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被病毒打倒了
忽然感到头疼,鼻子有点塞,喉咙干干的,眼睛盯着电脑的时候,有一丝要流泪的感觉。他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忽然病了?
到了医院,将病状向医生说了,医生说是病毒将他打倒了。医生的话有几分幽默,他笑了。他发现如今这个世上,病毒真的很厉害,它们不长脚,也没有蝴蝶一样的翅膀,怎么就能钻进人的身体里开始一场战争?那天,他很大一部分时间什么也不做,一直想这个问题,直到医生叫去打针。
躺在病床上,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心海里。这张脸不是特别清晰,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有点圆,有细细的绒须。尽管如此,他也知道这张脸是e的,脸上有一种青春,象征了某种不可抗拒的美丽,而且,她的皮肤像雾。
这些天,他一直沉郁着,沉郁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有快乐,也有忧愁。有时候是先快乐,快乐过后,便是深深的沉思。有时候是忧郁,但想到e时,心也有开了。
这种心情是不是一种病呢?他想了想,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他的心情也病了,病毒来自e,是e将他沉重地击倒了。
可是e,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且有一万种理由阻隔他们。但他的心还是无可奈何地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没事的时候,他就呆呆地坐着,看太阳,或看一棵草的萌动;看星星,或看黑夜里不见五指的浓稠。从表面上看,他是沉静的,从容、沉着,能说一些笑话,但他的内心深处,痛苦如火焰一般燃烧,从心头,到心尖,再到四肢,尔后到头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病毒啊,一下子竟将他这个北方汉子打倒了。他没有避风港,有时候也想不到特效的药剂,更苦的是,这种病毒只在他一个人身上蔓延。
也许,病毒只是一种过程?虽然爆发得仓促。
二、打了两个电话
某日之夜,异地的旅馆,他坐在破烂的床上,忽然想到了e。这个e,昨天还和他一起吃饭,他怎么又想起了呢?是的,他喝了点酒,不多,两杯,一杯大概5两,头有点胀而已,看情况无法昏迷。
止不住想,便打电话,打的是家里的,e恰在电话边。是“恰”吗?他没问,e也没说。他们只说其他的事,好像是:吃饭了吗,报纸订了,几点去某地……他这才发现,自己很是一个罗嗦的男人。可e不烦,叫他不要喝太多酒。
放下电话,恋恋不舍的样子。
时间太漫长,电视上说萨达姆要被砍头,可这关他什么事。忍不住,只好又打e的电话,e不说话,他也没说话,这里的天可真冷。
三、想哭
想哭是一种感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他不知道,只知道没有哭已经很久了,只知道泪从心里流上来,集聚到眼角,一下子就流出了。
那次哭离现在很长时间了,是哭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他很爱这个女人,他们在一起度过了难忘的岁月,时间不长,但记在了心底。但那个女人离开了他。
这天天一亮,他就有了想哭的感觉,为什么呢?仔细想想,原来他是想e了,e回家有事,也只是暂时离开。可他就是忍不住思念,他这才发现,他的心是如此柔软,根本就忍受不了思念、打击、孤独,他还说自己是硬汉呢,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可想哭就哭吧,男儿男儿,有泪是重情。
可他没有哭,他沿着城里的河走了一圈。河水闪着亮光,将太阳反打在他的脸上,脸上有一片灿烂的表情,他裂开嘴,不是哭,反而笑了。
人这种动物,尤其是男儿这种动物,也真的是难把握的,心怎么就会涌上泪这种分泌物呢?泪倒底代表了什么?怎么才能让泪流干?
四、静物
他不是画家,却突然有了想画静物的冲动。想干点事就好,现在就怕无事生非。他拿出笔,铺开纸,开始酝酿感情。画什么呢?他将目光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有电话、电脑、打印机、笔筒、水杯、几本书,一个圆圆的茶叶盒。他几乎没有多想,便勾画起电话。
电话是粉红色的,是e喜欢的那种颜色,可他的笔画不出颜色,只能将电话的轮廊细致地描述。他画出了话筒、话线、话机,眼睛一眨也不眨,画终于完成了,可他没有一点满足的感觉。他喜欢什么呢?他想起,e去异乡已好久了,他好久没听到e的声音了,他内心渴望的,是e的声音吗?
他想到这,眼角有点湿润,是,是,是,他就是想听听e的声音,可e一直没有打电话来,那部粉红色的电话如处子般静默。
他燃起一只烟,在以往他是不抽烟的,可今天的思绪太乱,也许于烟雾中可找到宁静。静静望着电话,静静地将烟一口一口吞进肚里。电话没有声音,有声音的只有他的心跳。
他想,静物,真的很静啊。想完,泪又流了出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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