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看守所记李伯汉

发表于-2008年04月30日 凌晨0:35评论-0条

第一章

“瞅啥呀?你以为你是谁呀,活腻歪啦。”

一个初进看守所的人,或者说从没有进过看守所的人,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形。平时自己管自己的习真是经不起一丝一毫的被别人指责。我拿眼睛狠狠盯着一个身高马大的小伙子,心想,以为块大就了不起了,我可是刚刚用酒瓶子把人的面骨砸碎!多一个不要脸的人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好。其实我的心里在想:这许不是我呆的地方房,我很快就会被放出去了。我从懂事开始起,从没有想过要到这里来呀!我也从没有犯过国家法。这些地方就是给那些十恶不赦的人准备的囚笼。这真是命运在和我开玩笑,他把我弄到这里,就是给我无望的钱途设下一个陷阱。

应该说我确实被一股挑战的目光击倒了。我倒不是怕什么,在我这个岁数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再说我又是一个军人出身,在军队里学过三年格斗,可以算做是一个北方的不小狼,记得在那时,总是配合地方公安局抓罪犯,我曾一拳打断了一个企图要我命的歹徒肠子,但是现在,我还是怕的不得了,现在我的命不是我个人的了。我可以把他分成四分,一分是八十老母的,一分是我可爱的媳妇的,一分是我两个宝贝女儿的。再一分就是属于绝对自由的空间的,我不能再感情用事了,我怕我再加一条罪过,在我预想的时间里出不了看守所,我有好多比坐监狱更重要的事。

“你是谁呀,报名。”

那身高马大的胖男孩子依然挑衅地瞪着眼睛问。他应该是孩子,我看他们几个人也都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可是见我不搭话,他喘着粗气,我感觉着有一股风向我压下来,本能地向一边挪了一下身体,这股风随着我过来了,我又闻到了一股只有小伙子身上才有的清清的气味。

“不说话,是不是想挨踹呀”

这时,他们其中有一个个矮矮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他下下抱住那个胖子的手臂说。

“大智,大智,息怒,息怒,先留着他,等看看情况再收拾他也不迟呀。”

我坐在床铺的一边,还是不解地瞧着光板床铺发愣。这晚上怎么睡觉呀。首先因为我这些天太困了,为了那件事我几天没有睡好觉了最后转到这间房里听说最少要等十五天才能出去,那要看运气了。所以,我首先想到让一张看来很不错的床铺驱赶一下我的疲惫不堪。番正已进来了,对也好错也好,谁是谁非先睡他一天两天在说。可是,这光板床叫人不由地想起了夏天在野外的林子里,黑洞洞的,潮湿闷热,像直升机一样的大蚊子趴满了牛的身上。想到些我本能地看又看了一眼那个叫大智的胖子。具说蚊子也是爱胖人的。

“哎,你这人呀,我他妈又不是小姐,身上没长两个大大奶。”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我知道年轻的小伙子们现在的生活也开放了,语言也不像老辈子那么叫人呆板了。现在是言论自由,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理解,可还是不由觉得可笑。

我是想说这里的蚊子肯定也是没有教养的,专爱吸人血,而且专爱吸胖人的血。

“这晚上咬得谎吗。”

“你他妈费话,”

说着,大智就下意识地挠了前心已经见血筋一片红疙瘩,然后他歪着脖子,厉声地对那个小个子说:

“华子,快过来,后心,我快妈受够了,你们说他提什么不比提蚊子好呀,他就是一个最大最坏的蚊子,你叫他等着,早晚会收拾他的。”

华子过来,讪笑着,伸出手给大智挠了起来,可是大智说,他的浑身哪里都痒。

华子笑着说,“你看,我就知道,你这不是那里都痒,你是心里发了毛了,你人在这里可是心里却想咱那有空调的有女人的小屋呀!这才几天呀,咱们费了多大的劲呀,老大,咱可说好了要在里墩几年,你不是很在乎这几年的吗。眼瞧着就快成功了。忍着点,老大。”

“甭说我没有骨气,要是没有骨气我就不会为那家伙说了一句我不爱听的话,就捅了他一刀,也怪,当时就好像捅个西瓜差不多。那小子看来够戗!”

“那算什么呀,就是死了,老大,你也会立马会被放出去,我们的计划总是泡汤。”

“算了别提了,这他叫什么事呀。”

“使劲一点,你他妈没吃饭呀!”

“我操老大,咱这一天一宿了,水米未进了,我还哪里来的劲呀!”

大智的身上立刻出现了很多红道子,就好像黄竖条的t恤衫差不多的样子,可是,他还一个劲地说痒。我禁不住就告诉他们说,口水说不定能帮他们的忙。于是,华子看了我一眼,伸手指在嘴里,然后在大智的身上抹了起来。尝到甜头的大智叫华子干脆向他身上吐唾沫,可是华子说自己的嘴里干的像沙漠一样,没有唾沫光是牢骚怪话。然后,大智就叫独在一处的带眼镜的小子。

“志高,过来,来点激风雨。”

志高带着一副眼镜,刚进来时我还以为他们两便着,本来以为在最短的时间里拉拢他到我的手下,以利用,原来他们还是一伙的,希望在乌云的天空一闪就没有了。不过,他却始终保持着沉默,眼睛在深度镜片后面忧烦的瞅着窗子外的栏册。他听到大智的叫声,就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那意思就是怪我出馊主意。华仔最生气的就是大学生一点就是,每逢干什么事总是先把肚子的的墨水向外倒,不紧不慢的,没有一点机灵火性的意思。

“你在想什么呀,你总是想不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靠!也不是白雪公主。你善良吗,你好吗,你有文化吗,可你还是把一根黄瓜塞在小姐的阴d**里,你这就是见义勇为,是对她们职业的复仇。别想了,老大叫你离他近一点。”

那大学生还是没有说话,他也许在后悔呢,年纪轻轻怎么想起干这种缺德事,以后要是叫人知道他进了公安局,究起原因,确不是因为抢劫杀人,确是他用了国家五千年才积累起来的文化方法把一根很粗壮的黄瓜塞在一个小姐的下身,没有办法现在中国人阳萎的多。

听了华子的话,我对身边几个小青年大体了解了一些。原来他们是一班小流氓!想到这些,我就有些特别轻蔑念头在心里燃烧开了,同时也把头仰得高高在上起来,因为,我在他们这么大时候,光想着怎么的学习,怎么得爱国,怎么的做个好公民,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可以这么说,这一次要不是两个地痞欺人太甚,说什么也不会把一只酒瓶子砸在那个地痞的眼眶上,他们真是欺人太堪了!

第二章阴谋

也许是急于出去的原因,感觉那些警察好像一个世纪没有来到我们的囚室。而且黑夜也好像被我们失望的心宴邀一样,早早的来到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小囚室。这个屋子大约八九平米,却住着四五个人,一进屋就闻到一股一潮腥腥的怪味道,这个味道在我二十七岁以前从没有接触过。这个味道绝对是惩罚犯了错的误的人的味道,多少的带着无情的法律的腥味!带着被法律所蔑视的和将要谋夺自由的冷酷味;四壁很黑,白灰墙不知多少年被罪恶的污浊染就成黑灰色,像一个呆板的脸一样。不高的天花板吊着一盏黑滓滓的白炽灯,一条沾满尘土的花线从灯坐爬到墙的一边,然后接到开关,一根很细的尼龙绳弯弯扭扭的垂下来,在尽头的墙面上留下了多少年人们黑夜中用手抓的痕迹。除了窗台上一快小石英表外,再没有别得挂在墙上的东西了。

没进过派出所的人,都会以为这里也许会放上几张高低床,不要求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现在人性至上的年代,法律对不小心犯罪的人也是十分同情和理解的。可是,出乎意料只是在靠窗一面用木板搭了一个再简单不过通铺。这样的床,在过去大集体时比较流行,那时人们不讲个性,要脸朝那里睡就都朝那里睡,也没有诸如性病等等的忧虑,全国上下,男男女女,不管是在家还是公众场所都睡在这样的大床上。可是现在不行,有的人头朝外睡,要是再头朝里睡,就明显的叫那个人闻臭脚丫子。

夜,却在这里是喧哗不定的,在这个静的只有几声叹气小屋里,那种狂燥浮草的喧哗在我的脑子里摇曳着。大概与世界隔离之后都是这种感觉,我想到了要是自己只身在黑夜里的沙漠,风呼啸着,卷着沙土把黑暗凝固成恐惧,他会说沙漠可爱吗!那时,一个人除了想到太阳,想到白天,除了想到置身沙漠的原因是那么草率和不理智外,还能想什么呢。可是,人又是在大部时间生活在感性的世界里,尤其平常人,对自己的事从没有一个理想的计划的在他的前面等待着。

那是两个喝的醉熏熏的男子,我断定他们是地道的地痞,进了我的店里,一句客气话也不说,拿了衣服就穿,穿在身上就走,谁都有的本能的自我防卫意识,我让他们给钱,可是他们说在新区这块地儿吃穿住行从来没有人给他们要过钱。我给他们说,只有傻瓜才不要钱了。

于是,他们就冲我扑过来,一起向我攻击。我警告诉过他们,我只是做点小买卖挣点小钱,养家糊口,并不想和谁结仇打架。那两个人倒好像被我的话激怒了似的更加放肆起来。他们出手招招都是死手。就这样,一怒之下,我提起一只酒瓶子就朝那个穿我衣服的人砸下去。血流了那个男人一脸,把我的西装都染红了。地痞们像苍蝇一样很快闻着味过来了,我为此报了警。

可是我进来了,那三个地痞却在外逍遥,我挣辩半天,还是不济于事。现在,也不知道老婆回没有回娘家,她二哥的同学的兄弟是公安局的小头头。他们知不知道给人家送礼,他们又知不知道送礼别送吃得,要送钱。

“哎,你小子,怎么回事呀,是不是嫖娼要人家给抓了。我告诉你,这里不是好玩的,一般人呆上几天就受不了拉。”

大智用脚踢了我一下,自以为了不起的说着话。

我就装得像老虎被狗碰了一下似地,我不想说话,由其对一群这样的小地痞。一来是我们有代沟,而来我跟本瞧不起这些社会渣滓!如今这些孩们,一个一个不知尊卑,也不知他们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艺。听华子那意思,他们好像是在外边呆够了,他们的父母亲应该很有钱的。我猜他们是觉得外边的世界不好玩了,自由的天空是给有心飞的鸟儿预备的,清澈见底的水是给水的精灵流淌的!他们算什么呀,自由让他们变成了四不象的玩艺,黑头发却弄成了混血种的黄白色,看上去还没出飞就阳萎了。是呀,他们还没有接触到生活就已经讨厌生活了。也许,他用钱已经享受了老子们几十年也没有享受的生活也不可知呀。是这样,亲人们个个都把他们当成小皇地,小祖宗,乖孩子,好宝贝儿地叫着,任何事都顺着他们,唯命是从,而且还用钱搬开所有在社会上的阻力,他们几乎不用动手脚,甚至不用动一点心思,用不着费一丝一毫的脑力就可以对自己所希望的东西唾手可得。

我早就听说现在有一种机器能叫你躺在炕上就能锻炼身体。这样的生活,对他们没有意思了,他们用钱尝试五花八门游戏,用金钱主宰的世界,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完全有能力策划一次巩布活动。所以他们就想到了这里,他们认为这里的事新鲜,认为这里的人出类拨翠,个个不一般。

大智又踢了我一下,恶狠狠地说道:“你耳朵聋了。”

华子也凑过来说:“我们老大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亲近,哥们你是哪人那?”

“查户口的!关你们屁事呀。”

“大哥,你可真是太关我们的事了。”华仔不怀好意地拿眼睛示意大智,“是不是呀,老大,他出得去出不去全在你啦!”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瞅着华仔,而大智也傻呵呵地瞅着华仔,半天没有醒过闷儿来。最后华仔把嘴伸到大智的耳朵边不知说了什么话。就见大智立刻把疑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紧接着他就冲我笑了起来。我更加莫名其妙了,不过我感觉有一种东西在向我漫漫地压过来,这个东西我也是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过可以断定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阴谋。

果然,过了没有一刻钟,华仔凑合到了我的身边,有些讨好地说:

“你想不想挣大钱呀。”

“不想!”其实我心里想的要命,要不我也不会进到这里来呀,我就是要他们别在用小孩了的把戏耽误我的清静,因为现在我想得确实是立刻出去挣大钱。“不想。”我的口气叫他们最好是中止他们的企图。

“你别这么着呀,大哥,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了,送上门的钱你不要,犯傻了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从他们的言语中我知道他是新区道富的儿子,大智,他们家趁多少钱,番正听人们说,要是他们家不到银行里存钱,那就得倒闭!而大智却是一个地道的败家子,在社会上整日晃晃悠悠地当他的流氓。

我和他们是两路人,他们的钱多没有地方去仍,就由着性子挥霍,糟践。而我呢,想到的要省吃俭用,想不到的也是省吃俭用。而在穷人眼里,他们是上层社会里的人,而我在他们眼里是什么呀,当然就是他们的奴隶了。

“他是大智,他是大智,他可不是一般的人,这么说吧。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也就是说你要是想挣大钱,只要他一句话,你下辈子就不用吃喝愁也。”

这时,我的眼前立刻就出现了一只小狼向一只老狼传授抓鸡的本领,而且也出现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对一个老和尚说行善的妙处。我他是大智还是弱智了,我冷了一声,没有答他的话。

“你不相信,我知道你不相信。天下的傻瓜蛋都不会相信我的话。我告诉你,相信我的话吧。那样,你就可以得到一笔钱,比你干那个破卖买强得多。你想想,要是行的话,一会就告诉我。”

不用想,我确实在心里这样相信自己的坚定,我甚至立刻就给了他回答!可是话还是没有说出口。现在挣钱金难呀,我开了一个四十多平米的服装店,每天是入不敷出,而且最要命的就是每天愁着进什么样的货,大路货倒是能向外销,可是利润微薄,顶新的时装价又太高,淘汰的也快,一年到头难得有一个旺季!都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可我的服装店三天两头的不开张。有时我就想到家人的话,说以我的性格,跟本就不适合经商。我不能很正确地计算每一件服装的成本,整天就是稀里糊涂的进货和出售,但是我知道总是不开张的买卖,无法应副各种日常开销的。也就是说,那些衣服挂在店里三天不卖就不是我的了。再卖了就连本烂在那里。我可真想改行干别得,发财倒不必想了,可一家老小的用度不管你挣还是不挣都要支出的。

所以我的火气并不是我舍不得那一套衣服,我是愁的慌这买卖的前途。我平常遵纪守法,从没有和谁打架斗殴,可是为了生存我火了,真得火了,一下能把酒瓶子向那个家伙的脸上砸下去。

华仔的话总是在我的耳畔响着。小青年们好浪漫,他们总是别出心裁,思想超前,说不定一句话就能令我茅塞顿开。他到底有什么办法叫我挣到一笔钱,他为什么不说得明白一点呀?为什么还要我认可才能挣到的钱?他们不是搞传销的,也不是企业的业务主办,当然我肯定他们也不是什么慈善家,难不成是叫我和他们一起诈骗,或者替他们杀人吗。要是雇,我就得好好想想,多少钱,但是最主要的是被杀的这个人是否十恶不赦。

过了两分钟,我禁不住拿眼的余光看着华仔的动静,华仔好像早就窥透了我的想法似得。微微冲我笑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立刻面对我的反应。他虽小孩一个,可却像一只老猫一样瞧着我。这倒真让我胸中的火气上撞。这时,华仔招呼志高,叫他向他们跟前凑合,志高有些犹豫不决,他用眼睛翻了一下华仔,看来他是怪华仔打扰了了对往事的反思了。

“你别听那些邪教瞎胡说,脱了党谁来养着你呀。”

看来这是黑话,我没有听懂。我倒希望华仔对我说:干不干呀?然后我就可以问他一下怎么挣那笔钱了。

他们三个人终于凑到一起了。他们小声地议论起来。他们的话大都是说,成立个什么团队。只要他们抱在一起,就能自己想法挣钱,只要自己挣了足够的钱,才能不必要大人们给他们的钱,只要不要大人们给他们的钱,那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听大人的话,大人们的话在他们看来就是诸多苦不堪言的东西。

“现在最要紧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大智看来有些着急了。他用他的大肥手指头挠着肚皮子不耐烦地说。

“我当然知道啦,谁叫我是你的军事呀。”

“那好,你和那个家伙商量的事怎么样了,我可不想就这么着和往常一样,悄悄地进来,没有一天两早晨就又悄悄地出去了。我发誓了,这一次一定要在里边呆个三年两年的,可是我爸他总是这样,仗着他有钱就叫我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时看样子他们三个人达成了一定的协议,稍稍地站起身向我欺过来。

“怎么样呀,干不干呀。”

“是抢劫还是杀人呀。”

“没有那么严重。我们老大说了,要你一条腿。不过,你别害怕,我们老大会给你很多钱。”

这就是他们所说了挣钱的事由,不过,因此我倒想到了,过去有人为了生活卖身,买血,买身上了器官。卖者是用钱在向别人索取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来达到他们的贪欲和奢望。而卖主儿呢,则是为了生活。人事无常,大千世界此等在所难免。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听说,为了进监狱而向别人索要一条腿的。这和在外斗殴打架一个性质吗。

“你们给多少钱?我这一条腿可是不便宜。”

“两万怎么样。”

“不值这么多,我就要五千块,你现在拿出来,我就给你,拿不出来,别怪我不讲义气。”

“看来你小子够种的。”

他们三个人相互瞧了一下,他们在审核我的实多少,以及我的话里到底怀着什么意思,从进来的那一刻起,我从没有被他们吓倒过。又过了一小时,华仔冷起面孔说:

“老东西不识抬举,五千可不行,我们老大的意思再给你回一万,想到你还要养家糊口的,我们没有功夫和废话!”

“这年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们都瞪起了眼睛,我趁机拿他们开涮,我问华仔。

“知道熊掌多少钱一斤吗。”

“别蒙事,我吃过,我们总是在大丽华吃这玩艺。二百元一盘。”

“那是假得。”

别跟他废话了,大舜在一旁真得急了。他希望华仔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了我的腿的事。

我站起来,在我眼里,还真没把他们三个当回事,记得当初在部队训练的时候我一拳打断过三块砖。这么说吧,翻正我也进来了,就是我再有理,也抵不过那些黑老大们,听说被我打的那个人的三哥是市公安局的副管。就是我请客送理的也没有用,怎么也的关一年半载的,如果我再打折一个人的狗腿正好来个名正言顺,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要是能和这三个人扯上关系也说不定能借上他们的光快出去,我看出来大舜就是十足一个傻瓜蛋!

他们见我站起来,脱了衣服,大舜首先就愣了一下神,他们以我会向他们求饶呢,可是我攥起了硬邦邦的拳头,胸肌鼓的咯咯响。在他们犹豫的当口我对他们说:

“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一来我的腿还得驮着我的肩膀子承担一家老小的重担,二来是我的腿没法叫你们呆在这里不出去,你们家有钱,就是杀了人放了火你也照样出得去,你们要我的腿除非你们杀了我。来吧,试试看!”

华仔伸着麻干一样细的胳膊,冲我示着威,志高还没动身,眼镜先掉在地上。大舜就没了主心骨。这个希望立刻成了泡影。于是,我说那跟本就不是希望。

“你们的思路错了。你们不就是想着在这里呆上一年半载的吗,我倒有一个法子叫你们的老子们无法将你们从这里弄出去,想听吗。”

大舜的脸上突然换上了一副复杂的表情。这时他们小孩子的全部的依懒思想在我的面前飘忽起来,他们的傻劲在此刻也暴露无疑。我禁不住地暗自笑了起来。

“你们打警察吧。你们只需要把他打半死不活,你们的目的准会达到。”

“你这不是叫我们和政府对着干呀。”

“我倒是不只望你感恩戴德,可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你看法**分子有得判了十好几年了,换了人你也省得叫冤了。在说了,真正的高手没有和一般的老百姓斗气,这叫耗子扛枪窝里横,没有用。”

然后我又趁火烧鱼地给他们讲了众多的杀人抢劫犯,甚至把这些犯人的罪行说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英雄壮举。看得出来,大舜等三个小孩激动万分。尤其大舜,脸上出现了润和的神色,他瞧我的眼光倒是有些感激和崇拜起来。这么些年来,也许谁也没有告诉过他要攻击警察。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过这些旁门佐道的话。

“谢谢你大哥!咱们当把兄弟怎么样呀。”

“不用。”我感觉我叫他们办坏事,并在他们犹豫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从你们三个人的长相儿上我看出来你们不是一般的人,你们一定行的。”

“哎哟老大,你连风水都会看呀。当我们的大哥吧。”

我像那些满心欢喜当帮主的人却是嘴上不答应。

“大哥,”他们就都跪下了,急忙说,“等你们成功了再说。”

大舜陷在我的阴谋里还自不觉呢。也许他正在不知用什么方法从他老子手里弄钱来教敬我这个帮了,可笑之中怪不得赵本山总是骂范伟笨蛋。

第三章

“起来,快起来!”

一个民警哐当把门打开,冲里喊了一嗓子。

其实用不着喊,除了我,那三个小家伙翻来倒去的一夜没睡着。他们没精打彩地垂着头,他们各抒己见,勇气与胆量还怯懦把他们折腾的精辟历尽了。不过,一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不是令他们兴奋不已!尽管最后他们还是把我的主意定为真理,可是,这么重大的问题有生已来还是头一次遇着。打平常人都好办,劈头盖脸下家伙,可是对警察就不能一样,因为,警察大都会两下子。诸如用什么打,打警察的头还是屁股,究竟要谁来打,他们要是像武林高手一样能知道自己的手的劲的尺度就好了。按着常理,应该还是志高和华仔下手,要是这样,大舜也知到自己空顶着名子,要是动起刑来自己是没有立场的。而且自己的苦心就全白费了。要是自己打呢,自己被关在这里边也没有什么意思呀。昨天自己身上痒了还是华仔给他挠的后心,没有他们大舜一个人也没有意思,要是没有他们两个,说不定大舜还不想到这里玩啦。那就一起上吧。

“小哥几个,兴奋的一夜没睡吧。”

这个民警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危险,态度温和的像幼儿园的保育员,并还在装着一名好警察的口吻教育这几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地痞,“年纪轻轻的光想着打架,我奉了上边的命令,赶你们几个出去。行了这回你们到了头了。”

“我拿刀子捅了人,你们不管了!”

“好在那人没死,同意和你们家私了。”

大舜第一个向这个警察欺近。接着是华仔,后边是志高。

“你是说我们到了头了吗!”

大舜一手抓住了警察的一条胳膊,眼睛里冒着红光,他的声意音有些颤抖着。

“是,你们在这里的时间到了头了,小子们别总是侥幸呀,你们的老子可保不了你们一辈子,出去好生点吧,以后犯的我手里,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我怎么那么稀罕你呀。打死你这个坏东西,你这条八狗,八蛋你,叫你吃了原告吃被告!”

大舜冷不丁地一拳砸在警察的脸上。接着华仔,还有志高,向波水一样向警察身上猛打一气。警察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很快就躺在了地上。大舜,华仔,志高拿眼睛瞧着我,好像这出戏就是我导演的似的。他们那意思是在问我怎么办。我一边心里暗笑这三个傻瓜,一边蹲在警察的身边看了一下。

“完了!”

“怎么完了,我们没敢玩命的打呀。”

“这就叫放屁扭腰寸劲!”

“那大哥,我们怎么办呀。”

“跑呀,在这挨逮呀。”

大舜等三个小青年还没有失掉敢做敢当的本性,听那意思他们要自首。

“听我的,没有错,你们的父亲已经把你们弄出去了,跑吧,他们问我,肯定就是不知道谁干的。”

“谢谢你大哥,我们出去决不会忘记你的,我叫我的父亲尽快的捞出你去。”

“小子,再不跑没时间了。”

过了半个小时,没有什么动静,想是大舜他们真得跑的无影无踪了。地上的警察只是被突然的击昏了头,这时也醒了过来。他摇着头,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他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脸肿的不行,用手去摸,满手的血。

“这小地痞们真妈不是东西!你没带枪呀,要是叫我就崩了他们。得亏我拦着他们,要不那一脚踹在你脸上,就破了相。”

“我是来放他们的,奉了上级的命令来放人,你也知道咱这里的好局长和猪大帝生死之交。要不就别抓,抓了就别放,这哪是公安局呀,这成了猪大帝下属部门了。”

“那三个小崽子呢?”

“不知道,当时我只顾救你了,他们我就没有在意了。”

“谢谢你啦,你这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嗨别提了,兄弟……”我就给我的冤屈详细地说了一遍,“今天我能不能出得去呀?”

“哥们,这是你不错,我给你透个底,这一次一打到茬口了,想出去那得明年这回差不多。”

我急忙的说,“他们抢了我的衣服不给钱,我是自卫,我是自卫,我不是抢劫犯。”

“你是自卫呀,可是,你那伤在那里了,人家的脸面骨断了,这样捂着。”

警察正捂着自己的痛点,浑身哆嗦了一下,“再说了,呵,你有告山吗。”

“什么告山呀,我没有,公安局的门朝哪边开我都不知道的。

“认头吧。这就是命。”警察捂着脸,最后和我说,“要是有人问起你我这是自么回事,你就说我自己碰得。就是在这个门上,听清楚了,这个门。”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就为我这口饭呀。”

我万分同情地说,“那几个小破孩,真该给他们判无期。”

敬察摇着手没有说知,痛苦地走了出去。

听着警察的话我好像又一步步走进一个阴谋的陷阱中。这个警察为什么要执意要说伤是自己不小心撞的,要是说叫三个小毛孩子莫名其妙地打一顿,是不是觉得脸上不好看呀。还是另外有人怕节外生枝呀。这样一想,我倒觉得我给三个小崽子出的馊主意对我最终的愿望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三个小子不会很快就把我忘了吧,这年头就是这个样子,亲戚没有出圈就众叛亲离,夫妻更不用说,那这三个小孩子,就当他们是过眼烟云吧。要是把自己的奢望寄托给他们,那我这一年多的牢狱之苦岂不是相当漫长和遥远呀。



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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