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我的两个男友花木早

发表于-2008年06月02日 凌晨3:15评论-8条

我的两个男友 花木早

(1)

我有两个男友,一个叫南枫,一个叫强,都是在大三和大四之间确定关系的。至于以前的那些男孩,就象走马灯和流水席一样,只能称为玩伴,本小姐从没动过真心。

南枫和我同在外语系,是我们系的尖子,也算是大众情人。强是我校艺术学院舞蹈系的,出了名的独舞王子。

我怎么会把他俩定为男友?说起来并不复杂,南枫是我自己真喜欢的;强呢,是他自己真喜欢我的。而每当我顾影自怜的时候,也觉得不该把如花似玉的青春美貌只属某个人所专有,资源不能这样浪费吧?

晚饭后南枫和我并排走出食堂,随随便便地说:

“待会儿我们去散步怎样?”这家伙头都不偏一下,就好象跟前面的空气在说话。

“我已经约人了,不能奉陪。”故意撒的谎。

“约了谁?”他现在知道把脑袋低下来看我了。

“有必要告诉你吗?”

“那当然。”

“臭美吧你,自作多情。”

“这可是你说的!好,那我去找别人就是。”

“你爱找谁找谁,关我屁事呀。”

这傲慢的家伙还真摔着膀子迈开大步走了。

我正憋着气朝宿舍去,强在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不由分说就朝另一个方向走。

“你干嘛?烦着呢!”我没好脸色地吼他。

“呵呵,老婆又怎么了?”

“去,谁是你老婆?”

强不是叫我老婆就叫my darling ,一边叫还一边笑得色迷迷的。可是学外语的南枫却从没这般叫过我。你当我稀罕?

“走吧,我带你兜风去。然后到迪厅跳舞。”

强照例用摩托载着我在林荫道和马路上飞奔,我紧紧搂着他的腰任快乐的风从身边呼啸而过。

说实话,强很帅也很可爱,一头长长的金黄色披发,一双大大的乌黑亮眼睛,说话时和笑起来都特温柔。正象我们理想的那样:狮子般的体格绵羊般的性格。

其实,他们舞蹈系美女如云,却不知为什么鬼迷心窍偏偏看上了我。

我和强呆在一起的时间与南枫相比,大概是7:3,南枫不怎么爱跳舞,但篮球打得那是相当地棒,他是我们大学校代表队的前锋,主要的得分手。每次赛球都不知哪来那么多义务拉拉队员为他喝彩,女同学对他的热情简直不逊于刘德华。

在舞厅我们乱摇乱摆,就跟电视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强从骨子里瞧不起这种他“所谓的舞蹈”,常有些奇谈怪论,比如说:“根本没什么舞蹈语汇可言”啦,“扭来扭去就是令人倒胃的重复”啦,“不过是公开宣泄性的渴望”啦等等。

有时他讲的也不无道理:“西方人重物质享受和感官刺激,又不如东方人有那么丰富的民间舞蹈,所以跳起来就那么几下子”,“‘摇摆’本来就是底层人民缺乏文化教养的一种娱乐方式,不需要任何技巧谁都能参与”。。。。。。

他为什么又要带我去跳呢?完全是投我所好。只要是我喜欢的的东西他都一无例外地随从附和,往往我看上了什么衣服鞋袜之类,强会鄙夷地连声说“俗”,却又总是乐意地替我买。到餐馆吃饭他从不点菜,把菜谱递过来任我主张,然后洒洒脱脱地买单。

我常暗自想,这小子是真把我当老婆了,做他的老婆也挺好。

有次我们在食堂用餐,强和我挨在一边,斜对面坐着系里的几位同学,南枫也夹在那儿。我瞟了他一眼,他却无视我的存在,兀自和左右同伴谈笑风生。我故意让强把饭菜喂到我口里,强当然巴不得,乐此不疲。于是那几个同系的家伙打牌的不急看牌的倒急了,忽忽悠悠地飘过来几句闲言碎雨语:

“你说现在的娘们也真怪!象咱门南枫这样的猛男不爱,偏偏迷上了小白脸。”

“跟董永和七仙女似的,没打结婚证就一块儿挑水浇田了。”

南枫横了左右一眼:“哎,这是怎么说话呢?”

没人吭气了。

过了一小会,大概是不服,有人故意向南枫火上浇油:

“你小子让人挖了墙脚,还跟没事一样,我真服了你我。”

“挖墙脚的理论根本不成立。”南枫不动声色地回答:“谁是你的,别人挖不了;别人挖了,那就表明本来就不是你的。”

强一直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吃饭。我正要发作,被他用手在腿上按住了。

“什么你的我的?谁肯花钱就是谁的!”

“喂喂,过分了,啊?”南枫明显地提高了嗓门。

可是没人听他的,另一位酷似歌剧和诗朗诵的声调:

“这叫——美人不相信爱情,只相信钞票。”

此时,南枫霍地从座位上立起,把手里的饭碗狠狠地摔在地上,指着那几个饶舌的同伴吼道:

“还有完没完?我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操那么多闲心干嘛?各人的事各人做主,犯得着这么说三道四的吗?”

食堂里刹时风平浪静,周围的目光都汇聚过来。说闲话的同学这才不做声了,强拉着我的手匆匆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2)

我挣脱开,没理会强呆呆地站着,噙着眼泪一口气跑回了宿舍,把自己埋在被窝里。

他怎么如此软弱没骨头!不要求你该出手时就出手,起码该说的话总得说吧。平时那么风光旖旎,当我的尊严,还有你的尊严受到侵犯时竟他妈的整个一窝囊废!要不是南枫站出来一声吼,我还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呀?

足有一个星期我没跟强约会,甚至不愿见他那张如别人所谓的小白脸。而南枫看见我时跟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依然是那样有说有笑若即若离。

“哎,我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把他拉出来到一处空地,我逼视着他的眼睛。

“喜不喜欢不是一相情愿的事,得两情相悦。”南枫慢条斯理地,“我说我喜欢你而你却不喜欢我,那不等于白说。”

“嘿,你那意思莫不是要我先向你求爱?”

“我可没这样说。”这家伙够狡猾的。

“好哇!南枫,你有本事就等吧。老娘要你等得少年白了头!”

思来想去,强也没什么大错,他也是受侮辱受损害者。难道我能要求一个舞者随便与人发生冲突吗?他的手他的脚他的整个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他是靠身体工作靠身体完成事业的艺术人才。对于艺术专业的学生据说还有文件规定不参加体力劳动的,当然这只是听说,我也没见过。

我原谅了强,又和以往一样跟他在树林间散步,在马路上飚车,干脆我俩就不去食堂吃饭了,遍地都是餐馆,犯不着看那些不阴不阳的脸。虽然强照旧对我体贴得无微不至,我心里仍有些失落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来自强还是南枫,总之怪怪的,空荡荡的。

强见我常在他面前提起南枫,特别是南枫的豪气和敢作敢为,心里也满不是滋味。为此他竟三番五次与我争执、甚至吵架。依本姑娘的脾气,当然更不在他的下风。一次他胸有成竹地对我说:

“琼,我要不证明给你看我就真不是个男人!你等着瞧。”

“你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瞧就是了。”

自那次食堂不愉快之后,他改口叫我名字了,不再使用什么“老婆”、“my darling ”这类肉麻的称呼,我无所谓,早听腻味了。但这也反映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开始淡化。强要证明他是个男人,打算如何证明?我不知道,也懒得追问。

又过了一周,系里同学告诉了我下面的故事:

有天强和舞蹈系的几个伙伴来到南枫宿舍,对南枫说:

“琼很佩服你,说你才是男人,我也佩服。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我也知道你在追她,咱们今天来个终极竞争,我要是输了我就自动退出,怎样?”

南枫不解,问道:“我好象没听懂你的意思,能不能说清楚点?”

“现在就去林子里,我带来几位同学,只是作证。你们也去几个人见证,没异议吧?”

“哦,明白了。想打架对吗?”

“哥们,别说得这么直白难听,只是练练而已。”

“行哪,南枫走!”同室的舍友说,个个都来劲了。

可是南枫却坐着不动,笑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学十八九世纪的方式,用决斗来争宠?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对不起,我不是普希金,也不会象他那么冲动。”

“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讲了,你只说去不去敢不敢?”

“笑话!南枫不敢?”舍友道;“不就是一对一嘛,咱们把话先挑明,谁要是输了其他人动不动手?”

“没大家的事,就我跟南枫单挑,只麻烦诸位作个人证。”

南枫静坐不语。

舍友又说:“你肯定不是南枫的对手,想好了莫后悔!”

强眯着眼打量南枫,“那就走着瞧。”

南枫说:“这办法不怎么科学吧?你问过琼没有?她要爱谁不见得取决于这场比试的胜负。没准儿你赢了她还是不选择你。”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那多废话!还没听清楚吗?我输了我退出,你要输了,随便。”

“这该不是十八九世纪的规则吧?不叫公平而是优惠!”强见南枫仍不下决心,又接着说:“她究竟选择谁咱们先别管,起码我得证明自己,我得出这口气!”

“哦,你有什么气要出?那就走吧,我满足你的要求。”

到林子里后,两系的同学分列两边,强和南枫走到中间,那儿还有些来此休闲的其他同学,见势都走过来看热闹。

从体力讲,南枫占优势,他个头一米八二,膀大腰圆;强虽不如他壮,却还高他一公分,并且肌肉结实,腿脚麻利。几个回合交手之后,南枫始明白对手为什么有如此自信和胆量,果然是来者不善。

随着拳击腿踢,两人格斗还真象回事,并且愈来愈精彩。强毕竟是学舞蹈的,也必然会一些武功,他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而是使出全身招数,招招击向南枫要害。但是要打倒南枫也不容易,南枫虽不会武术,但长期篮球前锋的锻炼使他练成了条件反射般的灵活躲闪,致使强的攻击屡屡扑空。旁观者忘记了这是一次情场决斗,不断为双方出色的散打鼓掌吆喝。

南枫始终保持着冷静,他知道这场格斗谁也难战胜谁,充其量以平局告终。若长此继续下去,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却又毫无价值。强不是要出出气麽?要证明他是个男人吗?

此刻其目的已经达到,不如歇手算了。要再这么折腾,浪费体力精力,琼知道了也会嘲笑的。

想到此,他往后大跳了一步,抱拳拱手说道:

“强兄果然身手不凡,南枫在此领教了!”

所有旁观者都看出了南枫的退让,且意犹未尽,但也不能惟恐天下不乱。强则更是心知肚明,加之自己已疲惫不堪,也回报了南枫一礼,双方便各自散了。

(3)

我听说了上述经过以后,实在是啼笑皆非,对强说:

“原来你就是这样证明自己的?谁赢了?”

强说:“谁也没赢谁也没输,不过他打了退堂鼓。”

“你真的以为我是你的赌注?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该站出来时你不出,不该出手时你偏出手,这大概就是你艺术家的气质吧?”

尔后我又问南枫:

“你怎么也会干这种糊涂事?”

他说:“我不糊涂呀,你那位强想出出气就让他出好了,我只是奉陪而已。”

“去你妈的‘你那位’!我问你,究竟谁赢了?我又该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谁呀?”

“谁也没赢,平局。依然是继续竞争的格局。”

“竞争竞争,你竞争了个屁!”

“小姐,怎么老说粗话呵?”

“你爱听不听,本小姐就这德性!”

一桩让人特别兴奋的消息:强被指定参加全省舞蹈大赛,时间就在后天。他给我们寝室几位同学都送了票,还人模狗样地说“欢迎莅临指导!”送他离开时,他又加了一句:“把你心目中的好男儿也约去见识见识。”

我说:“你又想示威呀?就别添乱了老兄。”

大赛现场红红火火,观众密密麻麻。我们的票位相当靠前,能看清评委的模样。临开赛前强来到我们身边,给每人一瓶可乐。同伴们都向他出示v型手势或拳头,并对我说:

“瞧你这白马王子多气派!肯定能大获全胜,独占你这个花魁女。”

参赛的选手个个不俗,各有自己的强项和闪光点。直到最后几个节目才看见强出场,同伴说:

“强真不简单,能把自己的节目排在后面。”

“排在后面怎么了?”

“排在后面容易得高分呀,开始的时候评委们都手紧,这是永恒的规律。”

强表演的是《天鹅湖》中王子的一段独舞和与黑天鹅的一段双人舞,他的跳跃腾空很高,落地轻如鸿毛。而对女演员的托举动作既有力度又控制自如,姿态准确优雅,谢幕时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是一位女演员的的独舞——《卖火柴的小女孩》,说实话我们对舞蹈都不太懂,只注意演员的容貌与姿态,还有服装什么的,没料到台上的女孩那么令人同情和怜爱,她的寒冷、她的幻觉、以及她静静地死亡。。。。。。竟使得我们无法自制,泪流不止,观众席甚至能听到啜泣声。这是全场最后一个节目,演出完毕那女孩在观众无休止的掌声中一连出来谢了三次幕,当她退隐后人们还不愿散开。

“完了,你的王子肯定得不到冠军了。”

“强也相当优秀!可没料到会遭遇更强的对手。”

“咳,当初我就不该报什么外语专业,学舞蹈多风光!”

“切,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哪门神仙,演猪八戒倒是非你莫属。”

“哈哈哈哈!”

同伴们七嘴八舌地走出剧场,打了一辆的回学校。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强相当出色,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证明自己——才华横溢!

几天过去了,我们全校几乎都在等待、盼望大赛结果。强和我在外用餐时他的手机响了,而人却去了卫生间。我拿起来接听,原来是他妈打来的。我告诉她强不在身边,请她过一会再打来。那边听说我是琼,显然很兴奋:

“哦,你就是琼!是强的女朋友吧?”

“恩,就算是吧。其实就是同学。”

“告诉你是一样的!好消息,强获得并列一等奖,过两天你们一道来我家,我请客!”

我谢了阿姨,强也回来了。当他听说好消息时竟令我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什么并列一等奖!见鬼。”

“怎么啦?你不满意?”

他不答我,立即拨通了他妈的手机:

“这是怎么回事嘛?并列!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对方说什么我不知道,听到的只是强愤懑不平烦躁不安的语音:

“告诉他们我不要这个奖!”

“你没办法叫老爸通知他们,我不领奖还不行妈?”

强忿忿地把电话挂了,兀自抽烟,不和我说话。

“哎,我不明白,并列一等奖有什么不好?并列的是谁?”

“《卖火柴的小女孩》”

“这就对了,我要是评委你还并列不成!她比你更好难道你不清楚?”

“你。。。。。。”

“我什么我?全场的观众都作出了评价,现场反响不就是真实评价吗?”

我接着问他:“这结果你应该喜出望外。再说,已经评出的结果能改变吗?”

“我就不信!”

他居然气得拂袖而去,把我一个人撂在那儿,这还是历史上仅有的一次。

(4)

不少同学挤在我们宿舍里,大家聚精会神地望着电视屏幕。主持人正宣布大赛结果:扮演王子的肖强获第一名,扮演卖火柴女孩的刘芳获第二名。。。。。。。

同学们欢呼雀跃。

“肖强太棒了!冠军!这下可出名了。”

先前那位预言家舍友一掌把我拍到了枕头上:

“我不说了吗?排在后面肯定得高分,怎么样?”

另一位舍友反问道:

“那《卖火柴的女孩》更后,怎么分没肖强高哇?”

“吴琼,你怎么不说话?装的象没事似的。”有人似乎注意到了我郁闷的神色,于是大家把目光转向我。

“是呀,你好象不高兴?”

“是不是以为这是在做梦呢?”

我象是自言自语:“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呀?”

“我原先听说是两个并列第一名,怎么。。。。。。”

“你听谁说的?”

“肖强他妈。”

“他妈怎么会知道`?”

一个中文系的同学说:“他妈当然知道!肖强的爸是省文化局长。”

我不无疑惑与惊愕:“你说什么?”

“你那王子的老子是省文化局长你不知道?”

我无言以对,此前还真没听说过。

房间里沉寂了片刻,显然什么东西触到了大家敏感的神经。

接着一位舍友望着天花板说:“那后来怎么又变了呢?”

那样儿也象自言自语,其实是在对我拷问。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讲这话的不止一人。

“问题?”

“猫腻!”

当天夜晚,我避开了同学,独自来到树林里。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和认识强,他为什么追逐名利到如此极端?又为什么有这大的能量可左右和改变评判?

原先我并不十分了解他的出身背景,只大概知道他是个干部子弟,平时也没兴趣询问这类事情。原来,他老爸就是省文化局长,一切都再明白不过了!

我原先沉迷的是什么?如今看清的又是什么。。。。。。

回想起来,强就象一杯色泽绚丽香气浓郁的酒,它是那么诱人,然而迷人的颜色终归会消失,醉人的气息终归会消散。。。。。

而南枫呢,宛如头上一点可望而不可及的星,虽然不很明亮,却让我不得不抬头仰视。

已经是大四尾声了,同学们大多联系到了接收单位,尽管未必都很满意,但外语专业还是比较可以的,至少混个中学教师不成问题。学校有意留我任助教,名额只有一个,而考虑、选择的对象却有两人,除了我另一个就是南枫。

老天也真会开玩笑,偏要他和我成为竞争对手!竞争就竞争吧,有这样一个留校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的,谁都知道留在大学将来读硕读博的条件与机遇都大大优于中学老师。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领导关系,即便有也做不出强的那一手。他利用老爸的权势谋取私利已经让我恶心,难道我还要自己恶心自己不成?除了在家悉心准备可能再次面临的考核之外,我只能等待和接受命运的安排。

半个月后,系里通知我去学校,不知是考核、是答辩、还是什么无法预卜的谈话。

我通过长长的走廊,走进系办公室。主任、教授和人事处的干事都在场。

我忐忑不安地向老师们问了好,人事处干事为我倒了一杯水。坐定之后,系主任问我:

“你对毕业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如何考虑的?”

“我将与南枫同学公平竞争留校,如果失败了,就服从学校分配,保证!”态度很坚决的那种。

几位领导相视而笑。

主任说:“你不用竞争了,没人和你竞争了,你就留任助教吧。”

我与其说惊喜不如说是惊奇:“这,南枫他?”

我们的主讲林教授和在座的几位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对我说:

“本来是打算让你们俩再争一下的,但南枫表示放弃,而且很坚决!”

“为什么呀?”我大惑不解,“这可不象他的做派!南枫从来不是个胆小的角色,更别说临阵脱逃。”

“没错。”教授意味深长地望着我,“不过,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他。南枫很希望你能留校,他好象对你挺有感情的嘛。”

一股红潮涌上脸颊,我自己能感觉。“那,他,去中学?”

系主任说:“去西藏。这是他自己提出的,态度确实很坚决。”

“他这是干吗呀?谦让吗?还是施与?毛病!”我的自尊显然受到挑战。

主任说:“西藏接待的外宾正与日俱增,南枫很有远见,也肯定大有作为。学校全力支持。”

我突然有种预感,且变成了紧迫感:“南枫现在哪里?”

人事处干事下意识地看了手表:“该动身了吧?现在10点半。”

我急切问道:“火车几点?”

教授关切而兴奋注视着我:“你想送送他是吗?”

干事说:“那得赶快!11点20 的车。”

我飞快起立,向他们深鞠一躬。

“谢谢老师们的培养!但我决不接受南枫的施与!”

说罢便夺门而出,耳边还听到主任在大声说:

“哎,怎么回事?你瞧这两人!”

我哪敢稍许停留,拦了一辆出租车,心急火燎地对出租司机嚷道:

“师傅,去火车站,请您快点!”

南枫你这个王八蛋,竟不跟我商量一下,连走时都不向我告别!我不收拾你也就不是琼了。我是谁呀?全市模特大赛冠军得主,你摆什么谱你!

汽车在闹市急速穿行,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南枫,下面是我和他的对话:

喂,我是琼。

啊,你好!

你在哪儿?

我……在火车站。

你在那儿干吗?

琼!对不起。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去西藏工作。你还好吗?

同时我催促司机:“师傅,拜托您再快点!”

“您几点的车?哦,误不了,您放心。”

的士左弯右拐,不断超车,把眼前的景物迅速抛在脑后。

那边传来南枫捉摸不定的语音:

“琼,你好吗?”

我没好气地回答:

“托你的福!我能不好吗?”

“我到了西藏和你联系。”

“联系?你在这儿都不联系,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联系?西藏够艰苦的,怜惜你自己吧。”

“琼!实在对不起。你现在哪儿?”

“我呀,在家睡懒觉呢。你莫非要我去送你?”

“不不!你好好休息吧。我想要你送也来不及了,我会想你的,琼!”

我听了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吗?你就一个人在那儿想吧!临走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居然还假惺惺地说这种肉麻话!你当我是中学生呵?别想了南枫,到西藏找个小姑娘吧,拜拜!”

接着南枫不停地拨我的手机,我再不理睬

人们都已进站,我赶紧买了张站台票,一阵死命地疯跑。来到月台前火车就要启动了,趁门尚未关闭时我飞身跃上就近一节车厢,因不想暴露自己便没打手机。

我的妈呀!八辈子没这样劳苦过,为了这个没良心的冤家,硬是一节车厢一节地寻找,从硬座来到硬卧。既焦急又委屈,简直象孟姜女要哭长城!

正当我在一卧铺车厢张望时,终于发现了南枫的背影!他在一个上铺摆弄什么。此时本姑娘已香汗淋漓,扬起随身挂包就向这家伙击去。他猛一回头,见是我立在跟前,大惊变色。

“琼!你?”

紧接着一转身他从高铺跳下来,盯着我怒气尚未全消的眼神,用他那粗壮的臂膀贴紧地把我抱进怀里。

列车呼啸着前进,把树木、山峦抛在身后,窗玻璃掠过如梦如幻的光影。。。。。。(the end)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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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奔月点评:

强就象一杯色泽绚丽香气浓郁的酒,是那么诱人,然而迷人的颜色终归会消失,醉人的气息终归会消散。
南枫宛如头上一点可望而不可及的星,虽然不很明亮,却不得不抬头仰视。
当然南枫那样的男人才会得到姑娘的爱。

文章评论共[8]个
落飞-评论

很可爱的小姑娘,很可爱的故事,很让人无语的结局,太过逞强伤的还是自己。。at:2008年06月11日 晚上10:25

花木早-评论

谢谢落飞朋友临帖,请继续关注我的拙作。at:2008年06月12日 凌晨1:00

心无垠-评论

哈哈,来烟雨近四个月了,我从没主动的关顾校园小说~~因为那小说大多是"开放的春天,"[已过滤**]的上演一塌糊涂~~!是你的诗将我牵入~~。可读罢又有未尽的感觉,无论是主题内容和语言的功力都是很正点的。如果你是个男人,那我佩服你把个女人心理把握的那样的准确。若你就是女人,那就果真章显了可与男人比肩的睿智!我真得佩服!问好朋友!邀握!at:2009年04月09日 中午1:51

花木早-回复呵呵,你在短时间里赏阅了我那么多拙作:古诗词、现代诗、论文和小说,真诚地说,我受宠若惊!上网至今,遇到如此热情的朋友,你是少数中一个。真的非常感激你!同时不好意思地告诉你:短篇小说〈我的两个男友〉曾获第一届中国文化艺术节“英才奖”一等奖,中篇小说〈维纳斯为什么要断臂!〉获第二届同名奖一等奖。但读者普遍认为更有意义的拙作长篇〈小寒春梦〉和〈孽海冤家〉却从未获得评审机会,因为与“主旋律”有悖。如此看来,获奖的作品未必是最好的,而未获奖的也未必是不好的,这与点击率之多寡不能决定作品之优劣是同样的道理。因此按自己意愿写作不受物欲利益制约才是最重要的。 at:2009年04月09日 晚上8:52

花木早-回复呵呵,你在短时间里赏阅了我那么多拙作:古诗词、现代诗、论文和小说,真诚地说,我受宠若惊!上网至今,遇到如此热情的朋友,你是少数中一个。真的非常感激你!同时不好意思地告诉你:短篇小说〈我的两个男友〉曾获第一届中国文化艺术节“英才奖”一等奖,中篇小说〈维纳斯为什么要断臂!〉获第二届同名奖一等奖。但读者普遍认为更有意义的拙作长篇〈小寒春梦〉和〈孽海冤家〉却从未获得评审机会,因为与“主旋律”有悖。如此看来,获奖的作品未必是最好的,而未获奖的也未必是不好的,这与点击率之多寡不能决定作品之优劣是同样的道理。因此按自己意愿写作不受物欲利益制约才是最重要的。 at:2009年04月09日 晚上8:53

花木早-回复呵呵,花木是男人,感谢你在短时内关注了那么多拙作,顺便请你再拔冗赐赏中篇小说〈维纳斯为什么要断臂!〉,它和短篇〈我的两个男友〉分别获第二届与第一届中国文化艺术节“英才奖’一等奖,阅后请不吝批评指正!问好热诚的朋友! at:2009年04月09日 晚上9:01

心无垠-回复哈哈!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的,糗了啊!担待吧,但我看出了小说的分量,且看得很细~~~!我能结识这样一个有英才的朋友是我的大幸那!以后我就要长来"[**]扰"了哈~~!问好了老师兄弟! at:2009年04月09日 晚上10:15

花木早-回复应该说结识你这位热心肠的大姐是花木的荣幸,对小说中的人物我是比较熟悉的,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at:2009年04月10日 下午5: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