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的一个傍晚,一个群山环绕的小村庄上空飘荡着缕缕黑烟.按这里人的习惯,此时正好是做饭的时候,而草木依然被当成是主要的燃料,所以在空中看见黑烟就不必大惊小怪。小村沉浸在傍晚的寂静中,而我的房子此时此刻正在燃烧。不错,我的房子着火了。既不是天灾也不是人祸,错在于我。饥肠辘辘的饿已经好几日颗粒未进了,而房子里有大量的食物在我眼前晃荡。它们成群结队经常光棍我这个家徒四壁的家。而我实在饿的头昏眼花,唯一的力气就是划燃一根火柴,把这类似茅房的屋子付之一炬,然后等待食物熟的一刻。火光冲天,浓烟漫漫,在残灰中隐隐能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我贪婪的眼光配上饿垂涎的嘴,就能很好解释我狼吞虎咽的穷凶极恶。
虽说小村被群山围绕,但小村却很富裕。村里的领导因地制宜,很有头脑的发展了旅游业,小村的青山绿水,优美的风景,纯朴的人情,吸引了大批的外来游客。小村的日子自然日益红火,小楼是一栋栋拔地而起,如雨后春笋一般。公寓啊,别墅啊,酒店啊,宾馆啊,各种为旅游配套的实施都很齐全。
我的房子坐落在村子的边沿地带,更准确的说是现在存在的边沿地带。以前我也是左邻右舍,后来因为村里规划的原故,我就孤立起来了。就是因为规划,把我规划成了钉子户,我实在没能力拆了我一文不值的房子,再去造一栋挺拔的小楼。说有两种方法可以把一个标志牌提高一英尺:可以把标志牌向上提一英尺;也可以把地表的土壤挖去一英尺。同样要把我孤立,也有两中办法:把我轰出村子;整个村子整体向前移。村长没有少为我的事伤脑筋,电给我停过,这不顶用啊,我拖欠电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你停我电,我还是可以“床前明月光”嘛。也苦口婆心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说我要是能通情达理不早就死了嘛,干吗还苟延残喘地活着啊。
村子的人都衣食无忧了,虽说我徒家四壁,但也衣食无忧。能在揭不开锅,衣不能遮体的情况下能做到衣食无忧,这就是一中境界。别看家里破败不堪,但却是一块生机勃勃的地方,当然除了我这个病怏怏的人外。它们是成群结队,浩浩荡荡,颇为壮观。鼠群就那漫不经心地在房子里游荡。房前屋后老鼠洞数不胜数,房子的侧面有个山洞,我时常迷迷糊糊地看到鼠群从里面奔出来。心想:果然是柴多火焰高,人多力量大啊。那么大的一个洞也给刨出来了。它们反到比我的住宿条件更胜一筹,起码房子比起我的更宽敞。我没有迪尼斯的那种博爱的胸襟,自己都穷困潦倒,还把面包和老鼠分享。我可没什么给它们吃的,唯一能让他们吃的木床也早被它们啃噬一空,再就是剩下干瘪的我了,但我仍活着,等我死后吧。我也不可能有迪尼斯的才能,可以一手缔造传世之作。我唯一能做的艺术性事情就是剥了老鼠的皮,做一件“裘皮大衣”。能后用傻瓜相机拍摄它裸露的躯体,拍的好就是写真,拍的不好那就是色情了。
村子里的旅游搞的是有声有色,很多国内外的游客都慕名而来。凭心而论,我们那确实是风景迷人,让人留恋忘返。美人的一颦一笑都是美的,我们那一草一木都是吸引人的。游人有组团来的,有三三两两来的,通常游客是由导游带领。当然也有些人习惯自己畅游,所以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会转悠到我的房屋旁。某日两个外国游客来的屋前,在屋里隐隐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男的说:“look,there si a wc。”女的接着说:“yes,i think that is a women wc。”我能明白那个女的之所以说我家是个女厕所的原因所在,一个由稻草盖起来的房子是多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个厕所啊。而我是常年累月是揭不开锅的,但我又要生存,然而伸手向别人讨来一口吃的,真不是我这号人干的。“gwc”对我来说是一个谋生的手段,千万别认为是我在村子里办起了厕所收费的事。“gwc”可能会把那种会中国式英语的人引到误区,以为那是“girl’s wc”的缩写。其实这只是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意思是给我吃的吧[gei wo chi ].但这种意思你总不能大肆渲染吧,这只能意会。我走出去向他们解释,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那男的说:“you are wrong.a man come out from it”[你错了,一个男人从册走出来了]。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了,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我饿了,可我要生存,食物是维持我生命的基础。但眼下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改变饮食习惯,不再出五谷杂粮。要知道我们那观音土有的是,树皮和树根有的是,水有的是。我从土壤中获取矿物质,从树上提取纤维素。但我连去干这些的力气都没有。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便滋生了一个念头。老鼠们啊,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在你们把我吃了之前,我吃了你们先。
烤肉发出一阵阵喷香的气息,味道从我的鼻孔,耳朵,眼睛,嘴,直通我的胃。我狼吞虎咽,在饱食了一顿美餐后,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我死了。
妈的,国家不是禁止使用毒鼠强灭鼠的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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