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从此不在抚慰岁月的伤口,就像快乐和烦恼一样,我依然向往如初的感觉,把身体放在床上还像消失了一样。很多时候,在身上划一道口子,让殷红的血慢慢地流出来,我的心怀好像也被释放了一样,斑斑血迹便成了生活中唯美的点缀,扬起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也许太多的幻想让我有了太多的向往,习惯了人世间的种种真实以后,就不在有太多的向往了。我开始变得神智不清,把那些虚假的热情也常常挂在心里,却冷漠的接人待物,有时候又免不了自嘲,自问,我是谁?谁是我?我又是谁?昨天还把自己收藏的十分隐秘,今天就把自己弄丢了,然而,我却很高兴,丢的好,丢的妙,丢的无人知道。
妈妈说我是一个非常害羞的人,时常红着脸,蒙着被子睡觉,在某个有雾的早晨,我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双手捂着脸小心地对妈妈说,我找到了一个能作我梦的姑娘 ,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留给我一个思考的背影。从此,我就肩负起了一个忠贞的使命——寻找自己,可是,我经常听到她说,我是一个注定找不着我的人,但我并不在乎她这样说,因为我一直坚信,我能在秋天的身上摘下一工人紫色的苹果,用我的泪水洗成红色,放在她的枕边,同样作她的梦。
于是,在某年某月某时某个时候,我觅到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日子,便开始了我茫茫的征程,忠贞的使命——寻找自己。
早晨的雾不算大,只能罩住我的眼睛,花瓣还残留着昨日夕阳的余波,树上的叶子还保留着泪水的味道,像哭了一夜的眼睛肿了,天空的鸟儿发出感叹的歌唱,人间,人间,我和你一起被埋葬。我想,我一定曾在这里流连忘返,要不然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和秋天的颜色一样。
刚走在街上,迎面就飘来了一阵醉生梦死的芬芳,一个还没有梳妆的姑娘,迷着眼睛与我擦肩而过,我只匆匆的那么一瞟,就看清了她的模样,只可惜她没有对着我微笑,所以我就感到有一种莫须有的遗憾,可转眼之间,我就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来安慰我自己,人海茫茫岁月匆匆,人又怎能没有遗憾呢?当姑娘消失了以后,我就想如果刚才她对我莞而一笑,那笑容让地上的花儿都望尘莫及,那么我会不会就移情别恋,像丢了自己一样,把能作我梦的姑娘也一样丢失了。
走了一会儿,我又发现有些人真的很奇怪,他们的脸比六月的天还善变,刚才还相互咒骂,相互厮打,现在竟然说笑自如,好象不是他们躲在角落里咬耳朵,还唱起了歌,歌声中尽是些天灾人祸。大街上放着许多破碗,他们又像一群饥饿的孩子,在寻找能充饥的理由。在墙角下有一个乞丐正瞪着眼睛和一个老头抢面包,乞丐急红了眼,暴跳如雷,一个没有戴帽子的人说,这才是生活的强者,听到他这么说,我看了看自己,我发现我的影子和那个乞丐有些相似。街上还有一只老黑猫,望着狗吃剩下的骨头发愣。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来到了看守所的大门前,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望不完的灰色的墙,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从我的鼻孔了流出来,掉在了水泥地上。暗淡的光,暗淡的人,暗淡的空气又从墙缝里溜走了,只留下一些暗淡的思想挂在没有光线的墙上。一只大灰狗爬在地上,两只灰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好象我偷走了它的晚餐一样,从它的灰眼睛里钻出许多我说不出名的鄙视的灰色的哀伤。我想这里肯定不是美的所在,我转过身想理直气壮的离开这里,突然,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影子在我的脑海了闪现,我可能在里面,或许还正在目不转睛地观看蜘蛛在墙上撒网,于是,我欢喜若狂,对着灰色的墙,暗淡的人高呼:“我历尽千辛万苦,翻越了千山万水,终于回来了,我亲爱的第二故乡。”我的话音刚落,从墙上就飞来一把巫婆用过的扫帚,飞落在我的面前,我又听见有人说,又是一个疯子,我摇了摇头,诘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忘记了妈妈的目光。
突然,天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架飞机正向我头顶的天空飞来,把我的头发都震的昏头昏脑了。我的左耳朵和右耳朵一向疾恶如仇,对人世间的种种邪恶从来都不放过。于是,我心中就萌生了一个铲除邪恶的念头,我要把那该死的飞机打下来,最好先打掉它的一只翅膀,砍了它的尾巴,让它失去平衡,迷失方向,自己把自己撞在珠穆朗玛峰上,撞的粉碎,从此就灰飞烟灭了,而我还会手舞足蹈,欢庆这伟大的杰作,最后再奢想一下,我会不会名垂青史,如果不能,我就抓起飞机的残片,再把它捣碎,再理直气壮的告诉它,我的梦也曾和它一样在天空里飞翔。然而,我却一下子瘫痪在地上,握着脚指头想,我会不会在飞机上,要是我正好在飞机上,那我也不就要灰飞烟灭吗?这样就应验了她的那句话,我是一个注定找不着我的人。我犹豫着,要不要名垂青史,我问我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左手举手赞成,右手挥手反对,我有些生气了,怒吼着,严重的警告它们,如果意见再不统一,它们的下场就和飞机的下场一样。左右手一起指了指天空,我才发现飞机已经不知去向了。
天空的颜色渐渐昏暗了,我知道黑夜正从这边走来,可是我还没有找到我自己,那么,我该寻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爱能作我梦的姑娘,我连自己都找不着,我还剩下了什么。我知道我不能让岁月画上句号,我依然记得把她刻在心头,云高风急,我依然在乎她的眼泪,而不愿意看到她流泪的脸庞。你不要笑我爱的痴狂,我的心依然明朗,我的梦依然会飞翔,可是一切都化为了虚有,别了,梦一样的人,我们从此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数你的脚印,或是,我走在前面你走在后面,就看到了我的背影。别了心爱的姑娘,我决定从此沉默终身,只是很想问一问,我何时改变过自己的初衷。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跑到穷途末路上,痛哭了一场,还有一个人我们结伴而行,天亮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样子和我的一模一样。
-全文完-
▷ 进入冬峰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