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路工程交通设计院就坐落在市郊,一个新建的,环境优美的院落内。宽敞气派的大门口赫然醒目的悬挂着,白底黑字设计院的大牌子。旁边还附写着设计等级和设计范围的说明。院内绿树成荫,鲜花绽放。各种蝴蝶飞中嬉戏于期间,安然乐哉。虫儿低缓纷乱的鸣唱声在院内轻轻的荡漾,给这个静谧的院内增添无限的生机与情调。
一座漂亮的办公大楼就坐落在鲜花绿树丛中。办公大楼里装修简洁明快,洁白的墙壁,淡花的地板砖素雅而干净。每个办公室的门口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院长室,副院长室,书记室,财务室,设计科,勘察科等等,让人一目了然。早晨八点钟左右,人们就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单位,汽车,自行车几乎同时涌进了院里,院里一下子跟着热闹了起来,人们相互热情地打着招呼,客气的说笑着,又分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这热闹是短暂的,等大家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工作以后,它又会恢复平静。他们要先打扫好自己的办公室,再整理好文件,泡好茶。这种工作开始前的准备,在每个单位好像都是雷同的。一天的忙碌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李伟强是最后一个来到单位的,不知是不是最后一个,反正是在离上班的时间还差三十秒的时候,他才晃晃悠悠,少气无力的踱进了自己办公室的门。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线般血丝,目光黯然,眼帘低垂。一脸的疲惫不堪,脸上油巴巴的好象还没有洗,头发零乱的象堆杂草,也没有顾得上整理。他进门时,张志业正在忙着拖地板,打扫卫生,看见他来了,就热情地招呼道:
“李科长,你来了/”
李伟强伸伸懒腰,仰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回应道:“志业,来得早呀/”
“不早,不早”他说着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李伟强看着他,诡秘的一笑说:“志业,看你没睡好的样子,是不是昨晚打麻将了”
“没有,没有,我根本就不会打麻将”他笑着,边干活边解释道。
“没有”李伟强怀疑的上下打量着他说:“我看你面容憔悴,眼睛血红,昨晚肯定没有睡好觉。不是打麻将,就是玩游戏,还是和情人幽会去了。”
张志业笑笑,也没在解释。收拾好办公室的东西后,就坐到自己办公桌电脑前,专心的工作起来。眼睛盯在屏幕上,手握着鼠标让屏幕上的结构图来回的移动着,眼睛也随着一点点的移动,认真审核着每一个细节。
李伟强先放好自己的东西,洗了一把脸,梳理好了头发,沏好茶,才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早点吃起来,边吃着边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刚吃了几口,桌上的电话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他伸出另一只手拿起电话来,含糊不清地说:“你好,我是李伟强,请讲/·”
就听电话里传出李院长的声音来:“伟强啊,我昨天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啊,啊”李伟强使劲咽了一下嘴里的东西,愣了一下神儿,好像一时有些记不起来了,可又不敢说,只好在哪干啊啊。
李院长有些不耐烦地问:“我问你图纸修改得真么样了,今天可要图纸汇总和审核,院领导和专家们都要参加,你别误事就行。”
“我,我。。。。。。”李伟强瞪大着两眼,霎时有些傻了。
“你什么你,”李院长有些恼火的说:“我限你在九点钟以前把图纸拿来/”
李院长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李伟强吓得浑身一哆嗦,嘴里的食物被干干的卡在了嗓子里,噎的他直翻白眼,赶紧用茶水冲了冲,半天才缓过劲来,猛地用手一拍脑门嚷道:
“妈的,昨晚光顾着打麻将,把这件事全给忘了,这,这可怎么办呢?”
他急的直跺脚,脸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李科长,今天是不是汇总磁河大桥的图纸”张志业说着走过来,把一份整理好的图纸放在了他的面前。
“是啊,是啊,可是我昨天把这件事给忘了”
“您看看,这样行吗?”张志业问。
他也顾不了许多了,急忙把图纸拿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有些吃惊得问:“是你弄得?”
“我昨晚闲着没事,就把这点活给干完了,也不知对不对,您再仔细看看这座桥的预制梁受力钢筋部分的设计有没有问题,那可是关键部位呀。”张志业说。
“我看了,没问题,谢谢你啦/”他说。
“谢什么,这是咱们科的工作,也是我份儿内的事情。应该干的”张志业笑笑说。
李伟强这时看着他,才有些慢慢得明白过味来,问:“我看你小子满脸的疲惫的样子,肯定昨晚没有睡好觉,原来是在这儿加班呀/”
张志业微微一笑,没说话,就回到办公桌前工作去了。
李伟强边抱着图纸往外走,边兴冲冲地说:“哥们儿,晚上我请你吃饭啊/”
他俩既西安交大的校友,又分在了同一个单位,所以个人关系比较好。只不过李伟强早毕业一年,张志业晚毕业一年。在设计院任命设计科科长的时候,就因为李伟强早来一年而当上了科长,张志业就成了副科长。
由于这次图纸最终汇总和审核时顺利通过,还得到了院领导和专家们的一致认可和赞扬。李伟强心里十分高兴,晚上下班时,他没有食言,就主动约请张志业出去吃饭。张志业就跟着客气了一下,推托说家里有事就拒绝了。李伟强见他实在不去,也就没有勉强。因为李伟强心里还惦记着昨晚输钱的事情,正琢磨着今天如何能捞来回来呢。见他不去,正和了他的心意。他回到家草草的吃了口饭,骑上自行车向赌场飞奔而去。
他爱人张雅琴是一家大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平时公司的事情特别的多,再加上外面一大堆的应酬,所以平时很少回来吃饭,回家的时候也很晚。儿子住校,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因此他下班后的剩余时间就很自由,也没人管他。开始的时候,每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呆在家里,就感觉非常得无聊和郁闷,后来在朋友的带动下,就慢慢的和麻将交上朋友。时间一长,他就象吸毒似的越来越上瘾,而且不能自控了。平时他稍有闲暇的时候,满脑子就琢磨着麻将的事情。麻将成了他的精神支柱和生活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急匆匆的进了牌场,里面已经有好几桌开始了。不少人在抽着烟,弄得屋里烟雾腾腾的,就象着了火似的,能把不抽烟的人给呛一个大跟斗。虽然排风扇在不停的转动,仍然很难一下子排除那么多的烟雾。那些人一只手夹着烟卷,一只手在用力的抹着牌,好像要把麻将给挤出水来似的。自动麻将机轮换着洗着牌,哗啦啦的洗牌声与人们嗡嗡的交谈声融合在一起,弄得屋里就象有几万只苍蝇在乱飞乱叫。他刚走进牌场,他的几个牌友就向他打招呼:
“李科长,快来呀,我们正等着你呢/”
“好,好/”他乐呵呵的应着,向他们走过去,在牌桌的一个空闲位置坐下来。几个人先打好了点,分好了东南西北风后,玩牌就开始了。都是熟人,几个人边玩着,边闲聊。张甲先开口说话:
“李科长,听说你媳妇是一家大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
李伟强很是得意点点头。
“那她一个月得挣多少钱呢?”张甲问。
王乙瞪了张甲一眼说:“你他妈瞎问,这种事李科长能说嘛,是不是。再说你就不想想,现在的当官的那个明暗里的能少挣吗?”
李伟强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媳妇那可是私企,又不是国企,哪来的那些明暗里的”
李丙一副很内行的样子说:“对,对,在私企里用不着贪污受贿,人家在里面都有股份呢,那家伙一年能挣几百万呢,还用得着贪污。”
张甲眼睛瞪圆得象两个大核桃,再用力恐怕眼珠子都出来了,无比羡慕得说:“李科长真有福气,娶了个那么好的媳妇,一年能挣好几百万元,哎呀呀,那你们家可怎么花呀?”
“就时,就是”李丙也十分羡慕的随声附和着。
李乙的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着说:“李科长,我看你还是小心些好。别忘了有句名言说得好,男人有了钱才学坏,是女人学坏了才有钱。这女人有了钱有了权可不一定是好事,你说呢?”
“嗯”张甲也佯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来说:“老弟呀,这个世道人心叵测,可得小心。”
李伟强气地把眼一瞪,骂道:“少屁话,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给卖了”
三人嘿嘿笑着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王丙说:“我听说咱们市里的最大的鸿达房地产开发商的老板也是个女的,叫李洪雅,厉害得很哪/”
李丙马上接过话头来,很有权威地说:“别的事情咱不敢说,这里面的事情我最清楚了,我小舅子大学毕业后,就给她当秘书。据我小舅子说,它不仅和市里的领导们有瓜葛,还和省里的头头们靠着呢”
“是吗?”王丙问。
“那还有错,千真万确” 李丙肯定地说。
“你小舅子是不是也靠着她呢”王丙问。
李乙乜斜着眼笑着说:“现在这些事情都不稀罕,男人有钱有权的养二房包二奶,女人有钱有权的也有人靠,这个世道真他妈八字的乱了套。”
王丙诡秘的说:“李科长,你老婆可得看好了,千万别给你戴顶绿帽子呀”
张甲也趁机煽风点火道:“你老婆是不是每天都回来很晚,每次都说有事,我就不信他们比总统还忙,就整天的有事情,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他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乱说个不停,弄得李伟强心烦意乱不说,牌也不和了,还一个劲的邦邦的给别人点炮。他一气之下,把牌哗啦一下子推散在桌子上,怒冲冲地说:“不玩了,妈的。。。。。。/”
他气呼呼的从牌局出来,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走。
城市的夜空虽然华灯依然闪烁,但是已经安静了许多。去掉了白天汽车的刺耳的鸣叫声与人声鼎沸,少了城市的喧闹,让人感觉清静了些。稀少的汽车闪着刺眼的灯光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在带来一阵凉爽的同时,也扬起了路上的灰尘。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都急匆匆地往家里赶着。他走在路上,脱离了喧闹,憋闷的牌局室,被晚上的凉风一吹,身上顿然感觉清爽了许多,大脑的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过来。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刚下班时,他妻子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她今天晚上没事,要早点回去,也让他早点回家,别在单位加班了。可他心里只想着玩牌,竟把这件事给忘了。要不是那几个小子一个劲的胡说八道,扫了他的牌兴,还不知道玩儿到什么时候呢。他想到这儿,心里不免有些犯憷。妻子张雅琴一再的告诫他,不许打麻将赌博,多干点正经事情,免得影响了自己的工作和前途。我们还年轻,总得有事业心。无论挣钱多少,只要在事业上有发展就行。。。。。。他嘴上应着是是,可自从迷上麻将后,就再也难以自拔了。现在想着,心里就有些发虚。一路走着,在不断的琢磨着回家后能如何应付过这一关。
当他进了家门,果然见妻子张雅亚琴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听见门响,扭头一看是他,有些微怒得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心里一激灵,稍稍迟疑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我在单位加班,这两天光顾着忙磁河大桥设计图纸的事情了。”
她从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轻蔑的看着她冷笑道:“你这谎话来的还挺快呀/”
“你什么意思?”他故意问。
“我什么意思?”她眼眉倒竖,杏眼圆睁,愤怒的表情跃然于脸上,声音冷冰冰的说:“你去打麻将了,还敢骗我/”
“我没有/”
“你还敢嘴硬。”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他因为心虚,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
“哼/我早就往你们单位打过电话问了,说你就根本没有加班,你既然没有打麻将也没加班,那你干什么去了?”
他一时被问的哑口无言,再编瞎话已经无济于事了。他沉默了片刻后,脑海里突然想起牌桌上那几个人说的话来,一股不忿的火气也在他的心头燃烧起来,心里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那你每天晚上很晚才回来,你去干什么了?”
“我单位里有事。”
“哼,你回来晚了就是单位里有事,我回来晚了难道就是打麻将了吗?”
“你的情况我很清楚,你就是去打麻将了。”
“我打麻将怎么了,总比找野男人好吧/”
她一听这话,眼眉当时就倒立了起来,气得浑身瑟瑟的抖动着,怒不可遏的问:“你说谁去找野男人了?”
他一见事情已经说开了,闹到了这个份儿上,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说开了也好。于是,他就把自己的猜测和平时的不满,再加上麻友说的一番话全说了出来。张雅琴听完他的话,气的体似筛糠,脸色蜡黄,嘴唇不停的哆嗦,刚想张口大骂他一场,感觉眼前一黑,头发晕,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慢慢得用手扶住沙发,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的坐下来。李伟强一见这种情况,也有些后悔自己把话说重了,不敢再说什么。
这件事情过去以后,他俩就进入了一种冷战的状态,好长时间互不说话。不是他俩不想和好,而是没有时间沟通和接触。张雅琴每天仍然很忙,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而她回来了,他也不一定回家,有时候打麻将打得很晚,回来就睡了,有时候是单位加班加得很晚才回来。别说沟通了,就连俩人的性生活都好像被忽略了。
最不能让李维强容忍的事,随着他逐步得对她的了解深入。猛然发现社会上对她的流言蜚语就象报纸上的新闻天天都有新的,大多数是关于她和上面某某个领导关系暧昧,有的甚至传言她是某个领导的情妇,又和谁靠着等等。这些满天飞的传闻就象一根根钢针深深的刺痛了他,刺伤了他的感情与男子汉的自尊心。他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看看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也看看自己的妻子到底是个啥人。
这天,他向单位请了假,说自己家里有事。这时,单位里正在紧张的进行一个工程的图纸的设计。因为上面催的急,科里的人们正忙得团团转,人手明显的不够用。院领导开始不同意他请假,后来他死说活说了半天,才勉强准了他假。
他从单位出来,先买了一顶夏天戴的宽沿白色的旅游帽,还故意把帽沿压得很低,眼镜上戴了一个大大的墨镜。经过这么一化妆,如不仔细看,猛一眼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他把自己打扮好后,就悄悄的溜进了张雅琴的公司里,找了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藏了起来,在暗中象个特务似的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和她的一切外出情况及活动。几天下来,他经过仔细的侦查,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殊或异常情况。唯一引起他怀疑的就是她经常和一个年轻,很帅气的小伙子经常结伴出出进进。因为离得较远,没有看清小伙子的模样。小伙子有一米八的高个,瘦瘦的,身穿一身笔挺的西服,可以看得出他是个很英俊潇洒的年轻人。这些让李维强心里骚动不安起来,各种胡乱的猜测也在他的脑海里象走马灯似的不断地浮现出来。再加上各种小道消息的传闻此起彼伏的煽风点火,也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起来,就越发感觉张雅琴有问题。他有时也不相信那些谣言,可是常年说得好,无风不起浪吗。总让他的心里感到忐忑不安。
而一件事情的意外发生,是他所始料不及的,也同时把他俩的感情矛盾推倒了一个新的制高点。事情是这样的,李维强每天在房地产公司里鬼鬼祟祟的乱转,乱躲,乱藏,形迹可疑的简直就是一个小偷。他的行踪早就引起了保安部的注意,并且也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为了能够人赃俱获地抓住他,人家就一直没有打草惊蛇。可是几天下来,只见他在公司里来回乱转,并没有动一草一木,丝毫看不出有下手的迹象。保安部的李部长有些按奈不住性子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还要等多久。如果熬的时间长了,万一稍一疏忽,再发生点什么意外,李部长也怕自己担责任。于是就干脆下令把他给抓了起来,直接交给派出所,由他们处理就算完了。
这天上午,李维强刚潜入不久,还没有找到监视张雅琴的最好位置。身后突然伸出四只有力的大手来,分为左右用力捏住了他的肩旁。他丝毫没有防备,先被吓了一跳,然后疼得他咧着嘴哎呦呦地喊出声来。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两只胳膊已经被用力往后一拧,背了过去。李维强连疼带惊的,也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大声指责道:
“你们要干什么?”
胖保安冷笑道:“嘿嘿,你问起我们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在我们公司闲转好几天了,到底想干什么?说/”
“我,我没事”李维强说。
“你没事,在我们公司转了这么多天,怎么不去别处转呢?”胖保安问。
“我,我。。。。。。”李维强有些语无伦次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有事没事,你还是到公安局去说吧”瘦保安用力一推他说,俩人押着他就往外走。
李维强心里有些害怕,这要是被送进了公安局,事情就闹大了。自己虽然没罪,也得让人家审问半天。关不关得不说,要是让单位来保人,那要是传出去,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自己以后怎么在单位呆。他想到这,心里一急,忙喊道:
“我不是小偷,你们凭什么抓我”
瘦保安在他身后给了一拳,训道:“你是不是小偷,到了公安局一问就知道了”
胖保安一边推搡着他一边说:“快走,少废话/”
“我要找你们领导说话”他大声嚷起来。
胖保安有些不耐烦地训道:“少废话,就是我们领导让来抓你的”
俩人根本就不理睬他,一直把他押出了办公楼,就往早已准备好的一辆汽车上推。李部长就站在车边,插着腰。挺着胸,脸上表情严肃,在蓝色的制服衬托下还真有几分警察的威严。见把人押出来了,打开车门,把手一挥,命令道:“押上去/”
李维强心急如焚,若真被押到了公安局,再说什么也晚了,就不顾一切的喊道:“我认识你们总经理张雅琴,我要和她说话/”
李部长稍稍一愣,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问:“你认识我们张总?”
“是的,我认识”李维强说。
“你怎么认识的?”李部长问。
李伟强开始不想说,只是说认识。
李部长见他不说,一摆手命令道:“押上去/”
“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李维强慌忙说。
李部长挥挥手,示意先停下来,上下打量着他。就用带有几分讥讽的口气问:“那你用什么来证明呢?”
“你问什么吧,我可以告诉你们。”
李部长显然被他的话给逗起了好奇心,思索了片刻问:“她家住在那?”
“建设南大街,富煌小区10楼201室”李维强毫不犹豫的答道。
“她的手机好呢?”
“是13833。。。。。。88”
李部长有些吃惊的上下打量着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维强支支吾吾的还是不想说。
“说///”俩个保安厉声命令道。
李维强低着头,脸憋得象猪血似的通红,像犯了错误的孩子,半天才低声说:“她是我爱人。”
“什么,张总是你爱人?”
李部长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诧的边打量他边围着他来回转。这件事情来得有些突然,让他根本就没有心里准备,还有些犯难。他在心里暗暗的琢磨:这个人若真是张总的爱人,那要是让自己给送进了公安局,自讨没趣不说,在公司里岂不是闹出了天大的笑话。弄不好还得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可万一这小子在瞎蒙,到时上面追问下来,也不好交代,这可怎么办呢?这让他还真有些发难。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李部长冲那两个保安挥挥手,示意先把李维强放开,然后说:
“哪好,你就给张总打个电话,看看她怎么说吧”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李维强也无路可退了。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拨通了张雅琴的电话。她正在办公室里忙着处理文件呢,听见电话响。她把目光从文件上慢慢的移开,拿着笔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左手拿过手机来一看,是李维强打来的。她心里感到颇有几分好奇,他俩冷战这么长时间了,在家里都不说话,这会儿怎么想起给她打电话了。她想着就接通了电话问:
“你找我有事吗?”
“我被你们公司的保安给扣起来了”他咬着牙说。
她有些不解的问:“你来我们公司干什么?”
“没干什么?”他说。
“没干什么,他们为什么抓你呢?”她问。
李维强有些不耐烦地说:“少废话,你管不管,不管他们就把我送进公安局了”
“啊/”她大吃一惊,思索片刻说:“你把电话交给李部长”
李部长接过电话,轻轻的放在耳边,十分恭敬地说:“是我,张总。”
“啊/李部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
李部长也没有隐瞒,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简单的叙说了一遍,然后说:“请张总指示/”
“好吧,你先让他回去,以后的事情我来处理。”她命令道。
张雅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以前,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免得闹得满城风雨。可她的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件事情的原因,想等回家以后,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了以后再说。
李部长立时换做一副笑脸来,十分客气的说“得罪,得罪,我们的确不知道情况。您要是早说一声,也就不会闹出这场误会来了,实在对不起/”
李维强也不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他一把夺过手机来,扭头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张雅琴推掉了公司的一切事物和应酬,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早早的回到了家里。李维强已经预感到了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出门,早早地做好了饭菜,等着她回来一起吃饭。她回到家,坐在自己家的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自从当上总经理后,已经很少在家里吃饭了,现在坐在自己家的饭桌上,心里有一种新鲜和暖融融的感觉,吃着家里的饭菜感到既温馨又舒服,猛然她又好像觉得欠了他什么似的。刚回来时那满肚子的愤怒与怨气,也随着在一点点的融化。要想和他吵架的心情一点也没有了。于是,她改变了刚回来时的态度,用关心而温柔的语气,首先打破了他俩之间的沉默与对抗,问:
“维强,你今天去公司找我有事吗?”
“没有”
他淡淡的应了一句,心里反而感到有些奇怪。按以前的经验推理来看,她肯定会大发雷霆的,然后再大闹一场。可看今天的样式,她不仅没有发火,而是显得特别温顺。这种反常的现象,反而弄得他在心里胡乱琢磨起来。难道她真的在外面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我在他们公司了解到了实情后,再去闹,弄得她没面子。所以才改变了态度,想以此来消除我对她的敌意。她越是这样,就说明她心里越有鬼。你怕把事情闹大了,我不怕。既然这样,我非把这件事清理出个头绪来不可。省得你以后动不动就对我发火,训斥。我不象是你的丈夫,而倒像你的下属似的。
“没有,你到公司呆了好几天,想干什么?”她问。
“干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她仔细想了半天,还是满脑子雾水的说:“我不清楚,你说说看”
“我去了解你的情况了”
“你去了解我的什么情况?”
“是关于你私生活的情况”
“我的私生活的情况?”
“对,你私生活的情况。”
“啊/”她恍然之间慢慢得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的柔情蜜意霎时被怒气冲冲的表情所代替。她目光如刀,嘴唇轻轻的哆嗦着,用手一指他的鼻子骂道:“好哇,没有想到你竟能干出这种无耻下流的事情来。你放着自己的工作不干,竟到我的公司里去监视我。你说说,你抓住我什么把柄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
“我。。。。。。/?”他慢慢的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他就是这种人,在她态度好的时候,本来想大闹一场。一是给她一个下马威,二是也出出自己的怨气。可现在见她真的发火了,他反而有些心怯了。因为他对自己的猜测心里根本就没底,又没有抓住她的把柄,就凭自己的猜疑,而又不能胡说八道,所以就没有吱声。
张雅琴见他不说话,火气更大了,手指几乎挨着他的鼻尖了,厉声问:“你说话呀,要是说不出来,我和你没完”
他吭哧了半天,再加上一看见她发火,他心里就自然而然的发虚和不知如何是好了,就是有话也说出话来。他记得他们在搞对象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结了婚也是,到了现在还是这个样子。这好像已经成了习惯,成了习惯的东西就很难在改变。李维强也曾经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要拿出点男子汉大丈夫的威严来,不能什么事情都听老婆的。可每次他刚把火烧起来,还没等烧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仅没有了柴火,竟连底气也没有了,十几年了,一贯如此。今天的事情就是这样,他虽然已经酝酿了很久,可是眼看着又要泡汤。他暗中咬咬牙想,这儿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再不闹出个结果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于是,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说:
“你和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是怎么回事?”
“哪个年轻的小伙子?”她不解的问。
“还能有哪个,就是那个整天和你结伴出入的那个”
“你是说小高吗?”
“对/”
张雅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讥笑,脸上浮出让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诘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摇摇头。
“他是我们董事长的外甥,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他留在我那是短时的锻炼,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某个部门的主管”她冷冷得说。
从渐渐深入的谈话中,他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的崩溃,已经明显的感觉有些理亏了。一种特殊的情愫支配着他的战斗火焰在渐渐的回落和退却。他慢慢的低下头,不敢看她,慌乱的眼神在屋里四处飘荡不定。他知道这件事情闹过以后,她会越来越看不起他,甚至是蔑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象个男人了,有时窝窝囊囊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懊丧不矣。有时想想自己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在单位也是业务骨干,怎么在家里却永远翻不了身呢。
她也不想再把事情闹下去,毕竟十几年的夫妻了。她非常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和平时在想什么。也多次的劝导他,要把心思多用在自己的业务和本职工作中。不要沾染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赌博。可他就是不听。还经常动一些小心眼,想来糊弄她。这一点让她感到既生气又失望。不仅如此,自从她当上总经理后,他的心态就明显的失衡。男人的天生弱点,也就慢慢的暴露了出来。她虽然多次的开导他,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越来越厉害了。她总是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成为一个在事业上有所成就,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于是,她还是耐下心来劝道:
“维强,我有时说话办事,尤其是在处理咱俩的问题上,确实霸道了些。可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存心让你难堪。而是真心希望你能在自己的领域干出一番成绩来。彻底改掉赌博的不良嗜好。至于说你能挣多少钱,这并不重要。就咱们家目前的经济状况,钱不是很重要的。。。。。。”
他听着,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仍然不服气,那种口气让人听着感觉还特别的别扭。一张嘴就是事业事业的,好像自己是个坏孩子,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还有她那一套让人腻烦的革命大道理,和那种家长式的说话方式。
这件事情虽然在他俩之间暂时平息了下来,可因此激起的余波却仍然激荡不止。首先,这件事就象一则爆炸性的新闻在她的公司里飞快的传开了。人们好像天生就有这种嗜好,对一些正面的东西并不太关注。而对一些乱七八糟的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不仅有高度的热情和猎奇心,还有极强的传播能力。随之,一些小报又扑风捉影的对这件事情进行了大肆报道和宣传,立时在社会上引起了一片哗然。他的此举无疑是在证实那些乱飞得谣言是真的,要不,干吗要去暗地里去监视自己的妻子呢。这些风言风语在经过人们的传播和加工后,以更加逼真,形象的故事情节会让人更加容易相信他的真实性。这些传言在传了360度以后,又传回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沸腾了起来,一种不安的骚动让他有些坐卧不安。有时,他宁愿相信谣言是真的,也不会相信妻子地说的是真的。一种无形的危机感好像在一步步地向他逼近,迫使他必须相出一个办法来化解这场危机。可是,用什么办法呢,这是让他最头疼的事情。
就在他冥思苦想始终未果的情况下,一件意外事情的发生,终于让他萌生了一个绝好的想法。这个办法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太好了,好的有些让他沾沾自喜,暗暗的佩服自己的高智商。
那天,他的同事杨景过生日。晚上的时候没事,约了他们几个不错的一起出去吃饭。几个人喝的十分尽兴,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杨景趁着酒性邀他们几个一起去唱歌。
他们几个醉鬼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富丽歌厅。里面的装修相当的富丽豪华,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深红色地毯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墙的四壁用浅黄色的壁布包裹着,房顶上是一串串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线。包间里的光线幽暗了许多,门口摆放着一个大背头的电视机,里面是一圈的棕色沙发和玻璃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些瓜子和小吃,这是歌厅里免费赠送的。若要其他的东西,则需要另外加钱。
他们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就有几个漂亮的小姐排着队,以次站在了屋里,以各种妩媚的娇态站在哪,脸上绽开着带钩的色态。他们冲着客人们含情脉脉的笑着,迷人的眼神在客人的脸上漂来飘去,以此来钩起男人们的色心,好把他们留下陪客。她们一个个浓妆艳抹,眼眉画的颜色很重,就象用毛笔勾了两下似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子,白的像一张纸。嘴唇抹着口红,就象刚喝了鸡血。她们的衣服薄如蝉翼,里面各色的乳罩一览无遗。超短的裙子和里面的内裤同齐,如果坐下来,内裤肯定是冲锋在前。
杨景他们几个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对象,那些女人们便如一只只风情万种的小鸟扑进了他们的怀抱里。在撒娇的同时又点了一些的酒水和饮料。李维强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消费,显得有些拘谨和不知如何是好。可见别人都把娇妹拦在了怀里,他也不能干看着,咬咬牙,把心一横。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进了大染坊,也就别装出水芙蓉。他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躲在门口,略带羞涩,低着头的女孩小芳。她虽然没有经过精心的打扮,但是清纯中显得更加漂亮。他看着,眼一亮,就招手让她过来。她仍然低着头,羞羞答答的来到他的身边,在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地方轻轻的坐下来,静静的,温柔的看着他笑,轻柔的问:
“先生,您唱什么歌呢?”
李维强对唱歌没什么兴趣,再加上他五音不全,所以很少在公众场合里乱喊。见她问,就说:“还是你唱吧/”
她含笑着点点头,拿过麦克风,又用遥控器点了一首《月亮之上》,随着那优美的音乐声响起。她随着音乐声唱了起来“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那悠扬的歌声从她那嘴里飘了出来。在音响低音炮的作用下,象一声声闷雷在屋里炸响,振的音响都随着发出咝啦咝啦的声音。李维强一时兴起,也抓过一只麦克风来跟着嚎叫起来。他喊得很尽兴,很畅快,好像把心中的那些憋屈都随着歌声一起喊了出来,释放了出来,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唱了一会儿,他发觉有些不对劲,扭头看看那几个哥们儿,根本就没有唱歌,正搂着那几个小姐亲热呢。他们的手不停的在她们的身上上上下下摸来摸去,就像是在反复的抚摸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他们低着头,嘴也在她们身上,脸上不停的吻着。好像要把她们脸上的化妆品和汗味全部吃下去,舔食干净,裸露出她们本来的面目。李维强看的心里直痒痒,也禁不住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开始在她的身上轻轻的抚摸,一点点,缓缓的滑动。他就感觉手麻酥酥的,象有一股微妙的电流,在从她的身上通过他的手臂,往他的身上传送。其中美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第一次抚摸张雅琴,这种感觉好像已经很遥远了,早已给淡忘了,现在仿佛又重新被唤醒了,又回来了。
他的那个绝好的计划就是在那天晚上,突然萌发出来的。后来又经过了他的精心设计和策划才开始实施的。他的计划就是借助一种外力的作用,让张雅琴重新认识他,给他定位。别不管什么事,动不动的就拿他当作小孩子似的训。他要重新争取回男人的尊严与平等,他就抱着这种想法,开始实施他的计划的。
这天晚上十点钟左右。张雅琴刚忙碌完单位的事情回到家不久,她家的电话铃就叮呤呤得响起来。李维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电话铃声,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故意不去接电话。她听见电话声,走过去拿起电话来问:
“你好,请问找谁?”
“你好/请问维强在家吗?”话筒里传出一个娇美,动听的,羞答答女孩子的声音来。
张雅琴一愣,眼睛不由自主的瞥了他一眼,用带有警觉的口气问:“你是谁?”
“你是谁?”话筒里问。
“我是他的妻子。”
“啪”的一声,那边的电话被慌乱的挂断了。
这种反常的举动更令她心生疑惑,她回过头来打量着他说:“刚才有个女的找你/”
“是吗,她是谁?”他问。
“她没说,就把电挂给挂了,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 ”
她虽然有些多心,也没在死追下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这个陌生的电话总是在她回来不久,或是正在他们睡觉时打过来。也不多说话,只问一句李维强在吗?张雅琴再想说什么,还没张口,对方已经把电话给挂了。她再按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打回去,不就是无人接听,就是公用电话。这种事情的连续发生,不仅弄得她满头的雾水,心理上还对电话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她追问过他多次,可他就是什么也不说。时间一长,她的心里有些慌乱起来。白天在单位忙碌得不可开交,回到家心理上又背上了一个包袱,真让她有些心力交瘁。后来,她干脆一回到家后,就把电话挂了起来,免得那个骚扰电话又说不定什么时候打过来。可是好景不长,那个神秘的电话,有鬼使神差的打到了她的手机上,手机总不能关掉吧。公司里那么多的人和事,万一晚上有急事情打电话过来找她怎么办。她气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也和他吵闹过几次,可他死活就是不承认,这件事情与他有任何关系。她虽然怀疑与他有关,可又没有证据,只好作罢。可她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这天,李维强的心情坏到了极点。首先一件事,是早就在设计院传开的,一位副院长要高升到省里去,院里准备从年轻有为的干部当中提拔一位副院长。大家都在私下议论这件事,都显得特别关心。可以说每个年轻人的心里,都希望得到副院长的职务,这对自己以后的前途和发展都会有好处的,可以说没有一个人终生愿意只停留在一个位置不动。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杆秤,大家通过衡量比较,都在心里默默的承认非李维强莫属。无论从学历,职务,年龄,业务能力等等的条件来看,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几个和李维强私交不错的同事,在私下和他一起谈论过这件事,一致认为这次肯定是他的了。李维强嘴上说得很谦虚,可他的心里也进行了反复的衡量后,也认为这个副院长的位置的确就是他的了。
可事情的结果往往大大得出乎人们的意料。
在今天开的全院干部职工大会上,宣布副院长的任命时,不是李维强,而偏偏是他的师弟张志业。等这件事情一宣布,不仅所有的人表现出了惊诧的神色。连张志业本人也颇感意外,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当台上的领导再次喊他的名字,让他上台发言时,他好像才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对于这件事来说,受打击最大的还是李维强。他本想着能通过这次职务的升迁,在他与张雅琴之间找个平衡点,以改变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形象。否定她以前对自己的看法和观点。让她看看,怎们样?我现在也是副院长了,而且是设计院里最年轻的院长。可是现在呢,一切都随着副院长人选的宣布而破灭了。他不亚于被一个惊天炸雷击了一下似的,心理防线顿然瘫痪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在梦中。后来,大会上说了些什么,大家议论了些什么,什么时候散的会,出的会议室,怎么会的办公室,他都不清楚。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他垂头丧气的骑着自行车,迷迷糊糊的回到家。一开门,看见张雅琴已经早早的回来了。她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既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看报纸,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茶几上的一张纸再看。听见门响,她仍低着头。没有一点反应。他感到奇怪,她今天怎么会来得这么早呢。这时,她轻声地喊他:
“维强,你过来一下”
“啊/”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放好自己的东西,走了过去,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没看他,眼睛依然盯着那张纸。然后用手轻轻的把纸推到他的面前,目光仍停留在茶几上说:“你看看我这样写行吗?”
他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拿起纸来一看标题。他浑身一激灵,脑袋嗡的一声象要炸了似的,大脑立时清醒了过来。瞪大眼睛,心里怦怦乱跳着往下看;
离 婚 协 议
我与李维强因感情破裂,自愿离婚,特达成以下协议。
一,房屋和屋内的一切物品全归李维强所有。
二,俩人的共同财产,按一家三口,每人一份平分。
三,儿子归张雅琴抚养。。。。。。
他双手哆哆嗦嗦的看完协议书,眼睛里折射出绝望与无奈,脸色蜡黄的没有了一丝血色。冷汗顺着面颊入水珠般往下滚落,噼噼叭叭的滴落在茶几,协议书上,在上面慢慢的浸湿了展开,象一朵朵的腊梅花。过了许久许久,他才从一种绝望的境界中一点点的爬出来。嘴唇铁青,声音颤抖着问:
“雅琴,你,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的眼神终于从茶几上沉沉的抬了起来,又盯在对面的墙壁上,许久才说:“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不清楚”他带着哭音说。
“唉/”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说:“你想想你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声音轻的象蚊子在叫。
“你做错了什么?”她气愤的话语像刀子似的从牙缝了迸发了出来,目光如电般的从墙上飞快的转移到他的脸上,犹如两道寒光盯着他说:“难道你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没有一点反思和悔改吗?”
她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与激动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态,语气平和下来说:“没想到,事到如今,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没有一个清醒地认识。你以前做的事情咱就不必说了,就说最近的两件事吧。你经过化妆,无缘无故的偷偷潜入到我们公司里去监视我,弄得公司上下议论纷纷不说,你知道你的这种行为,给我的心理上造成多大的伤害吗。咱俩都十几年的夫妻了,我有什么事情对不住你,让你干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哼/最不能让我容忍的就是最近的骚扰电话,你说是怎么回事?”
“我,我。。。。。。”他理亏词穷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公安局报了案。民警们已经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在富丽歌厅附近抓住了那个打骚扰电话的小姐。警方根据她的供述,我才知道这件事情原来是你花钱雇她干的,对吗?”
他的头越来越低,象要钻进地板里似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
“你说话呀/说呀。。。。。。”
他脸色蜡黄,头有气无力的抬起来,神情慌乱的象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半天,他才鼓起勇气,吞吞吐吐的说:“我知道你从心里看不起我。蔑视我,我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想以此引起你对我的注意。也想证明给你看,有女人再追我,别老是小看我。。。。。。”
“难道你这样做,我就会高看你,就会抬高你的身价。错啦,你这样做,反而会证明你的无耻与卑鄙。说心里话,我从来就没有蔑视过你,而是痛恨你不务正业。我曾经多次劝说你,钱和职位不是问题的关键,而是应该好好的干一番事业。只要你好好干,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可是万万没想到,你,你。。。。。。”
他腿一软,扑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是我错了,全怪我,可我不想离婚/”
“你还是在这上面千字吧/”她冷冰冰的说。
他扑过去,用手紧紧的抱住她,把头抵在她的怀里。哭诉道:“我不想离婚,我不想离婚,你想想咱们的家,咱们的儿子。看在咱们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她的身子被他不停的摇晃着,她仰着头,尽量不去看他,可眼睛在渐渐的湿润了,牙齿紧紧地咬着上唇,强忍着泪水没有流下来。许久,她的双手不由得慢慢的放在他的身上,轻轻的抚摸着。。。。。。
一年以后,他们一家三口人和设计院的领导一同开车前往北京。他们这次去北京,不是去旅游观光,而是参加李伟强的设计成果颁奖大会。张雅琴是专门在单位请了假,陪同他同去北京的。他们从设计院出发时。全院的同事们都出来为他们送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羡慕的表情,一直目送着他们的汽车渐渐的远去。。。。。。
2008年4月30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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