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来世,
我愿意守在云端,
做随云飘动的亡灵,
有你的仰望,
即使是百年孤寂,
我也执迷不悔。
他最爱吃棉花糖,因为它就像幸福,拥有了就会很甜很甜。
他最爱仰望,因为只有仰望,才能够看得到云朵。他一直认为天上有一个繁花天堂,住满了亡灵,每一朵云都是一个亡灵的归宿。
他最爱燕尾蝶,因为它们轰轰烈烈地破蛹,可以华丽地扇动双翅,就像绝美的焰火,哪怕生命短暂,也会执迷不悔地冲动。
他是我爱了一生的少年。
也许是在遥远的青春,我与他相识。因为同样对文字的热衷。
我曾有过一个梦想,自己住在一个农场,里面种满了花草,养着许多小动物。
可以在春天,穿着白色棉布裙,坐在草地上看书,任发丝与柳絮轻舞飞扬;
可以在夏天,与燕尾蝶一起追逐,追逐华丽的生命;
可以在秋天,任秋风吹落树叶,然后轻轻地踏在树叶上,发出簌簌的响;
可以在冬天,听雪花漫天飞舞的声音,唯美了一整个世界。
他是极喜欢那种安逸的生活的,于是约定了一个安静的未来,一起逃避现实的纸醉金迷,去盖一座农场,过着与世无争的桃花源式生活,他给我磨咖啡,我给他做草莓棉花糖。当然,无关风月。
我们一直都奢望着自己还是个孩子,可以撒娇,可以无忧无虑地玩耍。
可两个孩子之间必须有一个要扮演大人的角色。他在我面前一直是个小孩子,会撒娇,会让我心疼,所以,我甘愿当一个大人。
他一直是那样一个脆弱的孩子,脆弱到我只能用温暖的言语,而不是对其他人那样冷言相对,因为我怕我的一句话会伤害到他。
我一直是那样心疼他。
可以为了送他一只落寞的娃娃做生日礼物,在毒辣的太阳下发传单。
可以为了有钱和他发短信,每天只吃一顿最便宜的早餐。
可以为了等他最喜欢的歌手出场,陪他到深夜。
朋友们都说我傻,可他们都不知道,他曾给了我多大的温暖。
或许连他也不知道。
在我被一个男生在学校网上骂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这没什么的,没必要伤心。
可是谁都不会理解到别人的痛。
只有他告诉我,所有男人都是污臭不堪的,这个世界不都是美好的,不想伤害自己就得逼自己忘却不美好。
他说如果我想打架的话,他会跟我打,打手架,打嘴架都可以,他会让着我。
杀那件,我泪流满面。
因为他曾经说过,希望能够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吵吵架,然后他让着她,哄她。
第一次与他见面,是在公园的门口,毕竟是我爱着的人,我一眼便认出了他,如我想象的一样,安静,清澈,干净。
不知是什么力量,我牵住他的手,跑了起来,跑在森林里,似乎是再繁花天堂间飞舞,遗忘了尘世的喧嚣与灰暗。
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结局,我的故事也一样,与大部分故事一样,男孩终究会离开女孩。
他终究是离开了我,不知缘由。
彼时,我正找到了该农场的地方:普罗旺斯。那里有薰衣草向日葵花田,有断桥,有森林里的古堡,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当我想告诉他我们可以去普罗旺斯,去那桃花源仙境,可他却不知去向。
我知道,我们中就会想背而行愈行愈远。
我是那样的爱他,可他注定不会爱我,他要的自由,温暖与幸福,我终究是给不了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听《美错》,听《彼岸花》,
在荒凉的歌声里泪流满面。
我知道,我的爱是一个错,认识他终究是场美错,他于我永远是那华丽的彼岸花,即使同根而生,可一是都是花叶不相见。
我知道,我只能放手。
十年之前,我们不是朋友。十年之后,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可我依旧爱着他,十年多来的日记,每一页都是关于他的回忆。
我从里不知道,我可以这般执着。
十年之后,我终于可以去普罗旺斯去寻找我的梦。
可是那个与我有这约定的人却不见了。
那个少年,我爱了他整整十年,从未改变。
我一个人落寞地来到了普罗旺斯。来到了薰衣草花田。
只带着这十年所有关于他的回忆,轻轻躺下,花香馥郁,缠绕。
我终于到了他向往的繁花天堂。
闭上双眼,睡去,许下我一生中最后的心愿:
“如果真的有来世,
我愿意守在云端,
做随云飘动的亡灵,
有你的仰望,
即使是百年孤寂,
我也执迷不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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