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探《红楼梦》快报（4）：“程乙本”是照一部“120回红楼梦”手抄本刻印的

安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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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普遍认为，“程乙本”是高鹗在他的续作“程甲本”的基础上进一步改写而成；有人认为，高鹗在“程乙本”中，改动曹雪芹的原著比“程甲本”更多，改的不像样子[1～3]；但也有认为：有些地方改的好[9]。似乎高鹗有修改作品的嗜好，他不仅在“程乙本”中再次大改《红楼梦》的“前80回”，而且还对他“自己刚刚编写出”的“程甲本后40回”开刀，也进行了大势删改。真实情况果真如此吗？当带着这个怀疑，仔细对比“程甲本”和“程乙本”时，发现根本就不是当前已取得共识的见解；似乎发表上述见解的人，并没有细致对这两部《红楼梦》版本作过比较。

一，程甲本和程乙本的不同

当逐“回”对这两部印刷本进行对比时，就会看出，两者不是根据同一版本排印的。有的地方，差别非常大。下面举出一例，以资说明。

第38回中，程乙本写道：

【袭人道:“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既蒙太太的恩典，把我派在二爷的屋里，如今跟在园中住，都是我的干系，太太想，]]多有无心人做出，有心人看见，当作有心事,反说坏了[[的。倒不如预先防着儿。况且]]二爷素日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口杂，那起[[坏]]人的嘴，[[太太还不知道呢]]，心顺了,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没有忌讳了]]。二爷将来倘若有人说好，不过大家[[落过]]直过儿，设若叫人哼出一声不是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还是平常，后来二爷的名声品行岂不完了[[呢。那时老爷太太也不白疼了白操心了。不如这会子防避着些，似乎妥当。]]”】

而程甲本则是：

【袭人道:“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象一家子的体统,俗语说的好，‘没事常思有事",世上多少没头脑的事,多半因为]]无心中做出出来，有心人看着，当作有心事,反说坏[[了。只是]]预先不防着，[[断然不好]]。二爷素日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口杂，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贬的连畜牲不如]]。二爷将来倘若有人说好，不过大家直过儿，设若叫人哼出一声不是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是平常小事，但]]后来二爷的名声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俗话又说，君子防未然，不如这会子防避的为是。”]]】

上面两段文字中，凡是带双方括号[[]]的黑体字，表示相互不同的地方（由于不少网站不显示黑体字、方形框和大号字，只好采取这种方式来表达）。它们之间的差别不仅大，而且语句还增减了不少。是否是在排印“程乙本”前，高鹗临时改编的呢？欲查明这个问题，首先需要与“庚辰本”的相应部分核对。“庚辰本”是：

【袭人道:“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象一家子的[[事]]，俗语说的好，‘没事常思有事"，世上多少没头脑的事，多半因为无心中做出，有心人看着，当作有心事,反说坏了。只是预先不防着，断然不好。二爷素日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口杂，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呢]]，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贬的连畜牲不如。二爷将来倘若有人说好，不过大家直过[[没事]]，设若叫人哼出一声不是来，我们[[奴才]]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是平常小事，但后来二爷的名声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俗话又说，君子防未然，不如这会子防避的为是。”】

与“庚辰本”相比，“程甲本”基本上与它接近，只有个别的字不同；但是，“程乙本”与它差别很大，许多地方都不沾边。如果把它与“梦稿本”[7]对比，即可看出“程乙本”的来源。下面是“梦稿本”：

【袭人道:“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既蒙太

太的恩典，把我派在二爷的屋里，如今跟在园子里住，都是我的干系，太太想）[[便是外人看着也不象·一家子的事,俗语说的`没事常思有事",世上多少没头脑的事]],多少因为无心中做出来，都被有心人看见，当做存心[[错]]事,[[最后]]反说坏哟。倒不如预先防着点儿，[[断然不好]]。况且二爷素日的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偏]]（好），我们[[群儿]]（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了]],不论真假，人多口杂，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贬的连畜牲不如]]（没有忌讳）了。二爷将来倘若有人说好，不过大家落过直过儿，若叫人哼出一声不是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还是平常（小事，但），后来二爷[[后来]]的名声品行岂不完了。那时老爷太太也[[难见老爷]]不白疼了，[[俗话又说，君子防未然，]]白操心了。不如这会子防避着些[[为是]]，（似乎妥当）”·】

上面圆括号（）中的黑体字是在字行旁边新添加的，带双方括号[[]]的、方框灰色黑体字，如[[子]]，是涂掉的文字。相比之下，就可以看出，“程乙本”来源于上面涂改后，新增加文字的手抄本。而“程甲本”和“庚辰本”则来源于上面未修改前的原稿手抄本。

这就是说：程乙本和程甲本都起源于“梦稿本”这个曹雪芹的手稿，“程甲本”和“庚辰本”是曹雪芹的初稿未修改[4、5]之前的手抄本，而“程乙本”则是原稿修改[4、5]之后的手抄本。道理很简单，高鹗不可能首先伪造出上述的《梦稿本》；它包含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作为《程甲本》印刷的母本，另一部分作为《程乙本》排印的母本。以后笔者将指出，《程乙本》中的不少回目，也是按照《梦稿本》中的原稿本刻印而成；而且，在《梦稿本》上的修改内容居然出现在庚辰本、甲辰本、已卯本等手抄本上，参见拙文[13]。这就确证了：无论“程甲本”还是“程乙本”，都不是由高鹗续作而成，而是按照不同的“120回红楼梦”手抄本，校正后刻印的。

顺便提一下，“庚辰本”中的第17和18回是合并为一个回目，而“程甲本”中的第17回和第18回是分开成两个回目，以后笔者将在拙文[8]详细解释这个问题。

二、“程乙本”的排印本是一部“120回红楼梦”的手抄本

总结起来，因为下列理由，可以确定：“程乙本”不是高鹗再次修改的，而是按照另外一部“120回红楼梦”的手抄本排印而成；而且，高鹗对它仅仅作了很少量的文字改动。因为有些的语句明显的不通，高鹗仍然按照手抄本排印，不把它改过来。

1，上面的例子，在“程乙本”中，可以找到很多。下面再举一个例子。至今都认为，由于高鹗讲究修辞，致使《红楼梦》“后40回”中，没有粗话和不洁文字。这是毫无根据的臆猜！第9回，出现所谓的不洁文字。“庚辰本”是：

【茗烟先一把揪住金荣，问道:“我们肏屁股不肏屁股，管你[毛几][毛巴]（注解：两者是左右结构的合体字）相干，横竖没肏你爹去罢了!”】

“程甲本”是：

【茗烟先一把揪住金荣，问道:“我们臊屁股不臊屁股，管你[毛几][毛巴]相干，横竖没臊你爹去罢了!”】

“程乙本”是：

【茗烟先一把揪住金荣，问道:“我们肏屁股不肏屁股，管你[毛几][毛巴]相干，横竖没肏你爹去罢了!”】

通过对比可以看出：在“程甲本”中，不洁文字“肏”变成“臊”；但在“程乙本”中，又恢复使用“肏”。难道以文明著称的高鹗越来越下流？这一点同样说明，高鹗基本上不改动《红楼梦》的手抄本；在词句上之所以出现变异，主要是所使用了不同版本的手抄本。

2，当程伟元活字印刷《红楼梦》公开发行后，并没有人提出，“后40回”不是曹雪芹的原著，而是他和高鹗伪造的。因为当时不少人藏有“120回红楼梦”的手抄本，他们必定进行核对；如果有大的差异，绝对不可能不公开指出；那么，程伟元还能进行第二次印刷，出版和销售“程乙本”吗？

3，“程乙本”出版的时间，也同样证实它不可能被高鹗重新进行大增删。在“程甲本”发行了70天[14]后，便发行“程乙本”，时间仅仅相差两个月多。考虑到排版、印刷和装订，至少需要一个月；高鹗大改“程乙本”的时间只有约40天；即使昼夜加班，也无法做到。再说，高鹗为什么要这么做，令自己如此辛苦？而且所改出的内容基本上相同，只是使用的语句不同；难道高鹗真的如此无聊，无事可干吗？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在程伟元出售《红楼梦》印刷本后，有人主动卖给他自己收藏的、一部完整的“120回红楼梦”手抄本，致使他们印刷出和“程甲本”存在显著差别的“程乙本”。

4，在乾隆55年（庚戌，1790年秋），杨畹肼云：“罗隅以重金购抄本两部，一为“石头记”，一为“红楼梦”一百二十回，微有异同，爱不释手。”这说明，在程伟元发行印刷版《程甲本》以前，就可以买到“120回红楼梦”，可见“高鹗续书说”纯粹是红学界元老们的一个重大失误。

三、结论

1，“程乙本”显著不同于“程甲本”不是目前普遍认为的，是因为高鹗大改动的结果。真正原因是排印的母本不同，两者采用了版本不一样的《红楼梦》手抄本；

2，“程甲本”母本的一些回目是曹雪芹最初创作出的“石头记”原稿的手抄本（指“前80回”的回目，《程甲本》的“后40回”则都是修改版本的手抄本），而“程乙本”各回的母本则全部是曹雪芹对原稿修改之后的手抄本。曹雪芹创作的“120回红楼梦”的原稿和修改稿在《梦稿本》上有。

参考资料

[1]刘心武：追寻“红学”迷踪（上），槽糕的高鹗续本，读书频道，百家讲坛，2005。

[2]刘心武：追寻“红学”迷踪（下），槽糕的高鹗续本，读书频道，百家讲坛，2005。

[3]晓戈：程高续书后四十回为什么能依附《红楼梦》八十回之后流传至今？红楼品茗，红楼文库，2006。

[4]安晓玲：新探《红楼梦》快报（1）：好消息：《红楼梦》120回手稿已找到！！！（上）（查阅“互联网”）

[5]安晓玲：新探《红楼梦》快报（1）：好消息：《红楼梦》120回手稿已找到！！！（下）（查阅“互联网”）

[6]安晓玲：《红楼梦》探究（1）：前言（查阅“互联网”）

[7]曹雪芹：乾隆抄本百二十回红楼梦稿；又简称“梦稿本”或“杨藏本”

[8]安晓玲：新探《红楼梦》快报（10）：扑朔迷离的《红楼梦》第17和18回，待发表。

[9]佚名：《红楼梦》版本介绍（二）,中国红楼梦研究，中国古曲网，2007。

[10]安晓玲：新探《红楼梦》快报（2）：论《梦稿本》大部分是曹雪芹的真迹（上）（查阅“互联网”）

[11]安晓玲：新探《红楼梦》快报（2）：论《梦稿本》大部分是曹雪芹的真迹（下）（查阅“互联网”）

[11]安晓玲：新探《红楼梦》快报（3）：曹雪芹创作了120回《红楼梦》(上),（查阅“互联网”）

[12]安晓玲：新探《红楼梦》快报（3）：曹雪芹创作了120回《红楼梦》(下),（查阅“互联网”）

[13]安晓玲：新探《红楼梦》快报（6）：《梦稿本》的“改本说”可以休矣，待发表

[14]红楼梦版本简介：程高本简介，红楼网，2005。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