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引子）

虽然她是一个女子，一个执着的追求真善美的女子，一个柔情似水而又刚毅似火的女子，在她经历了爱情的危机、爱情的温馨、爱情的痛苦之后，她才被世界著名诗人歌德的诗感动了：

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

妙龄女人谁个不善怀春？

这是人性中的至洁至纯，

为什么从此中有惨痛飞迸？

。。。。。。

在爱情这个神圣的领域里，她真诚的希望世上的有情人都成眷属，希望青年男女在爱的熏陶中净化自己，希望真善美充满人间，希望世界都充满爱。

她就是她，一个有着独特性格和独特情感的女子。

（一）

那是在八十年代初，中原大地的一所师范院校，在中文一班任文艺委员的周静，有着俊俏的身材，姣好的面容，特别是那一双深似潭水的眼睛，更是给人以文静秀丽的感觉。

周静能歌善舞，又喜爱体育运动。通过排练舞蹈和体育锻炼，她感到乐在其中：两者互相作用，互相推动。于是在排练舞蹈时有了力度和刚劲。在一次学校汇演时，她和另两位女同学跳的三人舞《再见吧，妈妈》就很好地塑造了战士的形象，出色地表现了女兵的英姿。节目获得了“一等奖”。

在篮球场上，她一改往日的文静，动作灵活，速度快，投篮准。特别是她那投篮动作，简直就是优美刚劲的舞姿，每当她的投篮动作一起时，就会赢得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文体活动促进了她的学习，每次考试她都取得了优良成绩。她为自己能掌握自己，把握自己，主宰自己而兴奋异常。她感到自己的情趣高雅了，言行潇洒了，思维敏捷了，思想深刻了。她和同学们相处得又是那么友好，同学们钦佩她、宠爱她。

接着，一年来，就有众多的男同学接连不断地以各种各样的求爱方式出现在周静的面前：有拖人当说客的，有偷偷给她写约会纸条的，有为她害单相思的，有为她几天不来上课的。。。。。。但无论如何，都被她冷若冰霜地婉言谢绝了。

22岁的周静像所有的少男少女一样，爱做梦，爱做神奇的梦，爱做美妙的梦，然而也做爱情的梦。她开始幻想着自己心中的“他”——白马王子，应该是这样的：英俊潇洒，正直向上，有事业心的大学生，个子在一米八以上。

当她为自己的幻想清醒了的时候，她微笑着羞涩地低下了头。她习惯地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儿感叹道：“我的天，我的上帝呀！茫茫世界我何处去寻找——他？”

(二)

在周静的心灵深处有一位青年，那就是中学时代和她同一个学校而不同年级的高她两届的校团委副书记——张伟力。

张伟力，英俊的脸上有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他有着伟岸的身材，因是军人子弟，所以他常穿一身不戴领章的军装，极富军人气质，给人以正直、聪颖、潇洒、倜傥的感觉。

此时，周静沉浸在美好的高中时代的回忆中。。。。。。

她入团前，他来班里喊她参加座谈会。

她入团时，他领着宣誓。

她入团后，他们在一起开过会，谈过工作。

学校的一次文艺汇演，他作为评委坐在前排评赏她的独唱和舞姿。

学校的一次运动会，他夺得男子跳高、跳远的双冠军。她作为运动会通讯员予以了报道，并对他由衷地敬佩。

一次市属中学的美术作品展览，他注意地观看她的几副作品，她在一旁默默微笑地注视着，心里有点紧张，不知他是否欣赏。

他们的文章同时登在同一期的校报周刊上。

他是校篮球队员，和队友们驰骋在篮球场上。

她是校排球队员，和队友们拼杀在排球场上。

他们各是所在年级的中心人物，学习成绩优良。在学期总评时，学校的授奖大会上，优秀的团干部和三好学生有他也有她。

他先毕业，留城了；她后毕业，下乡了。

在19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他榜上有名。而她却因体重不合格没被录取。她看到市教育局公布的高校录取名单上，他被录取到外省的一所大学的中文系。她暗暗为他高兴，同时也暗暗为自己流泪，她的心沉重了。。。。。。

（三）

从高中毕业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春秋了。漫长而瞬间的五年啊！周静惊奇地发现，张伟力在她心中占据了多么大的位置。特别是这一年来，众多的追求者都被这无形的存在的他——张伟力挡驾了。

她感到脸颊火辣辣的，不由深情而天真地叹道：“是你吗，张伟力？一年来是你在操纵着我，你害得我好苦呀！现在我才完全明白了，那些追求我的男子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而使我对他们那样冷漠无情的。如果我是感情上的罪人的话，那么你就是主谋！”

原来这就是周静的独特的惊心动魄的爱情！别人爱着她，她又深深地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全然不知她周静感情的前前后后。

多么令人可气可笑可叹的爱呀！

周静的爱情到了危机阶段。她感到异常地烦恼和心焦，这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她好象换了一个人一样，失去了从前快乐的歌声和活泼的笑容；球场上也见不到她的倩影，她也不愿和同学们多交谈。她明显地消瘦了，特别是那一双大而似潭水般深情的眼睛变得无神了。怪不得那天班上有位女同学笑她：“看我们的周静，这几天简直变成了林黛玉了，真成了弱不禁风的无产阶级小姐了。”同学们一听乐了，周静也苦笑了，但她也不得不由她们说笑去，她已无心再去和她们打闹了。如果是欢乐她愿同学分享，但这是内心深处的苦恼，她不愿吐一个字。

这个周末，周静从学校坐车回到了家。她觉得只有回到家，心情才稍微能够平静些。

她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屋顶出神，思绪像奔涌的潮水在不停息地撞击着。。。。。。

爱情是什么？是快乐，是苦恼，是希望，是失望，是奋发，还是毁灭？难道我22岁就要涉入到爱情的海洋里吗？我还太年轻了些，多想珍惜这宝贵的青春，多想再展现一下青春的风采。

青年男女为什么要相爱呢？而且爱得这样早呢？我也要随波逐流了吗？如果是这样，在爱的世界里，我要自己去寻找爱情，我要虔诚地对待爱情，因为爱情是神圣的。爱情的到来是令人猝不及防的，爱情应该是使你惊喜的、快乐的、温暖的、舒心的、激动的。爱情更应该是男女双方的互相倾心，互相爱慕。那种从心灵深处激发出来的爱，才是动人心魄的爱，才是令人神往的爱呀！

古今中外传颂着多少销魂美妙动人的爱情故事呵！她敬慕革命导师马克思和燕妮的爱情；她沉迷在古典巨著《红楼梦》里林黛玉和贾宝玉的爱情之中；她听小提琴协奏曲《梁山泊与祝英台》如梦如痴；她更为杨沫的小说《青春之歌》中的女主人公林道静爱慕自己的引路人卢嘉川而倾洒泪水。

周静在内心深处疾呼：“呵，爱情！美丽的动人的令人神往的爱情！我如何去寻求你呢？非得由我亲自去寻找你吗？呵，太罗曼谛克了。五年了，相互之间没有遇见过。就是见到了，彼此能认出吗？这五年的变化该有多大呀！谁知他现在的情况如何呢？他是不是在大学已经找了女朋友？我怎么才能知道他的近况呢？我的上帝！我一个马克思主义的信徒，现在不得不来一次唯心了。无论结局如何，我都要勇敢地去寻找你——爱情！我发誓，在爱情上，我只做一次追求者，决不做第二次。即使这次碰得头破血流，我也心甘情愿！我愿为真正的爱情做一次牺牲，我要向旧传统旧观念挑战！我要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谁爱说就说去，我将坦然地走自己的路。

于是周静拿出了纸和笔，奋笔疾书：

张伟力：你好！

我这样冒昧地给你写信，你一定会笑我的，请原谅。

你知道吗？当我在1977年市教育局公布的大学录取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时，我多为你高兴呵！你真有志气，你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骄傲！

我是谁？你可能不记得了。一个在中学时代毫不引人注目的文弱的小姑娘，她现在市里的师范院校学习。

因为你曾是她中学时代所钦佩的人，所以，有些事情她想请教你，不知你是不是乐意听呢？请谈谈你的意见。

最后祝你学习进步！

盼你的回信！

也算同学吧：周静

1979．12．28．深夜12点

周静写完了这封看似平淡却掩盖不住激情的信，深深地出了一口长气。她感到内心少有的平静，她情不自禁地羞涩地笑了：明天就把信发出去，这封信将带走我的心愿，把它传给我心目中的那个“他”。。。。。。

（四）

信寄走后，周静这几天好象掉了魂儿似的，她感觉心里空空的，几次到学校传达室看，都失望了。一时，她感到心焦，感到恐惧，不由得后怕起来。我的上帝！保佑我吧，保佑我一个脆弱的女子吧！

八十年代才刚刚开始，周静多么希望在新的一年里重新振作起来，为了学习，也为了爱情。

一月五日这天上午课间时，班长交给了周静一封信。周静一看信封下面写着的是她熟悉的那所大学的名字，她的心就咚咚地跳个不停，同时她的心里又感到莫大的安慰。她急切地想看信，可就在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这节课周静的思想光开小差，她想象不出信的内容会是什么。她既高兴又担心。

好容易盼到了下课。周静急忙来到寝室，拆开了信。此刻，她好象干涸的麦苗遇到了春雨。而此时正是严冬，但她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她先看最后的署名，不错，正是他——张伟力。接着她快速看完了信的全部。她是那么惊喜，那么快乐，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于是她又一连看了几遍，差不多快把信背下来了，她才仰面躺在床上，把信紧紧地贴在胸口上，闭着双眼，平静地安详地微笑着，要不是一个女同学喊她，她几乎忘了去吃午饭。

下午放学，周静回到了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信，信里写道：

周静同学：

你好！学习一定非常紧张吧！

首先请接受我对你考上师范院校之喜事，表示衷心地祝贺！！愿你永远进步！

我一月二日从家返回学校，意外地收到了这封信。没有启封之前，我曾苦苦地猜测了好大一会儿，到底也没有猜出是谁写的。

打开信，一行行娟秀刚劲的字体映入我的眼帘，一页信笺，短短文字，不由使我恍然大悟，思绪很快地追溯到五年前风华正茂的中学生时代。我从众多的、可爱的同学中，寻找到你的身影，特别熟悉的名字，也几乎天天相见，却很少交谈，故彼此识面，并不知心。当然，这是七十年代中期所独有的产物，也有几千年封建意识的残余。所以，现在读着你的信，尽管语句不多，它也能令我联想，而且想得很多，很远。。。。。。

因此，我将愿意听你所提出的一切问题，然后我们共同探讨，在争辩中，在认识过程中求得一致的答案。

让我们暂时在信中“争辩”行吗？待春节寒假期间我们再促膝谈心，可以吗？

期待着你的下一封信的到来。

握手祝你奋飞！

同学：张伟力

1980．1．3．灯下匆匆

看完信，周静重新沉浸在喜悦中，她感到无比的快乐：我心中的“他”终于出现了。她自豪地想：真不愧是我所敬佩的人，字体刚劲有力，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朝气，一股英气。特别是看到张伟力在结尾时写的“握手”，更让周静心跳加速，那种从未有过的甜蜜感温暖感油然而生。

接着周静马上就写了回信，在信中，她明确表示：

在我的生活中需要有一个引路人，我把你当作是尊敬的哥哥看待，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此时我的心情就像电影《小花》中的插曲一样，我曾多次淌着泪唱过：

妹妹找哥泪花流

不见哥哥心忧愁

望穿双眼盼亲人

花开花落几春秋

。。。。。。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又该笑我了？我就是这么天真、直爽！你回来时，我再接着给你唱。

张伟力在回信中真诚地写道：

读着你的信，仿佛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

从你的信中可以看出，你是多么天真，多么活泼，从你的身上使我更深深地理解了“纯洁无瑕”这个词语的深刻含义。

周静在回信中又写道；

这段时间，我很苦恼，不知怎么办才好，所以写信请教你。

你怎样对待婚姻问题？是不是已经接触到了个人问题？

张伟力回信说：

我能够理解你，对于婚姻问题我还是个门外汉，愿和你一起探讨，以后成为专家（一句笑话）。

对于个人问题，我还没有明确的意念，但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周静从张伟力的信中，知道他目前还没有谈及个人问题，她心里感到踏实。不管怎样，自己还不算盲撞。

周静这次给张伟力写信，简略谈了她目前的处境，并说道：

我把苦恼告诉了你，打搅了你平静的生活。我好像是投进你极宁静的江河中的一颗小石子，使水面激起了涟漪，我感觉很对不起你。

为了不影响你的学习，具体事情等你放寒假回来，我们见了面再细谈，请你原谅。

张伟力回信说：

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们都已经进入期末复习考试阶段，学习紧，希望我们都能考出好成绩。

我愿准时赴约。时间、地点由你定。

我二月九日乘火车回来，到家的时间大约是下午六点三十分。

想及早见到你，因为你是那样信任我。

祝你期末一切顺利！

紧紧握手！

周静接到信后，欢喜更不用说了。她从开始给张伟力写信就急切地想见到他了。现在离放假还有半个月，可是这半个月对周静来说该是多么漫长啊！

她回信告诉张伟力：

你回来的那天，我到车站去接你。

你不要再回信了。

祝你取得好成绩。

也衷心祝你期末一切顺利！

(五)

学期总算结束了。

一九八0年二月九日到了张伟力回来的这一天。

冬天的天，黑得早。周静早已心情激动地等候在站台上。

傍晚六点三十分，从南来的列车到站了。旅客们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但是没有看见她要接的人。她心里十分焦急，她从车头走到车尾，还是不见张伟力的影子。十分钟过去了，列车已经开走，站台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周静想：他是不是已经出了站？或是没有赶回来？她决定过检票口去看看。

当她快到检票口时，几乎是同时，她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她。一个在站台里，一个在站台外，两人都站定了，并默默地相互注视着。

在车站灯光的照耀下，周静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这就是自己所敬佩的人吗？伟岸的身材，潇洒的举止，英俊的面容，聪慧的双眼，他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真不愧是新时代的大学生。五年了，整整五个春秋呵！周静心目中的张伟力一直是令她敬佩的，何况此时此刻呢？！

与此同时，张伟力正大胆地温和地微笑地注视着眼前的周静。就是这个把我当作“哥哥”的小妹妹，当七十年代刚刚开始，人们的思想在十年动乱的影响下，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彻底解放的时候，她，一个文弱的姑娘竟有这样如此大胆而勇敢的言行，真正令我钦佩、感叹！她，苗条的身材，俊俏；姣好的面容，眉清目秀；看起来文文雅雅，那里看得出是一个勇者呢？啊！那中学时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变得窈窕而婷婷玉立了，真是一个灵秀的姑娘，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此时的周静却失去了信中的勇气，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还是张伟力大方地打破了僵局并热情地说：“你好，周静！我们一起走走，好吗？”

周静羞涩地点点头。出了检票口，他们通过车站广场，沿着人民路并排慢慢地走着，不时引得行人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眼光。周静这时心里既紧张又欢喜。她玩皮地挺了一下身子与张伟力暗暗比个儿，张伟力要比她高出一头。她心里在暗自发笑，第一次与一个伟男子双双散步，实在是难为情，但她更多的还是感到骄傲。这时只听张伟力笑着问：

“期末考得怎样？”

“挺好，你呢？”周静轻声道。

“比较满意。”张伟力回答说。

此时，周静的心平静了下来。她看了张伟力一眼，只见他手里握了一个长纸筒，没拿什么其它的东西，不免有点奇怪，就问道：“你的行李呢？”

“嗬！被接的人在站台外，而来接的人却在站台内，你不觉得好笑吗？因为考试结束得早，昨天我就赶回来了，今晚我是特意来车站见你的。”张伟力调皮地笑着说。

周静一听不好意思了。她心里暗暗道：“鬼精灵！”

“我们在便道上停一停。”张伟力提议说。

周静同意了。

他们在距离路灯较近的地方站住了。他们面对面的注视着，双方都看清了对方。

张伟力头戴一顶棉军帽，上穿深灰色的合体的小毛领棉衣，一支钢笔插在上衣口袋里，下身罩着一条的确凉军裤，黑棉皮鞋。给人以潇洒倜傥，精明强干的感觉。

周静乌黑的头发结成两根辫子，自然地垂落在胸前，棉衣上罩着一件草绿色的雪花尼上衣，棉裤上也是罩着一条的确凉军裤，黑棉皮鞋，显得姿态文雅，容貌清秀。

他们不约而同的有着共同的喜爱：的确凉军裤。这是那个年代比较时髦的着装。

这时张伟力俨然像个大哥哥似的关心说：

“这么冷的天，你也不穿厚点儿，又不带围巾，看冻着你。”

“棉衣棉裤都穿着呢，因为瘦，好象穿得薄。我不喜欢围头巾，我愿严冬把我冻得结实点儿。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冷。”素不知，周静此时的内心是多么炽热！她想把自己完整地毫无遮掩地展现在张伟力的眼前。

“几年不见，你的变化真大。所谓女大十八变，你不仅心灵美，而且外貌更美了。你那样信任我，我真有点惭愧。”张伟力坦率地说。

周静一听，姣羞地看了他一眼，并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儿，微笑地反问道：

“我给你写信，你不反感吗？”

张伟力坦然地笑了：

“如果我反感的话，不会给你写回信，更不会来和你相见了。”

周静微笑着轻声说：

“我想，从我的信中，你已基本上了解了我的个性。坦白地讲，对于个人的婚姻问题，我一向是很清高的。我有自己的见解：真正的爱情，是男女双方心灵的撞击。我讨厌媒妁之言，更讨厌一方的自做多情。你同意我的观点吗？”

张伟力笑道：

“当然。那么你的苦恼是什么呢？”

周静难为情地说：

“一年来，我拒绝了众多的追求者。特别是前段时间，班上有个叫谢军的，他多才多艺，追他的女孩不少。但他是一个感情深沉，清高孤傲的人。我想不到他也会郑重地向我提出个人问题，当时，我就傻了，我感到浑身冰冷，一时竟无言以对。我沉默了好久才费力地向他解释说，我已经有了男朋友。这下可好，他竟几天不来上课病倒了。后来他了解到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他不死心。这件事让班主任也知道了，班主任为此和我谈话，说‘谢军是真心喜欢你，你可以试试和他谈谈，真不行就算了。但你不能欺骗别人的感情，你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说有？’真搞得我有口难言。但我向班主任表明了态度，我说有男朋友是为了拒绝他，不伤害他。何况感情是不能试的。就这样，谢军还是不死心，他又多次找我，并为我写了文章，作了《虞美人》诗并谱了曲。他又郑重地告诉我：‘在你没有提出结婚之前，我就不找女朋友’。当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觉得自己在感情上好像是个罪人，我在感情上欺骗了他？但似乎又不是。真逼得我走投无路了，好象眼下我不确定一个男朋友，就别想安宁下来。我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于是我就想到了。。。。。。”

“于是你就想到了我，向我求援，相信我能帮你解决烦恼，对不对？”张伟力调皮地打断了周静还没有说完的也正是他补充的话。

周静勇敢地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是的，谁让我心目中敬佩你呢？说实在的，当别人向我提及个人问题时，你的形象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你已真实地站在我的面前，就请你替我解释一下吧，可敬的——哲学家？”周静特意重读了“哲学家”这三个字，说完之后，她也调皮地笑了。

张伟力不出声，只是深情地用欣赏的目光盯着周静微笑。他好象要把她看透似的：这个直爽的鬼丫头的点子可真不少，话说得那么动人而又诡辩！他的心颤动了一下，此时，他真想一下子把她揽入自己的怀抱。

周静一看张伟力不答她的问话，而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看，勇气顿时没了，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她羞涩地把脸扭向一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片刻，只听张伟力柔声说道：“老实说，从接到你的第一封信起，我就由衷地钦佩你了。在大学，我的知心朋友很多，他们都很关心我的婚姻问题，不过我本人还没有明确的意念，”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了，看周静的反应。本想赞美安慰她几句，但他觉得，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含蓄的、朦胧的，而不应该是过早的表白。于是他轻松地说道：

“周静，今天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到了周静家附近的一条公路上，他们停住了。

周静含羞地问：“我们什么时间再见面？”

张伟力笑着说：“我听你的！”

“还是你定吧！”周静回笑道。

“那么明天中午吧，我们到郊外去散步。”

“几点？”

“中午一点三十分，我在县委门口等你，行吗？”

“好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没给你带什么礼物，送你一张年画，祝你快乐！”

张伟力说着大大方方地伸出了右手，周静一时不知所措，她娇羞地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的手好凉，再多穿些衣服。明天见！”张伟力用力地握了一下周静的手。

一时，周静感到张伟力的热量通过手传遍了她的全身。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位异性握手，她有点羞怯，并轻声回应道：

“明天见！”

周静回到家快活极了，她情不自禁地走到穿衣镜面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呵，多姣美的面容！原来自己竟是这么漂亮，简直就像是出水的芙蓉，芬芳娇艳！蓦地，镜子里的姑娘仿佛是一位荷花仙子，她从遥远的真空飘逸地降落到了地上，她飘落到了一位英俊的青年男子的身边，这位男子把她拥到了他那博大而温暖的怀抱里，她完全陶醉了。。。。。。

呵，一时周静清醒了过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这就是神圣的爱情？我真的找到了爱情？真的爱上了他——张伟力？呵，我的上帝！您愿赐给我幸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终身做您的奴仆。

（六）

第二天，真是冬季一个难得的好天，太阳光把整个大地照得暖洋洋的。

中午一点，周静骑着自行车出来了。今天她换了一件枣红色底面，上面有白圆点的衣服，虽然是布料，但穿在她身上却把她姣美的脸映衬的更加俊秀；还是军裤，黑棉皮鞋，又是没带围巾，这身打扮更显示了她那婀娜的身姿。她要把自己真实的容貌和体态展现在张伟力眼前，不加任何修饰和掩饰。

在县委门口他们见了面，张伟力很自然地用英语问道：

“goodafternoon！zhoujin。”

周静笑着回答：

“fine,thankyou!”

然后他们就并排向郊外骑去。

周静一看张伟力今天没有戴棉帽，梳着青年发式，更显得朝气蓬勃，她心里更是喜欢。

他们来到黄河一条支流的堤岸上。路面较宽，两边是高大的柳树和杨树，但缺少绿色。不时有汽车和行人路过。

他们把车停在了路边。周静依着一棵粗大的柳树干，张伟力坐在自行车后面的支架上，他们面对面深情地微笑地注视着。

张伟力看着换了上衣的周静，觉得她更妩媚动人，更姣美秀丽了。他仿佛是在欣赏一幅艺术杰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周静，心里感到是那么惬意、舒畅。他不由地赞道：

“youareaverybeautifulgirl!你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

周静被他看得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她躲避着他的目光恳求道：

“谈谈你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张伟力说道：

“我高中毕业后，先在一所中学代课。在这期间，我结识了许多人，对社会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读书，读各种各样的书，以丰富自己的内心世界。粉碎四人帮后，全国恢复了高考制度。我在代课的业余时间就抓紧复习功课，功夫总算没有白费，我考上了大学。

进到大学，我更是如鱼得水，整天遨游在书的海洋里。由于老师和同学的信任，他们让我担任了学校的学生会干部——学习部长。这样我能有更多的机会结识本系和外系的男女同学。

学生的业余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我总是利用课外活动时间进行体育锻炼。我中学时擅长的跳高、跳远这两个项目，在全省大学生运动会上取得了名次。在学校我常为同学们的各种比赛担任裁判。

另外，学校还经常有舞会，但我对音乐却一窍不通。同学们总是硬拉着我去舞厅，我无可奈何只好去了。但我总是当观众，眼看形势不妙，我就马上站起来说：‘今天你们跳得很好，我很欣赏，可惜我没这个才能，先告辞了’。说完我就溜了，同学们是又好气又好笑。因此，可以说我在学校是有点小名气了。”

说到这，他有意停下来，玩皮地笑着对周静做了个鬼脸。

周静正听得入迷，一看他在对自己做鬼脸，好像领悟似的但又含羞地问道：

“那么，你怎样对待个人问题呢？”

“本系的，外系的一些女同学向我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我都谢绝了。大学的好朋友还有中学时的老同学都曾关心地问过我：‘你要找什么条件的？’我笑着告诉他们，‘你们帮我找吧，条件是：外貌美、心灵美，个子可不能太低了，你们要是给我找个一米四三的，到时接吻我还得蹲下呢！他们都笑了。

我们的同学在一起什么都谈，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海阔天空，古今中外都谈到了，大学生的思想活跃得很。”

说到这，他停下了，他微笑地注视着周静。周静听到他说“接吻”两个字，早已羞红了脸。她镇定了一下自己，又微笑地问道：

“昔日，学校的团委副书记，你入党了吗？”

张伟力一听，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他坦率道：

“我进校的第一个学期就交了入党申请书。但是现在对于党还不是想急于加入。党是伟大的，可是十年动乱这些年，党风有些不正。近两年，余毒还没有完全消失。在大学的这两年里，我就目睹了个别党员损害了党的利益，玷污了党的纯洁。

我父亲是老干部，老布尔什维克，他常教导我怎样做一名合格的partymember。因此，我觉得，要做一名合格的共[chan*]党员，首先不是名义上的加入组织，而是要从思想上真正入党。我希望党组织长期考验我，我也将经得起考验。”

周静非常敬佩张伟力的独到见解，她象一个天真的孩子似的听着。

片刻，张伟力又眉飞色舞、孩子气地说道：

“我有一个很和睦的家庭。父母爱我，我更爱他们。我还有一个厉害的小妹，因她小太娇的缘故，她谁也不怕，但我的话她是听的。除了家庭的爱，我还有一群昔日的老同学，每次我一回来，他们就到家找我玩，他们总说：‘你天天那么快乐’，我说，‘我也有苦恼的时候，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了。’好了，周静，我说了这么多了，现在该来谈谈你了。这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七）

张伟力结束了他的话，他开始认真地听周静讲。

周静说道：

“我高中毕业后就下乡了，在农村劳动了近四年。高考制度恢复后的第一年，当我得到可以考大学的消息时，我高兴极了。有的知青借故各种理由回城复习去了，可我还在田间劳作。我没有什么理由也不想找什么理由在此刻脱离劳动岗位而回城去复习。我只能白天和农民一起下地劳动，晚上收工回来，匆忙吃点东西，就在煤油灯下复习功课。复习也没有范围，只是凭着以前留下的几本书还有抄来的一些资料在满无边际地看。劳动一天后已很疲倦，晚上再学习，有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待一惊醒就又接着看，鼻孔总是被煤油灯熏得黑黑的。

“这期间赶上了部队招兵，我立刻就去找村支书报名。我宁愿不考大学，却非常想当一名女兵，想象着穿上军装该是多么的飒爽英姿！但村支书的话让我的心凉了半节，他说：‘女兵本来招的就少，今年我们县有三个指标，光各级干部子女报名的就有一百多人。你还是安心考大学吧！’这样一来，我只有参加高考了。同村的青年加上我们知青共50多人报名考试。大家都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当中，在一个寝室一起复习的几个知青，总是哀声叹气怕考不上。我在心里却很自信：我一定能考上！

“在等待高考结果的那段日子，大家都是非常地焦急，我也同样。这时谁不想考上啊，考上了不仅能学习深造，还能顺利返城，这是大家都渴望的，而且是美好梦想的实现！

“但结局不容乐观，最后只有我和村里的一位男青年得到了参加政审、体检的通知。

“政审体检后，又是焦心地等录取通知书。

“在去县里体检时，认识了一些来自同一城市的几个知青。后来我得知他们有的已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而我却没有。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就只身一人闯到所属的地区教育局去询问。当我把自己的情况介绍后，有一位负责人察看了一下档案，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你为什么不早来呢？考得不错，但你的体重不合格，女生要求体重最少达到45公斤。你还是有潜力的，明年再考吧！’听了这些话之后，我心情沉重地走出了教育局。也就是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市教育局时，看到了你被录取的光荣榜。我在为你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我只有认定自己命苦了。”周静一口气讲了这么多。

此时的张伟力听得非常认真，他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周静：是啊，一个文弱的姑娘，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他急切地追问道：“那后来呢？”

周静平定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道：

“第二年，公社组织了一个高考补习班，我被通知脱产去参加补习。我很高兴也很感激，因为这是多少知青想得到的许可。但有的知青干脆就请事假或病假回城复习了。通知到来之前，我刚分到了队里给的几分地的割稻任务。老队长心好善良，他知道我要去学习就对我说：‘你走吧，我再派别人干。学习要紧。’我听后很感动，我知道这一走，以后也许再也不会回到农田干活了，我真诚地说：‘谢谢老队长对我的关心和支持，还是让我把任务完成了再走，这样我才会感到安心。’老队长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连着两天奋战在稻田。为了少耽误报到学习时间，我中午就不回家，只吃带来的干粮，接着又干，有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我就跪着往前割。从我地边路过的社员很是赞赏，当他们收工时，就来帮我一起割完稻子，并捆扎好，用马车运送回村。我坐在马车上，高兴地唱起了电影《青松岭》中的插曲《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长鞭哎那个一呀甩吔，叭叭地响哎，哎咳依呀，赶起那个大车出了庄哎哎咳哟。。。。。。要问大车哪里去吔，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哎。。。。。。’我就这样带着对乡亲们的依依不舍之情离开了村庄。

“我带着行李到了公社指定的一所中学，和各个大队来的青年和知青编排到了一个临时组建的补习班，大家一起学习。公社领导很重视我们这个班，希望大家能考出好成绩，为公社和大队争光！

“由于学习条件艰苦，特别是睡地铺，我没过多久就受不了了。吃不好，睡不好，闹肚子，不出一个月就瘦了好多。我想坏事了，去年就是因为体重不合格没被录取，今年无论如何也要达标，可不能再瘦下去了。于是我向有关领导和班主任说明了情况，请求让我回城自己在家复习。他们同意了。

“于是我就满怀疲惫地回到了温暖的家，开始了我的自学。可糟糕的是，离高考只有很短时间了，我还拿不定主意是考文科还是考理科。第一年考文科是为了我喜欢的美术专业，这次想考理科的医学院，将来当一名为人解除病痛的医生。所以，我理化也复习，史地也复习，一直到最后报名了，我才决定还是考文科，因为我很早就喜欢上了文学。

“接下来又是焦心地等待。不知过了多久，我想今年又完了。正当我寝食不安时，在一个下雨的傍晚，我的一个好农友带着老队长的女儿来到了我家，给我送来了政审体检通知单。她俩高兴地说：‘你是咱村唯一的女秀才’。之前我因感到前途无望，觉得无颜见乡亲们，就一直没有回村。老队长当时无法和我取得联系，怕耽误了我的事儿，就亲自让他的女儿赶火车来城里给我送通知。当时我真是感动！多亏了乡亲们。如果我不能按时参加政审和体检，就会失去后面的录取机会。去年自信的我，今年倒变得彷徨了。

“这次政审体检时，我特意问了一下体检医生我的体重多少，医生说：‘92斤。’我一听高兴得不得了，身体总算合格了！后来我就接到了市师范院校的录取通知书。”

周静说到这停了下来。这时的张伟力流露出了欣赏的神情：一个多么自强的姑娘！不仅有着如此美丽的心灵，也有着如此不屈的灵魂！。

他感慨地说：“你能考上大学真不容易，也得谢谢可敬的老队长和他的女儿。你真是在农村这片广阔的天地里锻炼成材了。祝贺你！给你一个小小的奖励！”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几块儿牛奶糖递给周静。

周静接过来，放了一块在嘴里吮吸，她感到很快乐，心里就像吃糖一样甜蜜。

张伟力高兴地说：“请你接着讲吧，我听得很有兴趣！”

周静就又说下去：

“我们学校学生的业余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我是班级的文艺委员，又是学校宣传队的成员。每天下午上课前我要起歌，课外活动时间还要教同学们唱歌，我记得教同学唱的第一首歌是《青年友谊圆舞曲》。之后还得参加学校的舞蹈排练。学校宣传队常在节假日到市区附近的部队进行慰问演出，很受部队官兵的欢迎。

“在学习上本想苦学几年，以后再深造，可是个人问题却把我缠得喘不过气，我不去考虑它，它却来逼你考虑。无奈我只有自己选择了。其实，我父母不希望我过早接触个人问题，怕影响学习。他们是那样地爱我，我好像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我父亲是转业军人，到地方后，他先是所在局的篮球运动员，后担任教练。现在是所在单位的党支部书记，党龄比我的年龄还大，我很敬爱他。妈妈以前是教师，从南方来到北方后，她不会说普通话，怕学生听不懂，就改行在街道办事处当了秘书。我也有一个妹妹，叫周惠，正上高中，明年就该考大学了。我的家庭是美满的、幸福的。昔日的一些女伴儿在谈到个人问题时，她们给我规定说：周静，你的家庭、个人条件都好，要找一个能配得上你的‘拉非克’（朋友）。我一听又好气又好笑：‘你们这些鬼丫头，谈起小伙子来也不脸红，真替你们害臊！操好你们自己的心就可以了。’她们一听都乐了。其实。我并不赞同门当户对，也讨厌媒妁之言。我赞同男女双方相互的倾心与爱慕，正可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周静坦然地讲了这么多。

（八）

张伟力调皮地逗周静：

“那么，你要找什么条件的呢？我帮你找行吗？我当红娘还是可以的。”

周静娇嗔地瞟了他一眼，坦率地说：

“他应该是英俊潇洒、正直向上的大学生，个子在一米八以上。你去替我找吧！”说完周静含情脉脉地看着张伟力。张伟力又笑着对她做起鬼脸来，并说道：

“哟，你的条件还不低呢，我一定尽力替你找。噢，对了，我这还有话梅糖给你。”张伟力边说着边递给了周静。

周静在又一次接糖的刹那，她心想：他多细心呀！懂得女孩爱吃零食的特点！

周静吃着糖，心里感到一阵阵甜蜜！她也故意问：“你要找什么条件的？”

张伟力狡黠地一笑：

“找一个外貌美、心灵美的姑娘。可这样的姑娘去哪里找呢？”他故意盯着周静问。

周静羞怯地低下了头。

“哎，周静，你抬头！过路人都在看你呢！”张伟力柔声道。

周静感到脸发烧，她更羞怯了。她文静地用秀眼瞟了张伟力一下，不好意思地玩起垂落在胸前的两根乌黑的辫子，假装生气道：

“他们看我干什么？”

“因为你长得漂亮，秀美！”张伟力动情地说。

周静一听他的这句话，更加羞涩地抬不起头。

片刻的沉默之后，张伟力笑着说：

“周静，我们推着车再往前走走，去看看农田风景吧！”

他们心情愉快地并排推着车向前走去。这时迎面颤巍巍地走来了两位农村老大娘，张伟力灵机一动：

“周静，你看出那两位老大娘有什么特征吗？”

“她们都是小脚。”周静就像学生回答老师提问一样认真。

“对，不错，但你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而我从她们的身上看到了本质的东西，那就是：旧社会封建礼教对妇女的残酷迫害。”说着张伟力的神情严肃起来。

周静一听不免对张伟力更增加了一层敬意：他的思想多么深刻！看问题真是一针见血。

到了堤岸的这一头，他们伫立向农田放眼望去，心胸立刻开阔起来。对于农田生活，周静是比较熟悉了，这时只听张伟力感慨道：

“中国农民的胸怀就像大地一样宽广！他们是那么勤劳朴实！我的老家是北方农村的，去年暑假我回去了一趟，充分感受到了一片纯朴的乡情。”

周静被他的话感染了，她说：

“我的故乡也是在农村，但在南方。那里山清水秀，风景迷人！下乡时，我曾想过：我要回到故乡去干一番大事业，使自己的青春放射出光华。”说着她动情地唱起了电影《小花》中的插曲：

万语千言挂心头

妹愿随哥脚印走

赢得天下春常在

迎来家乡山河秀

啊。。。。。。。

迎来家乡山河秀

啊。。。。。。啦。。。。。。

周静边唱边深情地看着张伟力。张伟力一听由衷道：

“你真是一个动情的姑娘，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妹妹。”

接着他诙谐地一笑：“可以说，我们俩是千里有缘来相会了。”

周静也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