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姐一脸菜色地坐在我的对面,双手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干裂的嘴唇舔了又舔。
“你家花心萝卜又怎么啦?”对于面前这位好朋友,我一向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都是为了孩子。”灵姐的声音小的如蚊子叫。
“他的话你还信,我真的服了你了。”
“不信又能怎样?难不成要这个家散伙?”灵姐声中含泪。
“说吧,这次要价多少?”我不忍心再看她流泪。
“30万还嫌少,说要是我的女儿被人那个了,我会怎样?没50万别想消停!”
“呵呵,还叫上价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说不给钱就交人。”
“那就让她把人带走得了。这样的孬种不要也罢。”
“可我······”
哎!我真拿这位灵姐没办法。自己又不是三无女,干吗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呢?鸟儿早就挪了窝,还天天去喂食。这样的傻大姐,在如今这样的社会,不知还有多少??
灵姐就住我楼下,个头挺高,人也长得有模有样,还很会做生意,可挣来的钱都给别的女人享乐了。自己一年四季披星戴月,象个苦力。身上的衣着一点也不入流,稍微贵一点的衣服就舍不得买了。
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以说是前世没看到过男人的,天字一号大傻瓜。每次,我在一旁磨刀豁豁,替她不值。她却心甘情愿地替花心的男人买单。
开酒楼那会,花心萝卜天天带着小妹妹来胡吃海喝,完了,嘴一抹走人,灵姐还一个劲地说:
“那是他的同事,几餐便饭不算什么?”
到后来,东窗事发,人家天天来店里要钱,说什么不给钱就闹到单位上去。告花萝卜诱奸未成年少女。灵姐二话没说就去了银行。结果,那是人家合演的双簧。二位拿着五万块钱,到欧洲度蜜月去了。
灵姐除了流泪,还能怎样?不能改变唯有接受。第二天照样得打开门来做生意。我问她一天到晚到底在为谁辛苦,为谁忙碌,为谁委屈自己到这个地步?
“为了儿子”灵姐的回答干脆而坚韧。
“那你呢?你就从来没想到过自己吗?”
“我怎么啦?比起别人来,还算可以的吧。儿子会读书,老公又帅气。自己又会捞钱。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在外野累了,就会回家的。”
“那你就不要隔三岔五地找我倒苦水了。”我有意激她。
“可肚子里的苦水聚得太多也不好过哦。象我这样的女人,也没多大的奢望,只求过几十年的太平日子。破财消灾。丢开就好了。”
是呀,放下就会快乐。可老是丢开,放下,剩下来的还有什么呢?真的全是快乐和幸福?
那二只野鸳鸯飞回家后,一点愧色也没有,依然天天来酒店海吃,还专点贵的菜。把灵姐当成了隐身人。被逼无奈,灵姐只得将酒店打给了别人。自己重新开了一个家庭宾馆。你还别说,灵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一进入商场,灵姐便如鱼得水,左右逢源。没过多久,生意就做开了。
可她一见花萝卜,就爱犯糊涂,一次又一次。那颗浆糊脑袋,我帮她洗了不知多少回,依然如故。到了节骨眼上,她就只会拿存折去息事宁人 。
唉!女人啊!女人!再强大都有死穴。花萝卜如此放肆,就因为他找准了灵姐的软肋。
一天,她家花萝卜又领来了一位小妹妹,人长得很秀气,说是某大学的学生,假期挣点学费。要灵姐照顾 一下。灵姐一听是出来打工的大学生,欢喜得就差没往家里带了。立马把那女孩安排到了前台,还特意给了一个小
单间让她住,说是孩子有空要看书。
结果呢?花萝卜的应酬逐日增多,后来连觉都不回家睡了。旅馆里的下属,见到灵姐都面色怪异,说话吞
吐吐的。完了,完了。灵姐知道自已又被别人耍了。果然如此,来人是个坐台小姐,早就跟花萝卜有瓜葛了。最
近,到处在扫黄,把灵姐这里当避难所了。白吃白喝,还出让老公陪睡,谁不乐意呢。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冒牌货开口就要十万,说这是她最低的出场费。灵姐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吵得灵姐无法静下心来做事情。万般无奈的灵姐只好又破财买下了一份清静。
最让人瞧不起的是花萝卜,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人间蒸发掉了。我也不知道,他的这张男人皮是怎样披上
的? 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看这种拿老婆的血汗钱玩女人的男人更可恶。
“灵姐,你不能老这样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快了,快了!”灵姐一脸的淡然。
三年后,灵姐的儿子考上了北师大。灵姐舒心地笑了。她关掉了旅馆,又开了几家名牌服装店。花萝卜的那一套也不象原来那样灵验了。他知道自己离开提款机就成了空心萝卜。想一次多提一点,所以就有了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在亲朋好友的强烈反对下,灵姐没马上去银行提现,她同意让花萝卜净身出屋。可花萝卜哪里肯轻易走人?灵姐笑了,笑得很勉强,很苦涩。打这以后,灵姐不再买单,花萝卜回家的次数反而越来越多。可灵姐对他已没有感觉了。
儿子大学毕业以后,灵姐结束了这里的所有生意,把房子和一应家什,全部给了花萝卜。自己带着一笔可
的积蓄去了儿子的所在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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