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欲］／凉月无秋

凌晨两点，我坐在乡党ａ君的“路虎suv４·4”内，雨滴打得车顶咚咚直响。此行的目的地，是两百公里外的淳安千岛湖水库。

同行四人，老搭伙ａ君ｂ君，一小雌为计划外跟班，为ａ君小红颜。小雌脸蛋平常，身材惹火，声音说话却恰似未成年幼女。开车照样是酒技，谈技，车技三绝的ｂ君。我坐在副驾驶室，小雌趴在ａ君怀里在后排不知在撒什么娇。

俗话说吃饱了撑的，现在美名其曰户外运动。我不予分辨俗话与美名，这些爱好不过是雄性动物原始意识里爱玩的本性复萌而已，跟精神，健康搭不上什么界。但我喜欢的有两样：钓鱼和打猎。现在，正为国家民族灾难不断之时，亦象似竟有政党存亡之秋之忧。我等玩乐确有些“商女不知．．恨”的味道，但平心而论，此值灾难不断却真正又有几位高唱忧国忧民的平民或高官，能停止或减少平时的吃喝玩乐及晚上少干那个男女之事？政府三月份将我等有枪证的猎枪收缴存库后，至今仍未发还。按说，六月份已不是禁猎期，大概政府是为未雨绸缪吧，或防于未患。不给猎枪，只好去钓鱼。其实，打猎与钓鱼相对我言，我更钟意钓鱼。那是因为本人刚成年时期成人小说看多了，眼睛近视了，不得不将一副装斯文的眼镜戴上。斯文倒真显得有些斯文，不过打猎时翻山越岭穿行在树木丛中，“斯文”常常会被树枝挂落，很是狼狈。而钓鱼相对“文雅”些，倒能勉强凑合我的假斯文。

千岛湖，是浙江最大的人工水库，是国内较著名的旅游胜地，亦是我等几人钓鱼的老去处。今年五月份天气常晴，水位很低，所以鱼情不好，鱼获也不多。上个双休日，在ｂ君的怂恿下，去了苏州太湖的一无名小岛上呆了两天一夜，鱼到是钓了不少，但无一条上十斤的大鱼。钓鱼，我是专奔大鱼的，我的最高记录是仅用三个小时就钓起一条四十八斤重的大青鱼。况且用的是四米五的迪佳矶竿，迪佳掌中宝小轮，五十米两号三洋线，七号伊豆钩。养鱼池塘，我等是决然不去钓的，这是钓鱼的境界问题。说白一点，就是我等宁愿花费可买一整车鱼的铜板去钓几条野山野水的小白条。我虽为一介白丁，但ａ君是商界所谓的“成功人士”，ｂ君为政府不大不小的党棍走狗。历往，我等出行都不成文约定不带“雌的”，因为带上雌的往往会在荒郊野外一惊一咋地闲不住嘴，鱼往往被吓跑，就无鱼可钓。这次ａ君带上个雌的，我心里很有些不平，但觉得ａ君的理由也在情理之中。

六月九号开始，江南地区连续下雨，这可是大好的天气［我说的是出门钓鱼的好天气，朋友们不能戴我不关心国家地区水灾的大帽子］。ａ君ｂ君早在星期二就磨枪擦刀准备周末去千岛湖了，电话问我钓点为何处最好。我说，我等以前几个老钓点该换了，得找流水源头。上网查看千岛湖地图，最终选定了一个有条小河入库的地点。星期三与ａ君同去渔具店配备需用物品，购买了一大编织袋各种鱼饵，添了三根抛竿，三根“路亚”竿，一只长五米直径一米的深水鱼护。ａ君还莫名其妙地新买了顶帐篷，问他原因为何他却不肯说。星期四晚上，我正专心地在整理钓具，ａ君又推门进来。说，又添置了一个好物事。看其兴奋神秘的样子，我打开其车子的后厢。一长木箱，老沉，打开，啼笑皆非，原来是一户外野炊的用具。小煤气灶，碳烤炉，锅，盆，壶等应有尽有。我狐疑：怎么，这家伙买饭的后勤工作干厌了？ａ君滔滔不绝地说，刚钓起的鱼，立刻红烧，水煮，碳烤味道多好．．．

ａ君这家伙为生意人，做事肯定有什么目的，果真然，今天同行，车上多了个雌的小红颜。ａ君解释是让其给我等做饭的。怪不得添置钓具时，ａ君莫名其妙添了个新帐篷！

车子忽然慢了下来，我猜大概到了富阳地界。谁知ｂ君转头狠狠地刮了小红颜一眼，气急败坏地问我：路塌方了，过不去，怎办？

怎办？只好原路返回上“杭金衢”高速绕远路去千岛湖。看来带上雌的确实会有所“不妥”，我心想。然而，ｂ君竟叽叽呱呱地数落着对ａ君做法的不满。后排的小红颜没吭声，我只听到ａ君“哎哟哎哟”地呼着痛意，我猜定是这小娘们拧着ａ君出气了。凌晨四点钟，车行到高速公路入口。老远就看到了一行红字：雨雾天气，道路封道，禁止通行。怎办？ｂ君使劲地扳着方向盘拿ａ君的“路虎”出气。怎办？绕道萧山市走最后一条山路．．．

清晨五点半，结果千岛湖没去成，萧山那条山路也塌了。我等一行四人回到了起点，只好先去吃早餐。

经过这么几下折腾，虽然兴致减了不少，但鱼还是要去钓的。餐间，ａ君的小红颜，好象为了表示其跟来后给我等带来的“不妥”，不停地吹嘘着自己的厨艺，甚至连吃惯山珍海味的ｂ君也被其说动了，停止了牢骚。最后决定去本市的东白湖水库。

东白湖水库是我市最大的山体水库，建于本世纪六十年代，以前也是我等野钓发烧友的好去处。但近几年水库铺成了通向市区家家户户的管道，这样东白湖水库成了市里居民的生活之源，亦成了政府权利挂钩垄断的自来水公司暴涨水费，索取暴利的大本营基础。所以，现在东白湖水库是严禁钓鱼的。理由，鱼能净化水质，当然“水库管理处”下网捕鱼是为了维持水库生态平衡。然而，ｂ君是本市一不大不小的党棍走狗，他同行，无奈下我终逃不脱沾了点党棍走狗的特权味。平时对钓鱼的小老百姓呼来喝去，收钓具开罚单的渔政派出所对ｂ君的“到来”是肯定不敢怎样的。万一当时认不出来，ｂ君报个名字打个电话，他们就得摇着尾巴乖乖地开溜，说不定还会马不停蹄地送来热茶热水。此谓：小狗怕大狗。

到了水库上游入水口附近，天色灰朦，落着不大不小的雨。整理钓位，除草支好帐篷，ａ君还与小红颜搬下了叮叮铛铛的厨具。一行四人在水库边明目张胆地大张旗鼓，一副我是谁？我怕谁的样子。惊得过路的当地百姓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虽是流水入库处，水色仍是很清，只是上面零星地漂着些枯叶杂物。决定矶竿挂漂定点“台钓”，齐竿线，水深约四米，三个钓位相距约十米。等打完窝料，雨已越落越大，砸得头上的钓伞嗵嗵直响。挂饵下钩，不到半小时，忽见ａ君的小红颜正夸张地偎在ａ君身上大呼小叫，转眼，见ａ君上了一尾斤把重的鲤鱼。看来，出门钓鱼带雌的会无鱼上钩，此话也要视情况而言。

漂点动，忽沉，抖杆，鱼轮拽力器吱吱叫着出线。是条大鱼，但觉得鱼竿竿梢左右微摆，我猜可能是条大鲢挂钩。ｂ君闻声赶来，提着大抄网对我说，兄弟，鱼竿给我，让我也感觉感觉溜大鱼的滋味如何？我说，不行！你这臭技术会将鱼放跑的，第一竿鱼不能跑，不然今天我肯定没鱼可钓了。十分钟后，一尾十七八斤左右的花鲢，慢悠悠地浮出水面。她ｘｘ的，心里我骂了句脏话，继而被自己的判断言中的结果弄得有些失望，要是挂钩的是尾翘嘴大白鱼该多好！悻悻然将钓竿递给满脸紧张的ｂ君，说，你车技好，酒技好，钓鱼技术也定差不到那里去的，我很放心，我手酸了，鱼溜翻算是你钓的。ｂ君兴奋地接过鱼竿，且马上招呼旁边打小花伞的ａ君小红颜拍照。实话说这ｂ君，在会上头头是道地讲精神，在桌子上人模狗样地摆官腔，一起钓鱼三四年了，还真未钓起过一条上十斤的鱼。或者断线折竿，或者钩直挂底，线换粗了，杆换好了，鱼嘴就被其钩拉豁了，总之跑大鱼是习惯之常事。

约二十分钟后，这条尾巴上挂着钩的花鲢入了大抄网。ｂ君右手奋力将鱼提到胸前，左手两指举着ｖ型，让ａ君的小红颜拍照留念，“有烤鱼吃咯．．．”ａ君叫唤小红颜割鱼刮鳞，准备烤鱼片。

等烤鱼片的香味从帐篷里传来时，我已有几尾大小不等的鲫鱼，白鱼入鱼护。雨已停，天空变得蓝莹莹起来，白云竟然也见浮在太阳旁边了。午饭间，ｂ君打趣地悄声问ａ君新的小红颜是从那里弄来的，厨艺倒确实不错。ａ君答：二女儿的同班同学，大一，前段时间女儿过生日，餐桌上认识的，认识没几天就约我主动上床献了身。“你ｘｘ的，你怎么老喜欢做禽兽，那么小的雌的你也上！老脸不羞？”我一脸正气，刮了一眼背着我们忙着弄水煮鱼的小红颜早已丰满下垂的屁股，无可奈何地责问ａ君。“什么羞不羞的，你这伪君子！现在时代是这样，不上白不上！再说，人家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嫩，不但诈钱厉害，在床上更是花样迭出，能让你舒服个累得个一夜半死不活！”。天哪．．．我一下无言以对。不过，这小红颜厨艺倒真是不错。不知她在上学念书时，是否在整天刻苦钻研“抓住男人的心，就先得抓住男人的胃”这句混帐人的明白言？！

午饭后，天已很晴，定点矶竿已无鱼咬钩。ａ君与小红颜躲进帐篷休息去了。我与ｂ君拿出“路亚”竿，挂上了小虾假饵，一次次不停地将钩饵甩向库区大水面，玩起了愿者上钩的路亚钓法。ｂ君今天运气不错，竟钓住了一条六七斤重的翘嘴蒙古红。ｂ君兴奋得两眼放光，高叫着要ａ君小红颜拿相机给其拍照留念。谁知叫了半天无人应，ｂ君只好自己去帐篷拿相机，说让我帮他拍照。

不久，ｂ君回来，手上没相机，但神秘兮兮地问我：“你猜，我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别说，别污我耳！禽兽．．．”。

“你难道不也是禽兽，你不是禽兽，怎会猜到光天化日之下人家在干禽兽干的事？”。

“他ｘｘ个ｂ君，你难道不也是禽兽，你不是禽兽，我等怎会到这明令禁钓的水库，让ａ君和ａ君的小红颜大白天来干禽兽干的事？”。

合：“别争了，我们都是禽兽，不然怎会三天两头混在一起，我们都是禽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