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建设和吴小文是国营186厂的工人。他们是老乡，都是湖南人，又是一同进的厂。那年，他们才19岁。吴小文比李建设懂事早，入厂的第二年，就悄悄地谈起了恋爱。女方是四川人，叫白杨。李建设也认识。长得白白静静的，十分养眼。这令李建设很羡慕。但羡慕归羡慕，李建设可不想这么早就找对象。尤其是找外地的，要找也得找个同乡。而吴小文想法就简单明了多了，什么外地不外地，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他与白杨谈了半月的恋爱，就把半推半就的白杨骗上了床。

和男人上床白杨不是第一次，在四川老家她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床上的吴小文有一种飘飘若仙之感。一时情急，就对白杨说道：“白杨同志，我们结婚吧？！”白杨听后，也激动起来，满口就答应下来。在她心里，吴小文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人，人长得帅不说，还能说会道，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比起在老家的那个男人强多了。

李建设是第一个得到这个消息的。吴小文和白杨结婚他并没有去阻拦。可作为同乡他认为有义务找吴小文谈谈。他提醒吴小文，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将来想回湖南就没希望了，说不定这辈子就撂在这了。李建设的苦口婆心，吴小文一句也没听进去，在他的心里，只有白杨那飘飘缈缈的靓影在幻动，一想到床上的惊心动魄，他就回味无穷。

吴小文的婚礼在厂礼堂举行。令吴小文万分高兴的是厂长也来了。而且发表了一通热情扬溢的讲话，并且表扬了吴小文，说他这种以厂为家的思想十分可贵。

李建设也参加了吴小文的结婚仪式。他十分低调，远远地看着。在他的身后是一面墙，他就这么靠着。默默的吸着烟。他的这种神态却引起了一个女孩的注意。

二

沉稳的男人通常很容易受到女人的关注，李建设就是那种类型。在外人看来，他很内向，不善言谈。业余时间，李建设喜欢窝在宿舍里读一些名人传记。要不就整天在厂里忙活。一年下来，他虽然没受过厂里什么嘉奖，但他的业务能力却提升很快，就连厂部也知道李建设其人。

厂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叫沈阳。因为李建设的工作表现，忍不住就在家里叨唠开了。几次下来，就多了一个有心人。沈阳有个女儿叫沈眉。在厂技术科上班。对于李建设她略有耳闻，就是无缘得见。偶然见着了，也是擦肩而过。现在沈阳对他倍加赞赏，就多了一些心思。沈眉今年二十一岁，比李建设小两岁。这个年龄对于沈眉来说，正是少女怀春的季节。可怎样才能正大光明的接触李建设，沈眉却犯了难。李建设嗜书如命，有几次，沈眉见李建设在林间小路上边走边看书，沈眉总会有一种想上前搭话的冲动，又或者希望李建设把头抬一抬，向她投来一注关心的目光。

李建设得知沈眉暗恋她，是在半年之后。这还是厂工会主[xi]向他说明的。平时厂工会主[xi]很少找他，在李建设看来，厂工会主[xi]是一级干部，他只是个小工人，也巴结不上。如今听到沈眉在暗恋她，一时多了许多困惑。沈眉是什么人？她是厂长的千金，还是厂花。以往看一眼都没那个勇气。在他看来，沈眉是非凡的，不带一丝尘缘。他只能远远的去观赏她。

“你小子走运了。被厂长千金看上。将来还不前途无量？还想什么呢？赶快答应啊？！”回到宿舍，李建设就把吴小文喊了过来，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小文。

李建设看着吴小文，说：“看把你小子高兴的，比我还上心。”又说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得回湖南找一个。在这谈对象，我还能走吗？”

吴小文说：“我说大哥，你怎么这么死老筋，到哪都是中国，不就是几百里地吗？你想得太复杂了。你看我，我老婆还是四川的呢。”

李建设盯着吴小文的眼睛说：“你小子过得好不好，全厂都知道，听说把家都闹翻了。”

“谁说的？”

“谁也没说。你看你老婆的眼睛哪天不是墨黑的？你小子是不是又打她了？”

“那女人，嘿，不说她了，我们喝酒！”

三

吴小文和李建设同厂也同车间。李建设是车间小组长，吴小文是组员。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对于吴小文，李建设知根知底。吴小文结婚之前，每天把白杨挂在嘴上说，结婚之后，就基本不提白杨了。吴小文经常打骂白杨还是他的徒弟偷偷告诉他的。李建设很想找吴小文谈一谈，又怕吴小文误会，毕竟那是吴小文的家事。就这么一直拖到十月的一天。

每年的秋天，厂里都会举办一次乒乓球公开赛，得胜者将参加本市的联赛。李建设是个乒乓球迷，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发挥的机会。连续打了几场，结果就出来了。红色的光荣榜上赫然写有他的名字。再往下看，有两个人的名字比较熟悉：一个是白杨，另外一个是沈眉。白杨是冠军，沈眉是亚军。

不知怎么的，一见沈眉的名字，李建设就感觉心虚。十月的早晨，天气虽然怡人，但李建设却十分的燥热。这天，李建设将和他的队友们去市里参加全市乒乓球联赛。原本是十分兴奋的事，因为沈眉的参入，使得李建设忧心忡忡起来。作为男人，他无法去面对沈眉。他是那么无情的拒绝了她。

白杨是早早地到了集合地点，一见李建设，连忙迎过去打招呼。在李建设看来，白杨还和三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皮肤更白皙了。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她的眉宇之间多了一点什么。

李建设问：“这一去，可是一个礼拜，你儿子怎么办？”

白杨含笑道：“小文不是还在吗？”

出发的时间原定在早上七点，但因为沈眉的跚跚来迟，拖延了时间。

临出门沈眉都在犹豫，面对李建设，沈眉的心情十分复杂，一半是喜悦，一半是抱怨。面对李建设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忽然潮湿起来。李建设在和白杨聊天，并没有注意她，这使她挺伤感的。

豪华大巴在一马平川的公路上飞驰。窗外是金色的海洋。沈眉一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沉浸到十月的秋色里去。

很快的，豪华大巴就开进了一幢大楼前面。沈眉随着大家下了车。走进了酒店的迎宾大厅。她被安排在504房间。和她同房的是白杨。因为是第一天报道，比赛日程安排在明天开始。白杨和沈眉聊了几句，就急匆匆出了房门。她刚才接听了一个电话，她告诉沈眉，那电话是她的一个同乡打来的。沈眉知道，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四

赛事如期举行，各大媒体竞相在省内电视台播报了此次盛况。白杨和沈眉频频亮相，使她们过足了明星瘾。比赛的第四天晚上，李建设来504房间找白杨，见开门的是沈眉，脸上就明显不自然起来：

“白杨呢？”

“白杨出去了，你找她有事？”

“也没什么事情。”李建设说完就转身想走。对沈眉，他的策略就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走到门口，他忽然听到沈眉一声低吟：“李建设，你站住！我就那么讨人厌吗？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眼前的机会对于沈眉来说，很重要。为了眼前这个“臭男人”，她白白的浪费了许多的光阴。

李建设停住了脚，一阵心悸。躲是躲不过了。该来的迟早都要来。

“沈眉，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优秀的男人。”

“为什么要拒绝我？”三年了，这句话在沈眉的心里一直挥之不去。

“都过去了。”

“不，我要你当面解释。”沈眉说。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好感？”沈眉问。

“有。”

“那为什么要拒绝呢？我不漂亮？”

“不是。你很漂亮。”李建设开始动摇起来。眼前的沈眉可用风情万种来形容。因为刚沫完浴，沈眉身上散发出的麝香味令李建设一阵眩晕。这是李建设喜欢的味道。

沈眉看出了他的变化，不知怎么的，她的身体忽然温热起来。她感觉有一只手贴在了她的后背上。一时间，沈眉险些窒息了。

宽宽的胸膛把沈眉团团裹起，靠在李建设的怀里，沈眉幸福的闭上了双眼。

沈眉绵绵地问李建设：“我们。。。好了？”

李建设柔情地回沈眉：“好了。。。”

沈眉又问：“多久？”

李建设回道：“一辈子。”

五

白杨这两天很少出门，不为别的，就为了避开她的同乡。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胡朋。第一天和胡朋见面，就被不安好心的胡朋在酒里下了药。第二天，白杨身上的衣服不见了，于是哭了一回。大骂胡朋不是人。她是有婚之妇，今后又怎么去见人？

起始，胡朋并没有占有白杨的意思，因为多喝了几杯，看白杨就象看天上的仙女一般，一时情难自禁，就动了邪念。自从白杨离开他以后，他就很少碰女人了。他失望过，也伤心过。家里也为他张罗个对象，但看来看去，都不如白杨。白杨的风情是无人能比的。

这次来找白杨，他并没有伤害白杨的意思，但结果出人意料。见白杨闹开了，他也心烦起来。他很想告诉白杨，他胡朋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穷小子了，他有钱了。尽管有钱说明不了什么，但起码体现了他的价值，他胡朋的价值。

很晚，白杨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见沈眉正靠在床沿看一部言情剧。沈眉问：“白姐，你没事吧？”白杨摇摇头，就进了卫生间。

接下来几天，胡朋又打电话把白杨叫了过去。白杨不愿意，胡朋就说，你男人知道我们的事一定高兴。白杨去后，胡朋就忙着脱衣服，把白杨那对白白胖胖的大乳上下咬着。白杨等胡朋忙呼了一阵，就冷着脸说道：“我需要钱。”

白杨呆在酒店的这两天，发现了一个秘密：平时少言寡语的沈眉忽然开朗起来，脸上也添了一抹少有的妩媚。白杨知道，这是女人被男人滋润后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白杨问：“有男朋友了？”　

沈眉一惊：“白姐，你咋知道的？”　

白杨一笑：“能不知道吗？都在你脸上写着呢！”　

沈眉抚着脸半天没言语。脸上却是霞红一片。

白杨笑道：“还不好意思啊，看你脸红的。”

白杨又问：“这两天晚上，总不见你影子，是不是会他去了？”　

沈眉回道：“不告诉你。”

“是不是李建设？”

“啊？”

比赛按照日程安排圆满结束，这次比赛，李建设和白杨沈眉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李建设和白杨都得了一个单打亚军，沈眉得了一个第三名。一行高高兴兴回到厂里，临分手时，沈眉还不忘向李建设投去一瞥含情的目光。然后迈着轻盈的步子消失在林间里。

这一瞥被白杨看过真切，这一瞥无疑地也刺伤了她。

就在李建设张罗着要和沈眉共渡百年之时，发生了一件十分荒谬的事。这件事与吴小文有关，与白杨也有关，最伤心的人却是沈眉。

六

李建设的家信

“尊敬的爸爸妈妈：你们好！

今天写信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特大喜讯：我要结婚了。结婚时间初定在国庆节。原来还想拖一段时间，但你们的儿媳白杨说什么也不干。她已经有了身孕，过几个月你们就有孙子了。。。”

七

李建设要和白杨结婚的消息一传开，一时令全厂上下人等大跌眼镜。

白杨是谁？

吴小文的老婆。

吴小文又是谁？

是李建设的哥们。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这，这也忒不地道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朋友妻不可欺

真不知李建设是怎么想的，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怎么也得找一个黄花闺女吧？现在倒好，找了一个结过婚的，听说那白杨还带着一个孩子。

这不挺好吗？做了人家的老公不说，还外带着捡了一个便宜的儿子。

李建设可真会精打细算。

不对啊，那白杨好象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大概有8个月光景了，难道他们早就搞上了？

你们不知道吗？那白杨可厉害着呢，对男人可有一套办法。当年她就是用这套办法使吴小文迷上了她。要没这套办法那李建设会上钩吗？什么办法？什么办法你别问我，问白杨去。

我就不明白了，那吴小文怎么能忍受白杨的红杏出墙，就怎么看着他老婆去偷男人？

你当吴小文是软蛋吗？其实你们都错了，那吴小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和李建设可是有君子协定的，不然的话，他哪会这么轻松地放过李建设？你想想，那么沉的绿帽子戴着，不难受吗？

什么？什么君子协定？

这我就不知道咯，不过，他俩在一起吵架我在场，当时吵得蛮凶的。好象是因为吴小文又打了白杨，被李建设知道了，就说了他几句。当时李建设的语气比较硬，吴小文就火了，说什么，你想要就让给你。说什么你那么能耐就把她娶回家的话。后来，李建设也火了，还向吴小文发了毒誓，说什么你老婆他要定了，你就准备离婚之类的话。这不，那吴小文不是离了吗？听人说，他已经在市里联系了一家单位，这两天就走。

听说李建设也在忙着打家具，准备赶着结婚呢？好象时间就是下个月的国庆节，你们去吗？看看热闹也好啊。

八

李建设结婚并没有邀请任何人，白杨原想请几个朋友热闹一下，但都被李建设婉言拒绝了，李建设告诉白杨，他这人喜欢图清静，就想过二人世界。没有盛大的场面，没有鲜花，俩人只是办了一桌菜，买了一瓶红酒。就在一间不足20平米的小屋里举行了二人婚礼。

李建设这般问白杨：“你愿意嫁给李建设，也就是我，为妻吗？不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

白杨深情地望着李建设：“我愿意。”

白杨也问：“你愿意娶白杨为妻吗？不论在任何时候，都痛她，怜惜她吗？”

李建设坚定地回道：“我愿意。”

沈眉没能参加李建设的婚礼。半年前，她被厂里安排去外地学习，时间是一年。沈眉很不情愿，要不是李建设再三做工作，她才不会动身前去。初去时，她的每一个神经细胞几乎都在思念着李建设。有好几个晚上，她甚至还在梦里与李建设做了爱，她的蜜意，她的柔情，一下子充分的释放了。每天，她都会写一些心情文字寄给李建设，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李建设的回信。等待是一种折磨，但沈眉愿意。沈眉最幸福的时刻是收到李建设的来信。那时的她，怀里就如同揣着一只小鹿，扑扑的直跳。收到李建设来信的那一刻，沈眉就不是自己了。经常地，她会有点失态。匆忙中，她会象风一样飘向自己的闺房里去，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李建设的来信。她太爱他了，甚至李建设写的文字她也是倍爱有加。

星期天，沈眉休息。沈眉休息时间，一般喜欢听听音乐，看看小说之类，要不就把头天的脏衣服拿去洗洗。这些天，李建设没有来信，她有点心急。一开始，她耽心李建设出了什么事。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象李建设这样的男人不会不守信的。一定会给她来信。但之后的几天，沈眉失望了。心也开始悬起来。

“沈眉！有人找！”听到有人喊，沈眉忙把门打开，忽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幽灵般的飘到了她的跟前。是白杨。

九

白杨这些日子很幸福。因为李建设，她仿佛又回到了久违的少女时代。四岁的儿子小明在她和吴小文离婚不久，就被母亲接走了，她因此清闲了。清闲了的白杨就开始活络起来。这天上午，她接了一个电话，是同乡胡朋打来的，说是想见她。之前，因为吴小文的关系，她断然拒绝了胡朋。现在她自由了，没有了羁绊，她就清清爽爽去了。对胡朋，她若即若离。这使胡朋很懊恼。胡朋的生意可说是一帆风顺，但对白杨却是一筹莫展。因为白杨，他不惜重金在市郊添置了一套别墅。

白杨一下车，就被胡朋接到了别墅。他对白杨信誓旦旦地说，只要白杨愿意，这里的一切就属于她了。说罢，就把白杨搂到了怀里，手也开始活动，急急地就把白杨胸前那团柔软塞到了嘴里。一时，白杨恍惚了。

白杨下决心嫁给李建设，应该说，还要感谢胡朋。白杨清楚的记得是一个下午，白杨不知怎么晕了头，想赶去别墅看胡朋。在别墅，她看到了另一幕：胡朋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直喘着粗气。白杨冷冷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回到厂里，她就答应了李建设的要求。当晚，柔情似水的白杨依在李建设的怀里一脸甜蜜的睡下了。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胡朋满脸坏笑的参加了她的第二次婚礼。

十

李建设结婚前的一星期，沈眉从外地赶了回来。她要当面找李建设谈。她要李建设亲口对她说，他不爱她了。当初的承偌也只是一句戏言。　

夜深了，树林里间或传来鸟的嘀鸣　，几片树叶落在了李建设的脸上。眼前的沈眉，比起半年前清瘦了许多，看着沈眉不时落下的眼泪，李建设的心如同刀割了一般。

沈眉问：“你爱过我吗？

李建设没有回答。　

沈眉又问：“你爱白姐吗？”

李建设还是没有回答。

沈眉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白姐，厂里都在议论你们。这半年学习期间，我每天都在想你。我不明白，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善变。这次去学习，有个男孩对我挺好的。他父亲和我父亲是战友。我明天要去他家了。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家了。”

李建设摇摇头，面对沈眉，他无言以对。

看着沈眉远去的背影，李建设的心揪了起来。

十一

李建设婚后不久，儿子便出世了。每天，他除了忙厂里的工作之外，余下了时间，就全部奉献给了儿子。这么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年。这期间，他去了一趟四川，把白杨和吴小文的儿子小明也带了过来。为了这件事，白杨和他发生了争吵。这次争吵在李建设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李建设的理由很充分，孩子带在身边会亲一些。而白杨却不这么认为，她告诉李建设，她生小明就是一个错误，扔在四川也就罢了，现在放在家里，每天还要面对他。一见到他，她就会想起他那个混蛋父亲。

李建设提醒白杨，你是她的母亲，孩子还小，孩子是无罪的。你不能把对吴小文的气撒在孩子身上。

俩人争吵了半天，谁也没有说服谁。争的结果是小明定居下来。

原本是一间20平米的大房子，在李建设的精心设计下，改成了两居室。里间是李建设和白杨居住，小明睡在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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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孩子在山上正准备玩警察和小偷的游戏。张亮是这群孩子的头，他比他们大两岁，当警察是很光荣的，非他莫属。

他高高的站在山头上，指着其中一个男孩子说道：“吴小明，你来当小偷！”

吴小明不乐意了：“凭什么又是我当小偷？我都当三回了。”

张亮很严肃地说：“这是命令！”

吴小明说道：“什么狗屁命令，我不干！”

张亮黑着脸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一个没人要的家伙。”

吴小明一听，忙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亮一笑：“我说你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家伙！听清了吗？”

吴小明说：“我有爸爸，我的爸爸是李建设！”

张亮一听，乐了：“你姓什么？你姓吴，你爸爸是姓李。有这么姓的吗？”

吴小明一楞，这个问题他没想过。

回到家，他立马问了李建设：“爸爸，我是你的亲儿子吗？”

“是啊，怎么啦？”李建设随口答道。

“那，为什么你姓李，我姓吴？”

“啊！”李建设回头看了一眼小明，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当晚，他和白杨商量修改小明的姓氏的问题。

李建设解释道：“当初，为了尊重吴小文，才没有去办，现在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改过来，要不然，小明心里，会造成很大的阴影。这几天，工厂里总有人向我告状，说小明经常和人打架。”

白杨说道：“你看着办，小明虽然是我亲生的，可他老躲着我，我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李建设说道：“不要这么说，小明还小，再过一些日子，小明上了学，也许就懂事了。”

话毕，李建设开始把手放在白杨胸前，抚摸了一阵，笑道：“想吗？都有些日子了。”

白杨脸一红：“死样，想来就来，以前，你可没这么客气。”

十二

小明上学了，李建设领着小明去厂子弟学校报了到，并很认真的在姓名一栏写上了“李小明”三个字。他告诉小明，从今天开始，他姓李，是我李建设的大儿子，如果别人问起来，你要挺起胸膛告诉别人，知道吗？

小明上学的第一天下午，李建设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学校。

班主任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第一天开学，居然和三年级的学生打起了架。”

李建设说道：“真是对不住老师，我这孩子比较任性，是我没有管教好。”

把小明领回家，李建设拿起了藤条，这藤条是李建设前几天才扎的，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李建设阴着脸说道：“小明，我不想抽你，但你必须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要打架的原因。”

小明说道：“他骂我，骂我是野孩子。还骂你。”

李建设不解的一笑：“骂我？骂我什么了？”

小明说道：“骂你抢了人家的老婆。说你不地道。”

李建设一听，哑语了，手上拿着的藤条也掉在了地上。

十三

白杨今天刻意把自己修饰了一番。尽管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从镜子里看去，她的风韵还在。两胯因为生孩子的缘故，有点加宽，但臀部却十分饱满，且微微上翘，看去是那么性感。尤其是她胸前那一对跳动的活物，总也忍不住呼将出来。

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把白杨照得光采夺目。一路上，白杨总感觉心神不宁。她不知如何去面对那个人。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又过了五年，五年前，那一幕情景虽然还保存在她的记忆里，但她已经不记恨了。她已经原谅了他。毕竟他是个男人。男人有这方便的需要，是很平常的事，没有才奇怪了。

她和他约定的地点，是“五华大酒店”。白杨知道，这是一家五星级宾馆。就在市中心。房间号码她也记得死死的，1508号。

一入市区，她就上了一部的士，不多一会，“五华大酒店”就入了眼帘。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告诉对方：“我已经到了。”

“上来吧！”听声音，对方的心情很愉快。白杨上了电梯，眼睛看着跳跃的数字不停的转动。很快的，15楼到了，白杨一眼就看见了1508号，她才敲了一下，门就忽然开了。就见一脸微笑的胡朋潇潇洒洒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十四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冬天。李建设原打算今年回湖南过年。但因为厂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令他无暇顾及了。白杨向他透了一个消息，说他们厂早已经负债累累，光是欠银行的贷款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又告诉他，最近有一个私企老板愿意来投资，不过会清理一些不良资产，吃闲饭的，不干活的，将会被一一清除。对于那些业务骨干还将会得到重用。

李建设开始还半信半疑，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切就开始明朗起来。为此，厂里还召开了全厂大会。因为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破天荒的，全厂5000来号人，无一人缺席。这次大会由老厂长沈阳举行。大会一开始，一批离退休的老工人，就议论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后来，还是老厂长向大家鞠了一躬，这才平息了大家的怨气。

几天后，十几辆豪华小汽车就开进了186工厂。第一个下车的是白杨的老相识胡朋。

因为胡朋的关系，白杨也忙起来。又因为白杨的关系，李建设没有被下岗，反而被胡朋提拔为车间主任。大约过了半年，胡朋把李建设叫到了董事长办公室，作了一次长谈。之后他就在186工厂消失了。

李建设被胡朋安排去了福建的分厂，并破格提拔为厂长。李建设在福建分厂呆了不到半个月，很意外的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沈眉。

十五

李建设的家信

“尊敬的爸爸妈妈：你们好！

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和白杨离婚了，具体的原因，我会在年底告诉你们。我现在又认识了一个女人，她叫沈眉。过年时，我们会一起回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