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

我叫玄夜，玄夜的玄，玄夜的夜。

今年十八岁，在这个内心空虚的年纪忽然想写点什么，就像忽然想要睡觉。我常这样内心慌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记忆中我的小时候是个好孩子，其实我现在也是个好孩子，只是没有人这么认为。我问我是什么。

恩说，古惑仔。

我笑，心竟怦然一痛。

0——5岁初恋

我的初恋是书恩，那时我三岁，恩也三岁，一个星稀月朗的夜晚我趁恩的爸妈不在家偷偷亲了她一下。

她说，你会对我负责吗？

我说，会，我已经不是一两岁小孩了。

恩问，你会后悔吗？

我拍拍胸膛说，我这辈子都不后悔。（其实那时我还不知道‘后悔’是什么意思。）

6——12岁小学

小时候每次考试我都是第一，书恩怎是说，吊毛抄的吧。

我知道她是在嫉妒。

妈妈怎是不断警告我不要骄傲，老师也说玄夜你要努力，千万不要骄傲。不要就不要，还加什么千万，他妈的，好像我真的很骄傲。

我说，恩，交作业。

恩说，没做。

她就是这样，成绩很乱，上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捣乱，常不交作业。

我说，恩，同样是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恩说，做为一个学生怎么能不爱玩呢？我带你坠落吧。

我说，好。

在此我申明一下，我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只让漂亮的护士小姐抱，我爸一抱就哭。这是后来妈妈告诉我的，不知道恩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小玄子，你那么小怎么那么色啊。

我说，我爱好，你管的着吗。

我开始和恩一样在课堂上睡觉，代课老师很惊讶，有的甚至在我脸上摸来摸去，我不想让他们摸脏我的脸，索性不去教室。

恩的爸妈都不在家，我说，恩你真自由，恩纠正说，是孤独。

于是，炎热的夏天，我们一起躲在她家看碟，她和我一样喜欢周杰伦，我们把他的cd放了一遍又一遍。忽然想起妈妈有点怕。不过杰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妈妈就显的微不足道，那一点害怕也显的薄如蝉翼。

妈妈知道我逃课就开始骂我。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去理会，渐渐的我把看着妈妈生气当做乐趣，有时候看到妈妈流泪心里也会隐隐的痛，不过只是瞬间，我依然继续逃课。

这个夏天我们把杰伦所有的cd都听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候什么都不干，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不停的笑。恩说，我们像不像两个傻子？

我说，像。

书恩的妈妈回来了，她说，玄夜不准再来找我们家书恩。我问，为什么。她说不要把我家书恩代坏。

我回到家妈妈仍然是不停的唠叨。我说，妈妈你要我怎么做。她说，好好学习。

其实不问也知道。

我说，好。

恩每天也要按时上学，她妈妈每天会来学习视察。我们不得不给她们上学，给自己学习。

期末考试，我第三名，恩竟然第五名。校长说祝贺书恩同学的进步，不要像有的人骄傲落后。我不屑的别过头看着天空飞舞的彩碟。

妈妈知道我只得了第三名，轻轻的叹息，她说，玄儿，你骄傲了。？我说，是。妈妈扇了我一巴掌，她却开始流泪，我没有丝毫的难过，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13——15岁中学　

书恩的妈妈又走了，她说，我的女儿很听话，能够独立生活，我可以放心。我真的很羡慕恩有那么好的妈妈。

我说，恩我想要坠落。

恩说，我陪你一起吧。

开学的第一天我便逃课了，好在我们到了新的学校，新的老师对我并不熟悉，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把我们罚站了一个小时。我一直频繁的逃课，肆无忌弹*的享受着差生的快乐。妈妈对我从失望变到了绝望，她说，我都懒得管你，我要走了。我说，不送。

妈妈真的走了·没有妈妈的日子我像一只幸福的地鼠东串西串。秋天好象为了招待我在树上挂满了红通通的柿子·恩说那些柿子是为我们而熟的·我们拼命的摘拼命的吃·至到被人家发现才逃离·恩还不忘急忙在怀里又塞了两个她说不要辜负秋天的美意·我们翻过围墙躲在草场的角落·恩把柿子掏出来发现被挤破·我说没关系继续吃吧·吃的满手都是，我们在墙壁上留下手迹，然后躺在草地上睡觉，享受着秋天的阳光，这是一个美妙的季节·

时间就像树上挂的柿子，不知不觉被我们偷光了·

恩升到了九年级而我依然在八年级·这是妈妈的命令她始终还是放不下我·她说你从头开始好好学习·从头开始·呵呵·

恩要迎接中考了听说她有了男朋友·

我问她，是不是·

她说，这时候努力也没用了。

恩离开我再也没来找过我。她说你要好好学习·我整天趴在桌在上睡觉或者随手在作业本上写随笔作文·偶尔会出现恩的名字·她好像把我忘了就像我忘了交作业一样·

妈妈怕我在学校混坏，不让我住校。我便每天要面对妈妈的唠叨·后来我习惯回到家就躲进房间睡觉·至到天亮，妈妈不停的砸门，吼我每天就知道睡觉·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游荡在整个房间·妈妈一边唠叨我不要迟到又一边不断的给我夹菜。我说，吃饱了·她便急忙推我出门又拉回来。因为发现我鞋子还没换·每天上学她好像比我还急，书包已经被摔坏了几个。怎是在把我推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我没背书包。于是她迅速的上楼把书包从楼上扔下来·妈妈有时候真的很糊涂·

我晃到学校发现太阳比以前升的更早些·悄悄的从后门溜进去还是被老师发现·他说，玄夜，你真早·我说，噢·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同学们都继续背诵·他们对我的迟到习以为常不屑一顾·

老师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拍我的肩膀，伏在我耳边说，玄夜我知道你很棒你一定行的·我没有抬头无声的哭了·

就在我把数学书撕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九年级中考完毕，他们考试要比我们早一些。书恩来找我参加他们的毕业晚会。

哪天晚上书恩穿着白色的体恤，咖啡色的休闲裤坐在墙角发呆。我走过去静静的陪着她。教室里播放着东风破。

一盏离愁孤独伫立在门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园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如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一次就成熟而我却错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破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悠悠我的等候你没听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头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

书恩把头埋在手臂里哭了，她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肯定考不上，对于明天我们都显的很无助。我们都是太小的小孩轻易放弃了不该放弃，却坚持着不该坚持的。

恩把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她说要让里面的音符自由放纵。jay的声音体现的恰到好处，他的横空出世给迷失的我们注入一支强有力的兴奋剂。同学们都很混乱，明天就要散了，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在一起欢呼，也许。

熄灯人散的时候，恩说，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我说，是。恩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笑，说，没。

恩低下头笑了笑说，我就知道，怎么会有女生喜欢你，那么冷漠，以后要学会讨好女生，懂吗？我说，袄。她忽然瞪了我一眼。

第二天上午，他们放假。我透过玻璃窗看到九年级的教室人去楼空，偷偷拿起考试指南看了几眼又继续倒下睡觉。

期末考试，我第到数第十一名，老师说我进步了两名。

暑假没有看到恩，听妈妈说她在上补习班。炎热的阳光让我的心情变的无常烦躁，知了在树上不停的叫，我躲在家里把风扇开到最大，吹的我头痛欲裂，

头，痛，欲，裂。

忽然间整个世界变成一条狭长的光线消失不见。醒来，天黑了，妈妈说我高烧三十九度晕在地板上，见我醒来紧紧的抱着我，身上的热气让我炙吸。

我整整喝了一星期的粥，假期被我一天天的消磨掉，平淡无奇。妈妈说你该上学了。我背着书包望见校门上的四个大字———才英中学。一直刺痛我的眼睛。

我止步，想逃。

下午第三节课发完新书，老班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九年级的学生要为迎接中考做准备。

我说，靠皇上不急太监急。

老师大吼，谁！教室里一片寂静。

晚自习课上我还在墙角站岗。老班得意的对我说这就是天不藏奸。我想起一句成语，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小人得志吧。

老班刁着一只烟，带着250度的眼镜，坐在讲台上看从同学那里没收来的色情小说。

我把扫帚靠到墙角，悄悄的从后门溜出去。

16——17岁中专

中专来我们学校招生，我没想过要上大学，于是很高兴的报了名。我看到老师第一次对我笑。妈妈开始不同意，在我勇敢的坚持下被我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到。

她说，滚。

离别的时候，老班笑的一脸灿烂，说有时间来母校玩。我忽然有种被卖掉的感觉。

中专有一个好处就是自由。自由的让我忘了这是学校。

恩曾经说要多说话才能交到朋友，要学会交往才不会被这个世界抛弃。我说上帝不会抛下我，我固执的认为。

上帝果然没丢下我，给我派来了一个天使。她优雅的飘到我前面坐下。古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窃喜。听说她叫青青。青青是那种特清纯的女孩，就连背影都很美。我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的在她背上点了一下。她以为我叫她，回头，宛然一笑。过去我从来不相信微笑可以杀人，今天我相信。我说，可以做朋友么？

青青顽皮的说，叫我姐姐。

我不服的问，你大还是我大？

青青说，我大！我大！

我说，老大，我看不出来你除了腰围大，还有那里大啊。

青青说，你想死吗？

我说，噢，临死前我想做你男朋友。

青青说，好，去死吧。

课堂上我躲开老师眼睛，从桌子底下钻过去，轻轻的握一下她的手指，递给她爱吃的糖果。青青把手放在后面向后一推。我的头碰到桌子迅速退回。青青在前面偷笑。

快乐的时光怎是短暂。一天，青青说，玄夜我们分手吧，你应该好好学习。真的搞笑。我有过告诉她我不学习了吗？

我不喜欢别人用标准来框架我的梦。尤其是与我有关的人。

我握着她冰冷的手指，说，好，转身离去。

我还是孤单的自己，期末考试，我躲在寝室睡觉，听到广播里传出毕业典礼的音乐，我开始收拾东西，忽然有种被强j*的感觉。冰冷的铁床好像对我说，你可以滚了。

18岁实习

我逃离学校的安排，只身来到深圳，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真好。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可以夜半三更穿着拖鞋在街边吃宵夜。可以大白天躲在宿舍睡觉。可以写自己喜欢的文字。可以上网。网络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可以在足不出户的情况下交到那么多朋友，真实的，不真实的反正不孤单就好。

零八年的三月十三，我十八岁生日。我终于成人了，对着镜子说，玄夜，生日快乐。

我站在楼顶大声呐喊：我成人了！我成人了！

大家可能觉得这是一个病句。

它的确是一个病句。

我要说的是我终于长大成人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