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标准的御宅一足,朝九晚五的上班下班,下了班夜以继日的网游看碟听歌跳舞,天亮了再上班,我神经的强韧度仿佛从未达到过极限,有时候可以一个礼拜不睡,像骆驼一样把觉攒到周末一起补回来,却从未顶着熊猫眼上班。觉得空虚了就叫上同为大龄女青年的小桂出来扫货,有人说女人对购物的狂热体现了我们喜新厌旧的品质,我想说这些话的一定是男人,我们喜欢把口袋里的银子换成花花绿绿的袋子,拖着疲累的身体享受着满载而归的满足感,购物于女人来说是放松发泄和填补感情空白的最美妙的方式,虽然接下来就要面临着整个月的财政赤字仍乐此不疲,该怎样形容呢,痛并快乐着。
像所有生活在e时代的人一样,上班第一件事一定是开电脑然后挂qqmsn等一切可以与外界沟通的工具,我也一样。我的qq里从来没有放过陌生人进来,都是在身边或不在身边的同学老友,加上工作关系,生活圈子小的可怜,因为我是个极懒的人,不愿意浪费一点点精力在我认为没有意义的事上。遇到王子是个意外,只是那时候我还不清楚这个意外有多么美。
办公室里好心的大姐看见我总是万分惋惜的说,姑娘长得也不丑,怎么就没个男朋友呢,在她把这句话重复了360扁以后我终于忍无可忍的说,有好的您就帮我介绍一个吧。
于是第二天她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告诉我手里有了合适的人选,后来我一直怀疑她是有预谋的。
我说,要不先网聊一下,相亲挺尴尬的,熟悉以后就自然多了。
她很爽快的答应了,说那我就把你的qq号给人家了,这两天就让他跟你联络,抓住机会吧,这个条件真不错。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冒着亮光,让我想到看见宝石的海盗,卡通片里很夸张的那种。
下午的时候有人加我,名字很长也很俗气——我要我们在一起,头像却说不出的吸引我,一个男孩子落寞的侧脸,头发很长,明明就看不清长相,但我却固执的认为他一定拥有婴儿般精致的五官,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很好色。
我说名字太难听,换一个吧。
他说,好啊,那你帮我取一个吧,你的名字挺特别。
我说,好吧,我叫你王子怎样,照片里的人是你吗?
他说,秘密,不过王子很好听,就这么着吧,你很喜欢两个字两个字的称呼别人哦。
我说,恩,这样比较省力,我很懒。
他说其实那个名字说一部小说的名字。
我说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会喜欢女性作家的小说。
他没有说话,给了我一个害羞的表情,真可爱。
接下来我们聊得很自然,跟他聊天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无论我选了哪一个话题开始他都能够顺利的继续,他是不是博学我不能肯定,但我知道他和我喜欢同一个侦探小说作家,他也喜欢半夜的时候吃爆米花看恐怖电影,喜欢抹茶蛋糕吉米的漫画还有火影忍者,长假不喜欢旅行而是呆在家里睡觉,我跟他说在外人面前我是拘谨的乖小孩,可是没人的时候我会很夸张的念大话西游里周星驰那段经典的对白。他说很想看我即煽情又搞笑的表情,我说我是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
我有点喜欢我的第一次网络相亲了。
晚上我回家打开电脑,王子还在线上。
他说,木头你真的是女孩儿吗?我知道这么问有点菜,可是我不希望你对我来说就是个id。
我懵了,呆呆的看着电脑三分钟。
我问,你认识赵阿姨吗?你为什么找我聊天。
他说,赵是个很普通的姓,我认识好几个赵阿姨,今天偶然看见你的名字,觉得可爱就聊起来,怎么这么问。
我又楞了三秒钟说,不好意思,我想这是个误会,我错把你当成了别人,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络了,然后下线。
接下来的几天我上线但隐身,王子的头像显示他一直在线,一天24小时,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在那里倔强的亮着,他在等谁,应该不是我。
第四天我忍不住上线了,他说,木头我不是坏人或者无所事事的小男孩,我们继续做朋友可以吗?我想老天这么安排必定有他的道理。
我说,我是无神论者,缘分是陨石,它本来就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我们也根本不知道它的特征,我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要做朋友给个理由先。
他发了个涨红了脸的表情说,人家的名字是你取的,你要对我负责。
电脑这边的我忍不住笑了,我说,你这个破小孩儿。
直觉上他应该是比我小的,我最近的直觉还真多。
年假有三天,不想回家,买了自己想看的电影和山一样高的零食窝在租来的小公寓里腐朽的过三天,像以前一样。
我在博客里写过这样的话,我从不寂寞,孤独是一种态度。
觉得寂寞的时候我都会听陶喆的一首歌,风吹落最后一片叶,风吹落最后一片叶,我的心也飘着雪,爱只能往回忆里堆叠,oh~给下个季节,忽然间树梢冒花蕊,我怎么会都没有感觉,oh~整条街都是恋爱的人,我独自走在暖风的夜……,柔软的曲调里有秋风的清冷味道,听着听着就觉得寂寞其实是件挺美好的事。
电影快要尾声了,树回到以前的学校在一张借书卡后面看见自己的素描时我哭了,她不知道黑与白勾勒出那张年轻而美丽的脸饱含着一个少年最最纯美的感情,我知道,所以我哭了。这个时候老妈打来电话,听见我浓重的鼻音问我是不是又感冒了,记得吃药,不行的话就去医院打针,我温顺的回答她我知道。
《情书》我看过很多遍,我还是会继续看,我想知道我在看第几遍的时候才能忍得住眼泪。
假期结束的头一天早上我就被我们那个变态的经理给骂了,我上线跟王子说,我要换工作,干什么都成就是不能有个得更年期青春期综合征的女上司。
他说,要不你把照片跟地址传给我,我修理她替你出气。
我说,算了吧,上帝教育我们要宽容,你就帮我早晚一柱香祷告她早升极乐吧,你知道哪里有卖那种诅咒人用的巫蛊娃娃吗?
他说,谁家的上帝这么教育你的呀!
我说,木头自己家的,有求必应,比关二哥还灵验。
他不说话,就在那里傻笑个没完。
网络相亲没能成功,赵阿姨竟然把那个行情很很好的男人约在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座,虽然觉得尴尬还是得硬着头皮(应该是脸皮)去,男人还没到,我不知所措的坐在椅子上,拿着一份报纸挡着脸。
小姐,你的报纸拿反了,一个很磁性的男声从头顶上传来。
没有啊,我探出脑袋说。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笑笑的看着我说,我猜就是你了,我叫轩,赵姨的邻居。
赵姨说的不错,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干净英挺,虽算不上帅气的脸上有着30岁男人的谦和睿智,人群里他是出众的但绝不张扬。
我可以认为你对我一见钟情吗?这个叫轩的男人在我眼前摆摆手,又笑了。
我不好意思的装着低头喝果汁,然后抬起头很严肃的说,我不太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骗人的。
他忽然爽朗的笑了,然后说,受教了,为了这么有哲理的话我请你吃好吃的,想吃什么尽管点。
我心里不舒服,大我几岁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我点了两个店里最贵的冰激凌,他说,我不吃太甜的东西。我说,没帮你点,两个都是我的。
于是他又笑了,笑过了定定的看着我说,你真是个孩子。
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的话都不算多,临走时他绅士的替我开门,然后说,小姑娘,我会再约你的。语气里有些霸道有些宠溺,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感觉有点新鲜。
晚上我告诉王子第一次相亲的经历,他给我一个很严肃的表情说,你喜欢这个男人吗?
我说,谈不上,只是不讨厌,我妈希望我像其他女孩那样结婚生子,正常的过日子,她骨子里总觉得我哪里不太正常。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受到一个包裹,拆开来看,竟然是森下惠美子的《一个人也可以》,扉页上用清秀的笔体写着:赠木头妈妈。
我告诉王子说,我要是把这本书给我妈看,我保证她看完封皮就会立马晕过去的,他老人家可高血压。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自顾自的说,不过我挺喜欢这本书的,算你孝敬我的吧,我也挺喜欢我老妈的,虽然啰嗦顽固一点,可她疼我,除了亲爹亲妈谁会关心你嫁不嫁得出去,天下的妈妈不都这样嘛。
王子说,木头我觉得你是个单纯任性的孩子,固执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长大,有时候又觉得你其实贴心的不得了,挺善解人意的。
我说,王子你是想说我有自闭症呢还是人格分裂呀。
他说,都有可能。
我们就这样平淡而舒服的相处着,就像同一间办公室里的同事,遇见了聊几句,不刻意不矫情,也从不说见面。
忽然有一天王子从我的电脑里消失了,像早春的雨水一样蒸发得不留痕迹,我总是喜欢这么形容我无法掌控的东西,原来靠一个id建立的友谊是这么飘渺,该怎样形容,像雾像雨又像风吧。
生病、旅游、结婚、还是被外星人绑架了,不知道不知道,第一次发现什么都不知道原来这么郁闷。
回魂了。轩佯装不满的敲着我的头说,今天第几次神游太虚了。
我笑笑说,不好意思,可能有点累。
轩很体贴的送我回了家,临别还不忘嘱咐我泡个热水澡就早点睡。
回到家,王子依旧不在,却有留言,我得了结膜炎,用了青霉素眼药膏结果还过敏了,所以一个中国版的咸蛋超人给你留言,我的阳光雨露啊,我们会有很久“不能见面”,就让我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腐败霉烂吧,你千万不要常常想起我。
这个家伙病了还能说出这么文艺恶心的话,应该死不了的。
桌角上有只一时兴起买来的阳光罐,既然这样就把这个寄给他吧,算是慰问。
轩带我去一个叫waiting的酒吧,酒吧很安静也很有格调,松散慵懒的blues让白天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柔软下来,昏暗的角落里客人的脸上都有微醺的表情,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沉醉在这暧昧的气氛里了。
他替我要了杯酒,通体透明的金色,甜度很够,体贴的香醇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喉咙,很顺口,不知不觉喝了两三杯。
我把酒杯举到半空中,隔着杯腹奇妙的弧度看着那些人的声色犬马,卸去层层包裹的人看起来比白天更加不真实,一张张涂满油彩的美丽面孔放肆与身边的人调笑,我忽然想起一个女朋友跟我说过的话,我会和玩伴一起去酒吧happy,但绝不跟男朋友一起去。
轩的手不安分的环上我的腰间,我还在出神,他大概把我的沉默当作了默许,于是扳过我的脸粗鲁的吻上我的唇瓣。
就在他忘情的啃咬了三秒钟后我推开他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出奇的响亮,全酒吧的人似乎都能听见,音乐仍在继续,只有我落荒而逃。
回到家我的心仍然乱的像乞丐的头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打开电脑,王子竟然在,我像溺水的人看见浮木一样赶紧跟他打招呼说,王子我刚才打人了。
他说,木头不乖,和小朋友打架老实要罚站的。
我说真的呢,那个相亲对象吻我,然后我就打了他,我现在快郁闷死了。
他犹豫了一下下说,为什么郁闷,因为他吻你还你打了他?
我说不知道,反正难受的要命,跟吃了死老鼠一样,我要死了。
王子发过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那你碑文要怎么写,为了一吻而英年早逝的木头,木头我们见面吧,这么难过也许我可以帮你。
我说,你的眼睛没事了吗?
他说,没事了,看见你寄过来的阳光就奇迹般的好了。
我说好,那我们见面吧。
按照王子的约定,我在马路的深处找到了这家名叫旧日时光的咖啡店,推开厚重的木门,铃铛和木门的撞击声一下子把人推进了另一个时空里。斜斜的阳光慵懒的洒在古旧的木质地板,咖啡色的桌椅,格子的素色桌布,窗帘上漂亮的流苏,还有错落摆放的古董饰品,这一切都让我惊喜,怪不得叫做旧日时光,置身这里时间都会忍不住的放慢脚步。
选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壶甜香的柚子茶加上一块爽口的抹茶蛋糕,让我暂时忘却了烦恼。
我吞下一口蛋糕,闭上眼睛,享受着一股大自然的清香在嘴巴里蔓延开来的快意。这是我的坏习惯,没有熟人在身边的时候我会用很丰富的表情表达我的快乐。睁开眼,一张放大的帅脸近距离的审视着我,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木头?他坐在我对面问。
我点点头,不说话看着他,原来照片里的人果然是他,精致英挺的五官,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很像周渝民,只是更清瘦一些,让他看起来落寞的让人心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把他和落寞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你总是这么看人的吗?他问。
我说,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抬起头饶有兴味的问,哪里不一样。
我说,笑容里的温度,聊天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整天笑得很灿烂的大男孩儿,你的笑容能够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温暖舒服。
我停下,因为王子专注的目光。
被一个帅男生这么盯着看还是第一次,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在看什么?
他平静的说,你的眼睛果然很漂亮。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淡的不能再淡的笑容,我的脸又红了。
我转移话题说,王子你怎么发现这里的,太意外了,这个城市竟然有这么舒服的咖啡店。
他说,这里是我朋友开的,喜欢的话可以常来,免费。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
他说,没有关系的,我朋友常年在国外,我偶尔过来帮他打理一下,他并不想用它赚钱,这家旧日时光是为他女朋友保留的,纪念一段消逝的爱情。
我环顾四周说,怪不得,这里的古旧跟慵懒就好像是为某个专属的对象而保存在被时间遗忘的角落里,这样的店永远都不会门庭若市。
又是那个表情,只是这次我没有脸红,而是模仿着他的嗓音说,你都是这样看人的吗?然后我看见他笑了,笑得毫无防备耀眼迷人。
我说,这就对了,现在的笑容大概有45度了。
呆久了我发现其实王子跟我有点相像,在陌生人面前并没有太多情绪的表露,不是刻意防备而是性格使然,其实骨子里是个温柔到不行的人,网络上人们总是顶着虚拟的名字而做真实的自己。
和他在一起时间过的很快,他看看时间说,不早了,我送你。
我说,你开车吗?
他说,打车不可以吗?
我说,那就陪我走回去吧,走路不太远。
他说,你不怕我知道你的住处吗?
我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他又笑了,说好吧。
我们就这样踩着晚风的节奏慢慢的走回我的小窝,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咸不淡的话题,让我觉得舒服。
还没走到楼下就远远看见轩靠在车门上抽烟,指尖一闪一闪的火光竟让他看上去有些寂寥,我的身体不自觉的抗拒着脚,不愿在往前走。
王子问,是他吗?那个被你扇耳光的人。
我点点头。
走吧,有我在那。他轻拍我的肩膀。
轩也看见了我,还有我身边的王子,他把烟拧灭走近我说,你朋友吗?
我点头说,嗯。
他说,能聊聊吗?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身边的王子说,她今天胃不太舒服,还是改天吧。
轩盯着王子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吧,那我们改天再约。然后开车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看着王子说,为什么说饿我胃不舒服啊?
他说这样听起来不那么像谎话。
我叹气说,其实我有点内疚,王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太正常啊。
他看着我,然后俯下身轻轻的吻在我的唇上,那一瞬间我的世界一片静寂,只有自己慌乱无比的心跳声。
他看着呆呆的我嘴角上挂着一抹邪邪的坏笑说,上楼吧,睡个好觉。然后转身离开。
见鬼,我要是能睡得好才怪。
又遇见王子了。
我给了他一张臭臭的脸说,轻浮,你以前都这么随随便便亲别人吗?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才不是呢,为了给你解惑呀,你没有打我证明你是正常的。
我问,怎么说?
他说,傻女孩儿,不讨厌跟喜欢是两个概念,你不讨厌那个人但你不一定就喜欢他,亲吻是在亲密的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
我说,你是说我喜欢你!!!
他说,至少比喜欢那个人多一点点,我肯定的说。
我说,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我是被你的惊人之举吓着了没来得及打而已,下次你再敢试试看。
他坏坏的说,原来有人被亲上瘾喽。
我不理他。
他一个劲跟我示好,我还是心软了。
我说,王子我真喜欢你带我去的那家店,我将来也要有一间那样的店。
他说,很没创意好不好·
我说,当时不是一模一样,我要开书吧,有临街的大落地窗,舒服的沙发和地毯,看得高兴了可以席地而坐,下午供应浓香的红茶,让客人一推门就能闻到茶香混着书香,我们也只要照顾老客人就好,我的构想怎样啊?
他说,真好,真希望我能看到。
我说,你怎么说得好像你就要挂了一样啊。
他说,呸呸呸,小屁孩瞎说什么,童言无忌,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这次我主动约了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座,这次他很早就到了。
我说,你看起来有点憔悴,工作太累吗?
他说,不是,我昨晚一直在想我们见面的结果,想着想着就失眠了。挺没出息的,我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
我说,是啊,你这么优秀,面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
他自嘲的笑笑说,不过这次我算是栽了一次,不是吗?
我低头小声说,对不起。
他说,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出局了,有点失败,那天送你的男孩儿看起来挺不赖的,你跟他站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要自然得多。
我说,你误会了,我们是朋友。
他笑笑,不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喝着咖啡。
半年后,我和王子变成恋人,我的男朋友叫做莫小北。
又过了两个月,我辞掉工作,为我们的书吧忙碌着。
一天小北带我来到墓地,我惊讶的看着墓碑上一模一样的照片说不出话来。
小北告诉我那里躺着他的双胞胎弟弟莫小南,还给我一本小南的日记说看了之后你就明白了。
**年**月**日晴
今天天气特别好,称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我偷偷的打开窗户透透气,空气里有青草的甜味,好舒服,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我有预感。
好可惜,哥那么早就回来监视我了,我亲爱的大哥,脸上总是挂着我随时会消失的表情,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笑了,人如果太久不笑的话就会忘记怎么笑的,我真担心,爸爸妈妈很坚强,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北,我们是一体的,他说我死掉了他的一半也跟着进了坟墓。
**年**月**日晴
在网上遇到一个叫木头的女孩,她说我的名字不好听,还帮我取名叫王子,我猜她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姑娘。可是我们的默契好得不得了,她喜欢的东西我都感兴趣,我有点喜欢她。
哥说我对这电脑傻笑的样子很花痴,也许对方是个恐龙妹呢。
我才不在乎呢,不管她是不是恐龙妹她一定有一双清澈又干净的眼睛,可以滴水的眼睛,那样的眼睛最漂亮。
莫小北是笨蛋。
**年**月**日晴
我住院了,看医生的表情我就知道不好。
我有思想准备,反正那天早晚要来的,我跟莫小北说,他就使劲捏脸说,再胡说八道就把我的命根子笔记本卖给收废品的,其实他不知道他才是我的命根子,比笔记本重要多了。
现在我又的多了一个牵挂的人,木头,如果没见过你就离开了我会很遗憾的。
**年**月**日晴
莫小北给我带来了木头的礼物,是个阳光罐,莫小北看着罐子发呆,然后说要不我替你见见她,你不是特想见吗。
我说好啊,我早就这么想,就是怕我哥生气。
可是愁死我了,我揪着莫小北的脸蛋练习了半天,他就是笑不出来,还骂我白痴,他要是这么去了会把木头吓跑的,我才不会让他毁了我苦心经营的完美形象呢,木头的王子就是个阳光罐,是个能存储温暖的神奇宝贝。
**年**月**日晴
我一天没理莫小北,他说木头跟我想象的一样,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好可爱,动不动就脸红还故作镇静,笑起来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他还说他也喜欢柚子茶陪抹茶蛋糕,莫小北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一闪一闪的,我在哥脸上看见了不一样的表情,有点别扭有点害羞,但是他怎么可以偷亲木头,我的木头。
不过想想他也喜欢木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莫小北和木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人,但如果木头可以陪在莫小北身边他会比现在活的快乐,这样我应该就可以放心了。
是个不赖的想法,我的身体从小时候就已经是这样,莫小北照顾我这么多年该是我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了,这也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我们可以一起喜欢一个人。
**年**月**日晴
我说坐着很累,让莫小北替我跟木头说话,我是装的,莫小北真笨。
我看见他聊天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了,原来他也有花痴的一面,我真高兴,看起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不过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这次住院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住院了吧,虽然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我舍不得,可是真的是累了,想到以后都不需要打针抽血吃药开刀我也就没那么难过了,还有我的家人也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靠在小北的怀里,我说,为什么拿给我看?
他说,这样对小南公平一点。
我说,小北,咱们的书吧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说,我早就想好了,叫王子与木头。
我擦掉不小心掉下来的眼泪说,又长又难听,不过我喜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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