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压得很低,好久都没有雨滴落下来,亦没有风,仿佛一切静止,整个画面只显现一个字:闷·
这样的天气,心情始终无法明朗起来,原本的蔚蓝变得黯淡,这样与它对峙,感觉它象一双蓄满了泪水却有哭不出来的眼睛,胸口一阵压抑,我感到窒息,窗外那棵树上寥落的树叶不象往日在风中翻转,和它们的本体一起静默,无风的日子,也许它们就不会再继续凋零了吧,然而我也知道,凛冽的冬日里,无法保全它们的存在,在这场轮回里,它们就该离开,注定要在繁盛了一季完成了使命之后毅然坠落于枝头,许多年来,这个过程一直重复,没有丝毫的改变,我不知道这是谁很久以前做下的安排,这样的天气,适合思考·
四只飞鸟排成菱形划过天空,不久又绕回,盘旋在空中,我不知它们在找寻什么,自由地飞,不肯停驻在枝头,没有羁绊一些更容易快乐吧,气温一直在降,然而这即将到来的,一定不是雪,所以这不是我所盼望的,而它不会因为我的意愿改变,于是只能接受·
起风了,渗到骨子里的寒气,一切都变得冰凉,或许它已经承受不住上面积蓄的质量,很快就会轰然而下,于是静默着,安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我无法预见的一切,心口起风了,内外夹攻,于是我不可遏制地开始颤抖,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身边的那些过去完成时的存在已然逝去,独立寒风中,我心好冷·
嘴唇裂开一道伤口,有殷红渗出,便有了血液腥甜的味道,闭上眼,听周围人的交谈与叹息,与我无关,亦不想与之发生关联,在这个时候,只是希望有双手能给我些许的温暖,如此这般我亦满足,没有打扰,在自己的世界中安然,只是这相对的隔绝,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脱离一切孤立存在·
一个曾经滔滔不绝的人,现在岑寂下来,或许是倦了,慢慢的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曾几何时,张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渐渐习惯了沉默,适应了沉默,无声的世界,很安静·
看到自己的手指,原来粉红的指甲呈现淡淡的紫色,放在脸上,是一股冰凉,还好,我还没有完全的被冷却掉,拿出铅笔,用自己拙劣的画技似乎试图描绘什么,习惯性的又想把天空画成蓝色,望着窗外的景象与自己手中的反差,我把它们丢在一边,除了胡思乱想,我不知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走到门口,倒计时牌上那个数字又减小了,我闭上眼睛,那样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欺骗不了自己,我放不下内心的惶恐·
然后遇见许多追梦的途中迷失的孩子,他们哪天还会走回来,或者在那条所谓错误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到了最后,究竟谁能做到没有遗憾,尤其在做出一个选择时就已经开始后悔了,生活没有赋予我们真正选择的权利,就象儿时学写字,他们抓着我的手勾画出每一个笔画,于是不久以后,离开了那些掌控,依然做着相同的事,走向被告知的正确道路·
这样的日子缺失了太多风景,没有蔚蓝与洁白,看不到云卷云舒,见不到落叶随风翻转,亦不能独做夕阳里感受余晖的温暖,之后我明白,一直以来都是奢求太多,接受这些客观存在的缺憾,也便安然·
偌大的操场显得空旷,终于,一只鸟儿落在枝头,望着它,也许它并非我们想像得那么自由自在,独立枝头,或许心中亦有它的落寞,只是我们无法感知·
没有任何征兆,雨滴砸落下来,似乎等待的时间被拉长了它到来时也会措手不及,鸟儿慌乱地飞离,在视线中消失,或许是想找个地方躲雨,操场中央,我蹲坐下来,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个人哭得歇斯底里,原来泪水可以象雨水一样毫无预兆,或许是内心压抑得哭出声响,等我倦了,已全然淋湿,我无法解释,起身离开·
2006年11月16日,就是这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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