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我们做兄弟

＿＿＿小老鼠的心事

题记：家是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亲情是温暖的春风，只要家里的每个人心中有爱，有情，即使是冰冷的寒冬，枝叶也会翠绿充满勃勃生机．

２００８年１月１日，新年的脚步轻盈而来。阳光的美丽让所有幸运的人儿快乐地享受生活．不幸是无处不在的恶魔，它在新年的星光里降临在我的弟弟身上。因为和同学聚会，饮酒而诱发疾病。生命的脆弱是他无法抗拒的，他剧烈的呕吐，脑部缺氧，灾难在瞬间把他包围了．他失去了知觉，全身瘫坐在地上。我接到电话赶到他身边时，他竟然叫不出我的名字，只是用他无助的眼睛看着我。三十多年的兄弟情，我能读懂他的痛苦，他的伤感，他的内疚。我抱着他，他的整个世界坍塌了．他的突发状况惊动了我们全家．我们叫医生，找救护车，顷刻间生活成了一团乱麻．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而短暂．

救护车在家人的期盼中终于驶出了弟弟的家。车轮卷起的灰尘里充满了家人的期望和惶恐。我从车子的后窗里回头，父亲和母亲的白发在寒风里飘散，心灵一瞬间被一种酸楚淹没了。我坐在弟弟的身边，让他的头紧紧地靠在我的肩膀，他的头是不能剧烈摇晃的，我清楚的知道每颠簸一下，对弟弟都是一次最厉害的打击。弟弟睁着眼睛，看着我，我告诉他：“我们现在正赶往医院，你不要着急．有哥哥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他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嘴巴张开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时间是抢救弟弟生命的关键，可是车子却不能开的太快。在矛盾的交织和等待中，我们终于赶到了怀远县中医院。

脑ｃｔ很快出来了＿＿大面积脑梗塞．弟弟的主治医生是医院里心脑血管的专家姚发成主任．他的精明和干练给弟弟的抢救工作争取了宝贵时间．他考虑问题的周到让我们很快就安定下来．我按照姚主任的吩咐买了海绵垫铺在弟弟的床上．一可以防止他的皮肤长时间卧床而挤压受伤，二是可以防寒．弟弟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气息开始急促，他在生命的边缘徘徊着．医生和护士在房间里穿梭，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氧气呼吸管插入鼻孔，导尿管插上了，脱水药甘露醇，保护脑细胞的医院最贵的药依达拉峰正一点点输入弟弟的体内。弟媳和我的大外甥守着弟弟．姚主任把我叫到了医生办公室。他的脸上没有微笑，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说：“孙老师，你弟弟现在很危险，他的脑部梗塞面积很大，我们医院已经做了最好的治疗方案，第一步，先保住他的命，他今后能不能独立行走都打一个问号。这种病的结果有三种：一是出现脑疝死亡，二是成为植物人，三是导致大脑和肢体残疾．你要有思想准备。”说完，他就叫我去办理住院手续。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两腿酸软，世界顿时在我的面前变得轻巧而安静。空白，一切都是空白．我不停地问自己：怎么会是这样？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命运对弟弟这么残忍，他今年才３２岁！他的生命会枯萎的这么早吗？我在思维的迷茫里办理了住院手续。

我回到弟弟的病房，房间的墙壁白的凄淡，弟媳默默地坐在弟弟的身边流眼泪。弟弟的眼睛微微睁着，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我走近他，用我的手握住他的手，坚强地说：“没事了！我们在这里吊几天水就可以回家了。你要听医生的话，积极配合，一切都会好起来。”弟弟听了我的话，他的左手使劲地握了我一下。这么小的一个动作，他向我传递着兄弟之间的信任和理解，传递着对生命的渴望和坚持。我要不住地呼唤他，不能让他昏迷，我怕他一旦睡去，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他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我拉了弟媳一下，示意她出去，我和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我开导她：“你不要在弟弟的面前哭泣，你要乐观，要坚强，他需要看见我们每个人亲切的笑脸，他需要的是一种力量，一种信心。”我深深知道我的情绪直接影响着她，所以我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很安定的样子。其实，我的心里同样是对未来的迷惑和恐伤．．．．．．

吊水很多，一天一夜１３瓶。针都不拔．我们必须保证时刻都有人看护着弟弟。水多，导尿袋必须每隔一两个小时放一下，不然，弟弟就会因为尿多而刺激膀胱，伤害到他的肾脏。这是在治疗期间必须做好的护理。氧气管不能老插在一个鼻孔里，要防止弟弟用左手去拔，老是吸氧他的鼻子会很敏感。氧气是他大脑恢复的卫士，改善他的脑部环境。弟弟的嘴巴一直张不开，没有办法吃饭，嘴唇干裂，我们必须经常用水滋润。这些医生交代的护理上的细节，都刻在我的脑里，我知道，只要我多点细心，多点耐心，弟弟就会恢复的更好．

弟弟生病的第三天，父亲来了。他是最害怕坐车的，每次坐车都晕车。临走的时候，我告诉他，有我在医院，你不用担心。可是这次，他没有听我的。当我看见父亲一路风尘，满脸憔悴的出现在医院时，我刹那间发现：他比三天前消瘦了许多。满头的白发，刀刻的皱纹，深陷的眼睛，焦虑的神情，父亲被新年的突然打击击溃了。他的椎间盘突出病让他的腰弯曲而变形。他佝偻着身子对弟弟说：“孩子，我是爸爸！你知道吗？”弟弟使劲地点了一下头，满眼的惊喜。父亲给弟弟掩了一下被角，扭过头，嘴角微微抽动着。我知道他的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在父亲看过弟弟以后，我陪他坐在医院走廊上的坐椅上，他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伤心，失声哭了起来。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个坚强的人。十年前母亲因为脑梗住院时，他一个人在淮南住了２０天，没叫我们姐弟去。我知道父亲的担忧，安慰他说：“爸，没什么！这种病现在医术这么高明，弟弟会治疗好的。”“群儿，不是爸伤心，一切难为你了。我和你妈妈不能来医院照顾根的。你现在是家里的唯一顶梁柱，这里全靠你了！你要照顾好你的弟弟，自己也要吃好，不要节约，家里有你大姐呢？“父亲哽咽着。我伸胳膊把父亲搂在怀里，紧紧地，我感受着他的身体一阵阵颤动。弟弟的生病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割伤了父亲的心．走廊里路过的人都看着我们父子，那个画面清晰的影射在我的脑海。我害怕父亲伤心过度，就激将着说：“爸，你要坚持住，家里现在就我和你是男人，医院里有我，家里就靠你了！”我希望这样的话能让父亲振作精神，人在最困难的时候，生命的潜力是无穷的。父亲没有留下来吃午饭，他把４０００元钱递给我，看着我把钱放进贴身的衣袋里。我送他坐三轮车去车站，望着父亲在寒风里远去的背影，我想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父亲不怕晕车来的目的，他希望我能支撑起这个家，替他，替所有的爱这个家的人。

连续两个星期的治疗。脑水肿的高峰期顺利过去了。一开始担心出现的脑疝没有靠近我的弟弟。弟弟的意识清楚了许多．连续１４天的苦战，我们都非常疲倦．外甥年龄还小，弟媳又是个女的，他们的精力是有限的。因此我安排他们俩看护上半夜，我看护下半夜。白天的时间还好打发，忙忙碌碌。到了晚上，尤其是下半夜，寒冷和孤寂，伤痛和困倦，紧紧包围着我。我不能有半点疲倦，只要我的眼睛一闭，肯定睡着。我必须在病房里不停地走动。病房里其他的病人睡的安详，鼾声打的惊天动地。以前我是最讨厌别人打呼噜的，可是在那些天里，我居然发现呼噜是一种生命的声音，它是那么有吸引力，它总在我要睡去的瞬间，告诉我要挺住，我在他们长短不一，强弱不同的鼾声里渐渐听懂了生命的意义，生命的力量。看着护士深夜来换水，看着那一滴滴生命之水慢慢进入弟弟的身体，我知道：爱是一种无言的感动，一个人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世界给予他的爱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爱是空气，它充满了人间每个人的心灵。在这段时间，弟弟的学校领导和同事都纷纷来医院看望他．我们一次次感受着爱的温暖，爱的牵挂，爱的无形．

第三个星期，1月１６日，弟弟又复查了ｃｔ，情况很乐观。脑梗塞的部位吸收很好。梗塞的面积没有继续扩大，脑细胞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护。姚发成主任开始有意识的检查弟弟的大小便功能的正常性。他在弟弟的意识逐步清醒中，第三周结束时，他拔掉了弟弟的导尿管。我一直在观察着弟弟的大小便。因为我知道，他如果能从死亡的线上被拉回来，那是第一个奇迹。他的大小便正常，那时第二个奇迹。他今后自己能独立行走，那是第三个奇迹。也许是我们的精心护理起到了作用，或者是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感动了上天。弟弟的大小便居然是正常的。但由于长时间卧床，他的大便干结，我最担心的便秘出现了。人蹲着便秘都很困难，何况弟弟是睡在床上。有一天晚上，他要方便，费了好大的劲，仍然不能解下大便，用了四瓶开塞露，看在弟弟在床上呻吟，孤苦难耐，我用手去抠，都说兄弟是连体的婴儿，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只想尽快解除他的痛苦，脏臭什么都不重要了。

为了更好的治愈弟弟，我从蚌埠附属医院请了神经内科屈洪党主任第三次来会诊。会诊的结果是梗塞的面积大，语言神经中枢受到压迫和损害，有可能会伴随着失记，失写，失认，失读。右手右腿没有肌能力，有可能会瘫痪．他建议对他的口部进行锻炼，对他的神经进行刺激，对右手和右腿进行按摩。靠康复训练来减少后遗症，最大程度的帮弟弟恢复健康．

我们开始扶着弟弟起来坐坐，他依靠在床上，我们轮流给他按摩胳膊和腿。为了防止他的肌肉萎缩，按摩是我每天必须做的功课。我去询问医生，弄清胳膊上的穴位，腿上的穴位，让医生在我的胳膊和腿上按摩，我学习指法，掌握力度。这样的锻炼要循序渐进，还要随时注意弟弟的表情，不能过于劳累。为了训练他说话，我找遍了怀远所有的书摊，给他找读音识字卡片，里面有他的名字：春。有他爱人的名字：莉。有父亲的名字：胜。有我的名字：召。我给他买口香糖，让他的口动起来，我知道嚼口香糖可以恢复记忆。我要他把过去的事情想起来，让他快点回到全家人的心里。一开始，无论我怎么教他，他都不能说一个字，即使费了很大的劲冒了一个音，也是错的．我们的意志和耐心受到了最大的挑战．那时，我的心里就想：弟弟呀！你现在如果能骂我一句，讲两句脏话，我都是高兴的！为了刺激他的语言，我从一个字一个字说起，从他教的数学１、２、３、４、５数字开始，每次护士来给他吊水，不管是谁都尽力逗着他讲话．从第五周开始，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腿可以抬起一点点，只能在床上平移。但这是他能独立行走的最早标志。姚主任断言说：“根据现在的恢复速度，你家弟弟今后完全可以行走。”姚主任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他让我们有了信心，有了希望。更让人欣喜的是他开始冒音．“疼”、“好”、“行”这些简单的语言交流可以了。数字可以从１一直数到１０。他的每一次进步，都让我高兴万分，那种喜悦，那种激动，都强烈的震撼着我，是什么事情都代替不了的。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他说的第一个字是：我。第一个数是2。他说的第一个词语是：爸爸！第一个短句是：我要自己走！尽管说的一点儿也不清楚。这足以让我热泪盈眶了。

新年的脚步近了。弟弟也在渐渐的康复中。中药和针灸都进入了他的理疗阶段．每次看着弟弟皱着眉头喝下中药，看着他在医生的一次次下针中紧咬牙齿和嘴唇，我的心都会一阵阵触痛．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腿由原来只能蜷不能伸，到可以扶着下床走路了。我扶着他，他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看了一下我，我看了一下他，我们都笑了。那笑虽然没有声音，但我和他都深深地知道它的意义．我开始尝试着让弟弟独立行走，我要让弟弟拥有第二个奇迹．我从搀扶着他的胳膊，到拉着他的手，再到用汤勺抓着，最后用布条，就这样一步一个台阶，在农历新年的前一天，2月5日，弟弟终于可以独立行走了．他扔掉布条的瞬间，独立迈出第一步的瞬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从眼眶里奔涌而出．我为他骄傲，为他狂喜．弟弟终于战胜了病魔的围阻，他靠他的毅力，他的勇气，他的顽强，终于自己能站立起来，走出新生的第一步．为了这一天，我们整整奋斗了３５天．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和父亲的时候，电话的那头是他们高兴地哭泣．我不止一次的在母亲面前发誓：“妈，你放心，我一定让你的小儿子走着回到你的身边！”这一句话是我对家人最大的承诺，它装载着我和弟弟今生最厚重的情意。生命是一根曲伸无限的弹簧，你给于它的压力越大，它的反弹就越强；你如果在它的面前怯懦了，它就会给你最软弱的无奈。病痛不是一个人生命的谢幕，它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当你人生遭遇挫折，遭遇不幸的时候，你一定不要放弃，要坚持。你在生命的空隙里丢失一种东西，你就会在伤痛远离你时得到另一种收获。上天给于每个人的生命感受是一样的，只是时间的早晚。当弟弟逐渐清醒自己病痛的时候，我这样安慰他：“人生的生命体验有两种：一是先苦后甜，二是先甜后苦。你要选择前者，那是人间喜剧，你要选择后者，那是人间悲剧。你现在走的是前者，今后我们的路还有很长。哥会永远陪你走过风雨，走过坎坷。”那段时光是我们进医院后最快乐的．弟弟恢复的很快，针灸也停止了。新年我们没有回家，我们在医院里度过了新年。没有脆响的鞭炮声，没有丰盛的年夜饭。我在年三十的下午抽时间去街上买了一个红红的中国结挂在房间里的输液架上，上面还有一块玉，刻着“好人一生平安”。我希望我们全家都能在新年的钟声里听到爱的福音。

元宵佳节，姚主任问我：“孙老师，你们想不想回家过节？春节都没有回去。如果要回家，我可以放你们回去。”说实话，我不只一次的做梦回到家里，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那种幸福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能回去吗？”“只要你们小心，注意点，应该没什么！”姚医生肯定的答复我。我问弟弟：“根的，你想回去吗？”他激动地看着我说：“想！”他在这里呆得太久了，他需要放飞自己的翅膀，放松自己的灵魂。我打电话回家询问爸妈的意见，母亲不叫我们回去，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回家。弟弟的病情还不稳定。最后我决定：等到3月1日，够两个月，我们就回家。

在医院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以后的那段时光我们轻松了许多。我们都在数着日子，期待着回家日子的到来。其间，我回家了一趟，到老家看望我的父亲。他告诉我：“群儿，你不在的日子，我坚强了许多。我的腰现在好多了。今年的雪下这么大，我和你妈天天来回的跑，也没有摔倒一次，这是命呀！好人是有好报的！每天我从的根那里回来，进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跪在床前替你们祷告，乞求上天给于我们家最宽厚的照顾。”听着父亲的话，看着他憔悴苍老的面颊，我能说什么，弟弟不幸的人生给一个家庭带来的伤痕是岁月不能弥补的。是呀！我们只有自己健康的活着，才能去爱家人。孩子，爱人，父母，他们都依靠着我们，健康的身体才是人一生最大的财富和幸福！

3月1日的上午，我给弟弟复查了第四张脑ct。由于再灌注损伤，弟弟的脑部血管出现了轻微的渗血。出院的日期不得不迟延。这种渗血的吸收至少得7至10天。为了防止再一次出现颅内高压，吊水又开始增加。弟弟的情绪开始低落，整天发呆，有时候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唉声叹气。这种悲观的深情直接影响着他的治疗。怎么办？我一时间也乱了阵脚。开心，最重要的还是要快乐起来，树立他乐观、无畏的思想。我开始给他读笑话，让他练习写字，每天每顿饭都变着吃法买。他喜欢吃怀远的胡三包子，晚上我跑十分钟去给他买。为了叫他多吃饭，每次回来我都骗他说：“包子四角钱一个，我来回打车就要四元。这包子很贵了。你要多吃！这样才对得起车费。”

3月10日，最后的一次ｃｔ出来了。渗血基本吸收。我们终于可以出院了。弟弟的脸上充满了回家的喜悦，好是叫我去办理出院手续．我详细的询问了姚发成主任的意见，他给我讲了出院后的注意事项，叮嘱我一定不要让弟弟在行走的时候崴着脚，更不能栽倒。中医院的领导对弟弟的病情一直很牵挂，县医保中心给弟弟办理了大病额外补助。让我们在经济上得到最大程度的补贴。临走的时候，我去和姚主任告别，他执意要下楼送我们，上车前，我握着他的手，真诚地说：“谢谢您！姚主任！感谢你的精心治疗，也感谢你这么多天对我们的帮助！是你给了我弟弟第二次生命！”

汽车载着我们向久别的家里飞驰而去。我和弟弟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身体还是有点微弱。因为晕车而脸色发白。我一直问他：“根的，你下车后，自己能走进家门吗？”弟弟握着左拳，坚定地说：“能！我能！”车在平坦的路上行驶着，父亲和母亲问我们到什么地方了？我说：“我们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家就在眼前。你们的小儿子终于回来了！”

抬头看着前方的路，看着弟媳回头时脸上的笑容，我知道我这个哥哥是称职的．我衷心的希望弟弟今后人生路能一帆风顺，但愿他的苦难能永远消失在这漫长而幸运的70天里。我想：只要我们今生做兄弟，生活的路途就不会阴雨霏霏！

后记：我们全家在这段生命的雨季，每个人在困难的面前都表现出了自己最坚强的一面．我们经历了惶恐和担忧，经历了欢喜和无奈．人性对生命的渴望和坚持让弟弟走过了人生的最黑暗的低谷．感谢所有伸出援助之手的医生和护士，亲朋好友．我永远坚信：爱永远在我们的身边！亲情是一阵让所有的家庭都快乐温暖的春风！

本文已被编辑[饥渴的骆驼]于2008-5-4 9:26:00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