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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与挨骂邬海波

发表于-2008年06月17日 清晨5:07评论-1条

最近看了一些骂文,颇有感触,也想来骂一下子,凑个热闹,可是呢,我不会骂具体的某人,只想来说说这个人类的一大习俗——骂或挨骂。

范美忠事件能够引起大家各抒己见的讨论,说明我们这个社会在开始真正关注具体个人的价值了。范美忠老师能够坦言自己的懦弱是不错的,但大言不惭的就这一事件张扬自我的价值理念就又不对了。郭松民先生的急躁中的失态,也有其固有道德规范的一面,真诚坦率得很可爱。至于那些铺天盖地的对范美忠带有人身攻击的谩骂,像泼妇骂街一样,有不少是带有个人偏见的私愤发泄,并非就问题的实质进行探讨。范美忠在那情形下逃跑,自然有他懦弱、自私本性的潜在因素在作怪,作为一名教师,确实有让人指责的不作为,而他事后的坦言也不乏真诚,倘像某些人士所宣判的要将之置于死地,或将之当成众矢之的再加以千刀万剐,这恰恰就落入到一种法西斯主义的泥潭了。

不知余秋雨先生是什么原因,老有那么多人喜欢骂,今年骂过了明年有人骂,后年还有人骂,好像是越多的人骂他,骂得越不堪,秋雨先生的名声就越大,他的书籍也越畅销了。骂范美忠为杂种、畜生,或骂秋雨先生为贼,这样的骂法出自一些表面上谦谦君子之口,实为遗憾。更有义愤填膺者,并非真实了解某人某一言论或某一作品的情况,一听别人骂了,也就跟着起哄,随之将自己隐藏了若干时候的愤慨用了最恶毒的语言,必宣判某人为人民的公敌,或做出一副大义凛然决心与此小人不共戴天的姿态。

一个美国演艺界徐娘半老的娘们莎朗?斯通的几句不知天高地厚的疯话,就让很多从前不知道她姓啥名谁的中国人一下子知道了。这个美国婆娘也不知机,对佛教的报应一语纯属误解,将汶川大地震说成是中国人的报应。佛教所说的业报,其实是人类的共业所造成的果,她将之对应于某国某地,这是一种无知的说法,而且对灾难中的人民毫无一点同情怜悯之心,是为可鄙可恨。这女人的疯言也可归为一种歹毒的骂,而有些诸如操她娘、灭了她全家、踏平什么之类的回击,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没有就事论事,而只一味的李逵三板斧式的乱砍乱杀。

中国东部发达地区的有些人看不起偏远地区的人,或城市里的人看不起乡下人,同是一个地区的,也有个高下贵贱贫富之分,中国人喜欢高攀达官显贵的祖宗,好像在出生之地上也很在意的,俗话说得好,生在皇城脚下也有三分福,正跟中国的伪名牌大学的学生看不起一般院校的学生一样,某种优越感也就导致了一种不屑一顾的笑骂。想当年那个穷得饭都吃不起的大文豪曹公雪芹先生,在世的时候有谁会认他这门子亲戚,恐怕是那些稍微富裕些的亲友一见了他的影子,就会当成瘟神一样来飞快地回避的吧,哪知雪芹先生的《红楼梦》成了当世最伟大的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就有好几个地方的官员或无耻文人尽量附会其出生地就在他们那儿,反过来呢,如果是一个历史上臭名昭著如秦桧者,后来的秦姓文人也有所谓惭愧的,就没有哪个地方的哪个团体敢证明此人就出生在那里。雪芹先生在世时候有人会骂他穷酸相,也会有人笑骂他百无一是书生迂腐气,生前遭受的冷遇跟身后光芒四射的荣耀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夜郎自大本来是一个贬义词,夜郎国也是历史上让人感到可笑的国度,人们经常会骂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者为夜郎自大,可是时下的夜郎古国所在地之归属,却成了具有商业品牌的包括贵州、湖南的几个县抢夺不休的热门货了。夜郎自大者,亦非夜郎自大,是为夜郎自大;曾经以夜郎自大为可笑者,真可笑之徒也。中国封建时代的夷夏观念,夏为贵,夷为贱,一直到满清帝国没被西方强大的战争武器逼得放下架子前,那些高鼻梁、蓝眼睛的人是会被满清的皇帝当成夷人来对待的。

对某地某类人的蔑视,从称谓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什么蛮夷、番邦、野蛮人、劣等民族,挂在嘴上就成了很让对方难堪的字正腔圆的骂声了。

中国人的骂,一般只针对着弱小者,对强势阶级是不敢大骂特骂的,小老百姓不但不敢骂皇上,就连不小心的称谓失误,也会招来灭门之灾,封建社会的文字狱,就是一些别有用心想借此升官发财者,从别人书籍中寻找出可能是骂皇上的句子来,这一牵扯就让许许多多的人头落地了。还有一种所谓的腹诽之法,当别人感觉你在骂他了,或者对他的表情有些特别了,也会招来意外之灾的。中国长期封建专制的压抑,造成了中国人说话的喜欢耳语,边说边作出很诡秘的表情,说了之后还得向对方一再要求不要将自己小声耳语给对方骂某人的话传出去,即使传出去了,也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是他说的。

也好像是因为中国的民主法制的逐步健全,更因为中国多元化社会的初具规模,压抑了数千年的国人就特别能骂了,一骂就会骂得神采飞扬,于这神采飞扬中,极尽羞辱与恐吓之能事,一骂激起万骂,瞎起哄者跟一大帮看客,将骂阵摆布帮衬得煞有气势的。

中国人常见的骂人口诀是将雄性畜生的生殖器放入对方老娘的生殖器,简化之,就是“他妈的”、“他娘的”,再往上去,就是“他奶奶的”,再简化之,只一个字,操。这样的骂还算是比较温和的,接下来不大客气的就会骂别人是畜生、是狗才、下贱胚子、狗娘养的、杂种。有些幽默的国人,在骂的同时还会用双手模仿出某类畜生跟对方女性的性交姿势呢,还有的粗人在骂的时候将那两手掌紧紧地贴在后面的两瓣屁股上,前仰后合的绘声绘色的骂,那声音清脆又响亮,具有声振屋瓦的大威力,于是引来大批看客的围观,看客们在听到某句特别形象生动的骂后,哄的一声就笑开了,一种真实的快感瞬间就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中了。

江南市井小女人的骂,那声音就像是在唱戏,估计那骂声里不乏刻薄歹毒的意味,听不懂的人只是感到好玩。对于听不懂外国话的人,如果外国人骂他了,他不会知道b*子外国人在骂他,可能会感觉到这个外国人在向他发出友好的呼唤呢;如果我们用极其粗俗的方言骂那些听不懂的外国人,那外国人也会感觉到这是一种什么最友好的欢迎词呢。江南小女人歹毒的骂声如演戏,正如彼此不通言语的双方即使骂得怎么的火暴,也是感觉不出这声音里究竟传达出了怎样的恶毒语言。

佛教里有忍辱仙人,能忍世人一切无端的毒骂,这一关也是成佛成仙的必经之路。俗话说得好,骂人者,自取其辱,如果人能修炼到将别人歹毒之极的骂声当成“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悦耳”了,这人在世上就具有了强大的生存能力,也就不会有啥子忧愁烦恼了。不过呢,骂或挨骂是人类的习惯,人在某些时候,感到压抑委屈了,也会自言自语的骂几下的,中国人的“打是亲,骂是爱”,骂跟爱有关,说明在很多场合,相骂者是有着不可分割的亲密关系的,如同陷入情网中的男女,他们在语言的对接中随时会产生烦躁郁闷的情绪,高雅的骂或粗野的骂,就会出现在彼此的嘴巴上,民间很多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骂的夫妻,其婚姻的牢固程度,恰恰超过那些表面上相敬如宾的夫妻很多。

骂虽然是人性中无法避免的一种恶习,但在骂的时候能够保持几分理智与平和的心态,对于本文开头所列举的人事多少怀有宽容的心理,这骂就骂得安逸,就骂得有味道,让人从骂中也能体味出某种作人的道理来。特别是那些文化精英之间的论战,如果带有人身攻击的火药味,只能说明其人不能算是厚道之人,论战是以理服人,不是以骂者的气势压人。

愿人间少些骂声吧,法制化、民主化、人性化、多元化的社会形态,更需要国人以一种雍容大度的气象,来应对来自各个方面的不和谐的人事或言论。

2008年6月17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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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生命之花点评:

把骂与被骂诠释的清明可见,让人信服。在理的面前,谩骂是苍白无力的。因为骂会失去真理和理性。

文章评论共[1]个
生命之花-评论

问好作者!
  【邬海波 回复】:谢谢 [2008-6-18 0:52:28]at:2008年06月17日 清晨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