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亮点儿程群

发表于-2008年06月30日 早上8:52评论-0条

起床后,我就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按动键盘,嗒、嗒、嗒的声音,从我的手指下,不断地响,响一曲优美的乐章。在这乐章里,我一定是陶醉的,不用去管别的事了,连时间对我都很慷慨。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耳边传来屋门时开时关的“吱呀”、“吱呀”声。那是老婆制造出来的另外一支曲。曲中,还带有老婆的声音,好像有一句是:“采菜的。”我下意识地想不到是从哪儿说起,有些茫然。不过,我很快就想起是这么回事:老婆定是骑着自行车,到后面的山下那里,驮过栽花的土了。前一天的下午,老婆曾对我说,某某打电话向她说了,后山下面那里有一土,栽花最好了,她已经骑自行车去驮了两小袋子回来。早起,她一定是又去驮时,看到路有采菜的。

我没搭茬。我以为,老婆平时说出的好多话,目的只在锻炼,这不过是女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而已,是不需要听的回答的。

老婆却很执著。吃早饭前说菜,吃过早饭后仍在说,还问我晌午有没有事?

“有事!”我随而出。

于是,老婆在屋里屋外来回走了一会儿,最后就坐下来打电话。

“马淑梅!”老婆对着送话器说。马淑梅以前曾不止一次和老婆结伴采过菜,她这是要约对方和她一起同行。马淑梅在电话那怎么说的我没听到,只听老婆说了句:“他才不去呢!”这个“他”自然是指我了。

老婆这是要出去采菜,一个害怕,要找个伴儿。其实,老婆理想的伴儿应该是我,我前几天就同她一起到后山采过一回菜。老婆采菜跟她干别的活时一样,要好,要多,多多益善,太贪心。老婆的这种贪心,并不是那种对利益贪得无厌的贪心,不,而只是一种生存的下意识。正是她对一家生存需要的不懈努力,正是她在缝纫机前不停的操劳,才使我们家从低谷里慢慢地走了出来。走出了低谷,就无需再像过去那样生活了;不过,似乎是我们祖先用菜充饥的传统?或许是老婆从小就跟着大们采菜的惯作用?所以,每年的夏之,老婆都要到后山去采菜来吃。其实,我们两个是吃不了多少的,可她不管,只管往多里采,给儿子们吃,给别吃;所以,到了山坡,她只要一低下,没有个大半天,带着的塑料兜里没有装满,她是不会往回走的。

没约到伴的老婆,闷闷地坐着,歪着,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她显然是把去采菜,当了一件非做不可的重要的事了。

到这时候,我也没有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显然是一个不会讨老婆欢心的老公。

我没有同意陪老婆去采菜,还有一个原因,今天是她的生。前些天,在去参加她侄子的婚时,她的几个弟弟说要给她过生。大半辈子了,一次,这是一个好的开。不过,老婆却不想让他们给过,推辞了。当时,老婆的几个弟弟说这话时,我们的儿子和儿媳也在场,他们便要他们俩子,到时提前通知。这不,昨天就如约照办了,今天就到的,可老婆却要去采菜!

“你走了,来了怎么办?”我提醒了一句。

“他们都正忙,来也得晚!”

老婆的几个弟弟全是种地的,正值播种秧时节,一定是忙得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既然这样,午就不会有来,她当然就可以出去了。

我无话可说,却还是没有答应陪她山,只管敲打着键盘:嗒、嗒、嗒

过了一会儿,老婆站到我边,通融我:“今天是我生,你就陪我一晌午,下午你再忙你的,行不行?”

我没有理由再推辞;好在,这会儿讨好也不晚:“行!”

“真的!”

看她高兴的样子,我跟着就又加了一句:“再不同意,我就得倒霉了!”

老婆一笑说:“我看也是!”

老婆把她准备的塑料袋,给了我一个,我们就一起出发了。老婆戴着一顶浅花大沿遮帽,着一件红黑相间的薄线衣,是一条洗布子,脚蹬一双白旅游鞋,再加她那一张黑里透点儿红的脸,十足的一个壮实而有苍桑、韧的女!

我们很快就来到山下。这是一座孤山,虽说比不希腊雅典城西南的奥林匹亚,但它也山。山有树林,有树丛。有树林的地方没有菜。山的东面,多是一来高的工松树林,有菜的地方,主要就在这一面坡。

老婆知道很多菜,四叶菜、山扁豆、蕨菜等等,等等。在老婆眼里,这山坡、树丛中尽是“宝”。不知告诉我多少回了,可我就是记不往。

“这是吗?”我掐了菜在手里,原来以为是山扁豆呢,却又拿不准,举着问老婆。

她看了一眼马说:“是山辣椒!山扁豆有须。”

看来山辣椒不可以吃,山扁豆可以吃;山辣椒没有须,山扁豆有须。有须的山扁豆是能吃的菜,我记下了;另外,我还记下了什么是四叶菜。四片叶子对着轮生植物就四叶菜。

在我的眼里,山坡、树丛中,能吃的菜太少了。可是,老婆不时地对我说:“你看你面前不是吗?”我就去找,找了半天才能找到。对菜的认知,在老婆面前,我只能甘拜下风;不过我想,在键盘面前,老婆肯定就是一个盲。

“你眼睛不好!”老婆这么说。这是对我的开脱,也是对一种生活的领悟。女总是在尽地编织一种实在的生活,而却时常在努力一种梦幻的事业。也有两者兼顾的高手,而更多的都是一些平常的女女、老公老婆。

这是个晴天。空中飘散着白云。有一层似有似无的谈谈的雾,罩着天和地。空中,不时有三五群的花喜鹊,剪着白云而过;山坡,说不定什么地方,突然间会响起几声山的鸣。前面山坡,也有几个低着采菜的。

站在高回张望,山角下是一排排精制的公墓,远一些是换了容颜的一排又一排红钢瓦盖的楼房。公墓和楼房,两者相映生辉,都在述说着从远古到现代的巨大变化。而这一切却似乎无法认证,现代是吃着菜从农村走进城市的,好像不是。

可是,经过巨大变化中的,却仍然无法割断对菜的怀!

“老赵!老赵!”老婆突然喊。我扒开榛棵走过去。“你看,刺老芽!”老婆惊喜地说着伸手指给我看。

在一个悬崖边,有一条过去遗留下来的战壕沟,里面长着草和榛柴棵子。其中有一些大拇指粗、光杆儿面生满短刺的植物,高的也就是一米左右,矮的有四、五十公分。它只在顶才冒出一点绿的嫩芽,却又明显地留有被掰过的痕迹。

这就是老婆说的“刺老雅”!

“集卖的可贵了!”老婆郑重地说,她很能有感而发,马就又说了一句:“小宇可吃了!”

老婆说的“小宇”是我们的大儿媳。她是学校老师,儿子在机关班,小孙女正三年级。老婆心里总是想着“小宇”,为了能给她减轻点儿负担,往楼送吃的东西,有时候,我一天要来回三趟,从一到六楼,下三次。说来他们也是太忙了,这不,“小宇”刚才还打来电话,说孙女星期五不学,要到我家来,正等在她大姨家呢。

我因为“眼睛不好”,看不到地下有多少菜,走得也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坡下。意识到是我走快了,就停下回过。这一刻,出现在我眼中的,是漫山坡青黄之间露出的一点红,那是老婆在一株松枝下面,正弯着腰采菜的背影。

老婆的弟弟、们,能脱开的,下午三点以后陆续来到。家里一多,也就闹起来。不过是和女。老婆亲自带着她的和弟,有说有笑地在厨房编织着她的寿诞;等着品尝寿诞的们,也没有闲着:年轻一辈在后屋玩“斗地主”,我带着三个在前屋玩“四一四”。——和女的不同,就这样无形中自认的分开了!

不管是在厨房编织寿诞的女也好,还是在前后屋玩扑克的也罢,脸和眉,都有一种兴奋在跳跃,都只有一种温馨在闪烁!

正在我们玩扑克的当儿,大门一开,社区的两个女工作员,拎着一个募捐箱,进了院子。们不由想到了汶川大地震中受灾的们。老婆看到后急忙一边掏兜一边迎了出去,其他也跟到了外面

老婆的寿诞有一道菜,是老婆自己亲手采的菜!老婆的二弟嚼着菜说:“我二十年没有吃了!”

生活中,让别喜欢的事,都是自己愿意也能够做的事。做自己能够又喜欢做的事,必然会出现一种新的境界!

——“我奉献,我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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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王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