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今晚,我突然想起她,同桌的她。今晚的天是黑黑的,在这忙碌的都市里,我有很多的无奈,却不能不忍受着,很想那有她在一起的单纯而快乐的日子。外面起风了,风吹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蛙声、虫声依然不知疲倦的鸣叫着,夜是这样的诱人,在这宁静的夏夜,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王颍,今天学校转来了一位新同学,是寄读的,就让她坐你旁边吧!”班主任老师领进一位女同学进到了教室。全班人都好奇的注视着这位新同学,每个人的眼光里都有着很新鲜的感觉的。她呢,很大方的走到我的旁边,坐下了。我也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新同桌,她,高高的个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白净的皮肤,穿着一身黑色时髦的衣裤,脚上是一双棕红色的皮鞋,只是一笑,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并不十分洁白的牙齿和唇边的酒涡,但整个人看上去很漂亮的。在这个城市的最角落的地方,这个新同学的装扮是很新潮的,我的心里想:“还挺时髦的嘛!”这时,就听见她问我:“上到哪儿了?”我指给她看,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的:“刚来就好象认识了似的,你也太大方了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她熟悉了起来,知道她叫赵捷,是青岛人。但她没告诉我为什么会来寄读。时间久了,我有时也会对她有些厌烦的情绪,因为她总是无休止的问我一些诸如现在几点了,明天有什么课?什么时候放心之类的无聊之极的问题。于是,有时我真的很不耐烦的,就对她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每当这时候,她总是用一种讨好的声调问我:“同桌,生气了吗?”一幅无辜的委屈的样子,常常,我就被她的音调和表情所打动,心便软了,便会笑着说:“谁生气了?”。
时间就在我和她漫步放学中悄悄溜走,样园边的大树常摇着它那满头柔丝般的树叶在风中对我们微笑。她会对我说她们家乡有海,每次放假或休息时,总会有许多人在海边游泳的,很美的地方。每次我总是被她的描述所打动,有一种神往的感觉。
这天是星期三,下午是自习课,早就对她很有好感的男同学们趁想邀请她去滑冰去。她很爽快的答应了,但却对我说:“同桌一起去吧!”我说,“不好吧,自习课啊!”男同学们一见说:“反正不是上课,去玩玩吧!”她又用那种恳求的目光看着我,我说:“好吧!”整天学习,偶尔翘课也没有什么的。
游乐场中,滑冰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们可真多。她早被男同学们带走玩了,我一个人扶着栏杆边向前慢慢的滑着。我是第一次滑冰,心里很害怕的。她经过我的身边时,笑着对我说:“同桌,没关系的,放开手大胆往前滑就行了。”我又扶着栏杆试了会儿,真的可以离开栏杆到中间去了,我很高兴的笑了起来。正高兴的滑着呢,不知怎么回事的,也许是别人碰了我,我一下子往前倾,跌倒了。这时她滑到我的身边,扶我起来,关心的问我:“同桌,没事吧!”我笑了笑,说没事的。膝盖处有着血丝和青淤,但溜冰的感觉让我很兴奋。不觉要放学了,我们赶快的骑上自行车,呼啸着欢快的骑着车子往学校赶去。到了学校,刚坐下没多久,老师进来了,我们得意的相视一笑。
春暖花开的季节到了,由于已经是高二了,学校并没有组织去春游,说会耽误明年的高考的。好几个男同学一定要邀请她出去春游的。她一定也要我去的。我也是个很好玩的人,就去了的。在习习的凉风吹拂下,我们欢快的冲上山顶,在山顶上,一个往日里就想追求她的男同学突然问她:“赵捷,你有男朋友了吗?”她说:“问这个干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啊!”那男同学没有说话的,其它男同学们问道:“那你明年春天还会和我们一起玩的吗?”“会的!”她灿烂的笑着,揽着我的肩膀,要和我合影。合影完后,我看着山下,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前程也是很渺茫的。但一瞬间,我们年轻的心又开朗起来,笑着追逐着,冲下了山去。
转眼又是个新学期的,没过多久,她就要走了,临别之际,她给了几张贺卡给我,又留了几张她的照片和她所在学校的地址。我也送了一件礼物给她,半年的相处,令我有种依依难舍的感觉,她却很洒脱,没有一点的离别的愁绪,她在贺卡上写道:“忘了吧!一切是缘,一切随风!”她走后,我难过了很长时间,写了两封信给她,她也回了信来,听同学说,原来她到这里来只是因为和朋友闹翻了,过来是躲避感情的纠缠。难怪她曾经告诉过我,有人给她寄过裤子。当时我还很奇怪,为何会有人给她寄裤子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时光已逝,和她在一起的欢声笑语不再相闻,校园的树下不再有我们倾心交谈的身影,我有种物是人非之感。然而过不多久,繁忙的学业让我无心去给她写信了,此后我和她就象风筝一样失去了联系。
今晚我又想起了她,不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的,是不是如我这般被生活所折磨所苦恼的,那么样的被现实和情感所困扰。想起我们所共同度过的大半年的美好时光,那样的青涩少女时期,那么样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同桌,一生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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