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樱花·童谣
寂寞梧桐,高墙深锁,飘落樱花,清脆童谣。淡淡清清淡淡,是戏子,是才女,是木偶;零零清清零零,释梦魇,观樱花,唱童谣……
____题记
梦魇
我从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不听话,耍脾气,爱哭爱闹,没人会拿我有办法。爷爷宠,奶奶惯,父母更是对我倍爱有加。我是整个家族的中心,似乎是整个家族的全部。
我没有去过学堂,我有专属的先生,我在高墙中长大,看着寂寞的梧桐雨和庭院中那棵古老的樱花树。我没有去过河边,树林间,我是大户中的小姐。方圆百里,传说着我的美貌与才气,而我却笑了,又有谁见过我?也许,他们连我多大了也不清楚。
家族中是是非非我不曾过问,除了看书,便是抚琴。我生活在我的球中,不受任何困扰,但一日,我的球也碎了。
仍记得那天家里来了许多人,吵吵闹闹,我没有过问,也不想过问,我依然读我的书,抚我的琴。吵闹声不知持续了多久,我只记得不久后,爷爷死了。再不久,奶奶也过世了。办丧事的时候,我没有哭,甚至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再不久,家里的仆人也陆陆续续的走光了,空荡的庭院中只剩下我的琴声。而我却没有什么不习惯,因为我的房子一直就在后院。我脾气不好,所以除了亲人,也没有人愿意来,我不喜欢吵闹,我喜欢冷清,望着古树上飘落而下的樱花,我感到异常舒服。
一夜,前院闹声一片,似乎来了很多人,但我没有出去,依然安稳的躺在床上。直至早晨,才一步步悠闲地踏进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其间必然有我的父母。母亲嘴微微张着,似乎在唤我的名字,而其余的都是我们家以前的仆人。突然间,我笑了,纵使他们离开了也为必能逃过一劫,最后还不是落了一死的地步?我起身回房,背起我的琴,离开了这院深墙,我笑得异常邪美……
虽是第一次离开,但我却没有任何不惯。我去了戏院,成了一名戏子,在硕大的戏台上,撒开我的水袖。台下的人异常快乐,呵,我只是为了他们的一笑。而以前 ,硕大的庭院中,大家只为博得我的一笑。一日,我在台上挥洒着水袖,但台下却空无一人,硕大的戏台上只留我一人在唱独角戏。后来才知道,我的身世以家喻户晓了。我苦笑着,无奈拿起琴又回到了那所深院。
前院的萧然,我视而不见,只是一步步走向了那棵古树 。樱花仍在飘落,我在树下抚琴,直至再也没有了直觉,樱花的花瓣埋葬了我……
“啊——”一道长长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没事鬼叫什么”随后传来哥粗鲁的声音,我起身发现原来是一场梦,但为什么做的无比真实?我愕然了……
樱花
我从儿时,记忆中只有哥哥,我记不得再多久前见过父母,他们的影像早已不清晰。他们在外面赚钱,多少才够呢?我估计连鬼也不晓得。哥哥寒樱煜是一个很清秀的男生,但如他的性格一般,总喜欢板着一张脸,他像一具千年寒冰,不爱说也不爱笑,但他唯一的乐趣似乎就是欺负我,但我也从不计较,并不是因为他是我哥,而是因为我明白他比我更孤独。
我从小就很喜欢樱花,漫天飞舞,既不单调,也不华丽。但哥却十分讨厌樱花,哥说樱花很残忍,他们吸附亡灵,亡灵越多,他们开得越绚烂。我笑了,我并不相反驳,虽然我认为樱花是在收留亡灵,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亡灵。我知道哥有多讨厌樱花,甚至于因为樱花讨厌自己得名字,虽然我认为他的名字真的很好听,每每他抱怨自己的名字时,我总会笑着告诉他:“‘蘡薁’只是一种藤本植物。”他总会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每天夜里,哥都会来学校门口接我下自习回家。那一天的夜空异常美丽,我走出校门,看见正准备穿过马路的哥,在马路中间,车轮无情的碾过他的身体,衬着夜空,开出一朵无比绚烂的樱花。路上的人全都惊呆了,有谁会想到,一个无比清秀的少年会在一瞬间变成一朵血红的樱花。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脑海中又出现睡梦中的那棵樱花树,感觉无比的耀眼。我飞跑了回家,哭着拿起电话本,翻开,拨下了那串早已陌生的号码,在电话中,我重复的说着一句话:“哥死了,你回来吧!”
第二日早晨,妈回来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巴掌,我脸上火辣辣的。“都是你害死了樱煜。”母亲的话让我心中隐隐作痛,我小声问道:“哥死了为什么说我,我不是你亲生的吗?”又是一个无比响亮的巴掌“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我在街上捡来的一个木偶。”我没有在说话,转身离开了……
童谣
我走在似乎没有尽头的街上,哼起了儿时和哥一同唱过的童谣,感到异常温暖,眼前浮现出哥清秀的面容。
夜渐渐深了,我靠在一棵樱花树上,望着飘落的樱花,竟发现是如此得无力,难道真的如哥所说的吗?樱花的绚烂是因为吸附了死者的亡灵吗?我哼着童谣,静静地睡了……
梦魇·樱花·童谣
哥再次出现了,笑着对我说:“你还记得那场梦吗?还记得梦中那棵樱花树吗?其实我就是那棵古树,儿时教你唱的童谣其实是你在深院中一直在吟的,我吸附了你的灵魂,也记下了它:“寂寞梧桐,高墙深锁,飘落樱花,清脆童谣。淡淡清清淡淡,是戏子,是才女,是木偶;零零清清零零,释梦魇,观樱花,唱童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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