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死了都要爱履泽

发表于-2008年04月14日 凌晨1:02评论-3条

酒吧。糜幻的霓虹灯光闪烁,温暖浑浊的空气里夹杂着潮湿与暧昧,轻柔或者劲暴的音乐时尔交替着角色,演绎着夜晚里,最沉沦的伤。这里永远都是光鲜的表面,阴暗的生长,像生活中低调又不可或缺的精神释放,又或者,这是比生活更狭隘的演示场所,形形色色的人们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上演着一出出无限的华丽戏份。你的,他的,或仅仅是自己的。

陌生的脸面时尔迸发出一两声疯狂的尖叫摆动在舞池边,时尔安静地如同一只小猫,蜷缩在酒吧算不得安静的一角。一边是火热的音乐声里,迷离的灯光间极度曲扭的身体;一边是阴暗的坐台上,三三两两的人们互相碰杯的情景。一切都和释放有关,激情而张扬,一切又都和疯狂无关,人性本来就是这样。

她来这里,可以追溯到半年以前。也许是上天注定为了让她今生见到他吧。她只来这里,这个酒吧。

曾在多少年以前,她从来不来。曾在半年多以前,她第一次遇见那个在这里调酒的男子,她开始经常来,只为看那个眼神;她知道自己找到真正值得爱的人了。

穿黑色的高领子的衣服,穿苏格兰裙,挎一个略微有些老式了的暗红色挎包。她说,黑色和红色搭配的颜色,永远是最经典的颜色。戴白手套,很显眼,却从来没说过为什么要戴。高跟鞋子,因为她本身的个子不是很高,依然红色。最最奇怪的是,她喝水或者喝酒的时候,喜欢倒在自己带来的一个杯子里,然后再喝。还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怀旧。更多的时候,会在喝酒的时候,参杂一点别的饮料。正如他说的,与其纯粹地喝一种,倒不如在这个过程的同时,享受一下更多的味道。

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杂合酒,但因为他喜欢了,所以她喜欢了。

如果每一个调酒师面对的都是喜欢喝单一酒类的顾客,那还要调酒师做什么?

而她这样的一个很具有特色的女子,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她总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静静地坐在这里,酒吧的偏远的一个固定的角落。任何来搭讪的人,几乎都听不到她的几句话。女子高雅冷冽的气息针对的并不是某些个特有的群体,而是任何人。

终于有一次,还是惹怒了些客人,她记得那是一个微微有些胖的中年人,他愤怒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原始森林里三天找不到食物的狼,张扬着自己唯一的锋利的爪牙,咆哮着。如果上天真要考验她的记忆的话,她本不会记住这一刻。而因为那个时候,那个调酒师站出来了。仅仅是因为他站了出来,所以她记住了他的脸,并且附带着记住了那天所发生的所有事。

记忆总被时光所捉弄,记住然后遗忘,但总有不能被忘怀的时候,因此她享受酒后的那种快感,迷茫中有种把时光捉弄的感觉。

“少喝点吧。”他的声音又响起,温柔而富有磁性,可以听出,说话的人彬彬有理。

她知道他的心思,抬头看了眼他的眼神,有些许的担心,有些许无奈。她忽然又拿起杯子,喝了一些。然后再看他,他那背后映射的灯光,也仿佛在这片刻间,多了些神秘的色彩。

他开始在她的对面坐下,一直以来,他都这样,只要是他空闲的时候,也就是舞池里最热闹的时候,他才会来这里小坐一会。两个人很少说话。他的眼神表达的,她却很明白,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在喝酒以后看出来的。

他的手想要伸过来,拿掉她手中的酒杯。

“别碰我。”她的声音清冷而干脆,丝毫不像喝了酒一样。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是清醒而精神,可眼神里总却洋溢着一种无望。只是他总被这声音所吓倒,没有注意到罢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于他的示好都能接受,但连个小小的牵手,都需要很谨慎,连个拥抱,都只曾施舍过一次,至于接吻什么的,那只能说是奢望。可是对于别人呢?他笑得有点苦涩。似乎越是对她不利的人,她就越是大方。甚至于凡是过来调戏她的人,她都没有直言拒绝,只是用着她那直入人心扉的眼神,盯着对方的眼睛。他看到过那眼神,如同被太阳灼烧了一样的疼痛。

可是,为什么他等待了这么多天,等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结果?

他不否认对她是有感觉的,他亦知道她一定对他也有好感。只是为什么她像只刺猬一样,使人那么的不易接近?

她知道,他的等待在这些天,似乎越来越急了。她不知道,她这样经常来这里看他,是不是一种错误。她从没有给过他什么承诺。也从来没有期盼过什么。但她就是想来看看他,在他那次挡在她身前以后。

她的母亲是个妓女,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读书的时候,看到过有人说,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我会是一个妓女,她看了只是笑笑。她知道,那只是一种想象,世人很难明白妓女的艰辛,就像她很难明白母亲一样。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而不知道那个可恶的男人是谁。她生下了她,还把她拉扯大。小学,初中,高中,她从来不敢在同学面前抬起头,似乎惧怕妓女的女儿这五个字会镌刻在她的头颅上。放学回家,每一次都走得飞快,担心有同学看到她走的方向,是那个市区里有名的红灯区的方向。

于是,她拼命的学习,为的仅仅是老师的那几句表扬,仅仅是同学那几屡羡慕的目光。

只有书里的世界,让她得到很大程度的解脱,同时也向往。书里的美好爱情是她羡慕的。同样的年少,同样的早熟,但因为和母亲同一个屋檐下,她却从不曾注意任何一个男人,因为那些个出入在自家门庭的老男人们,可恶的嘴脸,已经让她对男人麻木,甚至是对于雄性的狗,都连带着鄙视。

离开母亲去了另一个城市,上了大学。离开之前的一个晚上,母亲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终于没有说出口。看着那张已经逐渐苍老的脸,她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一定不会回到母亲的老路,而应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未来。或者,收获一份真挚的爱情。

大学四年,解开心结的她,如愿以偿取得了自己想要的成绩,也收获了自己的第一份爱情。他对她很好,是他的学长,经历过几乎大学生活中所有的美好。毕业的时候,她为他付出了她的一切。而也在那一年,她的母亲去世。

她终于还是留在了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和他一起努力工作,创业,赚钱,然后准备嫁他。

她和他有一个自己的小屋,温馨而美满。她为他洗衣做饭,忙这忙那,从不多说一句呵责。他待她如心肝宝贝,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夸她几句。仅仅这几句,就足够她开心,足够她幸福。她在等,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他的求婚。她并不介意他的财富,也不介意他家人的反对,因为年轻,总觉得爱情真的是高于一切,而未来是多么地闪亮。

他对她说,他爱她多过爱自己。

她笑笑,你这个傻瓜,相爱的人都会觉得爱对方胜过自己的。其实,她心里却高兴地要死。因为他爱她。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一年后,他的离开。

他说,他并不是不喜欢她了。只是一位有家世的女人看中了他,权色利诱,他权衡利弊,犹豫好久,终于还是觉得既然可以少奋斗20年,为什么不接受呢?于是,他分手的理由在这个经济社会的大潮下显得那么冠冕堂皇。

她心中自我构筑的幸福城堡,瞬间倾塌。温暖而美丽的誓言,如同廉价的广告一样,吹打过就算了。那个曾经在母亲面前萌发的梦想,便成为河那边的彼岸,山那边的风景,暂时无法到达。

于是,失去了他的她,也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城市,转战,或者是漂流到另一个城市。

她还有青春,还有资本,她相信,还有爱情。

“砰——”一声酒瓶子破碎的声音。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群男人。她压根就没在意。虽然他们长得很像舞动着钳子的螃蟹,甚至横着行走,嘴里也泛着白色的唾沫。那却是酒。

“小妞,是不是陪哥俩喝几杯?”男人如是说道。仿佛千百年来男人不变的粗糙搭讪,愚不可及。即便是坐着离他还有些距离的她,也可以很清晰地闻到那股子酒味。

她端起酒杯,示意地举了一下,没有说话。然后一饮而尽。她不怕喝酒,几年来,习惯了。很多的时候,醉生梦死对于她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也许,美酒红唇,是她近半年来全部生活的诠释。她几乎花光了前几年所有的积蓄,却还没有想过自己还要再去赚足够的钱来养活自己。

“好,果然够义气。”男人醉醺醺地叫嚣着,还有旁边的几个伙伴起哄着。

“去跳个舞怎么样?”男人靠上前几步,几乎就挨到了她的身边。他伸手就想过来拉她的手。这个时候,对面的调酒师男子终于是看不过去了,嚯地站起来,推了男人一把,自己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就要走。

“他妈的,你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又仿佛千百年来不变的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说的话一样,面前的这个有点醉了的人也是说了这话,还用有些发软了的手指向后招了招,“兄弟们,给我,给我上。”

于是,众人纷纷嚷嚷的模样,瞧在她的眼里,充满了煞气。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害怕的神情。

走是走不了了,只能坐下继续喝酒。她不会跳舞,从来不会。还好的是,几个男人似乎对她不会跳舞也不介意,只要是能喝酒,给足了他们面子,也就胡乱地喝开了。放纵的她,只是注意到作为调酒师的那个他,只愤怒地坐在一边,被几个男人架着左右两边,看着她喝酒。

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来,趟过下颚流向粉颈。高高的黑色领子似乎有些微湿,脸色开始出现晕红,她此时,正以最美丽地姿态,绽放在这家酒吧的这个最阴暗角落里。

而后,她被那个男人吻,吻得很忘情。在浓烈的酒精味道后面,似乎还有着淡淡的烟味。和她的曾经的他一样。

只是,她的眼角同时也看到了调酒的那个男人,被两个男人压住身子,动弹不得的模样,他那狰狞的脸上,已经是脸色铁青,目光注视的不是侵犯她的男人,而是直接挑视着她,那里有愤怒,有不明,有压抑,有失望,有疯狂。

男人的手继续深入着它的侵犯,在无声息中,就翻进了衣裳,并且逐渐往上。

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夸张地躺在家里唯一的床上,穿着大红色的裸露的情趣内衣,摆着风骚的姿势。而一个长着八字胡子的老男人正迅速地关上门,同时也关上了她,几岁的时候,从院子里向里面探视的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她小时候,似乎长到了她现在的模样;从沸腾的音乐,到了逐渐安静下来的酒吧大堂。男人带着他的一帮手下,耀武扬威地离开,虽然东倒西歪的身影,却没人敢阻挡。

她看着这些人的背影,仿佛看见了,那许多个午后,肥肥的男人,甩了几百甚至几十块钱,摇摆着让她厌恶的身躯走出了她的家门。于是,她笑了,笑得很疯狂,就像是在为母亲哀悼,或者为自己哀悼,直到眼泪也遏止不住流淌。

而对面那个到现在终于可以勉强站起来的调酒师男子,正用冷漠的目光,不,疯狂的目光看着她,这让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冷,有点脏,如同回到了多少个年前,冬天,自己蜷缩着躲在院子里,听着屋里淫糜而夸张的呻吟声时候的疯狂。

麻木了。于是,她继续喝酒。这一次,她没有再喝杂合的,只是倒了点酒桌上还剩下的葡萄酒,不知道什么牌子,也不知道什么味道,因为那鲜艳的红色,和血色一样。

回家的路上,夜晚的骚动此时此刻平静了许多。可她的内心里着实不平静。

“为什么?为什么?”调酒师男子的咆哮,犹如在她的耳畔,雷鸣一般,久久不能静下来。又如潮水一般,来袭了一遍又一遍。

是啊,为什么?她要在半年来不断的去看他,却不曾接受他。她要在近半年来的时间里,花光自己的所有积蓄,享受着无限张狂。即使到了刚才,他最后时刻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回家的时候,她依然拒绝了。

她只是无奈地看着那个男人,终于还是愤怒地离去了,去的时候,也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温暖,都不再,所有的梦想,都没有了希望。就像这个城市的夜色,在极度地渲染之后,这午夜的时刻,终究回归到了平静与清凉。

她一无所有,只有身上挎着的单肩包,单薄的衣裳。

她感觉有点冷,于是,有点哆嗦着伸手到了包里,寻找着她希望拿到的药。就在这时,一个头蒙着黑色丝巾的男子,从阴暗的角落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她,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一边把她拖进了小巷。

她颤抖的身躯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过多的饮酒甚至让她连眼神也有了些迷茫。

男子飞速地脱着她黑色的衣裳,手段生疏而粗糙。左手紧紧地捂着她的嘴巴不放。她似乎被弄疼了一样,终于仔细地看了一眼压在身上的男人。看不太清身型,手臂很有力量。当他想用一只手去褪自己裤子的时候,终于用嘴唇凑上来,封住了她的嘴。女子的挣扎没有丝毫效果,何况,她也没有了那么多力气去挣扎。

但她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一丝犹豫,一丝疯狂。

趁着那刹那他的不注意,她把头瞥向了一边,他立即要用手来捂,却听到她虚弱地问着:“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男子明显是一愣,这个时候的她居然不大喊救命,却问这么个神经的问题。随即仿佛才认清了自己在干着什么勾当一样,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她没有得到他的答复,但却看见了最后时刻,他的眼神里的那抹轻蔑,似乎那一眼,抽光了她身上仅存的力量,仿佛遏制了她的呼吸,她感觉很痛,很痛,全身都开始了痉挛,想要呼吸,却似乎没有了空气,想要呼喊,却没有了力气。她只能是承受着,承受着。

仿佛,这一切都在重演。

也就在半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同样受到了这样的遭遇。那个时候,她呼喊,她呼叫,却始终没有人来拯救她。一个独自流落异乡的女子,打拼了三年。三年的青春,三年的美丽时光,就在她自以为有了足够的资本,去寻找一份她的爱情,不再会如同和第一个男朋友一样,被抛弃的时候,她却遭遇了那个黑夜。

更残酷的是,她在事后,被确认为感染了爱滋病。

她知道,她的母亲,最后的死亡鉴定上,写的就是爱滋病。她忽然觉得一切竟然都是这么悲哀。于是,她的记忆里,又多了一道伤,永拭不去。于是,她带着她的全部,离开了又一个伤心的城市,回到了母亲居住过的地方。

她只是想看看母亲,跟母亲靠得近些,更近些。当她不再奢望自己曾在母亲面前立下的愿望的时候,一次酒吧里的相遇,她认识了那个看起来纯纯的,能调着好喝的杂合酒的男子。

她有病,所以她一直在犹豫。内心想见不与想见的冲突,就想火与冰的煎熬一样。于是,她总是拥着全副武装的躯体,鼓起最后的勇气,流连于酒吧的醉生梦死里。她需要的只是证明,她还有爱的奢望,还有对爱的追求。

她从不抱怨上天,即使得知自己身染爱滋病的时候,她都只是心碎,从不抱怨。可是,今晚,她抱怨了。

蒙面男子完事后,还象征地抢了她的包。那个漂亮的红色,像一朵玫瑰一样的包。

看着他仓皇逃走的背影,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和在酒吧里看着痞子流氓远走的时候一样张扬,一样肆无忌惮。只是,这时候,身边已没有那个怒视着自己的调酒师男子在一旁看着了。

笑完之后,她才开始痛哭起来。然后,全身竟又虚弱地疼痛起来。这虚弱已经折磨她半年了。她想找药,可是那藏着药的包已经被人抢走了。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她在绝望中这么想着,他抢走的包里的药,相信过几天,他也会用到的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她只是感觉到了痛,只是有疼痛,来自心底来自灵魂深处的那种淡淡而又深刻的痛。如夜里的风,又如病毒的侵蚀。

生命,她已经不在意;她想,她终于明白了她母亲为什么要把她带到了人世上。有时候,做出一个决定的理由,可以是如此的简单和轻率。生命,也是如此的简单和轻率。

她寻找的最后的爱情,在死之前,她最后的一个问题,再也等不到答案了。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病毒的肆虐和无情,诸如爱情对待她一样。

半年时间,最后的半年,历历在目。每一次挣扎的爱与痛,那不能爱、不能不爱的愁苦;每一次燃烧起来的希望,那残酷现实与美丽爱情之前的犹豫。她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弃了,好累好累,好冷好冷。

“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她问的那双眼睛,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没有回答。

而她知道,那双眼睛,她很熟悉。那分明就是她一心不想靠近又禁受不住要去靠近,一直隔着距离保护着的男子,酒吧调酒师的眼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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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墨佰毅然点评:

心中一直所背负着那几个字,“妓女的女儿”。于是在最最昏暗的夜晚,她丧失了理智,开始走入了堕落。文中介绍了人性,流离,迷乱的不同场合,甚至在遭遇到一次次无情地蹂躐的时候,她还是在问:“你会不会爱我一生一世?”当病毒染入身体病入膏肓的时候,却没有得到那个答案。可以说这是最最忧郁的结局,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无比。
文笔很深,但有些情节似乎存在着纰漏和“乱”。个人意见!思想深邃,推出共赏!

文章评论共[3]个
墨佰毅然-评论

履泽文笔真的很不错,但是也要记得注意休息哦。
  【履泽 回复】:呵呵,问好编辑。。你也一样。 [2008-4-14 1:51:50]
  【墨佰.毅然 回复】:谁了.去喝杯茶就睡觉觉去罗~~~~~~~ [2008-4-14 2:04:02]at:2008年04月14日 凌晨1:33

哇蛤哈哈-评论

路过,还没看完
所以只是坐一下
问好作者
  【履泽 回复】:问好。 [2008-4-18 14:59:36]at:2008年04月16日 凌晨2:02

紫色妖精-评论

你在这里做编辑?我怎么不知道at:2008年05月03日 晚上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