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寒风淅沥。
周静和张伟力又在市体育场见了面。他们心中都充满了暖意，并不感觉天气的寒冷，好像已是老知己，谈的很投机，双方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在一僻静处，他们彼此挨得很近。
他们从高中生活谈到大学生活，从别人谈到自己，张伟力动情地说：
“周静，中学时，我就听过你悦耳的歌声，也看过你优美的舞姿，你又擅长绘画，又是学校的排球队员，真是全才呀！”
周静微笑道：
“由于中学时有了基础，下乡后，专长也有所发挥。大队的墙报，我一手写画；每逢新春佳节，村里就临时成立了宣传队，给全村的社员演出。我除了独唱，还要跳舞蹈。农民喜欢看戏，宣传队还排了地方戏，叫做‘四家弦’。平时在劳动的空隙，社员们总是让我为他们唱歌，有时我自己也会情不自禁地唱起来。于是，干活时的劳累也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唱歌，我就完全陶醉在自我的世界里，感到生活是这样的美好。我总是乐观地对待生活。可当时个别知青仿佛不理解我似的，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但我并不介意。我觉得青年人就应该有青年人的特点——朝气蓬勃！而不应该整天死气沉沉地怨天尤人。
“别看我弱不禁风的样子，劳动时，我拼命苦干，什么农活也不甘示弱。讲起来你会好笑，从开始学担水，走路三晃，溅得满身是水，到后来用两手一边提一桶水并不感到费力，真是锻炼出来的。象其它的插秧、割麦、割稻等，真是锻炼了筋骨。有时边劳动我就会边吟诵李绅的《悯农》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使我真正体会到了这首古诗的含义所在。
“还有一件事，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是什么原因：公社有一次竟把我抽去参加篮球集训，参加县里举行的篮球赛。这可弥补了我中学时的遗憾，因为上高中时，虽然我是学校的排球队员，但其实，我受父亲的影响，喜欢打篮球。
“所以说，在农村的这几年，我觉得既锻炼了筋骨，也锻炼了思想。当时，我既无镀金思想，也无娇贵小姐的言行。因此，村里的农民对我的表现是满意的。几年的农村生活也将是我一生中难忘的。你看，只顾自我吹嘘了，请不要见笑，我就是这么直爽。”周静不好意思地停了口。
张伟力不免重新审视了一下周静，他笑了。他想不到周静是一个具有多重性格的人：不但天真、文静、内秀；而且活泼、开朗、奔放。真是一个独特的女子，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她就是真善美的化身！
于是他以商量的口气说：
“我们都是学中文的，应该注意观察社会的一切事物，要注意了解人，写文章主要就是写人。在我们的社会主义中国，希望出现更多的真善美，减少或根除假恶丑。我想，作为新时代的正直向上的青年都是有责任的，都应该为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作出我们最大的努力！”
周静表示赞同。
接着张伟力告诉她说：
“我的入党问题，本来早就要解决了，可是学校有个别人嫉恨我，几次从中阻挠，因此拖到现在还在放着。”
周静安慰他说：
“只要你对党忠诚，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加入的。许多报纸杂志上不是有报道说，很多的仁人志士到了他们的晚年才入党。所以我认为，只要是党的忠诚战士，入党时间不过早一点晚一点罢了。”
张伟力听了周静的话，他感到，虽然她小自己两岁，但是思想却相当深刻。他很激动，感到安慰。
此时，他用火辣辣的灼人的目光看着周静，周静也勇敢地用同样的目光回视着他。
两人都沉默了，他们离得是那样近，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不均匀的呼吸，他们的心是息息相通的。周静在静静地等待爱的到来。张伟力想用力把她抱住，揽进自己的怀里，此时他多么需要她爱的抚慰呀！但是不行，她还是一个纯洁如玉的姑娘，我不能碰她。我既然爱她，就要尊重她。终于，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他好像刚刚清醒过来似的，对周静说：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们约好明天下午见，就依依不舍地分手了。
（十）
他们又来到了上次到过的堤岸上。
站定后，双方互相深情地注视着，彼此的眼神告诉对方：我爱你！此刻真是无声胜有声。
周静想：这就是爱情吗？它带着微笑，它带着好奇，它带着甜蜜，它带着希望！她由衷地感到快乐，喜悦从她的脸上溢出来。她带着天真的微笑说：
“伟力哥，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快乐，这是发自内心的。我感觉浑身仿佛增添了勇气，得了神通似的。我很愉快。”
“静，你不知道你多么让人喜爱！”张伟力动情地说。
他们不由自主地改叫了对方的称呼。
“你是一个精灵！为什么以前你总是在我的眼前浮现？！”周静顽皮道。
张伟力自豪、幽默、真诚地说：
“我是一只黑色的精灵！不耀眼。我很喜欢你，包括你的一切。愿做你的——朋友！怎么幸福对你来得这么早？我的爱神丘比特的箭怎么就射中了你！你才貌双全，似晴雯的性格，又有着林黛玉复杂的情感，所以怎么不使别人动心呢？就我是块石头？从你给我的第一封信起，我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我标准的外貌美心灵美的姑娘找到了，那就是你——周静。i love you very much!”
周静听着张伟力的表白，她惊喜地愣住了，她想对着奔涌的黄河水，对着广阔的田野大声呼唤：难道这是真的么？不是在做梦吧！呵，爱情！我终于得到了你。
周静激动地泪如泉涌，呵，我的上帝！谢谢你赐给了我幸福！现在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我思念已久的美妙的动人的爱情终于找到了。此刻，如果不是白天的话，不是受传统观念的束缚，她真会不顾一切地扑向他的怀抱，但她又是那样害羞地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用小手帕去揩眼泪。
张伟力一看周静无声地流泪，着急地问：
“静，你怎么了？我伤害你了吗？”
“不，不是！是我太高兴了，太激动了，太幸福了，你别在意。”
“真是一个活生生的林黛玉！你要像晴雯那样勇敢点儿、坚强些。要不以后我怎么哄你呢？”张伟力故意逗她说。
周静一听又忍俊不禁地噗哧笑出了声，她娇羞道：
“你真坏。一会儿让人哭，一会儿让人笑。我不理你了。”
“噢，静！你一流泪，那才叫动人呢！整个儿一个泪美人！你真是太娇美了。”张伟力俏皮地说。而他内心又是多么如饥似渴地想要拥抱她亲吻她，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怎敢越雷池一步。
周静又羞涩地低下了头。她沉浸在无法形容的幸福之中。
“静，我们回去把事情讲给父母，听听他们的意见，下次见面时，我们再商量，行不行？”说着，他温柔地拿过周静的小手帕替她擦干泪痕。
“我们回去吧！要是让你妈妈知道了，还说是我欺负你呢，对不对？”张伟力边说边笑边故意地问周静。
周静娇嗔地瞟了他一眼。
他们约好明天晚上见。
周静回到家快活极了，一会儿帮妈妈干这，一会儿又帮妈妈干那，嘴里还不停地唱着电影《柳堡的故事》中的插曲：
九九那个艳阳天，哎嗨哟
十八岁的哥哥坐在河边
风车呀，风车，那个咿呀地转
小哥哥为什么呀不开言
。。。。。。
妈妈赵玉兰觉得女儿这些天来精神特别好，禁不住问：
“小静，遇到什么高兴事啦？”
“妈，您猜猜！”周静撒娇道。
“我怎么能猜得出呢，快告诉我。”赵玉兰催促道。
周静难为情地告诉了妈妈她心中的秘密，又说道：
“他让把事情都告诉给父母，听听父母的意见。”
赵玉兰一听很高兴：
“鬼丫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两天把他带来让我和你爸爸看看，听见了吗？”
周静快活地点点头。
(十一)
第二天晚上七时，张伟力到周静家附近来接她。
一见周静，张伟力就用英语问道：
“good evening,zhou jin!”
“good evening,elder brother·”周静回问道。
他们边散步地就来到了市郊的一条公路上，在公路旁的一条小路上，他们停住了。
两人面对面深情地微笑地注视着。
“静，和你父母商量的怎样？他们有什么意见？”张伟力开口道。
“我妈想让你去家玩。”周静笑道。
“我父母也是同样，这两天你到我家来吧！”他请求道。
“那么你呢？”周静有点爱面子地问。
“那好，明天上午我去你家。”他爽快道。
周静满意地微笑了。她觉得，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否则，那是假的。她向张伟力表明：
“只要我们真诚相爱，什么也阻挡不了我们！从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起，我的心就是属于你的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占据了我的整个心灵。‘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伟力哥，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呢？”
感情多么深重的姑娘！谁见了都会爱上她的。可是，她却把全部的爱都无私地献给了我，多么迷人的可爱的姑娘！张伟力思绪激荡而温柔地说：
“当然了，静！古代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有两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放心，说实在的，我已经被你俘虏了。但是中国传统的风俗习惯，我们还不能不遵循，让父母尽早地知道我们的事情，也好让他们放心！”
周静不再说什么了，她完全听从他的安排，她太信任他了。
（十二）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张伟力到了周静家。
他有礼貌地向周静父母问了好。
周静又羞怯又快乐，妈妈拿出糖来招待张伟力，并对她说：
“傻丫头，快倒水来。”她把张伟力让到女儿的房间坐。
周静给张伟力倒了一杯茶水。
周静的父亲高兴地买菜去了，他要留张伟力吃午饭。
周静和妈妈坐在张伟力的对面，张伟力显得很洒脱。
赵玉兰微笑地问了他一些学习上和家庭里的事情，就借故出去了。
屋里剩下了他们俩儿，张伟力向周静做起鬼脸来，小声道：
“可让你父母相女婿了吧！怎么样？我的表现还不错吧！”
周静一听乐了，含羞地注视着他。
这时，张伟力环顾了一下室内，笑道：
“你和妹妹的闺房布置的挺不错，床头这幅画是你的杰作么？记得那次市里举办的中学生美术作品展览，我看见有你的几幅画，你画得很不错。现在你还坚持画吗？”
“高兴起来就画，情绪来了就画，长进不大。这张画是半年前画的，因为我喜欢她那美丽的大眼睛和长睫毛，真是太迷人了。”
张伟力仔细地欣赏着周静床头上的那张画，是一幅肖像画，用碳笔画的，画的是电影演员王晓棠的侧面头像。画面上黑白分明，雪白而绒的围巾围在头上，瓜子脸型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是那样有神，高高的鼻梁，樱桃的小嘴儿，无一处不使人喜欢，给人以艺术美的享受。
他不由赞赏起来：“静，你画得真好！以后不要丢弃绘画啊！”
周静听到张伟力的夸奖，有点得意，她调皮地笑着说：
“希望你以后是我艺术作品的男主人公，我也要把你画出来。”
张伟力俏皮道：
“画好后，你敢贴在你的床头吗？”
“当然敢了。我要让来我家的人都认识你，让他们分享我的快乐！”
“那么，我从你的心上人变成你的偶像了，我可是太幸运了！你这个聪明的傻姑娘。”
两人相对地笑了。
这时周惠进来了，她礼貌地微笑地向张伟力点点头就又出去了。
“静，你在家里很霸道吧？欺负妹妹吗？”他逗她说。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不讲理，我们两个很合得来，妹妹很信任我，再有一年，她就要考大学了。”
“请代我向你妹妹表示良好的祝愿！”
“谢谢了。”周静故意客气地笑道。
“静，我得走，来时没给你父母带什么礼物，已经失礼了；再吃饭，我就太难堪了。请替我向你父母解释，就说我还有事。明天上午你来我家，就这样，啊？”张伟力一副苦苦恳求的样子。
周静笑着答应了他。
（十三）
也是上午十点多，周静到了张伟力家。
在路上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平静，觉得丑媳妇难见公婆面，真是太难为情了！
一进门，张伟力俏皮地用英语向自己的父母介绍道：“thisiszhoujin!”
接着他就作了翻译：“这就是周静！”
周静文静地微笑地问候道：
“大伯，大妈，您们好！”
张伟力的父母热情地让她坐下，拿出糖和瓜子让她吃，又倒了茶水。
接着他们问了周静一些学习上和生活上的事情，她一一做了回答。
这时张伟力的妹妹回来了，看起来很机灵，她先是一愣继而冲周静一笑，大妈说：
“小倩，这是你周静姐。”
然后大妈又对周静笑着说：
“我们这个厉害得很，天天跑得不着家，是个疯丫头，整天嘻嘻哈哈的。”
小倩一听妈妈当着客人的面讲她的坏话，就咯咯笑道：
“周静姐，你别听我妈的，都是她把我惯坏的。现在可倒好，尽说我的不是。”
周静笑了，多么和睦的家庭呵！能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真是快乐！周静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热。
他们要留她吃饭，她说妈妈在家等着她呢。
张伟力一看留不住，也帮着说情：
“千金小姐从家里跑出来，父母该不放心了，让她走吧！”
周静向大伯、大妈告辞出来。这时许多邻居站在自己家门口笑着向这边观望，周静羞的不敢抬头。
小倩和哥哥一起出来送周静，她高兴地说：
“周静姐，你不是已经放假了嘛？以后你天天来玩，我在家陪你。”
“你读几年级了？”
“初中二年级。”
“好，我一定来。小倩，我给你带来一条小手帕，拿着。”
“呀！红色的，我太喜欢了！谢谢周静姐。”
“小倩，行了，你先回去吧！”张伟力在一旁下命令了。
小倩向周静一伸舌头，笑着边跑边说：
“周静姐，你来玩儿。”
周静回身向小倩笑着点点头。
“明天晚上还是七点，我去接你。”张伟力深情地说。
周静愉快地点点头。张伟力一直目送着她走远。
（十四）
再有两天就是春节了。家家都在忙着过年的东西。
这天晚上，稍微有点风，带着一丝寒意。
周静和张伟力又来到了市郊公路旁的小路上。他们真是一对佳人！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离得很近。
新春佳节的来临好像还比不过他们自身的喜悦。
周静主动问：
“你父母是怎样看我的？”
张伟力狡黠地含笑不语。
“是不是他们不同意我俩儿的事？”周静有点担心地问。
“no，父母只能做参考意见，何况他们那么高兴呢！小倩鬼得很！今天上午她在家偷看了我的日记，我从同学家一回来，她就诡秘地说：‘哥，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她是不是我未来的嫂子？你还不主动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告诉你，我喜欢她，下次她来，我要送她小礼物。’‘去，去，没你的事！’我冲她说。静，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周静一听含羞地笑了。
“静，你父母怎么看我？”张伟力紧接着问。
周静也故意笑着不吱声。
张伟力得意地说：“我知道他们的态度。”
“你说说看。”
“你妈肯定会说，‘我们小静看中的人错不了，我没意见！’”张伟力调皮地学着周静妈妈的声音说。
周静一听又好气又好笑，然而却是让他说对了，父母很喜欢他，妹妹也说不错。这个鬼精灵！此时，周静多想扑到他的怀抱里，让爱情淹没自己。。。。。。
“静，你到我家，能和我母亲搞好关系吗？人们都说婆媳关系最难处。”张伟力郑重地说。
周静一听又羞又喜，她勇敢地说：
“自从我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就从内心敬佩这位母亲了。她培养出了一个好儿子。我要像对待亲生母亲那样对待她，让人们都羡慕我们。”
张伟力听后内心非常感动，多么善良的姑娘啊！他又禁不住地逗她说：
“如果你和小倩打架了，我向着谁呢？”
“你看着办吧！”话一出口，周静就觉得不对味，她娇嗔道：
“你真坏！我根本就不会和小倩吵架，更不要说打架了，我们会像亲姐妹一样相处。如果要吵架，打架的话，我们两个人的矛头一起对着你。”说完，周静羞涩地低下了头。
两人的沉默。
此时，张伟力十分激动，他想拥抱周静，吻她，但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他只是动情地温柔地用手替周静把被风吹到脸前的发丝抿到后面去，他像哥哥一样爱护着她。多么善良、可爱、纯洁、秀美的姑娘呵！我真是太幸运了！以后我要好好爱她。
周静被他的抚爱感动了。她真想就势靠在他的肩膀上，让他轻轻地抚摸。他爱我，却又那样尊重我，真不愧是我所敬佩的人，他是那样正直、高尚、伟大！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
张伟力这时高兴的禁不住要带周静去见自己最要好的老同学王跃，周静有点害羞，但还是随他去了。到了王跃家门口，张伟力喊了一声，王跃一出来，张伟力就介绍说：“这是老同学周静。”
“噢！知道！在学校时很有名的。”王跃回忆道。
王跃一看张伟力那个兴奋样，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你这家伙！挺保密的。正好屋里还有两位老同学，你们进来坐吧！”
张伟力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征求周静的意见：“你见不见他们？”
周静羞怯地拒绝了。
于是张伟力只好向王跃告别与周静一起走了。他们在公路上散步，张伟力笑着说：
“你挺害羞的。”
“本来嘛，我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就让别人知道了，多难为情呀！”周静含羞道。
“好，我们谈点别的吧！文体活动上你都喜欢哪些？”
“我喜欢的多了：唱歌、跳舞、朗诵、绘画、跑步、篮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游泳、下象棋。”周静全盘托出。
“哟，爱好真不少！你的性格真独特，既腼腆又开朗。琴棋书画都通，真是全才，我有好多地方不如你呢！有机会我们比比长跑吧。我可是天天早晨起来跑步的，一定叫你追不上我。”张伟力有意地逗周静。
周静一听到“你追不上我”这几个字，敏感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说不出来的一阵苦涩，但她佯装平静地说：
“我会拼命去追你的！”
（十五）
过年的这几天，周静和张伟力没有相见。
那晚分手时，是疏忽还是天意，他们竟没有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
周静这两天不免有点儿心焦。她想应该去给他的父母拜年。
正月初五这天上午九点多，她到了张伟力家。
只有张伟力的母亲一人在家。周静向大妈问好！大妈热情地招待着她，说：
“伟力和同学一起去看电影了，你等着他吧！”
“周静姐，你来了。”小倩笑嘻嘻地从外面进来。
张伟力的母亲嗔怪道：“你这丫头，跑哪去了？”
“和同学上街玩了。”
“陪你周静姐说话吧，我做饭去。”大妈笑着说。
“我帮您吧，大妈？”周静含羞道。
“不用，孩子。待会儿我包好饺子你和小倩先吃。”
张伟力的母亲到厨房去了。
小倩兴高采烈地陪着周静，她天真地指着一张年画上的舞蹈演员说：
“周静姐，你像她一样漂亮！”
周静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看着小倩想：多么活泼可爱的小妹妹呀！
“噢，对了，我还给你买了小礼物。”小倩说着跑到自己的房间。一会儿她跑了出来，欢快地说：
“周静姐，听我哥说，你喜欢画画儿。我送你一套小小的贺年片，每张上面有日历，还有电影演员。你喜欢么？”
周静接过贺年片拿在手里看，笑着说：
“喜欢，太喜欢了。没看是谁送的？！谢谢你，小倩！”
她俩儿正说的热闹，张伟力回来了。
他抱歉地对周静说：
“这两天老同学、好朋友太多，没顾上去看你，请原谅！明天我就去你家。”
张伟力把周静让到了他的房间坐，小倩笑着跑出去了。
周静故作生气道：
“几天不见你的影子，光顾自己高兴了，早把我给忘了。”
“哪里，我心里也是急得很。我俩儿的事还没有向老同学宣布。这几天都被他们堵住了，不是在家聊天，就是硬拉着我去看电影，真是无可奈何！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问我‘伟力，你是不是在谈恋爱呀！赵艳芳是不是在追你？你是不是在和她谈呀？’赵艳芳是我父亲的老同事的女儿，她比我大一岁。原来我们住邻居，虽然她家已经搬走了，但她还常来找小倩玩，也跟我交谈，我向老同学解释说‘你们可别瞎猜，我是把她当姐姐看待的。’静，为了尊重你的意见，我嘱咐过王跃先不要声张。静，不瞒你说，前两天还来了一个中学时的女同学。她说要找我谈一件事，我一看她的表情和举止就知道她的意思了。我马上堵她的嘴，免得让她说出来，彼此都尴尬，而且她会痛苦的。我赶紧说：‘噢，对不起！今天我还有约会呢！’她一听愣了一下，马上就问，‘男的，还是女的？’我说，‘你想吧，我也不小了，还不该谈女朋友吗？’她轻声说道，‘那好吧，我走了。’我看着她带着一脸失落的样子离开了。确实，她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但，爱应该是专一的，现在我心里只有你。静，你相信吗？”
“相信！我敢不相信你么？”周静舒心地笑了。但是她的内心又是非常地同情那两位姑娘。呵！爱是专一的，又是自私的。
（十六）
张伟力次日上午到了周静家。只有周静和妈妈在。
张伟力抱歉地对周静的母亲说：
“大婶儿，拜年来晚了，请原谅。这几天同学朋友多，再加上父亲的老同事，一直没顾上来这儿。”
“没什么。”赵玉兰边说边热情地为他倒水，拿瓜子糖果之类的，一会儿她出去了。
周静觉得张伟力今天有些过于客气，神情有点儿不自然，她心中不免微微一颤！
果然，还没有坐多大一会儿，张伟力就说：
“静，我走吧！家里还有事儿。晚上我们还在老地方见！”
周静清楚他所说的老地方，就是市郊公路旁的那条小路。她心里有点儿难受：你刚来就要走，春节这五、六天没见，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此时周静的心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直不能平静，她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时，赵玉兰拿了两张电影票进来对他们说：
“小静，你和伟力去看电影吧！”
“不了，大婶儿，我家还有点儿事，我得回去了。”张伟力费力地解释说。
“好，那你就忙去吧！”赵玉兰不再勉强。
张伟力告辞走了。
周静心里感到空空的，她左思右想也想象不出张伟力是怎么了？
赵玉兰看出女儿的脸色不太好，就关心地问：
“小静，你和伟力生气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不为什么。”
“张伟力好像有什么事儿闷在心里。”
“妈，别说了。求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赵玉兰叹息了一声出去了。
整个下午，周静在床上躺着没有出去走动。
(十七)
不知是第几次来到这条小路上了。
两人面对面地站定了，但无形中却离得比平时远些。
张伟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周静一看心里不安起来，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她轻声问道：
“伟力哥，你为什么不高兴，出了什么事儿？”
张伟力嗫嚅地没有发出声。
周静声音低沉地说：
“伟力哥，你讲出来，是痛苦我们一起分担。我不能看着你难受，这样，我会比你更难过的。”
张伟力苦恼地注视着周静说：
“周静，以后你要多观察多注意你周围的青年，找一个比我好的。如果你幸福了，我才能安心。”并且称呼也改了。
周静一听如五雷轰顶，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她有点儿站不稳了，泪水夺眶而出。她轻声地抽泣起来，哽咽地问：
“这是为什么？”
周伟力竟无言以对。一会儿他才说了句：“我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周静强忍着眼泪，但是泪水竟像泉水一样流淌着，她的心被绞痛了。是他本人变了心，还是他的父母又有了意见？
为了证实，她直率地问道：
“是你父母不同意了么？”
“他们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何况他们是让我自己拿主意。”
“那么你是不是真心爱我？”她不再害羞了。
“是真心爱你！”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要折磨自己，又折磨我呢？”
“。。。。。。”他的沉默。
“张洁的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我怕落得女主人公的悲剧。”
“我想到你会说的。”张伟力预料道。
周静平静了一下自己，真诚地说：
“人活着就是为了使别人幸福，这就是我的人生观。我愿爱情纯洁，不愿随意把感情给一个人。如果我的心上人得到了幸福，我也就快乐了。”
张伟力安慰道：
“周静，你不要哭了。我常想，你这么一个纯洁、善良、秀美的姑娘应该有个好的归宿，你应该得到幸福。你总希望别人幸福，别人就不想使你幸福吗？中国有句古语叫‘积善成德’。你做了这么多的好事，别人是不会忘记你的，你应该乐观，我们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伟力哥，如果我不是使你如虎添翼，而只是给你增添了思想包袱，那么这就是我的罪过了。有人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如果爱不能使你振奋，而是给你增加痛苦，这不叫‘爱’！如果你是这样的感觉，我会不安的。为了你，我可以献出我纯洁的爱；为了你，我也可以牺牲我自己。但我总的感觉是：和你在一起就有力量，就有勇气，否则就感到茫然，我的心已经碎了。。。。。。”周静诚恳而又矛盾地说。
张伟力痛苦地轻轻地叹道：
“周静，不为别的，我怕我们会落得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结局。”
敏感的周静，此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她含泪道：
“伟力哥，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的命苦。这是命运的安排！谁让你深深地占据了我的整个心灵；谁让我在心里深深地爱着你。我为自己感到骄傲！我吃惊我竟会有这样如此深沉的爱；我心灵深处曾怎样地爱过一个我所敬佩的人；我爱你爱得那样深，就是羞耻的大海也无奈于我。朦胧而清晰的爱整整埋藏在我的心中五年。五年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多少个日日夜夜！
“呵，上帝！感谢你赐给了我两个多月的幸福快乐的日子！伟力哥，我们的感情就像‘昙花一现’，那是多么美妙又是多么短暂的一刻！这是叫人惊喜而泪下的短暂的爱呀！
“如果生命允许我有第二次的话，在爱情上，我还会选择你，直到你不爱我为止。”
说到这，周静已经成了泪人。她泣不成声了。
张伟力痛苦地低下了头，他的心强烈地震颤了，他的感情在燃烧！他冲动地要拥抱她，要热烈地吻她，但他以十二倍的克制力克制住了自己，他轻声道：
“我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感情！原谅我，周静！”
周静不懂他所说的‘理智’包含着什么，她忍住了哭泣，平静地说道：
“谢谢你送我的年画，新年我过得很快乐。当时为了表达我对你的爱，我又不好意思，就给小倩买了一条红手帕。现在再有几天就要开学了，这是我特意到街上买来的洁白的纸，亲手为你钉的五个本子，你可以在上面写最美的文字。洁白的纸象征着我的一颗纯洁的心，请你收下吧！在爱情问题上，你有你选择的权力，我衷心祝福你！你坐车走时，我可以去送你吗？”
张伟力收下了一颗纯洁的心。他没有什么再好的语言来安慰她，到底是谁太残忍了？他说道：
“不用送了。周静，在我走之前，我再去看你一次，你要乐观。我们还可以商量。”
周静木然地点点头。
(十八)
他们俩儿最后一次见面是张伟力回学校的那天上午。
他安慰了她几句，然后送她一枚“三好学生”胸章，鼓励说：
“周静，你要乐观。希望你德智体全面发展。下午的车，我就走了，你多保重吧！”
周静显得很憔悴，她还是那么痴情！她默默地深情地注视着张伟力。她的内心深处像大海的波涛在翻滚着，撞击着。她想对他说：“既然你真心爱我，就轻轻地吻我一次吧！”但是她却极力地抑制自己内心的冲动，终于忍住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呵！这就是我的爱，我的纯洁的爱呀！像林黛玉那样“质本洁来还洁去”吧，爱的这样深，却又爱的这样纯洁！
开学后不久，周静收到了张伟力的一封信，一封简短的信：
周静：你好！
你不知道，开学来的这段时间，我就一直没有安下心来读几页书。近来工作上的、学习上的、社会上的，还有个人私事上的许多杂事，搅得我心烦意乱，简直到了无所适从的地步，但我拼命挣扎，总算要摆脱愁苦和迷茫似的。
你对我的倾心与赤诚，我不是木石，我表示最衷心的谢意。。。。。。，但是，你责怪，你抱怨我好了，谁让我这么顽固不化呢？
我没有勇气讲更多的话了，愿你在风雨中拍击长空、雄飞、跃进！！
代问大叔、大婶好！
代向周惠表示良好的祝愿！
敬礼！
祝你精神愉快！！
一个永远不会忘记你并愿意时时帮助你的老同学：张伟力
80．3．20．
周静看完信，痛哭了一场，她知道他们的爱已经结束。她噙着泪写着回信：
伟力哥：
让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吧！
我没有一句要责备你的话。生活中确实有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矛盾和苦恼：别人追求我，可我心里想的却是你。我希望别人幸福，但更希望你幸福，可是最苦的又是我自己。
我是在家庭的爱中长大的，在我22岁的年华，在我第一次选择爱情的时候，我选中了你。我在心里默默地为你祝福，把你作为我的心上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呵！别人无法知道，无法理解，也是别人无法比拟的，把真挚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正当你给了我勇气把这情感像泉水一样喷涌出来的时候，同时却变成了吞没我自己的海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这无情的吞没我的海洋中挣扎，泪水和着心血都付诸东流了。。。。。。
一连几天，我哭了几个夜晚，难解的相思愁呵！何时才能摆脱这痛苦？我极力地想把你从我的心中赶走，可是却赶不走！从张洁的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联想到我自己，怎不叫我声泪俱下呢？！
大自然赋予果的甜和生活的苦，可是我却承受了这苦。脆弱而刚毅的姑娘，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安排你？难道给予纯洁无瑕而善良的姑娘的只有这可悲的下场么？
你征服了我骄傲的心！在与你戏剧般、奇特的会谈中，我完全做了感情的俘虏！说实在的，我为你才有了清高的思想。至于我周围的一些青年，我是从不会动心的，更不会有对你这样的大胆举动！我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可谁又能理解我呢？我欣赏日本女演员中野良子的婚姻态度‘三十而立’。现在我才22岁，到30岁我再考虑个人问题，但绝对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异性开口了。如果遇不上知心的，我宁愿独身！
我本来以为：爱情只是男女双方的互相倾心与爱慕，不需要受社会、家庭的约束。看来你有难言之苦，我不需要再追问了。你可以把我介绍给你的同学、朋友们，让他们评头论足；我也会很有分寸地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敬佩你。你能永远记住我也不辜负了我的一片真心，你能像哥哥一样时时帮助我，这也是我的幸福！
前两天放学时，我顺便到你家替你看望了你的父母和妹妹。不过你不要多心，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想弥补一下我的过失，因我打搅了你们一家平静的生活！而我在外地工作的知心朋友，我也是常去替她们看望她们的母亲的。
我搅乱了你宁静的生活，真对不起，请原谅！第一封信是我先写给你的，这最后一封信也就让我作结束吧！
你可以安心工作了，你可以安心学习了，你也可以安心思考问题了，你更可以安心自由地选择你的爱了。。。。。。
衷心祝福你的人：周静
80．3．26．
信写完了，周静的泪水也洒湿了信纸。
呵！结束了——爱！我的初恋！一个虚妄荒唐的梦！！
第二天，她痛苦地寄走了写给张伟力的最后一封信。
(十九)
周静在寄走信的当天晚上，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她和张伟力常去的地方——市郊公路旁的小路上。
天气相当寒冷，刮着三、四级的西北风，正可谓春寒料峭！
她还是原来的装束，手斜插在布衣的口袋里。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发出轻声的哭泣。冷风也在和着她的哭泣，吹着她的头发，吹着她的面颊，吹着她的衣服。冷气浸透了她的全身，但是，她全然没有知觉，她还是慢慢地走着，任凭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一会儿，她感到憋得难受，她想大声喊叫，放声大哭！可是她没有这样做，虽然她痛苦得要死！她想到了——死！
她才22岁呀！她习惯地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儿，不由感慨万千：人生的路多么艰难！十年动乱几乎占去了我一半的年龄。社会、家庭环境的熏陶铸成了我这样一种独特的性格——脆弱而刚毅、清高而诚恳、天真而纯洁。可是生活为什么对我这么冷酷无情？我简直经受不住了。。。。。。我虽然拒绝过好多青年的求爱，但我没有伤害他们，即使他们或多或少地痛苦，那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我和张伟力是互相欣赏与爱慕，怎么无缘无故的我就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难道张伟力是那些被我拒绝过的青年派来报复我的吗？呵，上帝！你真忍心这样折磨我？让我痛苦吗？我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在爱情上，我是谨慎的！我是真诚的！！我是纯洁的！！！可是没有他——张伟力的爱，我怎么活下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越思越痛，继而她失声痛哭起来，她又整整地哭了一个小时。
女人，你真是感情上的弱者！
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她想不到她这个自尊心特强的人会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她能怨谁呢？正如一首歌中唱到的：
情切切，
意惶惶，
泪眼盼春光，
人相对，
心隔墙，
无言话衷肠。
花零落，
月西沉，
心破碎，
黯神伤，
孤独痛苦，
徘徊彷徨，
是谁种下这祸殃？
经过泪水的洗礼，周静好像变得成熟了，坚强了。此时，她想起了慈爱的双亲、可爱的妹妹。不，不！不能轻生！不能让亲人伤心流泪。父母爱自己如掌上明珠，他们因她而骄傲，他们因她而自豪，他们因她而快乐，他们宠她爱她，什么事都和她商量，什么事都听她的见解。呵！我不能让父母痛苦，即使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不幸——失恋！呵，我的初恋！人生本来就会有痛苦的，今后的道路上还不知要遇到多大的不幸。难道就这样了此一生么？！她心中暗暗骂自己：不！你是懦夫！你太没有志气了！你曾崇拜的那么多的英雄人物，他们是能教你怎样做人的！宝贵的青春年华不能白白流逝，活着就是同死亡作斗争！我要活得正直、磊落！这时有种力量在鼓舞着她：快！快回到家里去，回到父母身边去！
于是，她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快到家时，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用手帕擦干了泪痕，好像刚才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进屋，妈妈赵玉兰着急地问：
“小静，这么冷的天，你到哪儿去了？你看，快十一点了。”
周静不敢抬头看妈妈，怕母亲看出她哭过的样子。此时，她真想扑到妈妈温暖的怀里再哭一场，但她克制住了。她嘴里应着，赶紧到了自己和妹妹的房间，她坐在自己的床边故意拿起一本杂志来看，以掩饰她痛苦的表情。
赵玉兰跟了进来，她看着默不作声的女儿，联想到女儿这段时间的神情，听不到女儿的歌声和笑声，她心里仿佛明白了似的。她没有再问女儿什么，让女儿自己好好地思索一下吧，女儿一定有她自己深刻的见解！
周静知道妈妈去睡了。她又深情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妹妹。同时她又看到了床头上的那张肖像画，这是半年前画的。在这之前，周静是多么天真、热情、活泼啊！可是今天，她却痛苦不堪，甚至想到了轻生。
现在，她痛定思痛，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穿衣镜面前细细地端详自己：俊俏的身材，姣美的面容上一双深情的眼睛有如一潭春水，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整个人竟是这样善良、纯洁、秀丽！我天生的活泼、爱哭、爱闹、爱笑！总之，我爱生活，我希望自己外貌和心灵一样美！我在努力追求真善美！可是生活为什么和我开这样大的玩笑？这样嘲弄我！折磨我！打击我！我的上帝呀！
(尾声)
这就是周静一个少女的独特的爱情。
她真诚地希望世界都充满爱！她希望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
她希望青年男女在爱的熏陶中净化自己，使自己不断完善、不断成熟。
她愿为真善美永驻人间而竭尽全力！她希望世界更加令人留念。
她想起了俄罗斯文学之父普希金的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
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
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变成亲切的回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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