所受的委屈,但一切都随时间进入过去。广玉兰,我已经没有理由拥有它们。

夏骋,你的歌声就如广玉兰的余香久久地在我心头荡漾,荡起我心中无尽的自责和愧疚。我从余音中深深地感受到你的苦楚。为何,为何你总是把你的痛苦深埋在你无声的世界里,独自默默地忍受它?为何你从不为自己解释,让这个误会一直延续?至今我已无言面对你和白谨,我不能再欺骗自己更不能再伤害你们两个太善良的人,所以只能选择离开,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希望我的离开,能带走我给你痛苦。愿你能够快乐。

佟争”

信纸在手中悄然飘落,在风的吹拂下缓缓地飘入湖中。在湖面飘荡飘荡,字一行一行历历地浮在水上,渐渐地沉入水底。夏骋的心也和字一起沉入了湖底。他到底还是选择了离开,此时她的心是否可以释怀,她不知。从佟争和她一起捡落地的广玉兰,夏骋知道她已经错过他了。

夏骋放下手中的书,努力地捕捉风吹过的歌声,但是外面却异常地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或许更正确地说,她只能感受到,声音只能成为遥远的记忆。

邻居大哥抓起一张凳子,向小月月砸去,自己见状急忙上前抱住小月月,”磅-——”一声剧响,凳子落到夏骋的身上,”翁翁”声弥漫了整个世界,随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邻居大哥极其自责地站在床前,嘴巴一直在动,但自己却不能听见任何声音。随后家人,医生全部进来,但他还是不能听见任何声音,那一刻,她明白,她失聪了。夏骋冲向门外,她要找回鸟的唧唧喳喳,水的叮叮咚咚,风的沙沙声,妈妈的唠叨声,还有小月月的歌声,但是无论怎样地企求,她还是成了一个聋子。

邻居大哥从凳子砸下的那一刻,终于彻底地清醒过来,开始了正常生活,而夏骋却陷入了无限地伤痛之中,对于一个酷爱音乐的人来说那是一个多么残忍的现实,这说明夏骋不能够再听到她自己的歌声她仿佛看见曾经的那熟悉的音符在和她挥手,当她伸手去捕捉,但它们却在眼前永远地消失了。邻居大哥一直处于深深地自责中,他努力地工作,各处地寻医,就是为了医治好夏骋的双耳。看着他那忙碌奔波的日子,看见小月月天天喊着爸爸,夏骋不要她的听觉了,只要大家都过得好。夏骋努力地学习唇语,没有听觉,照样要生活下去。一年后,邻居大哥终于给夏骋找到医生做手术,尽管成功率只有50%,但邻居大哥和家人还是拿出了全部的积蓄给她做手术。手术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换句话说就是失败了。夏骋恳求医生,不要把这一事实告诉他们,夏骋不想他们再为她奔波劳累,更不想邻居大哥一直活在内疚中。那时,夏骋已经能看懂简单的唇语。因为听不见,所以夏骋的话越来越少,时常把自己关在房中看书写字。不过她掩饰得很好,大家一直以为她已经恢复听力。看着邻居大哥地露出那多年未见的笑容,夏骋为她的决定感到骄傲。她让一个精神分裂者恢复了正常,让一个即将破裂的家庭找回了曾经的温馨。

也许不遇到谨儿,这将成为夏骋永远的秘密,埋藏在历史的角落里。夏骋和谨儿是在去学校的路上相遇的,一路上夏骋嘴角动个不停,夏骋努力认真地捕捉白谨的每一个动作,总算勉强读懂她的意思。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夏骋就是找辅导员她要搬出学生宿舍,当我们生活在一个热闹的环境中,无论怎么地掩饰,秘密最终都会不再是秘密。为了让这个秘密成为永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融入到热闹的世界中,让自己在封闭的世界自生自灭。任凭辅导员如何地劝说,夏骋执意要搬出学生宿舍。辅导员执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此时,佟争正在办公室整理他们班学生的资料,对于这个孱弱的女孩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佟争无法说清。这个女孩深邃的眼神中有着太多的秘密,是什么的秘密,让她坚决不和同学们住在一起。但她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刚进入大学,她为什么就和辅导员很熟的样子,还有……这个女孩实在有着太多的为什么,让人费解。佟争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周老师叫住他,”佟争,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请教夏骋,就是刚才那位女孩。”

“她?”佟争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是啊。夏骋,她对x城要远远比我熟悉,她可是走遍了x城的大街小巷。”

夏骋,夏骋…。。夏骋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佟争的脑海中,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的身上有太多的问号。

夏骋离开办公室,独自一人走在跨别一年的校园里,她只能感受风儿拂过,夏骋认认真真地看着校园里一草一木,凭着记忆回想它们被风吹过时发出的乐声。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很久很久。夏骋的思绪却一片空白,她只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从头开始。

开第一次班会,白谨拉着夏骋早早地来到了教室画黑板画。因为好几个月没有人来上课。教室里的桌椅都盖上了厚厚地灰尘,夏骋找来抹布将一张张桌椅檫干净。待她洗好手回来同学们大多回来了,白谨正在和佟争讲话,夏骋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班会热闹地进行,但夏骋无法体会同学们在新环境里认识新同学的喜悦,因为她无法快速地捕捉每个人嘴型,悄然地离开了教室,独自一个人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一道清香拂过她的双鼻,夏骋开始感谢上天,在它夺去她的听力是却赋予了她最敏感的嗅觉,她可以闻到以前许多以前闻不到的气息。

随着淡淡的清香追寻,终于找到了清香的主人,——广玉兰,一种她以前从未注意的花,它藏在茂盛的树枝中,一点也不张扬,清香是那么淡却又是那般纯,它不会直接扑入双鼻,但它拂过的那一刻,心好象被洗涤过,所有的疲惫,所有的不安通通离去。夏骋坐在广玉兰树下的石凳上,久久地久久地,希望这拌着清香的时间可以在此刻凝结。

夏骋弯下腰去捡落地的广玉兰,待抬头突然看见佟争站在她面前,从他的嘴型知道他已经叫她很多声了,夏骋忙向他道歉,以自己太专注于眼前的事物而没有注意到他为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失聪。

“刚才班会……大家决定周末去游玩x城,听周老师说你以前经常和同学是游遍x城的大街小巷,对它是十分熟悉的,可否周末和我们一起出去,做我们的向导。”

两年前,夏骋也像他们一样怀着无限的好奇来到x城z大,带着无比欣悦的心情去了解这个古城,这个带着书香的古城。每到周末,夏骋就会和好友穿梭在x城的大街小巷,可以说,它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她们曾经的欢声笑语,但如今,这一切都不属于她了,自从发生那次意外后,夏骋就杜绝了和所有的人的联系。

夏骋害怕不属于她的快乐站在面前,自己却无法触摸它;害怕看见曾经飘荡在x城的音符,自己却无法再拥有它;害怕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她无法承受她的失聪。夏骋只能拒绝佟争,拒绝同学们,拒绝和他们一起出去。

走回住处的路上,夏骋的脚步异常地沉重,沉重得似乎每迈出一步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到宿室,身心的疲惫不言而喻。一夜都昏昏沉沉,夏骋好似看见自己站在舞台上唱着自谱自曲的歌,当她竖起双耳努力捕捉时,却什么也捕捉不到。一个黑衣人拿着一个黑袋子把她的音符全部装了进去,夏骋拼命地喊着把音符还给她,但那人却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音乐,夏骋曾经的最爱,但当失聪后,她决定忘记它,在这一年多里,她不敢去触及它,她以为可以忘记它,但是到今天她发现其实自己忘不了它。

晚上,大家在讨论新生晚会的事情,周老师把前几年新生晚会的dv都拿了出来,希望能从中找到灵感。在看前两年的晚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那不是夏骋吗?”白谨惊奇地叫起来。

“哦,忘了告诉你们了。夏骋可以说是你们的学姐。她是比你们早两届入学,但是在大一期末的时候因为特殊原因,休学了。她可是一位音乐天才哦,你们可以去向她取经。”周老师的话,佟争心中的疑问减少了……接下来的讨论,佟争没有听进去多少,只听到叫他去请夏骋。

周末,大家一起去游玩x城,但因为大家都是对x城实在太陌生了,走进死胡同不下五次,最后只好扫兴而归。大家嚷着下次一定要找个向导,x城就像一个迷宫。

夏骋又到广玉兰下,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就是一整天,细雨落到树叶上发出沙沙之声,曾经”小楼一夜听春雨”但是如今一切和听有关的任何词都和夏骋说永别了。

突然一把伞丢到夏骋面前,夏骋抬头看见佟争正离夏骋而去,从他又快又大的步伐夏骋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愤。

第二天课间休息,白谨和几个女同学围到夏骋面前,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夏骋只好只捕捉白谨嘴巴的每一个动作。

“夏骋,你太棒了,我们看了前两年迎新晚会中你精彩的表演,你的歌声实在是太美了,听周老师说那还是你自己谱曲的。夏骋,你简直是一个音乐天才。对了,佟争和你说了吧!”

“什么?”夏骋疑惑地问道。此时,佟争正好从夏骋们旁边走过,白谨拉住他质问道:

“喂,你和夏骋说了没有,让她代表我们班参加。”

“她不会参加的。”佟争扔下一句话便走开了。

“喂喂喂,你没问怎么知道她不会参加。夏骋,你会参加的是吧!”白谨带着十足的信心对夏骋说道,然后把脸斜朝向佟争。

“白谨,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说完后夏骋快速地走出教室。她要逃出这个有她曾经辉煌的地方。对于昨日的成绩,昨日的辉煌,夏骋都已经无法面对。如今,夏骋能做的就是逃避,也许只有逃避才能让她暂时的忘记疼痛。

“夏骋,你不参加晚会肯定有你的原因,但是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抱歉,我无能为力。”

回到住处,夏骋陷入无尽的自责中,随便拿起一本书任意地翻着,突然一张写满乐谱的纸跳到眼帘,这是在失聪前谱的曲,秦非修改的痕迹还粒粒在目。也许自己应该帮助白瑾他们。

夏骋拿起乐谱找到白瑾。

“白瑾,拿着乐谱找大四音表的学长秦非,也许他能帮你们。”

夏骋一直避免和以前的同学朋友接触,从失聪后她就和他们断绝了联系。夏骋不想让他们知道曾经那个被喻为音乐天才的夏骋如今是一个聋子,夏骋不敢面对他们,更确切地说夏骋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的逃避在今天看来是那么地懦弱,也就是她不能面对现实,夏骋差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差点失去了她的人生。

秦非,是夏骋一直想努力忘记的人,就如想努力忘记音乐一样。秦非,和音乐紧紧相连的人,是他,让夏骋在音乐的道路上找到自己的方向;是他,让夏骋真正在音乐的天地驰骋;是他,让夏骋把自己融入到音乐中。秦非,他让夏骋把飘零的音符凝结成一曲曲美妙的歌。但是如今,夏骋失去了音乐,她也失去了秦非。她要忘记音乐,更要忘记秦非。

秦非正在谱写一首曲子,萧萧在旁边看杂志。突然传来敲门声。萧萧过去开门,一打开门,白瑾看见萧萧的第一句话就是“天下真的有如此漂亮的人。”到佟争提醒,白瑾才记起他们来的目的。”请问秦非学长在吗?”

“你们有事吗?”

“我们想请他帮个忙。”

“他很忙,你们走吧。”说完,萧萧就准备关门。白瑾听出萧萧不欢迎的语气,就趁萧萧不注意溜进去。走到秦非的面前:”非学长,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萧萧,送客。”萧萧在门前说道:”走吧!”

“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白瑾就是一个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萧萧生气地走过来拉白瑾出去,白瑾手中的纸飞了起来,一张谱满音符的纸在空中打了几个圈然后慢慢地飘到地上。秦非捡起纸,“请问是谁给你们的?””是夏……””学长,我们的新生晚会真的很需要的帮忙。”白瑾还没有说完,佟争打断她的话接上去。“好吧。我答应你们。”

佟争他们离开后,萧萧不解地问秦非:“你怎么答应他们了?”

“萧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秦非呆呆地看着那张乐谱,熟悉的字,熟悉的音乐,熟悉的人又一次在他面前浮现。两年了,她终于回来了,这两年,她去哪了,这两年,她出什么事情了,这两年,为什么她从不和他联系,为什么她回来了也不来找他?“夏骋,你到底在逃避什么?”秦非的心里乱极了,曾经那个每天洋溢着欢笑十分有自信但十分单纯的小女孩如今变得怎么样了。秦非想马上见到她,但是想到夏骋也许现在还不想见到他,秦非决定暂时不见夏骋。

白瑾他们在秦非的帮助下在新生晚会上表演很成功。在大家相处那段日子,秦非和佟争他们成了好朋友。而白瑾一直在纳闷,秦非为什么见到那张乐谱就答应帮助他们,那张乐谱很显然是夏骋谱的,但又为什么秦非又从不问及夏骋的事,好像夏骋根本就没有在他的世界存在过一样。

“佟争,你上次为什么不让我说乐谱是夏骋给我们的?”自己无法解答这些问题,白瑾只好问佟争。

“也许他们本来就不认识,只是秦非看见乐谱,对于一个搞音乐的人来说对音符是十分敏感的。你看,他们从来没有提及过对方。”佟争勉强地找个理由来回答白瑾的疑问。其实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问。

夏骋和白瑾走在林荫道上,萧萧面对微笑地朝他们走过来,她走到白瑾的面前俯在在她耳根说道:“小学妹,秦非不会看上你的,你还是离他远一点。”说完伸手拉了下白瑾的耳环。“哎哟。”白瑾不觉得全身抖了一下,萧萧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面带笑容很有气质地走开了。

“别以为自己有一张好脸蛋就仗势欺人。”白瑾生气地朝萧萧喊道。

“她是谁啊?”

“就是那个日夜守护秦非的萧萧。”

“她好漂亮,是秦非的女朋友吧!”

又是一地的落叶,秦非裹起曾经的记忆,在落叶飘零中走向夏骋的教室。是她,是她,两年未见,为何在她的眼里找不到曾有的快乐,看到只有忧郁。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当年那个快乐的女孩不见了。秦非不觉地怜惜起来。

终于下课了,佟争他们见到秦非马上围上来。夏骋收拾好书,走出教室的时候刚好碰上秦非。“夏骋,你回来了。””秦非。”他还是来找她,只是夏骋没有料到的,他以为他已经忘记她了,毕竟两年了,两年里,可以改变太多的事。

秋风萧瑟,只穿一件薄线衣的夏骋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秦非见状马上脱下外套披到夏骋身上。佟争见到这一幕,心中又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夏骋,你这一年去哪里呢?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生了一场病,到外地看病去了。”

“你生病了?严不严重?好了没有?”秦非极其关心地问道。

“已经好了。”说完这句话,夏骋的心不由地沉重起来。失聪,将会是夏骋永远的伤痛,永远无法抹平。

“那好。”秦非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回学校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当白瑾给我那张乐谱时,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但是我不明白你不亲自来找我。”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夏骋脱下外套还给秦非。

“我送你吧。”秦非急忙起身。

“谢谢,不用了。”夏骋抱起书包往外面走去。路灯把夏骋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长得把所有的悲伤都掩藏这身影中。夏骋不仅要把悲伤藏起来,更要把自己藏起来,把自己锁起来,把自己封闭起来。

“夏骋,你和秦非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事先申明,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是代表大家问的。你知道吗,大家都把问的头都快炸了。”

“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你们认为是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说完就朝图书馆走去。好像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喂,你这不是和没有回答一样吗?”

广玉兰又落了一地。

夏骋弯身去拾落地的广玉兰,每当看见落在地上的广玉兰夏骋的心就一直在下沉,飘到地上。也许拾起落地的广玉兰夏骋的心才能有点安慰。

佟争竟然也一朵一朵拾起,放在桌上。夏骋用及其疑惑的目光望着弯腰拾花的佟争,同时也十分仔细地看着他的嘴型,看他要说什么。但他的嘴一直没有动。许久,他终于把石桌周围的广玉兰捡得差不多,才站在夏骋的面前。

“假如你说你很忙就是为了捡这些花,现在我把它们都捡起来了,你可以去见秦非大哥了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我该这么做。”

“你的事,你永远以自己为中心,你的朋友,对你来说都是多余,你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你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人。我真宣布明白秦非这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佟争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让一个情绪激动平静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夏骋拿起桌上的包正准备离开,佟争一把拉住她的手,奋力把夏骋拉到他面前。

“你知道吗,秦非大哥住院了。”

“什么,校医院。”夏骋甩下佟争的手飞快地朝校医院跑去。

但当夏骋找到秦非的病房,她开始伫立在那,手多次想敲门但还是放了下来。这一扇门的那边是什么,是她的秦非大哥,还是她破碎的梦,秦非已经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不可能再拥有同样的梦想了,但是从他的身上能看到她曾经的梦想,一个如今的她无法企及的梦想。对于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夏骋能做的只能是不再去望它,不再去想它,让它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离开,是她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夏骋正打算转身离开,门打开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走出来,夏骋知道她就是白瑾所说的萧萧。

“你是哪位?”萧萧冷冷地问道。

“我是……”如今的自己是秦非的什么人,朋友,自己还有资格吗,她已经放弃了。

“我是,我是……”夏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她多么希望能大声地对萧萧说我是秦非很好很好的朋友。秦非,毕竟是夏骋最不愿失去的朋友。但是现在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大一的吧?肯定又是一个大一的小学妹。抱歉,现在秦非需要休息,你们这些小学妹不要献殷勤了,要不会打扰他的。”

看着萧萧一副盛气凌凌的样子,夏骋一把推开萧萧,推门进去。

秦非刚刚睡下,听见门开的声音,以为萧萧又回来了,就把头伸进被窝里,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说我要休息吗?”萧萧听见秦非在说自己,知趣地没有进病房。同时心想,等下这位小学妹被秦非拒绝又能帮她出这口气。毕竟秦非的身边除了她就没有别的女生可以呆。

没有听见关门的声音,但是病房里又十分的安静,这不像萧萧的风格,她总能发出一点声音。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人走到自己的床前,那感觉很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等秦非醒来,发现桌上有张纸条:好好养病,早日康复。没有署名。但是这熟悉的字体秦非一看就知道是夏骋。两年了,夏骋的字还是那样,并不娟秀,但却奔放。夏骋除了喜欢音乐,还非常喜欢研究字体,她常常说一个人的字可以反应一个人的性格。她还有一个怪癖,假如她没有看过一个人的字她就很难记住他,但是只要被她一看字体,即使在一堆陌生人中,她还是能找出写那字的人。夏骋的字体就如夏骋的人一样,像一只自由的飞雁在广阔的天空翱翔。

“夏骋呢,夏骋呢?”秦非一见萧萧马上拉住她问。

“谁是夏骋?”萧萧倒被秦非问得团雾。

“夏骋,我知道你来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就离开,你知道我有很多话要问你。”此刻的秦非竟当萧萧不存在,自言自语道。

夏骋一个人静静地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茂盛的树荫掩盖了她所有的表情。也许这就是夏骋要找的地方。她要让这个世界忘记她,但首要的是她得先忘记这个世界。

“夏骋,夏骋。”白瑾叫了夏骋好多声,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一个人慢慢地往前走。“她到底怎么呢?”白瑾喃喃自语道。不禁想起同学的议论,“夏骋那人真够清高的,每次叫她她都当作没有听见。”“那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永远以她自己为中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佟争对夏骋的意见很大,每次一谈到夏骋,他的反应就很大。白瑾也不由地疑惑起来,每次讲话的时候夏骋就会看着自己。假如没有看着自己,夏骋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她每次都以我想事情入神了作掩饰。难道……白瑾走到夏骋的后面,大声地叫了几声,但夏骋却无任何反应。那一刻,白瑾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她不由地悲伤起来,为什么老天如此地不公平,为什么老天要夺去一个音乐天才的听力,听力对一个喜欢音乐的人来说是全部,失去它就意味着失去了她的全部。

白瑾突然抱着夏骋的后背呜呜地哭起来,这倒把夏骋吓了一大跳。

“怎么呢,怎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它总让美好的事物这么快就消失。为什么她总把悲伤带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它要夺去你的听力?”听到这话,夏骋感觉世界开始崩溃了,内心最后的堤坝好像马上就要决堤了。一片落叶颤抖地落到她面前,连叹息都没有,但是奇怪地是夏骋一滴眼泪都没有,一个人悲伤到极点,泪水就会干涸。

“求你,让它成为永远地秘密。”仅有的一点力气拖着夏骋一步步地往前走去,渐渐地消失在一袭冷风中。

爬到x城最高的石据山,“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下。”以前每次来这夏骋总会用这句话鼓励自己,想征服石据山,但天怕地不怕却有恐高症的夏骋都以失败而告终。而这次她竟然爬上顶峰,临近死亡,人生的恐惧也无所谓了。夏骋曾对自己说,假如有一天她找不到继续活着的理由,她就会到最高的山上做一只飞鸟,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享受飞翔的快乐。

山下的一切化作一张巨画,更成了一个舞台,奔波的人在这个舞台上演绎着一个个不同的故事。虽然说人一生的奔波就为生存,有的奔波是平淡的,平淡得就在三点一线上劳累;有的奔波是惊险刺激,惊险得让人明白生存的真谛;有的奔波是灿烂的,灿烂得让人感到生存的美好;有的奔波是痛苦的,痛苦得让人在苦中品味到甘甜。夏骋似乎看见父母的奔波,似乎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奔波,而现在的自己和将来的自己,她无法看见。此刻的她,心跳没有加速,呼吸没有急喘,头没有眩晕,眼前的一切异常地清晰。那一刻,她终于战胜了她的恐高症,其实世间根本就没有恐高症存在,只是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让人不由地去害怕一种东西。当战胜内心的恐惧,人就会感动无限地轻松自在。

夏骋站在悬崖边的大石山上,张开双臂,她要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给与她的一切,和煦的阳光,温和的冬风,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尽管世间美好和迷人的事物,都是一阵薄雾,一阵飞雪,因为珍贵和可爱的东西都不可以长存,但是只要曾经拥有就够了。

夏骋转过身,看见一个人拿着相机站在她面前,满脸的紧张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渐渐减去。

一抹夕阳落在夏骋的身上,重生真的很美。那人马上拿起相机捕捉那一个镜头。后来这张重生的美在x城摄影大赛中取得第一名。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明天的太阳会更美。也许明天的你还是和今天一样,没有声音,没有音乐,但是你已不再是今天的你,你已经获得了重生,恭喜你。”

“你怎么知道?”

“你真的很厉害,即使你失去了听力,但你会看唇语。我叫程亦凡,两年前,在新生晚会上看见过你,假如不是我的家人也是失聪的,我根本就无法发现。”

“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谢谢了。”夏骋说完就缓缓地朝山下走去。

这几天,白瑾在忙晚会的事情,每次一下课就匆匆往排练室跑去,有时甚至连上课也不去。下课后,夏骋和佟争一起去看白瑾。突然发现一人朝他跑来,“找你还真不好找,这是你的照片,重生之美。”程亦凡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给他,在照片的背后写着重生之美。那字写得刚劲有力,如挺拔的松树。

“谢谢。”

“不谢,要好好珍惜这张照片哦。’’说完朝校门跑去,脖上挂的相机左右地荡呼。

“程亦凡,你朋友?”佟争疑惑地问,因为夏骋孤僻地只有白瑾一个朋友,她几乎是不和人交往了,永远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就连秦非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夏骋只看了佟争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回到寝室,夏骋拿出照片又看了看,重生,自己真的能重生吗?夏骋不知或者说她没有信心,毕竟她失去了她最爱的音乐,失去了她的梦想,一个飘零的梦,她不知该如何重新拾起。虽然此刻的她学会去寻找人生的快乐和意义,但是对于音乐,夏骋的心结还是无法完全地解开,曾经拥有,是否意味着今日就要放弃,而美好的东西在消失后,能否再次呈现。

白瑾一直在找她的舞台剧的主题曲,但一直找不到适合的。这让白瑾焦头烂额,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白瑾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看去像一个孩子,但做起事来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的最好。

白瑾是从小在音乐方面得到很好的教育,所以作曲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于是她决定自己给舞台剧写主题曲。但是创造的火花每次都刚刚点燃就马上熄灭了,害得房间里都是拧成纸团。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白瑾,夏骋捡起地上的纸团,一个个熟悉的音符出现在她面前。突然她觉得满房间都是跳跃的音符,它们跳跃着,散发青春的活力和激情。夏骋不知不觉地拿起笔她要把这些跳跃的音符捕捉下来。

白瑾醒来,看见面前那首完整的曲还有填好的歌词,白瑾轻轻地哼唱起来,“天啦,竟然这么适合。”白瑾情不自禁喊起来。白瑾静下来仔细看了看曲,那是很熟悉的字体。是夏骋的,夏骋曾经教过白瑾认字体,虽然白瑾没有像夏骋那样一看字体就能想像写字是怎么一个人,但能认出身边大部分人的字体。

“夏骋,谢谢你。”白瑾默默地说道。

在晚会上,白瑾的舞台剧受到了观众的热烈欢迎。看完晚会,夏骋一个人静静离开。又到严冬了。雪花飘飘洒洒地从天而降,不多久校园就披上了银装。夏骋不知不觉地走向松桃园。两年前,也是一个雪天,秦非,龚凡,张晓奕,和夏骋就在松桃园里演奏他们自谱自曲的音乐。在漫天的雪花中,一个个跳跃的音符就如一个个精灵在雪天里快乐地舞动,他们要把青春的活力和激情尽情洒向他们所爱的校园和他们所爱的世界。当时的演出可谓是轰动一时,不只校报报导这则新闻,连x城的电视台也报导此事。但是如今一切都时过境迁了,秦非,龚凡,张晓奕在音乐的天地上都有了自己的一番天地,只有夏骋一人逐渐被遗忘,遗忘在世界的角落。

夏骋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望月亭内,她似乎看见他们四人的当年的演奏,但那一切忽隐忽现,最后消失在茫茫的飘雪中。

一个影子渐渐地走向夏骋,是秦非。

“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雪天使,只要你的到来,雪花也会到来。当年的雪花是那么快乐地飞舞,为何如今的雪花找不到任何一点快乐?”

“如今的雪花不是当年的雪花了。”

“我知道你还在怀念我们过去的日子,为什么不重新开始呢?”秦非握住夏骋的手,她的手好冰好冰,一直冰到秦非的心中。

“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无法重新开始。”夏骋把手从秦非手里拉出来。

“你还在在意两年前我没有……”

“我已经忘记了。”夏骋走出望月亭,向茫茫大雪走去。秦非赶上去,把夏骋拉到他面前:“夏骋,我知道你不会忘记过去的,要不你不会来松涛园的。”

“学长……”夏骋扑向秦非的怀中,哭泣起来,她无法忘记他们四人曾经充满音乐的快乐日子。在刚漫入大学,就找到志同道合的好友,他们一起在音乐的道路上探索,一起在音乐的天地驰骋,一起为音乐疯狂,只要有音乐,他们就能生存。但如今她已经失去了音乐,她还能生存吗?从失去最亲的祖母,到失聪,失去了音乐,夏骋把所有的悲伤都藏在了心里,有时真的真的很想哭,但是天地之大,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接受她的哭泣。今天,她要把她所有的悲伤都哭出来,她要重生,她要在没有音乐的日子也能生存下来。

泪水和飞舞的雪花迷失了她的双眼。

白瑾演出一结束,就马上出来找夏骋,她要感谢夏骋,是她让她获得了成功。

“白瑾,祝贺你,演出如此成功。”佟争和一些同学到后台来向白瑾祝贺。

“佟争,夏骋呢?”

“不知道,也许出去了吧。”

“你陪我去找她吧。”白瑾拉着佟争往外走。

走到松涛园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夏骋和秦非在望月亭里。佟争正打算上去和他们打招呼,白瑾拉住了他:“不要去打扰他们。”看着夏骋扑到秦非的怀里,白瑾显得比任何人都高兴:“太高兴了,有情人终于在一起了。”高兴地竟然去拥抱佟争,但佟争却没有像白瑾那样高兴,他对夏骋和秦非的和好并没有任何反应。

飞舞的雪花和呼啸而过的北风让白瑾不停地搓手,全身也不停地哆嗦。佟争脱下自己的手套给白瑾带上,好温暖。白瑾突然感觉自己不冷了,高兴竟然连面前地一块冰都没有注意到,一踏上去,身子和地面的角度越来越小,在接近零度的时候,被佟争扶住了。在扶正她的时候,她突然变得很严肃,一本正经地对佟争说:“佟争,我喜欢你。”佟争对她的突然表白竟然没有吃惊的表情,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一个人朝前走去,白瑾追上去,拉住佟争的手。

夏骋和秦非并排走在飞雪中,飘零的雪花一片片在他们的身上堆积。

“学长,记得你曾经你说过,你要到奥地利去寻找你的音乐梦想。”

“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不会。”夏骋还是和两年前一样的回答,非常地坚定。夏骋一直认为她的音乐是来自大自然,是来自这个美丽的世界,只要在这个世界里,又何必去哪进修了,还有夏骋的音乐从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一切来自她的音乐天赋。她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她对音乐书上的条条杠杠从来不去理会。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秦非笑笑。

“不一样了,以前我会和你一起追求音乐的梦想,但如今你要自己去寻找了。你的道路到底不是我的道路。”

“……”

“学长,加油。我一直在背后看着你。”说完,夏骋朝前走去,最后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秦非是在一个雨天离开的,大家都去送他,但夏骋没有去。秦非把一个盒子交给佟争:”帮我把这个盒子交给夏骋,本打算亲手交给她的,现在要麻烦你了。”飘逸的雨滴撒到秦非的脸上,然后从他的脸颊慢慢地划下来。满脸的失落顺着雨滴滚到地上,尽管很小,但还是溅出了水花。”替我照顾她,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说完钻进车子。在汽车启动的时候,秦非透过朦胧的玻璃看见一个男孩追着汽车跑,最后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茫茫雨中。那年,也是一个雨天,秦非也是追着载有夏骋的汽车跑,但车却一点点的远去,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和夏骋的距离也是这样一点点的拉大。拉大的距离是永远无法再拉近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可能重来。

蒙蒙的细雨悠悠飒飒地随风而飘,夏骋手中晃乎着伞,却始终没有把它撑到头上,就让细雨在她的身上蔓延。自从聪后,她就不再撑伞。她爱雨滴答的声音,她总认为雨水滴落的声音和雪花飘落的声音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但是如今她听不见了,只有将自己置身于雨中,让雨水一滴滴渗透,那一刻她能感到雨水滴答的声音。路人看见在雨中漫步的夏骋,纷纷传来异样的目光,然后小声地说着,但夏骋对他们的异样视而不见。每个人本都有自己的个性,却因为外界的目光而改变自己,或者盲目地去追求所谓的流行,最后把自己的棱角都磨光。也许夏骋就是因为只要她觉得对的就不会去理会外界对她的看法,所以她的创造永远有她独特的一面。

雨伞在雨中转悠,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不知不觉,雨水不再滴落。佟争正给夏骋撑着伞。

“谢谢,不用了。”说完她就钻出伞,又将自己置身雨中。佟争赶上去又把伞撑上,一只手把夏骋拉住。冬日的雨格外的冷,雨滴顺着发梢滚到夏骋的脖子中,她的全身不由地哆嗦起来。佟争不由地将哆嗦的夏骋楼到怀中,她的身子好冷,就如一块冰散发出阵阵地冷气。曾听老人说过,心凉了,身子也就热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让夏骋的心变凉了?

“这是秦非给你的。”佟争把盒子交到夏骋。

“哦。”夏骋接过盒子随便把它放在桌子上。

“你……”

“没什么好看的。”佟争还没有说完,夏骋从他的嘴形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你……”佟争越来越觉得她不可理喻。

又到周末,夏骋收拾好东西去残疾人学校。那年夏骋和秦非越好去孤儿院,但是整整等了两个小时,正当夏骋决定一个人去的时候,家中打来电话,说她祖母不行了,要她赶快回家陪祖母最后一程。一听到祖母不行的消息,夏骋感到自己就要快窒息了,最疼她的祖母要走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回家。在赶往车站的时候,看见秦非和一女生正在饭店吃饭。秦非看见夏骋急忙跑出来和她解释,但那时汽车已经启动,秦非追着汽车。但是汽车却一点点地消失在他的眼中。

没有想到这一走就是两年,两年里有些事情都在逐渐地忘却,但对残疾人学校的失约夏骋一直没有忘记。不过也只有在孤儿院她才能重拾欢笑,也许她认为只有在这个世界,她才是平等的。只有在这里,她才不用伪装自己,不必害怕自己的失聪会让人知道。也就是在这,夏骋遇到让她重新站起来的人。

其实很多时候在人们计较自己付出多少的时候,计较得到多少回报的时候,他们得不到多少。反之,却会得到很多。在去帮助一个人或者为他人奉献自己的爱的时候,所得到精神财富远远要多余去刻意追求回报的人。

夏骋在这认识了凌琳,一个身世十分悲惨的女孩,在一次车祸中,父母双亡,凌琳则失去了光明。但是凌琳对待生活却十分地乐观。在她看来,上天对她太仁慈了,虽然收去了她的光明,但没有把她的听力带去。她还是可以听世间美妙的音乐。

每次从残疾人学校回来,夏骋的心总久久不能平静,她也想走出那个封闭的世界,但是她的走出,势必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她不能再伤害任何人了。

这天佟争和学校的青年志愿者一起到残疾人学校去参加志愿活动。刚到学校,他们就听见朗朗的笑声,那笑声如春天的鸽子带着阳光的气息飞向湛蓝的天空。让佟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夏骋正和孩子们玩得正欢。这是一个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夏骋,他好像看见她的身上跳跃这一个个快乐的音符,她的快乐带动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白谨又在策划一场晚会,为准备这场晚会,她比以前更加用心。据她说,这场晚会将有一个特别的嘉宾参加演出。对于是谁,白谨总是神秘地笑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到演出的那晚,白谨急急忙忙地找到夏骋,说自己的喉咙沙哑地几乎都说不出话了。

“夏骋,你一定要帮我。”

“我怎么帮你?”

“你替我去演出,求你了。”

“你是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再唱歌了,你找别人吧!”

“求你了,那首歌只有你能唱,就是你自己谱的那首。”

“我……”

“不要说了,开始练习吧!”

“抱歉,我帮不了你。”

“你帮得了的,你能行的。”不知道何时,凌琳也到这里。

“你能行的,你看这张照片,重生之美。”程亦凡也来了。

“夏骋,你知道这场演出对白谨来说是多么重要。”

白谨把上次夏骋谱的曲放在她面前,一个个音符又在夏骋的面前跳跃。重生,我真的能够重生吗?夏骋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确实,她一直无法忘记音乐。不知不觉打开秦非给她的盒子,里面都是她曾经谱的曲,“把握自己,让生命绽放。”这是秦非留给她的九个字。这些年来,原来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自己能够忘记音乐,以为上天夺取她的听力,就夺去了她所以的一切。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卑在作怪,是自己的虚荣心在作怪,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不完美的,而,真正的音乐,并不是用耳朵去听得,而是用心去感受的,耳朵听不见,并不代表心也跟着听不见了,夏骋的心门好像在这一刻打开了。

“好,我帮你,不过我得在后台唱,你继续在前台唱。”

当演出结束,夏骋美妙的歌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观众,大家还沉浸在音乐中的时候,白谨突然说道:“也许大家很疑惑,为何今日的歌声会有如此大的感染力,为何直到晚会结束,我说的特别嘉宾还是没有出现,其实刚才所唱并非是我所唱,而是我的朋友所唱。我的朋友因为救一位小孩而失聪,但是她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她,她一直把自己掩饰得很好。为了不让他人发现她失聪,她生活在一个封闭的世界,周围的人都不理解她,误解她。但她一直无语。”夏骋在后台焦急地等待白谨的归来,但白谨迟迟没有回来。

“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她。”夏骋突然感觉外面有震耳欲聋的掌声,而自己也不知在何时被白谨拉到了前台。她看见了台下人的许多人都眼泪汪汪,那一刻她已经知道发生的一切。“夏骋,抱歉,我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夏骋默默地走下台,朝门口走去,她需要静一静,她需要时间去适应。

看着独自一人在林荫道上走的夏骋,佟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此刻心中的问号虽然是一个个都解开了,但心情却无比的沉重。此刻我好像真正明白曾经秦非对他说的夏骋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这句话的意思。他的心中在落叶的飘零中不知不觉又多了一个心结,无论如何都解不开,也许他也需要静一静。

飘零的梦,在风的洒脱下飘散,却认为自己不再拥有。几年来,梦一直在飘零,生活的自卑自弃,梦一直没有找到它的家。飘零的梦,何时才能重新把它拾取?

佟争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有说,只给夏骋留下一封信。

“飘零的梦,夏骋,这首歌真好听。”

“每个人都有一个飘零的梦,但愿这个梦不会永远飘零。谨儿,谢谢你,是你让我找到那个飘零的梦。”

“是你自己找到的,假如你不敢面对人生,无论我怎么帮助,梦永远是飘零的。”

“人生就是要坦然地面对,无论它是多么地不幸,无论我们曾经失去了多少,但是梦不可以再飘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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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龛影 | 荐/龛影推荐:
☆ 编辑点评 ☆
龛影点评:

她是一个很有音乐天赋的女孩,
善良,让她失去了听力。
曾经的梦,随之飘零。
她只能沉默,把自己掩埋在人群之后,
过往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那么奢侈,遥不可及。
然,她终究是个勇敢的女孩,
在朋友的鼓励下,一步一步地站了起来……
无论我们曾经失去了多少,但是梦不可以再飘零。
文笔细腻,感情潺潺溢出。推荐出来一起欣赏!

文章评论共[3]个
醒瓶-评论

这是一个纯粹的校园故事,真的很唯美!人有时就是这样,总是不能完美,上天总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夺取你一样东西,可是残缺的美其实会美得更浓烈!
  【墨冰 回复】:  这是我做的一个梦,长久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直到我写完它,我才真正地感悟到原来它是要告诉我的是人生本就无法完美,让我去做的只有是让梦想不再飘零,那样残缺也是一种美,就像维纳斯的美。 [2008-3-26 16:23:37]at:2008年03月26日 中午2:12

醒瓶-评论

我也会时常做梦,许多很奇怪的梦,梦醒后可以完完整整的记下来,也许只是当时的一种感受,写过之后它就永远留存下来了。看过你的其它文字,很细腻,欣赏了!at:2008年03月27日 下午3:39

音妙-评论

生命就象是一场幻觉,爱情就象是烟花,我们都被掌握在手心,厌世却唯美!at:2008年04月01日 晚上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