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买车
七月某中午,无云无风,烈日抬着大火轮在地球上方肆无忌惮的傻笑地看着人间,嘴角流的唾液也被自己抬的火轮蒸得一干二净,连最斯文的花儿也对着烈日破口大骂“你这个大坏蛋”。刚满20岁的阿云,一向有午睡习惯的她,今日却无法入睡,心如小鹿般蹦蹦乱窜,撞得全身血液加速,一张白嫩的脸蛋红通通的,不是天气炎热睡不着,家里的风扇风量调到了最大,却无法将那异常狂跳之心平静,似有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阿云奇怪自己今天中午是怎么回事,自言自语道:今天怎么会睡不着?真奇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对,是他,一定是他。
阿云的记忆回到了3年前,高二期末试考完后的中午,也在今日,天也如今日般的炎热。一个深爱着她的同班同学阿锋与她一同云郊外的水库,阿锋用家里那部凤凰牌28寸自行车搭着她,在林荫石泥小道上,一个骑,一个坐在车的背后,两人有说有笑,附近没人时,自己会用手抱着阿锋。阿云有修长的身材,会闪电的双眼,雪肤凝脂,开口如一只黄莺,即是校的舞蹈队,也是艺术班,暗恋苦恋,明目张胆,写情书的在校生,社会人员都想得到她当女朋友,她没有屈服于社会的恶势力,也没有为那些优美的文笔的情书所感动,而是喜欢上了纯朴的阿锋,为什么喜欢,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只感觉只要有阿锋在身边,一种说不出的快乐幸福,如置身于鲜花遍野的原野上。绿树成荫的大道上,清凉,鸟儿欢愉的唱着歌儿,阿锋经常只用脚控制车、踏车,放开双手轻握着阿云的柔软的双手,正当他们沉浸在幸福中,一辆无牌无证的大东风不知何时到了他们的身前,就这样,阿锋与车都被东风给轧了不成样,自己却因阿锋关键时刻将自己推出危险的车轮下而得以活下来,阿锋却从此与自己成了人鬼殊途了,泪水流遍了脸,却无法将阿锋救活,无良的司机也不知去向,最后此交通事故不了了之。阿云读完高中没有考大学只读了二年中专就回到镇上的镇政府工作了。
窗外鸟儿的啁啾声将她从回快中唤出,阿云抬头看了看桌面上的闹钟,一点,一股买车的冲动无法控制,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坐上摩托车到离镇有5公里远的县卖自行车处。中午,车行生意异常冷清,2名店员无精打采的搭拉着眼皮睡眼朦胧地看着车里的车,突然看到眼前的出现的阿云,2名店员似被电击一般,一下子站起来小跑到阿云的面前,两眼发光地直视着阿云,殷情地动起那巧舌如簧的舌头,阿云只言未出,2名店员已经将车行里的凤凰、喜德盛、凯迪、飞鸽等数款车的性能,价钱一一介绍,最后问道:靓女,请问你想那款车?阿云看着店内数百部的自行车,她,心一直不停地蹦蹦地跳,她一言不发,慢慢地在各牌子车的通道上移动,当她越靠近凤凰牌的车位时,心跳得更加快了,那一直在她耳际边萦绕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当她看到一款标住17寸的凤凰车时,眼睛一下定了,怎么这车这么像那3年前的他,那么像那曾坐过的车,那么熟悉,她似乎发现那车的两个把手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车头有一张嘴在说话:好久不见了。她以为看错了,揉揉眼睛,却发现那车真的有一双眼睛一张嘴,正在微笑在看着自己,再看别的车,却没有这种情况。她小心问店员:这部车怎么有眼睛?店员以为阿云开玩笑,哈哈笑道:靓女,你可真会开玩笑。这款车我们已经放了1年多了,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打7折给你,其他车只能9·5折了。
回镇的路上,阿云顶着烈日骑着自行车回镇政府上班,路上,烈日并没有因为阿云的娇美和新买了部自行车而少投些光到她的身上,可惜,烈日错了,阿云的头顶上总有一躲云帮她挡阳光,气得太阳无可奈何地放弃了那丑陋的想法。阿云感觉心情特好,虽然回镇有五公里的路程,自己却不曾用利,回到镇的政府,不曾因为路途的遥远而流半点的汗,反倒觉得骑着车有人在身边帮她撑伞,连骑车也不曾用过力。就这样,一部连阿云也不明白为何自己曾看到有眼睛嘴巴的自行车而店员看不到的自行车将守护阿云左右。
(二)小偷
阿云的单位与家的路程只有短短的200米,自有了自行车后,她不再走路上班。阿云买车时看到车有眼睛有嘴的情形,很快从她的记忆中渐渐消失,以为自己当时是看错了眼,是一种错觉,因为回到家后她仔细地端详了车的每一个部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曾发现有什么异常,一个月后就不再将这事放在心上,认为当时车有眼是因为天气炎热心跳过快血充脑头昏看错了,声音是一种幻听,回来时头顶的云是一种巧合,之所以脚下生风是自己年轻,车性能好。
九月的一个周末早晨,秋高气爽,阳光微露。阿云打算到县里买自考书,这是买车后第二次骑这么远的路,到县里的5公里路,三车道的泥地上,有拖拉机发出粗鲁的声响―――嘟嘟嘟,有大巴士尾部喷出浓浓的黑烟,有村民赶着牛不紧不慢悠闲地在路边吃草,更有年轻的小伙子开着马力特大的雅马哈搭着年轻的女孩子一早就直奔城里。独自骑着车的阿云看了看手上戴的廉价电子表,惊讶自己只用13左右分钟就到了城里,她觉得特奇怪,怎么路人骑自行车都那么慢,连那些彪壮的大汉用力去蹬脚踏,也给她远远的甩到了背后。
周末的县城人熙熙攘攘,等她到了书店时,书店外早已停了不少的自行车,她将车停好没锁就上了书店,在她的记忆中,县的治安与镇里的治安一样太平,人人纯朴善良,不存在盗窃与抢劫等事,更没想到有坏人这事,除了阿锋出事让她着实伤心,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人心难测,人有穷富之分,人有贵贱,人有着不平等,人有着邪与正之分,依然天真单纯,将车一放就上楼了。
坐在离书店不远处凳子上坐着一位戴着墨镜的青年男子,手中拿着一张报纸,眯着邪恶贪婪的双眼透过报沿边四处扫射,阿云停车的举动,吸引了他,触动了他的占有神经,那双眯得如缝的眼瞬时变得牛眼一般大,等阿云上楼,他将报纸卷起塞进臀部右边的口袋,迅速走到阿云的车边双手握把手跨上左脚蹬开脚架,嘴里一声吹声轻快的口哨,心中暗暗得意:哈,今天真走运,晚上又可以去混了。青年男子抬着车头,欲将车抬起,却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与后悔,满面顿时遍是冷汗,连衬衫裤裆也湿了,手下的自行车的把手,竟然变成了一副闪着银光的手铐将他双手紧铐,手铐他太熟悉了,这是他的罪恶的开始也是他走向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他铐过别人也被别人铐过,他铐别人是为了私利为了金钱为了邪恶的目的,他被人铐被正义所铐。
青年男子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他没有喊,静静地冷静下来,看着手中的车,想不明白何以手把变成了手铐,他拼命甩掉墨镜,眨了眨眼睛,仔细看着坐上自行车,一看他更吓了一跳,手铐依然存在,不知何时双脚也被从车轮里伸出的铁镣给紧紧缠住。青年男子吓了一跳,内心扑扑狂跳,不是吧,难道是自己过去吸毒产生的后遗症?他开始不再冷静,拼命地去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挣扎是徒劳,以为自己与这个世界脱离得太久,没有认识到先进科技,先进的自行车。他开始狂躁起来,拼命去挣扎,却发现越挣扎越紧,他却地失望,他放弃一个男人的坚强,放弃了一个小偷应有的冷静与“尊严”、职业道德,大声喊:“救命,救命,我再也不敢了,谁来救救我啊?警察,警察,我错了。。。。。。
路上行人看着青年男子,觉得甚是奇怪,围着青年男子纷纷道:为何现在的疯子会这么怪?骑在一部单车上喊警察?为什么。。。。。。人群越围越多,有人拨打了110,有人拨打了精神病院,有人拨打了120,所有人的脑里充满了疑问,为什么一个人会骑着车在喊救命,下车不就行了吗?尖锐的警车呼啸而来,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青年男子见了警察却如见了救星,满脸是汗,口里连连说:“谢谢你们,请你们快些抓我吧,我不敢了。”3名全部武装的警察更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纷纷拨出枪指着青年男子,快下车,把手抱头趴在地下。青年男子正欲说我现在给车铐着动不了时,却发现自己只是骑着一部车,并没有什么东西,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看着眼前3支枪,他乖乖地趴在地下,一动也不敢动,后悔死了,不明白何以自己刚才怎么会那样。
一向不爱管闲事的阿云,看到别人打架吵架都是躲得远远的,但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人声鼎沸,连警车声都响了,反正书也买好了,她怀着一丝好奇下到停车处时,3名警察已将青年男子押上警车然后呼啸而去。
次日省报登载:某监y在逃通辑犯在某县的公安局的全体警察的努力下,在县书店边被抓捕。据逃犯交待,当时因吸毒后遗症发作,看到某自行车变成了手铐将自己铐住被抓的。
当阿云坐在自行车尾座上看着这条消息时,她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车,充满了疑问?难道真的如那逃犯所说的那样吗?那天逃犯是坐在己的车上吗?怎么那天自己的车包上那么多汗?想到这里,她马上拿了一桶水,将那车包洗了又洗,祈祷自己的车那天千万别让那人给坐了。
(三)比赛
县工会决定举办为期15天的第n届运动会,要求各镇推荐优秀的运动选手参加,比赛项目与奥运会所举办的项目相当。镇领导看着县工会拟举办的运动项目,私底下议论道这是奥运比赛呢还是一个县的运动会啊?一打听,才知道是新的工会主[xi]是现任县书记的妻子,并且是个狂热的幻想奥运迷,有歇斯底里的狂躁性格与不服输之感,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举办如奥运般盛大的比赛,竟然没有考虑县的实力,整个县只有一个较标准的足球运动场和一个小型游泳池,连个像样的室内篮球场都没有。最后在各乡镇及区书记的温柔婉转的抗议下,工会主[xi]才变得现实些,将拳击、击剑、体操等场地人员裁判都不俱备并且有一定危险的只好取消了,划艇本来也不具备的,可是工会主[xi]说县里不是有条江吗?没有船,可以向渔夫租;射击的枪,可以向武装部借;赛马,没马,没关系,各乡镇不是有牛吗?自行车10公里越野赛,自行车可以自备,但车不能有变速的,不论尺寸大小,只要能跑就行,不分男女老少,要进行一场车的拉力赛。
就这样,年轻的阿云被镇政府推荐参加了自行车比赛,因为阿云也觉得自己报名参加那项比赛都不行,跑步与一只小天鹅跑一样,只会有着优美的姿势,而没有速度,只会引得那些男孩子对她这个位美丽的女孩大声小叫;参加篮球,那会像一个抛绣球的美少女一样引得男人在场外大声喝彩“抛给我,抛给我”;参加赛牛,牛倒是骑过,但那是少女时期,现在让她去骑牛,她脸都有些发红;参加游泳,乡镇上倒是有条小溪,但那只是给小孩子玩水的地方,真下水只有二个字“救命”。学校里倒是有体育课,但体育课对阿云来说,真是比吃药还苦,她喜欢的就是看书,书法,对那些体育真的没有兴趣。参加自行车比赛,也是左想右想,领导也下了命令,如果你不参加任何一项运动可以,那你就别想在年底公务员的评定等级上评为称职以上,你也担心单位会给你“小鞋穿”,说完微笑地看着阿云,阿云着实是个乖乖女,不知道这是个陷阱,评称职不称职那里是领导说的算的,就算打官司领导还怕过她呢,她就在自己的服从大局方面让步了,想着前些日子上街时自己骑车的速度真的很快,就选自行车比赛吧。
秋天的10月,阳光依然灿烂,太阳对县举办的运动会高度热情,7点刚过就抬着大火炉在县的上空摆设。
举办了一小时左右内容较为丰富的开幕式文艺演出后,县委书记亲自主持开幕式讲话,县书记扯开喉咙大讲举办运动会是重要性与必要性,更说县举办运动会就会出几个奥运冠军,热切期望各参加单位要大力发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大谈国家经济与县的经济发展与运动是如何分不开,更提到世界最强的国家每界奥运会奖牌都第一,大家要齐心协心一同与这个国家作斗争,因此务必在比赛中赛出风格,打破世界记录等等,开场白足足讲了二个小时,各参赛代表在烈日下口干舌燥,终于盼到县书记的那句:我宣布,县第n界运动会现在开始。台上台下掌声雷动,掌声经久不息。
各比赛项目在组织者的认真组织下,各单位能克服客观存在的困难,人人发挥创新精神,赛马比赛中不仅仅有真马,还有牛,驴,竟然还有猪,赛场上,观众对参赛的队伍及整个比赛过程报以最让人快乐的笑声。
阿云背后挂着8号,阿云的标志小方布,骑着自行车到达了比赛现场,到达比赛现场时,已经人声鼎沸,阿云紧张地看了看自己身下17寸的凤凰牌自行车,突然发现自己的车的架子不知何时变了颜色,记得买的时候是银白色,现在竟然变成了天蓝色,她认真地看了看车包,发现车的坐包也是天蓝色,想是不是某天自己从县里回来后看到抓获逃犯的消息洗了一桶水将车染成了天蓝色或是车给法掉色了。想到这里,她真有些怀疑自己买了台伪劣产品车,心里暗暗咒骂车商。再抬头看其他32家单位的车,都是闪着光,连轮胎都是新的,不用说是在比赛前买的新车,而且车都在25寸以上,并且都是男子参加,阿云心一凉:麻烦,怎么办,自己是女的,车又小,这下只能是自在参与。可她有股思想,既然参加了,就要拿到好成绩,就要为单位争光,却没有想到,单位之所以要她参加,是为了交差,对她能不能拿成绩并不在乎,而且她在众人面前是个大家闺秀,当然能拿成绩是最好的。
“宝贝车车,你可要争口气啊!”阿云轻抚了车铃。
“啪”裁判员一声枪响,骑手们骑着车飞一般飞出去,阿云忙从深思中抽出神,脚踏着车,连忙追那已经跑出几米外的人员。男选手们看着阿云哈哈大笑道,靓女,要不要我们拉着你啊。小姑娘,你就坐在我背后算啦。阿云单位的大声喊,阿云别理他们,加油,我们为你加油。铃铃铃,自行车手们不时有人按着铃声,有的是拼了命的踩,有的却是不紧不慢地,有的还是色迷迷地看着阿云。
阿云座下的自行车看着这一幕幕,生气了。此时阿云似乎听道:阿云,你要不要拿第一。阿云连想都没想,不由地发出轻轻的声音,当然想啦。当她说完,还莫名其妙时,座下的车脚踏却自己转了起来,她的双脚随着飞速旋转起来,却如脚下生风不用力,一下子超上了最后一位选手,然后一路超越其他选手,那些被超越的选手和在比赛中色迷迷笑阿云的男子被惊呆了,观众更是奇怪何以一位女子会有如此脚力。阿云座下之车,超过领头车时,不再发狂般的跑,而是与车后的那位拼命踏车的选手保持10米左右的距离。不久,到达终点。此次比赛,让阿云对自己的自行车产生了怀疑,虽然自己在赛前有过训练,正如单位领导面对工会主[xi]的祝贺时,一再强调,这是领导对县举办的运动会的高度重视,领导对阿云的关心与支持,是同志们对阿云的鼓励,也是阿云同志积极备战的结果,克服了女同志不能与男同志比赛的心理困难等等。
车的颜色,比赛的声音,车的速度等等奇怪现象,阿云对自己车开始怀疑与更喜欢了。
(四)车祸
县举办运动会过后,阿云开始仔细观察自己的自行车,仔细看了一下发票,发票上写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车的颜色:银白色,出产地:中国;还有防假商标编码。她按编码咨询,确认自己的是一部真正的国产货,但为何会整车变成了蓝色,但让阿云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小秘密她也没有与任何人说。一个傍晚,夕阳西斜,鸟儿欢快地在家里的花园里叽叽喳喳,父母都外出到亲戚家。她带着疑问跑到停车房里,细细地前后左右上下看了看车,擦擦铃,提提坐包,捏捏车轮胎,发现自己的车与父亲那台27寸的自己车没有别样。
阿云搬了张凳子,坐在自己车边,手拿快粉红色的丝绸小方巾,轻摸着车头,喃喃细语对着说:车车,你究竟是谁派来帮我的?为什么我不时会听到你的声音呢?那声音会如此的熟悉而又遥远,声音会如此像我以前的阿锋,虽然他已经离开我三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都还在我的心里永远存在。那天中午,是你呼唤我吗?那天你是不是真的向我眨眼了?那个逃犯是你捉的吗?你的颜色怎么也变了?比赛是你帮我吗?为什么?我有太多的为什么了,你能告诉我吗?我还要告诉你,阿锋那时也是用你这个牌子的车搭我,唉!那个可恶的司机,那部万恶的大东风,就这样将我的阿锋和他的自行车给带走了,我真的好伤心。你是那我曾经的坐过的车吗?要是你是,你就发出铃声给我听啊,好吗?
车,依然静静的呆着,任由阿云手中丝绸轻抚,没有发出铃声。
阿云看着车不声不响,就继续说着读书与工作的事,说:车车,自阿锋离开我后,我高中毕业后,到了中专读书,你可知道,有多少男孩子在追求我,我都没有答应,而是依然保持着自我,坚持学习,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读大学吗?就因为我想回到我的家乡,与阿锋不用离开的那么久,我的高考分数可是能上大学的啊。阿云说到这陷入了沉思,车竟然在此时微微动了动,发出铃的一声。阿云心中一阵喜,她不信鬼神,却对自己拥有一部有灵气的车很开心。继续道:车车,你是不是动了,我看到你动了,你可不要骗我,这个秘密就我们知道,你不用害怕别人会知道。你说话啊?
车,在阿云面前还是保持着冷静与沉默。
阿云将眨了眨眼,心里一阵狂喜,她知道自己的车真的是有灵气,只是不敢暴露罢了。她知道已逝的阿锋极爱她,是个醋意大王。她故意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单位前几天来了一位新男同事,名叫张用,他今年大学毕业刚分到我们这里,长得好帅,见我就叫我姐,其实我比他还小,你说好不好玩。阿云说道这,捂着嘴娇笑了起来。
车,似乎听不得阿云说这些,车轮上竟然泌出细细的不知是水还是醋或是油的物质,只是阿云没有注意到罢了。
当晚,阿云在车面前不停地说了二个多小时,见车依然没有出声,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张用应约阿云到家里大菜园摘菜,阿云骑着自行车与张用有说有笑,两人一个俊男一个靓女,引来了路人阵阵的羡慕,看着二人在夕阳下,带着红光与黄光的暖暖的阳光斜照在二人的身上,在乡镇的小道上留下靓丽的倩影。二人在菜园中欢快的摘菜,阿云一个劲地劝道,你摘多些吧,我家多着呢,也吃不完。张用笑道:谢谢了,就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的,你妈妈真会种菜,看这些绿油油的菜现在就想吃了。阿云微笑道:那你就摘来吃啊,看那个萝卜现在拔出来生吃味道也不错哦。你敢吗?张用笑说:不敢不敢,太脏了。阿云道:你就是城市人啊,没有经过农活。你这么远到我们镇里工作,你爸妈不担心吗?张用道:不担心就怪了,你看吧,星期六日他们准来看我的。二人在菜园里忙乐了许久才准备回家。
当阿云将菜放在车尾捆好时发现车轮有异变,内心吃惊地暗思:怪,怎么后尾轮变大了,来时可没有充气啊。唉!前轮与后轮一个小一个大,一低一高,真是怪,没有理由这样晒一下就变成这样的啊?
“你准备好了吗?我准备好了。”张用问道。
“哦,准备好了。走吧。”阿云没将车的异变告诉张用,跨上车骑了起来。
当二人说笑地骑到乡镇一个较多草丛的道上时,阿云突然发出一声“啊――”,就从车上掉了下来,但却将阿云的臀部着实地重重跌了,落地声随着啊声后是一声沉闷的嗵声。
“啊,你没事吧。”张用看到阿云突然从车上掉下,连忙下车云扶她,“怎么好端端的一下掉了来了?前面可没有石头啊?你的车却没有倒?”
“啊哟,这个坏车,怎么会这样。”阿云揉揉摔痛的臀部,生气地看着没有倒下的车,涨红那皮滑细嫩的脸蛋,走到车边,将车脚架架好,对惊讶地看着阿云自行车的张用说:“没事,我这车的平衡挺好的,你试一下你的车也是可以的。走吧,回家吧。”这回,阿云踏车脚踏时,如踏云一般轻柔,不觉得有丝出力。二人分开后,张用当晚试着将自己的车去了脚架,试了十多次,车都没有能站到5秒就倒了,他不由地羡慕阿云有部好的自行车。
阿云回到家后,回到车房,对着自己车狠狠地说道:你,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我摔得有多痛吗?我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的。说完,爬在自行车包上,泪水哗哗地从一双慑人心魂里涌出。
“别哭好吗?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车,第一次发出了清甜的带着愧疚的男孩子声音。
“你终于出声了,哼!我知道你就这样小心眼。”阿云抬起头看着车小心怒道。
“我,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什么来头?我可是看过不少科幻片,却没想到自己也会遇着。”
“我,我是阿锋,三年前那台出事的凤凰牌自行车被送到厂里熔化重新造,我就一直在车里了。”
“哈!我就知道是你。”阿云说完抱着自行车哭了起来。
当夜,阿云在车房里很久很久,最后恋恋不舍的回到了房间。这场车祸就因阿锋化成的车现身而结束。
(五)蛇与情
阿锋心里很难受,失恋的感觉他未曾试过,虽然已经人鬼殊途,但他依然深深地爱着阿云,他也真诚的希望阿云找到一份真爱的归属,可是当看到阿云真的与别人的男孩在一起,他心却是有把刀在绞啊绞,不停的刺痛着他的那已经化成魂的心。一晚,阿云也对他说:你已经离开我了,过去那份爱我很珍惜,可是你看我已经二十多岁了,爸妈也在不停问我,那么多的男孩子也在追求我,我都没有答应。如今单位来的张用,不仅长得帅,也很有才气,你说我要是拒绝他的邀请,以后他真的跑了,我去那里找呢?我发现他很喜欢我,我自己也喜欢他。阿锋听了,一下失去了底气,醋意大发,内心不停地一阵比一阵难过的无形巨针顶着心脏,他想吐,可是结果自己软得站也站不起来。阿云看着眼前的自车行,轮胎竟然软成二条没气的胎一般,连车架等软成了片。
“你怎么了?不要这样吗?如果你再这样以后我不跟你说了。”阿云看到软软的自行车,嘟着嘴说道。
“哦,我,我,我没事。”阿锋难过地说着,吃力地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要不你变成人,变成一个现实的人,那我就不与他相往。”
“那怎么可能?我已经成了一个孤魂,能与你相伴真是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我怎么敢有那奢望,如果真的要是那样,我需要投胎,那也要二十多年了。而且我投胎后我也不知会去何方?”
“你什么时候投胎。我可不是赶你走,我只是想你快些变成人,虽然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但你只有投胎后才能变成人,这样才有肉身。”
“这个也不知道,只有找到了那个当年将我撞死的那个司机,才有希望。如果没有找到司机,将他绳之以法,投胎后,人也活得不快乐,在人世将会再次受苦受累的。”
“那,有什么线索了吗?成了鬼魂,不是很容易找到吗?”
“没有,我是一年前才被阎王允许回到人间,将魂融入那已经重新装过的自行车里。还没有到过出事的地点,随着时间,很多气味我想都不在了。”
“哦,那要不要我带你去那里?”
“等机会到了,我再叫你带我去吧。”
就这样,阿云每有时间就会向变成了自行车的阿锋说她与张用的感情的进展,她没有想到,她每每说到张用,都在阿锋心里刺一刀,阿锋为了阿云的快乐,装作很开心,装作祝福,可是当阿云离去后,他都会一个鬼在默默地流泪。
一个周六的上午,张用约了阿云骑车到乡里的奇石滩玩,两人迎着微微吹来的秋风,愉快地在路上说说笑笑,张用高谈阔论,口惹悬河,常引得阿云哈哈大笑,却将阿锋给气得狠不得变成一条铁棍将张用狠打一顿,一气之下突然发飚,加快了先进速度,弄得张用看着阿云飞快的前进大声喊:“等等我,你怎么一下跑这么快这么远。”阿云不敢将阿锋的秘密说出来,只好说:“你快些吧,你说的真有意思。”说完,狠狠地按一下铃,阿锋才老实起来。
到了奇石滩,怪石嶙峋,怪石上提了不少遒劲的红色大字,让张用赞不绝口。张用与阿云走累了,将自行车停在一个草地的斜坡上,二个坐在斜坡下,望着脚下的小溪相依,阿锋直视着二人,生气地车亦变成了红色又变成回蓝色,只是没有人看到。就在二人相依互诉相爱之情时,一条眼镜蛇不知为何在秋季出现了,缓缓地爬到张用与阿云的身后,眼镜蛇吐着腥臭的血红的舌头,发出“咝咝咝”的声音,声音引起了阿勇的注意,他转身一看,惊得连将阿云拉起,叫到“蛇”。阿云看到“啊――――”一下抱紧了张用。蛇并没有因为二个大活人抱在一起而害怕,而是抬起那冷人不寒而栗的蛇口,露出四颗寒深深雪白的牙齿,而张用与阿云却吓坏了,担心自己一动蛇一口咬下来,附近没有人,也没有医生,毒蛇的毒可以让他们迅速死去。
阿锋看到蛇突然出现,内心真想蛇能给咬一口张用,教训一下。可是想到如果张用真的给蛇咬了,阿云怎么办?就算张用与自己有很大的仇,可是也不用做这么卑鄙的事啊。他想到这,铃的一声下冲下斜坡,“嗤―――”一声,蛇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给自车行给压死了,头歪到了一边掉在地上,阿锋也顺势倒在地上。
“谢谢你!”阿云从松开抱紧张用的双手,跑着抬着自车行轻声说。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车怎么会自己突然跑下来,还救了我们?”
“哦,这,这,可能是我没将脚架打好,他顺着斜坡下来吧,是巧合。”
“真的是应该谢谢这自行车,也应该谢谢你没将脚架打好,要不,我们今天可是危险了。”
二人给刚才的突发事件搅得心惊肉跳,将游玩的心情全跑光了,早早回家了。
车房内,阿云对着自行车说:“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与张用可能就会有一个人给咬着了。”
“别客气,举手之劳,看着你们相爱,我很开心。是啊!既然我爱你,你的开心才是我真正要的,你开心我才会真正的开心。爱你,不能过于自私,何况,我们已经人鬼两难相结,我与你的幸福只能来生再聚。但我会依然深深地爱着你的!我也会深深的祝福你,祝你们的爱情之火越烧越盛,结出爱情之果。”
(六)爱情与法律
晚饭后,阿云已经习惯到单车房内与阿锋聊天。虽然阿锋能变身,可以变成一台只有阿云看得见的车,但阿锋至见以阿云后一直保持独自在车库内,从不自主进行阿云的家,即使极想阿云也不例外。
微风习习,吹进未锁门的车库内,轻轻抚弄着阿云的秀发。阿云今天心情特好,穿着一身粉红色无袖的连衣裙微笑着对着自行车道:“阿锋,今天我好开心。你猜猜?”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恩,是不是单位要发奖金了?”
“不是。”阿云有手肘撑着自行车包,歪着脑袋微微地闭着眼睛害羞地答道。
“恩,单位要外出旅行吗?”
“不是。”
“准备升职了?”
“不是”
“哦,一定是你写的文章又上了报纸杂志了。”
“不是,错了,错了。呵呵,我告诉你,是张用的父母明天来我家提亲。”
自行车一下子没气了,发出“咝咝咝咝”的声音,正陶醉于明天见家长幸福中的阿云一没着意人一下向前扑了上去,好在车只是没了气,矮了一点,阿云才抓得住车包没摔着。
阿云生气地站起娇声道:“你又这样了,我可要生气了!”
阿锋急忙道:“对不起,唉!我就是这个毛病,请你原谅。我祝福你们。”
阿云微笑道:“这就对了,人家不会生气的。你要不是变成这样,我一定会嫁给你的,你要理解我,知道吗?明天你到我家里,帮我看张用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公婆,好吗?”
次日7点多,阿云父母就已将家里早早打扫干静,阿云特意穿上昨夜与阿锋到县城里买的新裙子,裙子将阿云的曲线描绘得无以伦比,阿锋看呆了,只恨自己与阿云已经人鬼殊途。10点多,在屋外等侯张用一家人的阿云一家人,远远看到一部黑色高级小轿车缓缓开来,阿云心里一咯噔,脸微红,心想:不会是他吧,他怎么没说他有车呢?阿锋看到,心里虽有些醋意,却对阿云找到一个好婆家高兴。阿云的父母更是开心得合不上嘴。
车缓缓的驶到了阿云家门口,车门打开了,果然是张用一家人。
“伯父、伯母,早上好!这是我爸妈。”穿着一身笔挺衬衫的张用潇洒地向阿云的父母介绍自己的父母。
“呵呵,快,快到屋里坐。”阿云的父亲高兴的连连招呼张用的父母进屋。阿云母亲更是开心只会笑,看着英俊的未来女婿和未来亲家的车,内心只有二个字――满意。
“这是你家的车吗?”跟在双方父母后的阿云轻声问身边的张用。
“是的,这是我家的。”张用微笑的说:“你今天真漂亮。”
“这么多人,别这样。你怎么没跟我说过?”阿云问。
“这车是我爸前几天决定买的,说是给我娶你用,还送给我们。”张用说。
“这要好多钱啊。”阿云心里乐滋滋地说。
“我爸爸早几年赚了不少钱。这点钱不算什么。”张用说。
而跟在众人之后的阿锋,自张用的父亲下车时,内心却一直不停的狂跳,狂喜后的痛苦战胜了喜悦。因为自张用的车越来越靠近他时,他的内心由平静变成了波涛汹涌,一直难以平静下来。当张父下车后,已经成为鬼魂的他差点被怒火给烧焦,身前长着中等身材微胖张父,也就是阿云未来家公的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只有鬼方能闻到的爱恨情仇之味,浓到阿锋差点呛到,而且他看到张父内心中的“悔”意结成的小鬼在不停的敲击着心。他看着众人进房,那股杀害他的仇人之味才消消减弱,他内心如刀割,这算什么啊!他不敢跟进去,痛苦的回到了车库。
“这,这算什么啊?”阿锋痛苦的化成了自行车,在车库里不停的扭动着车身,不停地转来转去。“如果我跟阿云说,她肯定不会相信,就算她相信,难道还要她帮我报案,帮我将她未来的家公送到监狱吗?如果我杀了张父,她必不能与张用结婚?只要张父坐牢或死去,张用一定会很不开心,他不开心,她也一定不会幸福。我该怎么办啊?不,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绝对不会这样的。我,我已经死了,我还爱着阿云,难道自己报了仇,她不幸福这是我想要的吗?我不能这么自私。可是我不报仇,自己投胎却不能享受人间的快乐。我该怎么办啊?”阿锋痛苦的扭曲身体,自行车一会变成小东风车,一会变成要铁棍,一会变成一副手铐,一会变成一台破烂车。。。。。。半个小时,车库留下了几屋厚的自行车痕。阿锋依然无法决定是否报仇。
傍晚,阿锋软弱无力的躺在车库内,他没有报仇,当听到张用汽车的发动机发动的声音慢慢的远去时,阿锋内心突然豁然大开:死去的人,已经没有必要与活着的人去争那幸福,既然爱着对方,就要让对方快乐幸福!而当初将他撞死的人,已经有了悔意,而他又是自己心爱的女孩未来的家公,只要她幸福这比什么都重要,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又何必去计较呢?
晚六点多,吃过晚饭的阿云到车库时,看着自行车倒在一旁,噘着樱桃小嘴微笑地对着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说:“看你,你是看不下去我与他好吧。你就这样小气。今天你看他们来,看不下去一个人躲在车库里,昨晚还答应人家呢。可是你今天却变卦了,讨厌你!你还不起来,我想出去转转。”阿云说完转头望了望蔚蓝无云的天空。“你还要我扶你起来啊!快点起来啦。”
自行车,静静地躺在地上,不曾做出反应,更没有如往常一般,听到阿云的声音后迅速跑到阿云身边。
“你不是这样吧,难道真的伤害你这么深!”阿云奇怪阿锋何以今天会这样,平时不论自己怎么对他,不论何以气他,他都会很快消气,会很快跑到她身边。“你真是怪,好,今天你是老爷,我来扶你。”当阿云扶起自行车时,看到自行车刚才倒的地面上,写着几行字:阿云,张用一家人挺好的,我祝你们幸福!我投胎去了。
阿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字,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全文完-
▷ 进入煜天下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