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便开始起风了,正如sue说的那样,这便是雷雨交加的前奏。乌云避空,使夜变的更加阴郁,仿佛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梦魇。
韦乔左手提着公文包,右手握着一把素色碎花女用折伞,匆匆赶去地铁站。00:41分,最后一班地铁。从淮南西路到湘江别院。他低头看了下表,似乎松了一口气。
此时,车厢内乘客稀疏,只有几个“加班一族”和拖着尼龙袋的外地人。他选择了距离他们较远的位置坐下。望着对面玻璃窗上飞驰的夜景,不禁有些出神。
突然有电话打进来,口袋里的n73传出韩国dj舞曲的刺铃声,是sue。他有些尴尬,耳根发燥,轻声回应着。只寥寥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他有些心虚,环视着四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对面窗口所及的夜景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了,窗外的世界变的混沌,模糊不清。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他把头仰抵在车窗上使身体松弛下来。淅淅沥沥的雨滴砸碎在车窗上,如此清晰入耳,他微微有些心痛,没来由的感伤起来。
他松了松领结,为自己翻出一包皱巴巴的三五,又开始寻觅打火机。他很少吸烟的,只会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有这种冲动。这是每个脆弱男人都会有的行径。他为自己点上香烟,狠命的吸了一口,留下一小段烟蒂。由于下雨的原故,把本以清冷的车厢渲染的越发冷清。他拿烟的手有些颤抖。
他突然想起了june,抬头望去,却只有倪虹与虚空。他想起她的笑与午夜梦回时她那瘦削单薄的背影。像一丝烟缕,风一吹,便散了。想要抓住却欲抓不住的是时光,而不是停留在脑海中片刻的温存。可他是孤独的,需要这般浅薄的慰藉。
june是他大学时代的女友。记得最深的是她有喘病,闻不得半点烟味,而他却嗜烟如命。说不上是那里来的冲动,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许与年少无知一样不需要理由吧!总之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把烟戒掉了。说起那段被烟瘾折磨的日子,仍叫他记忆犹新。每天用话梅糖来麻痹舌根与口腔,有些饥不择食的窘态。
他开始想念她。记忆的画卷逐渐在脑海中铺展开来,但许多都已模糊不清了。本以为记得的,熟实的种种,早已在岁月流转中褪去了颜色,只剩下隐约残留的片段,用来凭吊那段逝去的时光的影子。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珍藏在回忆里的东西,也会被偷走的,他早该想到。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生活就像一张砂纸,不断打磨着年少轻狂的稚气与踌躇满志的浮夸。直到让人们变得逆来顺受,无所欲求。
他有些莫名的恼火,微微皱了皱眉。把烟头按灭在椅背上,随手丢进了垃圾筒。他理了理鬓角垂乱了的发丝和领结。下一站,左岸人家。
雨夜的晚风是獠人的,却使他顿觉清醒。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老板夫妇数着收款机里的零抄,一脸的倦色。14寸黑白电视机正播放着16号的天气预报“昨天夜间到今天白天,多云转小雷阵雨,7-15慑氏度---”他裹了裹衣襟,把手插在西服上衣口袋里,加快了步伐。
小区新来的警卫是南方人,有些不习惯北方深秋的气温。双手握着保温杯,躲在接待室里看曼联对抗利物普的球赛。迎面见他走进来,冲他嘿嘿一笑。
a区一栋,只有他家客厅的灯还亮着,他知道她又在等他了。他摄手摄脚的上楼,在身上摸索着钥匙。“咔”门却开了。sue穿着睡衣,头发稍微有些凌乱,睡眼惺忪。熟练的帮他取出拖鞋,随手拿过公文包。
“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我睡不着,隔一段时间就出去看看你回来没有”
她一脸平静的说,转身走进了厨房。
本文已被编辑[李杨]于2008-8-18 9:56:4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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