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号,很特殊的日子,因为我们毕业了。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全身都松弛了下来,恨不得奔回家去,一头载在床上,不用再担心还有什么习题没有做,不用再担心这次考试会不会很了烂,不用了,一切都不用了,一切都终于结束了,真的可以好好的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但今天是解放的日子,应该庆祝的;今天又是离别的日子,应该悲伤的。
雨还在继续的下着,从6月7号开考那时就一直下着,降温、降温、再降温。在夏天能有这样的天气对于我们考生来说实在是一种优惠。但对于高度紧张的我竟没有发现,夏天的雨,原来也可以这么冷。拖着一身肉体回到原来的教室,所有的人都已到齐了。但意外的是没有像往常一样高谈阔论,疯狂怒吼,而是一片静默。每个人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一个个很乖的孩子。不时老大也出现了,像往常一样,稳键的走上讲台,然后习惯性的扫视了大家。但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静默。最后作为你们的老师给你们上最后一课,同学们、同志们,你们解放了、、、、、、我听着听着,觉得有点像歌德写的《最后一课》。我们大家都很认真的听着,不再觉他严厉、罗嗦、婆妈了,而是像出远门父母对孩子嘱托时一样认真的听着、记着。老大最后一次看着大家,很诡异的微笑着说,如果你们那位对这次高考不满意或有意要考取更好的学校的话,学校欢迎各位明年再来一次。说完全班哗然。
高三宿舍楼像地震时一样振动不止,因为每个人都忙着翻箱倒柜、整理衣物,能拿的拿走,不拿的往楼梯乱仍,一楼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响,一看才发现是不明物体从楼上自由落体。接待室一时成了仓库,管理员成了收购商,手里拿着黑皮包,座下一称舵,不时吆喝着,收废纸了,收废纸了,不卖白不卖啊。同学们终于发现这些课本还真有点用处,四下收集,用麻袋装的、用纸箱装的,收购站一时集满了人,仓库一下就装满了书。管理员从黑皮包里取出钱来,把手往嘴边一抹,啪嗒、啪嗒的数着,然后拿给学生,嘴边不忘挂上神秘的微笑。我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籍,发现用两个大纸箱装不下。用三年的时间把这些书往脑袋里塞,就是为了应付最后两天的四张试卷,而且还应付不过来呢,这是不是有点划不来啊。
我是晚上才离开学校的,此时大多已经离校了,若大的校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背着包,拿着皮箱从楼上下来,楼道里已经集满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烟盒仍得一地都是、、、、、、偶儿还听到几声吼叫从某个不知明的房间转出来,让人听了都有点后怕。再见了,亲爱的学校、、、、、、我走到校门回首时,自己留下的痕迹早已摸糊。
(2)三剑客
罗是我在刚开学那天认识的。晚上我很晚了才去,所以只能检后面的座位,因刚开学大家都没事做,都在那里说话,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干坐在那里发呆了,正想得入神,忽然一男生回过头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台头一看,好家伙,一脸的青春豆、微胖、头发稀薄而微卷。我啊一下,因为我听不懂他的话,他说得太快了,他看见我眼神怪怪地,重复了一遍,我才知道他在问我的大名。然后他接着说他叫罗,当地的,以后多多指教。我忙说不敢挡,不敢挡。心里却想自己有什么好请教的。我们就这样算是认识了。后来他真的就经常来请教,因为我的成绩突飞猛进,势不可挡,他就经常来问问题,然后发现原来我们真的志同道合,于是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常常在一起谈论学习、谈论美女、、、、、、慢慢的我也习惯了他说话的语速。他后来通过很努力的学习之后,终于可以和我并驾齐驱了,成为班上的顶尖高手。可每次考试他总比我差那么一点。记得那次是高三上学期期末考,成绩出来时我还是比他高一点,但在我还在兴奋未消时,老大却说他的试题改错了,是可以再加分的。那样的话他的成绩就会比我高出一分而成为班上的第一。虽然奖学金我可以照样拿,但还是一时高兴不起来,毕竟经常处在顶峰的人,突然摔了一下来还乐呵呵的有点说不过去吧。当时班里同学看我的眼神都挺怪的,自己也觉得很尴尬。这小子却屁颠屁颠的走过来,说这不过是他一时运气好而已,也不知道是那个老师开的这种国际玩笑,幸好你没有心脏病。我也趁此下了台阶,那里啊,这点算什么事啊,名誉这种东西要拿得起放得下、、、、、、说完笑呵呵的继续学习了。后来知道他的成绩还是没有加成,但这不是重点。每次我考得好的时候他总免不了庆祝一翻,买点小吃了什么的,考不好时会说,老大,要努力哦,而轮到我夸他的时候他总拿运气来说话,有时我还真的佩服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挡都挡不住。他感情受挫时最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我要去当和尚了。我听多了不耐烦的说,和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剃个头而已嘛。他说你以为和尚就那么好当的啊,没文凭人家还不要你呢。我无语。时间回到了高考的冲刺阶段,我和罗都完命似的学习、学习、再学习,看书写字做题背诵墨写算数算到手酸腰痛头脑胀大到晚上十二点了还赖着不走一直是老师赶牲畜似的把我们赶回宿舍,然后罗总是拉我进小卖部,说他请客。或一杯饮料或一碗面粉或其他。按他的话是我这么瘦,应该多吃一点,否则弱不禁风的样子在考场上晕倒了那么这几年的努力就白废了。后来也听老大说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他就曾经目睹过有人出考场是被人架着出来的。所以我当时就发誓要好好的吃、多多的吃来长长身体,可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有的人整天山珍海味的就是胖不起来,可有的人却喝白开水也能长膘。不过现在想想还真多归了罗的营养供给。
华是在高二时文理分科时分到我们班的,此人中等身材,英俊萧洒,个性鲜明,做事果断最佩服的是他的笑脸,无论跟谁说话,总是笑先行。每个跟他接触的人都会很快的对他有好感,老师、同学、食堂员工、商店售货员,甚至连街上的服装店老板都跟他很熟,所以每次他去买东西都会很优惠。但他是个急性子,在感情方面也屡屡受挫,班上的女生大都不太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他的峰芒太露了吧。每当这时他总喜欢跟我说话,因为他发现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周末他会叫我一起到外面吃饭,说是改善改善伙食。有时会每个一瓶啤酒就那么一口一口的喝着,连同生活的烦恼都一一喝下。考试之前他也会叫我跟他出去走走,然后就一起肆无忌惮的撞校门,一起沿城市的大节小巷逛,一起高谈着从身边过去的美女,很像两个地坯。每次很晚才回来,而每次老大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但我们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生活照旧。
倪是在高一下学期才转到我们班的,这厮人高马大,总爱留平头,据说家境丰厚,但就是学习不乍地,特别是英语,一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花在它上面,可成绩还是原地沓步,最后他终于光明正大的宣布放弃。我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总之就是经常在一起,还有罗,时称“三剑客”。倪这个人虽然其貌不扬,但追求者甚众,只是这小子不太放在心上。高三上学期末,本来大家都说好了考完试就到他家吃饭的,可考完时我却神经错乱的说不去了,大家见我不去都跟着不去,倪看势不妙忙说,去吧又不是去别人家,我都叫他们做好饭等着呢。可我还是固执的不去。这下倪真的火了,给我点面子好不好。说完一把把我从上铺拉下来,我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都跟着下来了,幸好他力气大,把我接住了,否则缺胳膊少腿的不是没有可能。这时进来的一同学不明事由,以为是他欺负了我,就跟他说了几句,倪正好有气没处发,差一点就打了起来,最后火冒三丈的走掉了,大家才过来说倪这人就是这样脾气很大,而且说到做到,你还是去了比较好。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去了,随便向他道歉。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我也知道了如果没有信用,友谊不会持久。
(3)手中影,水中月
金子是我见过在学校里最最好看的女生了。无论长相,婀娜多姿、倾国倾诚;无论声音,甜言甜语、细水长流;无论心地,冰心玉结。特别是她那一双迷人的小眼睛,足以让无数英雄折腰。可还是有人或说她身材不好,或说她走路的姿势太难看。我想要么他们没品味,要么鉴赏细胞坏死。但尽管如此,追求她的人还是很多很多,足以组成一个连,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应付过来的,只知道她真的很厉害,连我都不可以对她视而不见。但说到底,自己什么都拿不出。才貌,不敢拿出来;才华,拿不出来;口才,说了吓死人;钱财,连饭都成问题。所以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的看着她,像臣民仰望他们的天子一样仰望着她。但我想她应该知道了的,因为无数次的眼神对视中,对于经验丰富的她来说应该感觉得到的。但我们谁都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我知道这已经很满足了,也应该满足了。我们之间就像第一次对视时是隔着玻璃窗的,可望而不可及。
(4)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听起来很浪漫。是我们班约定好考完试后相聚的地方。
我把行李安顿好后就匆匆的赶了过去、、、、、、
罗、倪还有并排坐着,服务员把啤酒一箱一箱的搬了过来,看这架势是要把我们每个人灌醉不可。女生们也来了,金子长发批披肩,穿着女衬衫,显得格外出众,不可一世。不久聚会就开始了,大家都举起啤酒,xx班万岁,大家万岁,然后一饮而下。音乐也越来越大,大家都开始狂欢进而放浪形骸,有乐舞的、打牌的、喝酒的、吸烟的,烟熏火燎,一片狼籍。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金子跳舞,她的笑容倾国倾诚,看得我眼睛酸疼。我想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吧。
我不是很会喝,但今晚却一杯一杯的接着喝,直到头昏脑胀天昏地暗。后来我就借口跟朋友道别然后就出来了,看自己真的是喝多了,头重脚轻的,走路都不稳了。到楼道口时看到了金子正和一男生闲聊,我停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走开了。
大街上已经很少有行人了,雨却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我没有叫车,只顺着路灯慢慢的走着,任雨滴打在脸上,冰冰的感觉好象很舒服。不时有三轮车从身边呼哮而过,然后在夜空中留下尖锐的破鸣声。
梦里有罗、倪还有华,有金子阳光的笑容,还有一帮永远长不大的老毛孩。
曲终了,人散了,心却还在。朋友,远行了,请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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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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