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半夜
我从酒醉中醒来
听到了母亲在唤我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
我看到
在寂寞的村道口
一个孤独的身影
在夕阳的余辉里
一次次的放大又缩小
饭桌上的小葱豆腐
耐不住时间的 考验
终于在一次次的叹息声中
化作泪水流进垃圾桶里
那双藏在衣柜里的老棉鞋
在一双粗糙的手的抚摸下
由白生黑
鞋面上那密密的针行
也密密的刺在母亲的心上啊
如果有一面镜子
母亲一定会很惊讶
为何突然间头上就多了那么多皱纹那么多白发
只有我知道
那是母亲把她的心给了她的儿啊
半夜
我从酒醉中醒来
听到一颗星星在哭泣
一大半是母亲的
一小半是游子的
二
倒在垃圾桶里的大米饭
映出了在田间耕作的 老父亲
为了多收一粒粮食
宁愿自己多淌几滴汗
在初春的田野
一个佝偻孤独的老人
跟在一头老水牛的后面
一道一道的来来回回
用原始的犁重复一个“井”字
而自己的额却让岁月犁出个深深的“川”字
他是全天下最不 识数的人
墙上挂着斗大的日历却不知道还有星期天
因为他不能闲
为了全家人的笑脸
他毅然挑上这副重担
犁地、锄草、播种、杀农药……
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
他从不抱怨
只奢求在最热的正午能有抽一袋旱烟的时间
并在晚饭的半瓶包谷烧里露出满意的 笑脸
08年6月18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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