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焚情的夏日凉月无秋

发表于-2008年07月22日 晚上7:38评论-9条

赤luo裸的日头,毒辣辣地停在半空,衬出头顶几片苍云欲掩却露的灰灰底色。

在春日里窜走不停的大公狗,已被这闷热的高温折磨得忘却了追逐异性的激情,在公司门卫室低矮的阴影里趴着,耷拉着不停颤动的红红长舌,呼呼地喘着粗气。幸好我不是一只母狗,而是一位穿着黑纱连衣短裙的美丽女子。所以,我能躲在空调干涩的阴冷里喝着泛着苦味的咖啡。心绪很是低落,然而,如窗外日头般赤luo裸的欲望却在躯体内发胀,随之风生水起。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绞紧了我昏浑欲炸的脑袋,令我感到羞愧万分却又无可奈何。躯体上的某个缺口象似也被室外的高温渲染,开始火烫火烫地潮湿起来。

女人天生喜欢被男人追逐,我也不例外。但自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我,骨子里总抹不去那种事事要控制别人的霸气。这种霸气成就了我所设想要的一切,一个个男子女子在我生命经过的岁月里,乖乖地顺着我的意志,按他们各自该站的方位在我面前排列成纵队,横队。商业场里的对手常感叹我是一手腕强硬娴熟的女强人,对此,我总是婉尔抿嘴一笑而纳之。

记得爷爷[我母亲的公爹,按理也是我的爷爷]临终前曾与我讲过,并责令我深记的一段话:记着,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正义邪恶之分,这个世界只有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取舍。在取舍的过程中,你要分清什么是挡着你目的的,什么是有助你达到目的的。这个世界里所谓的善良道德,只是你杀人越货坑蒙拐骗成功后才需要披上的正规军大衣。老爷子的话,是其一生经历的精髓所在。爷爷十七岁那年因斗狠失手杀了人而上山做了土匪,后来在抗日战争的末期编入了共[chan*]党的“游击队”。攻打南京的“解放”战争中爷爷是团长,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爷爷是师部政委。爷爷一生杀人无数,包括亲手用马刀砍死过两个不肯上爷爷大床的日本军妓。夺得天下后的几次权力倾轧运动中,爷爷都是稳如泰山,也毫发不伤半根。我的父亲[我母亲的丈夫,按理也是我的父亲],是爷爷年壮编入“游击队”时播入民间的一根存活的“红苗”[革命成功后,经多方四处打听,后爷爷“滴血”认定,那时父亲已是一条三十八岁的穷光棍]。母亲,比父亲小整整二十三岁。在那个年代特有的“一切服从党,一切献给党”的光荣号召下,十六岁的母亲与三十九岁的父亲在军区大院里风光无限地入了光荣无限的“革命洞房”。

“光荣革命”后的次年年底,这个世界就有了我姐姐的到来。据说,姐姐出生的那天,爷爷正在军区大操场上阅兵。听到消息,爷爷禁不住在上千官兵[那时称“解放军叔叔”]面前老泪纵横,大叫一声“革命后继有人了”。这可能是一生心狠手辣的爷爷唯一真正有丝人性味的情感流露。而我的到来,是在爷爷盯着母亲圆鼓鼓的屁股与翘抖抖的大奶子连接的中间部分--七八年间不见隆起的平坦小腹几尽绝望的时候。虽然,我与姐姐一样仍是一个下身开一条缝的丫头片子,但我从小聪明泼野,深得爷爷喜欢。而爷爷也将“人之将死的善良”都给了我。教我下军棋象棋,带我去河边钓鱼,甚至将卸了子弹的“五四”手枪挂在我肥大的军服外面,让我在小玩伴面前出尽了风头,也自然令我成了军区大院内所有男女小玩伴的头儿。

夏寒,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是今年我在一家咖啡店偶尔认识的男人。说是偶尔,到确实可说是“偶尔”。那是一个滴答着三月春雨的傍晚,我应一客户之约到市区中心的“星巴克”咖啡店见面一谈商事。至电话约定的靠窗角落,见一三十多岁的男子神情落寞地坐在那里,人不算帅气,但一身男人的味道浓郁得有些逼人。一根香烟极其自然地夹在男子的两指间,或隐或现的轻烟绕着男子惫懒的眼神,不由令我心头突然一荡。男子见我走至座位边,没起身,冷淡却不失礼节地朝我一招手,示意我坐下。男子这样的肢体语言令我心头隐隐略有一丝失落之感,我一相可配“风姿卓越”四字,而对面男子的眼神内竟无一丝欣赏之意。失落就失落吧,我此来的目的可不为别的,乃为商事,利之所趋,容不得我感想。我挥手示意服务生过来点了壶菊花茶,然后从包包内掏出我的名片双手递向那男子,设想等男子接过名片后开始直奔主题。我自信自己这一系列动作表现得干净利落而又极具商场女子的千种风情。谁知男子接去名片后并没有起身与我握手问好,只是斜靠在椅子上,惫懒的眼神内有了点迷人的流光,但嘴角却在玩世不恭地微笑。怎么了?包包里的手机忽然蜂鸣着振动,接通,是我今日赴约对象客户的声音:您好,盛总,您有否到达“星巴克”?

该死,原来是我弄错了对象。我窘迫得有些脸红,狠狠地用眼睛气急败坏地盯着那男子满是笑意的脸,却无话可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盛芳菲,好名字啊好名字,我正在奇怪此刻江南桃花的美丽怎么都已缤纷落地了,原来这漫山遍野的桃花颜色都跑到盛姑娘身上了。嘿嘿,我姓夏,名寒,正当人士也,不是坏蛋..."

该死,我竟然晕乎乎地与这该死的夏寒握手言别,且心里竟有一丝依依。可能是遭男人如此诗意的赞美为有生第一次吧,转身离去时,我用手掌压了压莫名其妙明显加速的心跳。

随着爷爷的过世,仍是着肥大军装,留板寸短发,混在男玩伴间总是打架逃学的我,好象是一夜之间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诸多的变化。屁股变得跟母亲一样鼓鼓地浑圆,胸前也胀胀地突出了两佗高高翘起颤颤抖动的肉团,对着镜子,发现我的脸色变得光洁潮红,眼睛内也似有水波在洇洇流动。

十八岁那年,我发现我长大了,长大变成一个娇艳欲滴的姑娘。十八岁那年,也发生了一起令我一生恐惧难忘的事。

那是一个天色阴灰,北风凌厉的三九寒天。我正在家院独立的房间里跟同学褒电话,忽然听见窗外异常吵闹。打开玻璃窗向外望去,看见每天给军区大院食堂送货的赵叔叔被一伙人从母亲的房间里拖了出来。光溜溜的身子被按倒在我家铺着青砖的院子空地上,倾刻便被那伙人打得浑身流血。母亲也光着身子,披头散发地扑向门外人堆棍棒里的赵叔叔,却被几个眼明手快的阿姨死死地拉扯住不能向前,很快,母亲光溜溜的身子被裹上了一床厚厚的被子。我全身上下象掉进冰窟里一样不停地发抖,搁在窗台上的下巴却不能移动无法换个地方。透过冰冻呼啸的北风,我看清了母亲的脸,凄楚绝望,但绝寻不出一丝羞愧,反而显得有种狞狰的圣洁。

后来,我被学校“推荐保送”到南京去上了大学。赵叔叔也被法庭判了个无期徒刑,罪名是破坏军婚。我开始发现,自己的眉眼长得确实很象很象年青时的赵叔叔,童年时常被我指使别人而被“打倒镇压”的坏蛋小伙伴,他们那时“中伤”我不象父亲而象赵叔叔的言论成了不争的事实。夜深人静时,回想起童年时,赵叔叔抱着我,看我异常爱怜关怀的眼神,心头很难分清对错的酸意总会刺痛地催落我愈来愈变得不争气的泪滴。

与夏寒在“星巴克”的“偶尔认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出意外地变成了“相遇”。夏寒有我的名片,每次见面,只须他一个电话,我就会鬼差神使地赶去赴约。当然,偶尔我也会故意变卦放他一次“鸽子”,变卦违约是我经常用在男人身上的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效果感觉还不错。说是约会,其实根本没做那些男女关系出格终结的事,虽然我内心也有那样的渴望,但我能把握这样的分寸。与夏寒一起,无非是一块吃吃饭,喝喝咖啡聊聊天而已,当然有时我也会偶尔靠在夏寒厚实的肩膀上偎依一会儿。我想,可能夏寒与我都算是心灵落寞流浪着的孤寂之人吧,或是被无奈人世的无情冷漠得想寻个旗鼓相当的异性,发生点令人心头温和的暧昧之意。

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我二十九岁那年,在大姐无比欣喜又不可理喻的念叨声中,我从容地将自己嫁了出去。在我的思维内,恋爱是恋爱,那是人难受时有人在旁边哄哄,开心时有人带你出去免费吃喝玩乐,人生病时有人会放束鲜花在床头。而嫁人却不一样,嫁人是女人下半辈子的大事。恋爱与嫁人,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恋爱是人人都可以玩的东西,而嫁人是抉择性的赌注。在这个赌注的筹码里,最有分量的当然还是女人的[ch*]女膜--女人的chu夜。这也正是我平时嘲笑大学里的女同学打着“爱情”的幌子轻易与男友上床交配愉悦的理由。

结婚嫁人的那夜,当丈夫[那个比我小三岁的男人]从我身上撤离时,看到了那一滩鲜红的血迹以及我下身破裂胀开的血口子,小丈夫惊讶得立在床边泪水滚落。这个场面,其实我早已设想到了。小丈夫婚前是一个平时最听我话,最由我控制的男子,可以说,让他往东他不敢向西绝不为过。天下的所有男人对我而言,不过都是童年爷爷教我下棋时的棋盘上的棋子。我什么时候需要利用男人了,选中的男人就得帮我达到我所设想要达到的目的。男人与棋子也略有不同,棋子是死的,可以不费劲拈在两指间,而男人是活的,那就需要我用手段控制在手心。当然,天下之大,对我的手段不屑的比比皆是,不由我控制利用当然可以。套用爷爷遗言里的半句:为达到目的,还得懂如何取舍。于是,那些不由我控制利用的男人在我眼里就没了价值,自然在我意识里也不认为其为男人。

然而,天地万物的律动,往往会偶有偏离轨道的情形发生,就如一生心狠手辣的爷爷至死也不会想到,他最最溺爱的小孙女竟然没有他的丝毫血统。我小女儿过完五岁生日后的近一年时间内,小丈夫彻夜不归的夜晚越来越多。就算他乖乖地呆在家里,每次当我激情万分地邀请他进入时,他总是沮丧万分,大头与小头总是同样垂头软绵绵地耷拉着。怎么回事?是他的那个物件在外面用完了力气,还是那个物件本身出了问题?我的自信不容许我去找人跟踪追查,再说就算追查出什么问题我又能怎样,难道我会离婚再找一个听话的小丈夫不成?离婚,这我绝对不许,这样白白地被他分去一半家产,我肯定不干。我只好用我的手段限制他夜间出去,目的是达到了,每天他都乖乖地呆在家里陪女儿。但,每当我盛情邀请他时,大头小头还是同样地耷拉。难道是第二个问题?我不着痕迹地陪他同去保健场所理疗,也同时指使保姆多买些能壮那个物件的食物。隔了个把月试试,结果还是大头小头同样地耷拉,任由我上口火燎欲干,下口水淌尽潮。如此,我经常被折磨的彻夜难眠,连我的身体也被医生诊断为内分泌失调,打理公司的商务时,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竟然有些力不从心。我忽然明白了多年前,赤身luo体的母亲在寒冷的北风中为何脸上竟会写满圣洁的真正含义。

夏寒,应该是个令我别样心仪的男人,他固执地站在我的“男人概念”之外,却使我无法如往常那样从我的意识里抹去。他总是不肯告诉我,他具体的财产职业等等情况,我只知道他是杭州人,单身。况且,与夏寒相处,我发现自己总会被他的观点左右,这很让我害怕。夏寒肯定不是一个我能控制的男人,身上有浓郁的大男子味道。

前几天一个闷热异常的下午,夏寒来电话,说要到绍兴来办事,顺便来看看我。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一起共进晚餐,约好是傍晚六点钟,地点由他定。杭州到绍兴,开车约需一个小时。四点半时,夏寒发了个手机短信给我,内容:我正在来看美女的路上。然而,我在公司里等到七点钟还不见夏寒来电话。我很生气,一个人去了“豪尚豪”吃牛排洋快餐。吃完饭,我忽然想到要给家里的小女儿打个电话。掏出手机,一看,没电了手机关着。刚换好电板开机,夏寒的号码就在手机屏幕上生气地呼啸着闪烁。

驱车赶到夏寒电话里告知的地点,是市郊一家规模不大的酒店,环境很是僻静。夏寒的脸色不太好,为我打开车门时也没跟我言语。走到酒店的大门处,我很有些紧张害怕。因为酒店里有客房,客房里有双人床,若在双人床上加上一男一女...我问夏寒吃饭的地方在几楼,夏寒竖起两根手指。我不由松了口气,心中的猜疑也随之释然。进了电梯,夏寒用身体挡住了我看楼层的电梯按钮。出了电梯,容不得我反应用脑袋思考,用身体反抗,夏寒就将我搂进了房间,关好了门。在这过程中,我只看清房间号是508......

夏寒已有很多很多天没来电话了,我知道我的言语深深地伤害了他作为一个真正男人的尊严。记得那夜我离开时,夏寒痛苦异常地问我:盛芳菲女士,我真的想不通你在心里及身体都潮湿得水流泛滥的时刻,怎还能那么理智冷酷地,用那么心肠狠毒的言语来拒绝我的进入!当时,我只顾自己手脚麻利地穿衣,没有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夏寒,你可知道我成长的经历跟你完全不同,我虽不能算是个贞洁的女子,但我的身体确实除了我的小丈夫再也没有其它男子进入过。夏寒,不是我不喜欢你,也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那个时刻,我满脑袋都是赵叔叔浑身冒血,母亲赤身luo体在北风中欲哭无泪的场景。

夏寒,对不起,夏寒,你是否可也正在想念我?我呆呆地坐在电脑桌前,泪如雨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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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燎原百击点评:

炎炎夏日,欲望涌动,是该理智抑制?还是该尽情地释放自己?
很现实的文字,很细腻的描写,读来发人深省,不错

文章评论共[9]个
燎原百击-评论

问好朋友,继续加油,祝开心。
  【凉月无秋 回复】:谢谢您的鼓励和评论,晚上好! [2008-7-22 22:16:20]at:2008年07月22日 晚上9:45

关小平-评论

问候!拜读了!
  【凉月无秋 回复】:谢谢您的问候 [2008-7-25 8:50:53]at:2008年07月24日 下午6:32

萤蓝若水-评论

很不错!欣赏!问好凉月
  【凉月无秋 回复】:谢谢您的褒扬,我文字仍显稚嫩,惭愧 [2008-7-25 8:53:12]
  【萤蓝若水 回复】:啊啊啊  俺还是小女孩子咧  被尊称为您俺实在是惭愧  凉月过谦啦  文章本来就很不错呀  我应向你学习才是 [2008-7-25 9:26:58]at:2008年07月24日 下午6:57

月影涛声-评论

回首现实生活大多数是忧伤的怅望,浅见。问好凉月朋友,祝快乐每一天!
  【凉月无秋 回复】:这是我的文意之一,谢谢您的评论,问好 [2008-7-25 8:54:25]at:2008年07月25日 凌晨2:49

一条河-评论

在现实能看到现实。不错。问好了。at:2008年07月25日 上午10:04

三笑“红颜”-评论

女人还是需要男人弄的,别为了假清高,浪费美好的[已过滤**]。at:2008年07月25日 上午10:25

铁板琵琶-评论

能用理智之闸关住焚情之火,虽有遗憾却不失高洁,能做到的人不多。at:2008年07月26日 下午6:36

浪里沙-评论

是真实经历,还是故事虚构?at:2008年08月10日 晚上9:36

辰曦殇-评论

bucuo
at:2008年08月29日 晚上1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