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还噙着泪花,偏要挣扎起来,做出一个拥抱的形状。刀口想必还在剜肉地疼,长时间呻吟着,又忍不住用牙咬着床单,一个刚从鬼门关返回的母亲。
妇科产房里常见的情形,大抵是伴随婴儿的啼哭,刚为人母的女子脸上还挂着孩子的羞涩,却又不避人的掀开衣襟,把胀鼓鼓的奶头塞入婴儿的口中。脸上明明还有泪珠,眼神里却满是幸福的影子在流淌。
体会到女子的母性,还是从妻子怀孕开始。肚子刚刚隆起,连行走都战战兢兢起来,谁有幸被获准摸摸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小东西,也必定是抓了对方的手,轻轻又缓慢地贴到肚皮上,时间绝对不允许超过5秒钟。
一切小女孩的嗜好全都抛到一边。有晚在街上散步,架不住烧烤摊炭火爆香调料的诱惑,径直走到摊前顺手拿过一对鸡翅,小女儿般缠着我,“就吃一对好不好?”
“快做妈妈了还这么馋”,我打趣道,伸手去掏钱包。
妻子当即放下鸡翅,“啊!是的,怕对宝宝不好呢,我不吃了吧。”
之后任凭我从何种科学角度解释一对鸡翅不可能损害宝宝的观点,妻子仿若已经下定了决心,硬是拽着我离去。可是,我分明看到那一眼她对烧烤摊留恋的神情。
这个礼拜,我是在产科病房度过的。妻子的宫缩越来越厉害,医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生产。一天下来,有10多个小时在挂着用于保胎的点滴,一个星期下来,两只手背已经肿胀。更难受的是,这药虽说是保胎的,却对孕妇身体的副作用相当大,看她一脸的痛苦状,不忍多看却又听她说,“没事,只要宝宝好”。
临产期的胎动对孕妇是种折磨,妻子每次眉头紧蹙,我都能知道,宝宝又在她的肚子里伸展拳脚了。
“疼吗?”每次我都这样问妻子。
“还好,忍一忍就过去了”,妻子总是这般答复。
看我紧张,她又说:“你看,他又调皮了,跟你一样。”
半夜,照例是查胎心,每次听到胎儿的心跳声从胎心仪“突突”地传出来,妻子和我总是一脸的期待又是满怀的幸福,只是,即将做母亲的她临了都会问上一句,“还好吧?”等医生答复肯定了,疲惫的脸上总是一脸的笑意。
还有10来天我就要做父亲了,之前仿佛没什么感觉,这一个礼拜的“陪床”经历,触摸着宝宝每一次的胎动,听着那么真实的一个小生命的心跳声,感受着妻子的疼痛、坚忍、陶醉和幸福,父亲的感觉越来越真实。
我的孩子,我是如此热切盼望你的到来。只是,作为父亲,我除了希望你健康,更希望在你成长的每一个时刻,记住母亲为你承受的一切磨难。
-全文完-
▷ 进入番茄小乖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