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浪漫加点色彩,这成什么话呀?以前,还从没想过这问题呢,甚至,不知自己是不是浪漫过。可是,现在,我觉得,少了浪漫的人生,是极不完美的人生,甚至,这种浪漫还需要加些色彩的。那么,什么色彩为最好呢?首选当然是血色。
听上去倒有些腥味儿了,这是我极不喜欢的味儿。可是,当我沉浸在《血色浪漫》中的时候,那味儿于不觉中让我沉迷。我不知是作者诱惑了我,还是人生真的可以这样度过。
不管是溜冰场追女孩子的京痞,还是隔着悬崖对歌的顽主;也不管是游走于风月场中的情色杀手,还是落魄到摆地摊的个体业主,整个儿还是一个人。当这些霄壤之别的经历集于人一身的时候,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呢?我只能凭我的想象了,甚至连想象也想象不出。
或许正是这样的缘故,便羡慕;羡慕之余便向往。然而,当我真正冷静下来的时候,便有些汗涔涔不知所言了。设若换成我,还真能如此潇洒吗?答案不用说也应该是否定的。我相信,人的本领是后天锻炼出来的,但也得有些先天的因素不是?
于是,我就只有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地写着这样无关痛痒的文字,表达我无关痛痒的人生。期待而向往着会有一场不期而遇的浪漫,而浪漫的女主角,一如溜冰场上的晓白,悬崖一边的春岭,抑或那个小福星高玥,甚至是别有所图的白媚。我甚至想,不管哪一个,命里有一个便足矣。而当这些都纷纷而来下的的时候,这小小的命里,如何承担得下?
然而,也还是有人承担着,而且,那么自然而合乎情理。不管她们给予主人公什么样的过程和结尾,都像有把无形的小外向锤在敲打我的神经,告诉我,人应该怎么活过。
当然,我知道,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求而不可得的。于是乎我便只有心向往之的份了。可当我再一思量的时候,又有些悯然失落,其实,自己的周围何尝少了这样的女子,只是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去把握就是了。不,也不是没有这能力,而是不敢做我自己而因此失之交臂。自然地,那些浪漫便与己无缘,更不用说涂些色彩了。
可我还是禁不住要想,想自己走过的路,想未来将会走过的路。一直,我对那个偶遇的女孩子说,我就是我,我走我能走又希望走的路。她说,她也还是我初识的她,只是因了我就显示出那个真正的她了。我知道,她当然也会走她喜欢走的路,一如我喜欢走自己的路。而现在,她正在伴我一程,那是因为我喜欢的同时她也喜欢(至少我私底下可以这么想)。我不敢奢望她会伴我一生,因为这会有许多无法克服的外在条件,但我想,有一程便见着些浪漫了,虽然这浪漫暂时还少着些色彩。
可我还是喜欢上不见色彩的浪漫了,因为,我还是做回了我自己;而她也如我一样做着她自己。像晓白,像春岭,像白媚,像高玥,她们都没有在失去自己的情况下,伴着那个他一路走过来,那浪漫里,便不乏却又不止是风花雪月。
按说,到这个年龄,不管是世界观还是极个别的想法,是相对固定些了,可不知为什么,还是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了浪漫二字还是因为那浪漫有了些特别的风味?不得而知。后来,静下来一想,其实也并非因了那小说,是自己骨子里本有那样的感觉,那感觉伴我走过来,只是路太平坦了,便封闭了自己,当然也就少了些奇遇,没有了浪漫,更不用说带着血色的浪漫了。
当然,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对世界甚至对事物的理解不同。可为什么,几个性格不同的女孩子会以不同的方式迷恋同一个男人?这不能不说这是一种隐隐透出的魅力的。可以见出,先不管人性的善与恶,人就是人,都有人的共同的本性,只是,当环境强压过来的时候,于不觉中改变了其本性就是了。
哦,我觉得我自己懂了,因为我终于还是想到这一层了。反观我周围的那些人,大抵如此。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只是在勉强做着我,其实已不是真正的我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无关痛痒的情况下,偶尔冒出来做一回我自己。
说不上为什么,当我读着这部小说的时候,脑子里时时想着某个女孩子,因为从她身上,我正体会着一种叫浪漫的东西,而且,那个夜晚,她真的给浪漫加上了些微的血腥气。但我明白,那还不是小说中的血色浪漫,可那气味还是感染了我,虽说尚不至于到彻夜未眠的地步,也还是在入梦前沉思良久。哦,不管怎么,我还是感激这生命中的偶尔了。
其实,生命本身就是一个偶尔。“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小时读曹操这句诗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自己到了曹操写这诗的年龄,便觉得恍然大悟了。古之人不余欺也,信然。
坐在这里的我,便有些沾沾自喜了。因为我还是悟出些了,浪漫,其实只是生命中的一次或n次不期而遇,强迫来的,那还叫浪漫吗?不,也不完全是守株待兔,必要的时候要出动出击。不管是溜冰场上的痞子,还是大山里的知青,走得都是这条路。
由此我想,我之生命里少了些浪漫,是因为我少做了些什么,也就想到,我应该再做些什么。于是,我努力着,当然不是那种刻意的努力,是顺其自然的那种努力,这个努力的过程便隐隐觉出其浪漫了,只是不知会不会见着些带色彩的结果就是了。
那小说,并未给我太多的感动,却给了我不少的领悟,这领悟,不是给我生命以新生,而是让我翻起了生命的旧帐,从旧账里我翻检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给我警醒,生命里,再也不能没有浪漫了。不仅如此,这浪漫中不能没有点异样的色彩,不然,不只是虚度年华,而是虚耗人生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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