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村的李智慧和王大勇是两个热血青年，对村里正在发生的一件事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们很有冲动想解决一下这件事，俩人也合谋了好几回，对行动的具体细节都做了周密的分析和反复的考虑。可是，一想到真干，又鼓不起足够的勇气，他们实在缺乏临门一破的爆发力。这让他们不由想到老鼠给猫挂铃铛的故事。尽管猫被挂上铃铛，一走就响，老鼠可闻声设防躲避风险；尽管老鼠们叽叽吱吱地议论穷尽了挂铃铛的好处及挂铃铛的所有技术细节；可一讨论到让哪只老鼠去勇敢地执行这项任务，老鼠们缄默了，退缩了，再好的主意也成了画饼。

李智慧王大勇苦笑了，什么叫胆小如鼠，他们理解得有点形象了。可事情要不干，他们又无论如何于心不甘。就觉得满脑子麻麻杂杂，头显了重；就睡觉难入眠，床上乱翻滚；就吃饭不香，味同嚼蜡；他们知道这叫寝食难安。这说明他们对这件事既耿耿于怀，又不过是干着急。终于，他们有了办法，那就是请人帮忙。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初中时的同学，坡下村的杨林。杨林自小就性如烈火、嫉恶如仇，爱好打抱不平，类似于帮人“报仇雪恨”的事，从来二话不说，挺起胳膊就下手，在坡下村那是有口皆碑声名卓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智慧王大勇就亲眼见杨林教训过坡下村的杨支书。

杨支书是坡下村小学一个学生的绰号。该学生有极强的虚荣感和炫耀癖，对他爹身任支书有太重的自豪感，就张口我爹是支书，合口我爹是支书，把支书二字宣传得响彻校园。同学们就汤下面，索性把他叫成了杨支书，他听后竟眉开眼笑，一副乐意接受的样子。于是，校园里也有了个杨支书。

杨支书这个绰号还把老师唬过一回。

同学们都坐进了教室，老师也上了讲台，这时，杨支书才出现在门外。同学们便喊，老师，杨支书来了，快开门！正在擦黑板的老师一听杨支书驾到，赶忙撂下黑板擦，脸上堆出笑容，动作张皇地去开门，可开门一看，并不见杨支书，只见一个学生进了教室。老师退回讲台一脸茫然地问学生，杨支书在哪儿，杨支书在哪儿？学生们见状哈哈哈地哄堂大笑了。

老师闻听杨支书大名的恭谨和张皇说明了杨支书很有权威。他的儿子杨支书权威也不小。他的跟前常有一些追随者前呼后拥众星捧月，这让他很有颐指气使得心应手的体验。他已习惯了追随者的低眉顺眼言听计从，极其不愿见哪个追随者另起异志不听吆喝。

一个叫杨越的追随者不知怎么疏离了杨支书，并越滑越远，直至明示退出前呼后拥的圈子。一天放学后，在校外围墙边，杨支书拦住了杨越，他要用武力惩治这个背叛者。同学们马上围了一圈。

从杨支书的声讨中，听出前两天他已苦口婆心地对杨越进行了思想教育和帮助挽救，可这小子顽固不化药石不进。杨支书就给他限定时间（今天）幡然醒悟重归一伙，否则，严惩不贷。

杨越凛然地站住，说，说什么我也不跟你们一伙了，你想打就打吧，反正你们人多。杨支书说，今天不用别人，就我教训你。他就动手了。

杨支书出手狠准，拳脚并用，把个不敢还手的杨越打得东倒西歪风雨飘摇；倒下，被抓起又打。同学们眼看着杨越嘴角出了血，眼中出了泪。

同学们目不忍睹，又敢怒不敢言，有的同学揉着眼睛悄悄走开。

杨支书见杨越宁愿挨打，就不说话就不讨饶就不改变主意，他就另用手段。他嘿嘿冷笑两声，然后故意慢腾腾地、让同学们越看越心惊肉跳地从腰间解出一条麻绳鞭子。鞭子有三尺来长，上粗下细，结实光溜。杨支书试着在空中一甩，啪啪地声音挺脆，看来他准备得很充分。

杨支书要抽鞭子了。他把鞭子绕着头顶快乐地转几圈，一圈比一圈力道紧，让鞭子呼呼地吸满风声，然后就要顺势劈下。

杨越紧缩住身子闭上了眼，胆小的同学向别处扭了头。

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和着重量扑到了杨支书身上。他猝不及防，被重重摔倒，鞭子也脱手而飞。他醒过神来，才惊叫，杨林，你！

杨林说，你什么，你们一伙偷鸡摸狗欺压良善的事谁不知道。现在杨越不想跟你们干了，你就往死里打他，还用鞭子，跟电影上的土匪恶霸一样了。

杨支书并不答话，而是挣扎起来气急败坏地用手指住杨林，说，好你杨林，敢打我杨支书！他把目光朝那些前呼后拥者扫过，命令，给我上，揍他！

那些前呼后拥者这回抗命不遵了。他们一个个畏畏葸葸，谁也不敢愣充好汉，他们知道杨林的厉害。杨林爱打抱不平，自然对打斗技巧很感兴趣，他跟人学，自己琢磨，又加刻苦锻炼，具有很高的技击水平，常能一个小小的轻俏动作将对手制服。同龄人那是没有一个能与之对抗的，就是年龄比他大的，也得体格和力气占优势才能跟他一搏。

杨支书见追随者都怯了阵，命令不能贯彻执行，觉得大失面子，他很生气。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现在拉了稀裆，他不服气；作为追随者的核心，作为杨支书，他也不能服气；他要和杨林奋力一拼。

可他到底不是杨林的对手，杨林确有打抱不平的本领。他先是一个背翻把杨支书摔个仰面朝天，接着一个扫堂腿扫他个马趴。杨支书不服又扑上来，杨林将身轻轻一闪，款款立到他身后，抬脚朝他膝盖窝只一点，杨支书扑通便跪在了地上。

围观的同学立马欢呼起来。李智慧王大勇看着很是解气。杨林果然名不虚传。

杨支书打不过杨林，便威胁说，好你杨林，连我都敢打，我爹可是支书。

杨林哈哈大笑，说，支书怎么了，支书随便打人也不行，别人看不过眼也会打他。

据说，杨林的狂傲话语传到真的杨支书耳中，真的杨支书拍着桌子发了一通火。好多同学都为杨林捏了一把汗。

看来，真的杨支书也不能奈何杨林什么。

好几年过去了，杨林是不是还见义勇为打抱不平呢，李智慧王大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找他。二人把事一说，杨林毫不犹豫，一拍大腿就答应了下来；且依然性如烈火说干就干：好龟孙，敢这样！咱们哪天干？

二人请杨林帮忙的事是：捉奸。

事情是这样的：

坡上村的村民都说村主任是个贪污腐败分子。你看，一个小小的村主任，一个月能进城住十来天，还住高档宾馆，据说还包小姐。到了会计处，能报销不能报销的票据一掏一大堆。村里的财政被他花光了，另外几个村干部月月都开不了支，吃包烟都得到小卖部去赊。相反，村主任家的楼房却不断加层、装修，越来越豪华气派，比宾馆毫不逊色。前年，村里卖了几亩地，得了二、三十万块钱，村民们要求用这笔钱修修村中的道路，可要求来要求去，路没修成，钱也给村主任花光了。村民们强烈要求村主任公开账目，可村民们喊破了喉咙，账目始终也没公布。

村民们都很气愤，纷纷向乡政府反映，要求派人来查查村主任。村民们反映了一年，乡政府也没派人下来，慢慢地反映就淡了下来。此伏彼长，村主任却嚣张了，扬言，怎么不告了，告不动了吧，告啊，老子多会儿也候着你们！

村主任这话太凶傲了，难道真的就没有他候着的一天了。

城里某中学的一位政治课老师骑着自行车到乡下做农村社会调查到了坡上村。一进村，他就碰到了李智慧王大勇，三人一见竟是师生。原来李智慧王大勇都在这所中学读过年把高中，后来跟不上课，自动退学了。

李智慧王大勇一听老师是做农村调查，可算找到了倾吐对象，俩人一替一段地把村主任的贪污腐败行为说了个六够，且越说越气，越说越义愤填膺。老师边记录边激动，也一同义愤填膺。他觉得农村的一些干部真的不像话，真的不让国家省心，不让群众满意。

老师回到家，仍激愤不已，就连夜赶着整理情况调查。老师把愤怒的词句写在纸上，把愤怒的粗气喷在纸上，把愤怒的力度加在笔上，再传达到纸上。他目无旁顾，笔吐心声，嚓嚓行文。写完最后一个字后，老师脸色宽慰，用自得的目光看一遍调查，终于觉得罪恶得到了鞭挞，正义得到了匡扶。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重负尽释，浑身轻松，欣然地用手轻拍一下桌上的调查，就毫无牵挂地睡了。

老师前者又调查，又义愤填膺，后者却又没事儿人一样的倒头大睡，他的行为是不是会让人觉得怪异，他到底是干什么。

原来，老师的调查纯粹是个人行为，是不满足于照本宣科的教学，想使教学内容更加生动真实，而去进行的鲜活例证的寻找。没有哪个部门雇佣他，给他经费，他也没有给哪个部门汇报的义务和必要，也不会有哪个部门会欢迎他这没枣处戳一杆子的什么调查，所以，调查只能安分守己地躺在他家的写字桌上。

说来也巧，学校的一位女老师，其丈夫是市里某领导的秘书，俩人到政治老师家串门，见到了这份调查。秘书看后也义愤填膺，良心和责任心使他不加考虑地便给郊县的县长打了个电话，建议了解一下村主任的贪腐情况。

因为是市里主要领导的秘书说话，事情听来也不虚，县长不好意思当耳边风，又因为仅是秘书建议，算不得指示，县长给乡长的指示语气就轻描淡写，说派个人下去了解一下，问题不大就汇报一下算了，问题大了再说。

上级的指示有应付的性质，乡长下派的干部也就不上级别，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姓焦的青年。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没有官衔可称呼，只能委屈地称其为焦同志。

村民们不知下派干部有这般曲折，也不知上头并没认真对待这事，他们只以为他们的反映终于得到了上头重视。上头的干部下来对付村主任无疑是泰山压顶，于是，村民们就说，村主任不是说候着吗，这可候着了。

村主任见来了调查干部，形象就有些蔫了。

焦同志偏还蓬勃锐气雷厉风行，到村第一天就开群众大会，慷慨激昂地表态，说要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把问题查个水落石出。他的讲话获得群众暴风雨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会后，焦同志的调查肯定是展开了，可他怎么调查，村民们就不知道了。村民们只能把村主任的形象变化当做晴雨表，参照物，以此来判断焦同志的调查进展如何。

第一天不算。

随后两天，村主任低头耷脑，小脸儿煞白，萎靡不振，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

村民们说，焦同志肯定抓住了他的把柄。

第三天，村主任脸上有了血色，见人能挤出个笑纹。

村民们说，村主任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斗过了焦同志。

第五天，村主任神情基本恢复正常，步履轻捷。

村民们说，坏了，看来不是村主任斗过了焦同志，而是焦同志向村主任投降了。

第七天，村主任谈笑风生，又老调重谈，乡里来人怕什么，市里来人老子也候着。

焦同志的调查让村民们失望了。毫无疑问，焦同志已被村主任俘虏，村民们失败了。村民们原本高涨的激情和雪亮的眼睛形成的共识与对上级干部殷切的期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向上头反映情况，犹如热脸贴冷屁股，白费感情；难巴巴有人下来，查不住腐败分子，反而再增加一个同流合污的腐败分子。怎么这事总是与老百姓唱对台戏呢。村民们泄气了，他们见了面都懒得再提村主任的事了。

李智慧王大勇不愧热血青年，他们没有泄气，他们看出这事有猫腻、太蹊跷，就狠下功夫查原因。一些不确传闻和蛛丝马迹也被他们重视，放大观察，联系考虑，再加实地勘看，终于探明真相。原来焦同志中了美女计，猫鼠联姻，他已彻底倒向了村主任一边。

用来做美女计的女人是村主任的妹妹，三十来岁，人长得也算不错，嫁到张村，丈夫去世两年，还未再嫁。一个女儿跟奶奶住，她一人居住，焦同志来去十分方便。由于焦同志与女人的苟合做在张村，坡上村的人还真不容易知晓。

要是把这奸夫奸妇一抓，村主任的贪污腐败不又从另一个侧面得到证实吗，村主任不就立马成了霜打的茄子了吗。焦同志丢人败兴甚至前程受损那是他罪有应得，至于那个女人被晾出来，多少有些残忍，可为了政治需要也不好顾及了，毕竟她参与了一桩不该参与的肮脏交易，尽管他为了保护亲人。

可是，破门抓人需要太大的勇气了，李智慧王大勇内心努了不知多大劲，调动了不知多少智慧和大勇，终是蓄积不起这股冲破力。

关键时刻才显英雄本色。这话李智慧王大勇总想象不到位，总想象不出哪里是关键时刻。现在，看着磨拳擦掌说干就干的杨林，他们对英雄的理解形象了，也服气了。

为了确保行动成功，李智慧王大勇提议好好研究一下行动步骤。杨林说，这有什么步骤，踢开门进去就是了。听杨林这么一说，李智慧王大勇也觉得研究步骤多余了。其实想想，一直怵头这事，不就是踢不出临门一脚吗。只有胆小的人才把事情想得十分复杂，凸显出有贼心没贼胆，以前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一定也是因为有贼心没贼胆了。

三人趁着夜色去了张村，埋伏到女人房屋附近，他们瞪着眼等焦同志进入眼帘，可眼瞪困了，腿蹲麻了，蚊子咬了满身疙瘩，也没等来焦同志。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了，难道焦同志不来了？不可能，这可是已经摸出规律来的呀！

正心烦着呢，焦同志的身影出现了。他真会使用时间，凌晨一点来钟，深夜，鸡不叫狗不咬，人肯定都睡了，风流事办得可说神不知鬼不晓。所以，他不用鬼鬼祟祟，弯腰四顾，蹑足潜踪，他完全是身板直着，脚步匀实着，悠闲地走近女人房屋，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三人屏住气，看着屋里的灯亮了，一会儿熄了。他们悄没声地推进到屋前窗下，稍顷，便听到了屋里有了不同寻常的响动。三人互相望望，认为时机已到，就迅速起身，杨林一马当先，狠狠地一脚就踢开了房门。

焦同志和那女人正在云雨，突然被房门踢破的巨响惊住，被筒的前头就出现了两个僵着不动的人头，杨林他们的三支手电筒的强光射到他们的头上，女人先发出动静，啊地叫一声，把头狠劲扎进被窝。

杨林喝令焦同志穿衣下床，跟他们走，。焦同志没敢放犟，乖乖地跟了出来。

捉奸容易，送人可难。张村离乡政府所在地赵镇不过几里地，他们押着焦同志却从天黑走到天明。这，都是因为焦同志故意磨蹭造成的。

出了村后，焦同志赖着不走，分别点头作揖向三人求情，三人铁石心肠，就是不允。

走一段路，焦同志提出用贿赂手段了断此事，三人不为所动。

又走一段路，焦同志涕泗横流，表示要痛改前非，对村主任重新展开调查，让他们拭目以待，三人不信，否掉。

焦同志见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先是逃跑，瞅一个空子，他就跑。三人前拦后阻围追堵截，费好大劲才将他抓住。李智慧王大勇说，咱们当初只想到捉奸了，没想到送人这么难。二人话没说完，焦同志就拼了命，要和他们拳脚相搏。不过，这到正好栽到杨林手中。杨林先一个扫堂腿扫他个马趴；等他立脚未稳，一个点腿让他跪倒在地；他还不服气，又恶狠狠扑来，杨林一个背翻摔他个仰面朝天。等他起来，裤带振断了，只好提着裤子。

杨林一看，哈哈大笑，说，谁说这人不好送，提着裤子，想跑也不能跑。

焦同志黔驴技穷，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他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三人说，你不就是焦同志吗。焦同志说，我是焦同志，我还是乡长小舅子。

李智慧王大勇脸皮似乎抽动了一下，四目互觑了一下，没有接焦同志的话。

杨林厉声说，大舅子也不怕你，该送你乡政府照样送你乡政府。走！

进了赵镇，人们见一个人浑身泥土，提着裤子，被人押着，都问是不是抓住了个流氓，杨林响亮地回答，是抓住一个流氓。很快，乡里抓住了一个提着裤子的流氓的消息便传遍了全镇。

乡政府里领导还没有上班，一个自称是助理员的也是刚进政府院门。他见焦同志提着裤子，就问怎么了。杨林说，我们捉了焦同志的奸，我们要见乡长。

助理员把他们让进办公室，然后提议说把焦同志关进里间。杨林说不能让他跑了，助理员说窗户上都有铁棍，跑不了。杨林说，那好吧。

在外间，助理员说我给领导打电话，就拿起电话汇报情况，然后，就嗯嗯嗯地点头听话，最后他说声好，就放下了电话，对三人说，一会儿有人来处理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来了电话，助理员接起，说就在办公室，你们来吧。杨林问，乡长来了。助理员说来了你们就知道了，说罢，表情一下就阴沉下来。

这时，李智慧突然抱住了肚子，说不行，我肚子疼，可能夜里受凉了，我得去厕所。临走时，他背转身，给王大勇使了个眼色，王大勇也立刻弯腰抱肚，说我也肚疼，得去厕所。俩人一溜小跑着就出去了。

看着俩人急慌慌地出去，杨林说，我怎么没有受凉肚疼。

俩人出去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三个警察，打头的还提着根电棒。助理员和打头的警察握手，说，所长来了，然后扭身指住杨林，就是他。

所长上前问杨林，你们要干什么？

杨林说，我们要找乡长，他派下去的人在下边搞流氓。

谁搞流氓？

在里间关着，是乡政府的焦同志。

焦同志，光他一个人？女的呢？

我们没抓女的。他一个人我们还费好大劲儿才送来呢。

捉贼要脏，捉奸要双，他一个人怎能耍流氓呢！

我们三个人呢，可以作证。

那两个人呢？

去厕所了。

去厕所了，你撒谎吧。

所长就让一个警察出去看看。一会儿，警察回来报告，说厕所没人。

杨林愕然，被情况蒙得不知该怎么说话。

所长逮住了理由，说，我说你撒谎你果然撒谎。我看你其势汹汹，说话放肆，恐怕。。。。。。，啊，走，跟我们去派出所！

我叫出焦同志。

不用叫焦同志。

那叫我去派出所干什么?

干什么，你去了就知道了。

去了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这个意思。

正说着，两个警察就上来推杨林出门，走，走！

杨林被推到院里，所长特意叫杨林看了一下厕所，问，你说的俩人呢？

俩人不见了，三个警察虎视眈眈，情形森严，杨林感觉到了此去派出所凶多吉少，就顶着不走，说，我要见乡长。

所长说，见什么乡长，案件归我们办。你随便抓人，还诬赖人家通奸流氓，你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走，跟我们去派出所！

杨林说，我是打抱不平，是帮坡上村人办事。

所长冷笑，帮人办事，就你会帮人办事！谁来证明你帮人办事？

杨林的脑子里出现了证人李智慧王大勇，但他脑子转个弯后，终于丧失了拉他们做证人的勇气。

警察又推杨林走，杨林不走。

所长用电棒威胁，走不走！

杨林还不走。

所长一电棒杵上去，杨林在蓝色火花的迸发中仰面倒下。杨林起来，还不走。所长又一棒杵去，杨林一个前趴，再起来，裤带振断了。所长哈哈大笑，说，正好，提着裤子，不怕逃跑。

万伏高压的打击下，使杨林不敢再“以身试法”了，他屈服了，提着裤子，颤抖着身子出了乡政府大门。

镇上的人刚见过一个提裤子的流氓被押进乡政府大院，一会儿功夫，又见了第二个提裤子的人从乡政府大院押出，就都胜利地欢呼，今天流氓聚了堆，乡里又抓住一个流氓！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