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样找到他？

——放弃一切，打入轮回。

——好，我愿意。

我叫白文儿，风尘女子，卖艺不卖身。

见过我的所有人都会感慨：“飞燕合德，不过如此。”

我的舞姿冷艳妖冶，不知多少风流才子为我折腰。我会在乎吗？不，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等他。

等待久了，会成为一种习惯。我依旧舞起那支华丽的“百鸟朝凤”——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正在飞舞。

白色的衣袂上下飞舞，我只是在等待，他的到来，为我吹起悠扬的长笛，悠扬的“百鸟朝凤”。茫茫人海，无可寻觅，只有等待。

看客们每晚的尽兴后，是我心中无限的思念。秋明……你在何方？

终于厌倦了这样的等待，寻找，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文儿，五千年的道行，不值得。

——值得，只要是他。

——你还剩下什么？

逃，逃，逃。

逃不掉的，鸨母的伙计早就追上来。如今的凡躯怎么比得当年的金刚不坏？可你拦不住我的，除非我愿意。

跳吧，月色笼罩下的秦淮河像一个巨大的深渊，静静吸引着我。跳吧，完美的一跃，我坚信我会见到他。这是神的旨意。

冰凉的河水带给我一种华丽的真实感，大梦一般的舞女生涯到此结束，我不会轻易离开，我们在互相等待。对吗？秋明。

我缓缓闭上眼睛，神会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

——我什么都没有了吗？

——对，了无牵挂。

——秋明呢？

我似乎躺在地上，呛出冰凉的河水。他轻轻拍打我的背脊，坚强而温柔，秋明，真的是你！

我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有什么关系，只要有秋明在我身边。

秋明，秋明，我总是像当年一样喊你秋明。

姑娘，我不是秋明。

没关系的，前世是。

只是我忘记了，你是凡人，又怎么会记得前世的故事呢？

你有自己的夫人，那我算什么？我怎么能够碍你。你更不可以负了那个为你付出一切的女子……

秋明，你终究只是凡人。

——文儿，你和秋明不可以在一起的。

——我不相信。

——这是你的劫数。

你是全城的名医，医得好我的眼睛，却医不好我的心。

秋明，我那么爱你……

这，会是我的劫数？

我是一只修炼的白文鸟，只是你突兀的出现打扰到了我清心寡欲的生活。我化为女体来寻找你的踪迹，你说过的，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现在呢？

多么无力的承诺，秋明，你爱过我吗？

要走了，去我该去的地方，凡间的男子，终究不值得我去爱。

——可曾后悔？

——不曾。

——从头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