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读海子的诗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以为是一种惬意的情绪。现在,我坐在海岸边面朝大海,竟有种悲怆。
海子是个疯子,因为人们不明白他的诗句究竟在表达什么,那些所谓的文艺评论家自说自话的诳人之言,无疑是在强j*他原本尚存的一点耐性,所以他疯了。
我不懂海子,只是当我坐在这海边时,我的忧郁已经到了临界点。
孤独的漂泊的人才会独自面对大海,不是惊奇于大海的浩淼,也不是为了附庸风雅吟诵诸如“大海啊,你他妈的怎么这么蓝”这样的绝世字句组合,更不是期翼在此上演一段风花雪月的艳情传奇。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仅仅是找一处可以让灵魂自慰的去处。
花开花谢又是一季秋的来临,天竟是凉了下来,这座北方的小城市也逐渐显露出灰头土面的本色,除了这海滩,我竟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
这海滩,本地人仿佛是不屑一顾的,面对内地来的游客踏浪时的大呼小叫,像是乡下的穷亲戚招待城里的客人,咬咬牙杀了头猪蒸了煮了,听人说一声“这猪肉真香”,充大款似的吆喝一句“什么好东西,全拿去。”也不顾一旁自家的娃娃口水直淌。
我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人的,古代的豪杰还能拍胸脯“我这几百斤全交给你了”,我这病痛不断的身体怕是自己的魂魄都已经厌倦了。
只有海浪的咆哮,方能掩盖人内心的惶然。面朝大海,我是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孩子。
只是我等不来春暖花开的时节,与生命无关,是灵魂不愿在这浮躁的世界停泊。
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想必还能挤出几滴纯情的眼泪,而今即便有浑浊的泪水泛滥,也无法冲破包裹得坚硬的心房。
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我此时的心境,也许唱上一段越剧“葬花”,倒也应和脚下落潮的繁华散尽、曲终人散。我是古越国人,没有李白“我本楚狂人”的悲壮,只会拿袖掩面,一盏黄酒、几点愁绪,幽怨绵长。却不想张了半天的嘴,居然从口中喷涌而出“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我竟笑了,哈哈,真是旷古的奇迹!笑得满脸泪花。
闻得一对母女的对话,年轻的母亲问她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儿“什么东西最美?”小女儿答,“是大海。”
我起身上前,摸着孩子的脑袋告诉她,“最美的不是大海,是一种叫作凄美的东西”,看孩子一脸的不解,我又拍拍她的小脸,“长大以后你会懂的。”
孩子的母亲瞪着我,一脸的嫌恶,我知道她把我当成了疯子。
海子也是疯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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