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清寒／文



自持酒量不好，所以喝酒也只是偶尔的事情。但很多时候，会很想酒醉一场。

依然怀念毕业晚会上醉倒一片的疯狂……犹记得，朦胧中可以看到刚认识不久的她，还有她那柔情的歌声……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为我，她的出席，原本只是为了我的好朋友。而我们的结识也不过源于那场好友相约的聚会……她当然不会知晓，我心中泛过的点点悸动，其他人更不会知道，我玩闹里泛过的点点真情。酒，那一刻成为最好的慰藉品。成全了我的逃避，更成全了我的孤独……

不想最后，阴差阳错，我和她反倒真的走到了一起。其中的个中曲折，不想言说，只是不想再朦胧观望，想清晰看她，想给她更为真实的幸福。于是在生活中，我处处关爱、处处怜惜、我享受她传统的贤淑，我满足这样平静而平淡的幸福……

我不曾想到，她在传统贤慧之上更为独立与坚强。她要平淡的幸福，更要唯美的情调与高雅的品位。我努力，我奋斗，我挣扎……但现实的残酷让我越来越深知与她的理想、与她的追求相差太远。

开始越来越困惑：我能给她什么？看到她日渐依赖我，看到她日益怨叨我。我真的不知前方的路要如何继续。开始不再向她言说爱意，开始试着平淡相待，我不想她陷入自我矛盾的纠缠中，我只想平淡这份情感，让幸福变成琐碎，若她接受不了，我就只能让她去寻觅自我的追求。给不了她天堂，就不能阻止她去天堂。

我不知道她是否理解我这份情感，原本一开始这情感也不是她想要的，我自私霸道让她屈就了我的怀抱。现在想来，每每都觉得有所亏欠，甚至怀疑，当初的行为与决定是否是对的。

日子就这样，彼此开始融合，更开始麻木。看到倔强的她，一个人为了理想、为了追求东奔西突，着实心痛，也更无奈。作为一个男人，心中会觉得特别失败。

每每看着她带着疲惫、带着辛酸，为理想、为生活奔波，我只能看在心里，痛在心里，却不知如何表露，而她也早已习惯倔强、习惯坚强、习惯平淡……

这次有事得回校一趟。在校园里看到一张张无比青春的脸，心中无限感慨。两年的时间，让我苍老得无比灰暗。他们快乐的脸，只隐映了我的荒凉。办完事，就不想呆了，还是回家吧，那个虽破却也孕育了我的家。

一路巅巅跛跛，总算到村门口了。零落的屋舍，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突然间，不想回了，“近乡情更怯！”大抵说的就是这感觉吧。还是去找朋友吧，那群毕业后就没见过的朋友，更有他，当初那个更倾情于她的朋友。不知他生活过得怎么样，关于这场情感纠葛，他对我是否真的全然释然了？

见了，他，还有其他几个朋友，一群人捶胸顿足，举手欢呼。是的，都是经年不见的好友。我们举杯交错里，只谈喝酒，不谈其他。面对他，心中始终有些愧疚，发信息告诉她，我和他在一起聚会时，她善意提醒，叫我说自己没有女朋友……有些感动她的善良，但心中却也泛过一点忧伤。我知道，一直以来，她对是我女朋友的事实，总是心存不甘，去年之前，甚至不愿和同学提起我。而更不让我向别人提起她……尽管后来，渐渐接受并习惯了我，但蓦地再见这话时，心中依旧有些痛……于是，我们都默契地不提及过去，不提感情，不提生活，只端起酒杯，一杯，一杯……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我吐了，一次，两次，三次。突然间，我想她了，很想很想。在卫生间，很艰难地给她信息，告诉她我喝醉了，吐了很多次……看到她焦急的言辞，顿时不那么难受了，酒后的温热，涌过阵阵的暖意。睡前给她电话，知道她还在上班，心痛却无奈，想劝慰安抚她的辛劳，却知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她一再叫我早点休息，是的，头在酒精的作用下，确实昏昏欲睡，但总想对她说起什么，喃喃到最后，嘴里，竟只剩“爱你、爱你……”而她，却在那有些焦躁地叫我“不要乱说话、早点休息……”

是的，今宵夜里，我醉了，醉得很严重。都说醉了，就可以不要管一切了，可为何，我还是那么清醒，清醒到我头昏欲裂般明晰。

我渐渐不知道，我们的爱能走多远，我不知道未来的路又在何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尽的呓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