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一直在惊喜,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无谓给的关心,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阿桑《一直很安静》
(一)
“去死吧你!”林晓白抓起一本书(正是我心爱的《大话作品集》)愤怒的朝我砸过来,我连忙躲闪。当时那本书离我的头发只有0﹒01毫米,但四分之一秒之后,它以最酷的姿势从窗口凌空飞出。虽然本人平日作恶无数,但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不至于遭受此等报应。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多亏平日里在与林晓白的“交锋”中历练得动作灵活,反应敏捷,不然我脑袋早就“春光灿烂”了。
某人说:孤独是可耻的,而每个人又都是特别的,所以每个人都是特别可耻的。举一反三,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而我的精神又是无比的,所以浪费我的精神粮食是无比可耻的。知道了吗,你?当然,这些都是我时候想的。如果有谁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想着旁征博引来丰富自己的论据以达到以理服人的目的,那他真是脑袋进水,不可救药了。我当时什么也没想,本能地大步冲下楼去(如果换做一个心理素质不够硬的人没准儿就破窗而出fiy啦)。
当我冲到楼下的时候,我看到那本书缓缓地落到冬青丛上。莫非是我速度太快,以至于时光倒流?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那个……思想有出窍了。我定了定神,抓起那本书往回走。
背后一个正在扫地的女生扯着嗓子大喊:“这是谁这么缺德,要砸死人吗?!”
(二)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心爱的书走上楼去,轻轻抚摸它像是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孩。快到教室时与风风火火的林晓白迎面相撞。她一手揉着额头,红着脸看着我,而我则从那双流氓兔小眼睛中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狠狠地刺向她。她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书,找到了吗?”“我没好气地说:“好侄女,叔我捡到了。你这么急着下去干什么?想帮我捡书吗?看你磨磨蹭蹭,平日的“追风腿”哪去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是想看我出丑?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话音刚落,林晓白眉毛一扬,脸色立刻变了,空气中又弥漫起浓浓的火药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教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咦”声(不简单,真是不简单,一声“咦”都能惊天动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大宝身上。只见他慢条斯理的举起一本课本,“温柔”地说道:“这是谁的语文课本,不想要也不能乱扔啊,砸到小朋友就不好了……”我一眼认出那是林晓白的课本,趁大宝喋喋不休,众人晕头转向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夺过,鼓足了进向窗外扔去。
大宝惊叹:“又飞天了!”
那本书以同样酷的姿势自三楼落下,下落不明。
更令我吐血的是,林晓白恶人先告状,将丢书的事告诉了班主任。我据理力争,说明她先丢我的书。谁知她竟声称我的书是她不小心扔下去的。这引起了全班的一片哗然,她的脸也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谁信啊!一个近视且未戴眼镜的柔弱(这么说有点儿牵强)女生,在据我七八米远的地方,一不小心将书向我投来,结果书擦头发而过,投得如此精准还是不小心!恐怕杜丽王义夫都要自叹不如了。如果不是“不小心”而是“小心”,也许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特护室里了。通过众人的反应可以看出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公道是自在人心的,这场官司我是赢定的!
我和林晓白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老班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该信谁了。他的眼中射出220伏的交流电,从我和林晓白身上扫过(想用心理战术,我不吃这一套)。这阵势早已司空见惯,我完全不为之所动。最后老班电力耗尽,败下阵来。他真的伤得不轻,再也没有插手这件事,“学生的事情学生自己办!”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学生当家做主人啊!
看到这里,你一定想说,这个故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跟个无头鬼似的,林晓白为什么要扔你的书呢?原因很简单,她冤枉了我。在那个“凄风苦雨”的日子她看到自己的书满地都是,便含沙射影地指责我。我做人的原则是:做过的事不一定承认,但没做的事一定不承认。我死不承认,她仍一口咬定是我干的,所谓的“咬定冬青不放松,误会本是无意中。千言万语还不信,可惜全是无用功。”(我脸上又没写着“坏人”俩字,干嘛这么针对我!)可能是我解释时语言过于那个什么,加上扔书是女生的看家本领,所以发生了如上所述的悲剧。而我则向慕容复学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林晓白也不怎么好受。
(三)
我,张冬青,一个要帅不帅的男生,1990年12月25日生人。因为生在一个特殊的日子,所以越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遂自封“一代宗师”,自以为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虽然我至今不确定“斗”有多大,“经”有多少,“车”是什么车。
林晓白,一个野蛮得近乎疯狂的女孩。我想上辈子我们一定是死对头,不然我这辈子怎么会遇到她,并且鬼使神差地坐在了她的前面?既然狭路相逢,战争总是在所难免的,每次我都被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我的爆发力就是在这种战斗和逃跑的循环中历练出来的,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用进废退”“适者生存”。于是我在校运动会上一举夺得男子一百米第三名。虽然只是第三名,但一直保持下去,将来还能弄个奥运会铜牌呢。值得一提的是,那次男子一百米参赛选手只有三人。为此林晓白笑掉了大牙。
以色列和巴基斯坦虽然战火不断,但也有短暂的和平时期,我们也是。
那是林晓白生日的时候,8月10日,一整天我都安安静静,为了图个吉利。谁知,放学后林晓白恶狠狠地说:“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一整天都跟块石头似的。”一直很安静也有错吗?
还有一次是在冬天,林晓白咳嗽个不停,我本想好好嘲笑她一番,可回头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也狠不下心,于是轻声说:“你没事吧?”可她一句话却把我打回原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她说:“你温柔起来真让人受不了,跟狗走猫步似的。”
日子每天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匆匆流过。放学后,我们会和所有人一起离开,中间隔着长长的一段距离。然后向左走、向右走,各自朝家的方向走去。
如果突然有一天生活安静下来,像是午夜里按掉静音的电视机,一幕幕流光溢彩却一直很安静,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四)
自扔书事件后,林晓白不再理我,我也不再理她。冷战全面爆发。
三天后,我气消了。本来我的书就安然无恙,仇也报了,气自然消得快,取而代之的是如潮水汹涌而来的后悔自责。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虽谈不上顶天立地,但也是光明磊落,一片忠心日月可鉴,面对一个小女生,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该与之斤斤计较,更不该以牙还牙。唉,哪里有卖后悔药的?
生物上学过,当冰期来临的时候,所有的生物都蛰伏了。然后发生了著名的寒武纪大爆发,海洋中有大量无脊椎动物物种爆发式的迅速形成,地球上重现生机。
我和林晓白就处在“冰期”,是不是也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呢?
我被可怕的寂静笼罩,感到恐惧而不安。
(五)
我的不安真的不无缘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比我高一级的男生,将罪恶的双手伸向了林晓白——将一封情书送给了她!更让我头大一圈的是,他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情书一天一封,大有送足281封情书的势头。
我抓住外号小灵通的阿明,问道:“那个男生是谁啊?”
阿明故弄玄虚地说:“那个男生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幕后主使。”
“什么?幕后主使?”我的天这真是拔出萝卜带出地瓜啊,“是谁?”
“他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送外号玉面小飞龙的篮球队绝对主力——秦~~寿!”
“什么?禽兽!”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笑什么笑,这么神圣而庄严的时刻你也笑得出来!不可理喻!”阿明气冲冲的走了。
待阿明走后,我才又感到一丝紧张。篮球队主力意味着是女生的绝对偶像,让女生神魂颠倒大脑暂时坏死的狠角色。真搞不懂那些女生,发了疯的对打篮球的着迷,对中国人民最引以为豪的乒乓球却不闻不问。真搞不懂我把乒乓球技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每天挥汗如雨杀气腾腾到底有什么意义。唉,女孩的心思,男生最好别猜!
大家来评评理。学校明文规定严禁谈恋爱,秦寿却明目张胆的搞,可谓不忠;辜负了父母对他的期望,可谓不孝;结识了一位朋友,却让他干一些诸如送情书之类的下流勾当,可谓不义;知道朋友干一些下流勾当之后,还不加以规劝,可谓不仁。如此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能做出什么好事,只是白白浪费国家资源,死不足惜!叫什么“秦寿”,干脆叫“禽兽”好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每次林晓白却是满怀欣喜地接过那些情书,连半点矜持和害羞都没有,看来关系真的不一般,都快“白热化”了。阳光温柔的洒在林晓白的长发上,微笑像花儿一样绽放,很幸福很温暖很美。她从我身边经过,我装作不经意的看他,却只看到不屑的眼神。然后我急忙转过头去,心里感到特别什么(有种感觉说不出来)。
身后不失时宜地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不可否认,林晓白“软件”极差:野蛮,脾气暴躁,不懂得体贴人……但却有无人能及的“精良硬件”:姣好的面容,乌黑柔顺的长发,雪白的肌肤,苗条的身材,惊人的爆发力,硬如铁的拳头,暴强的侦查能力。无论是做情人还是当保镖,都是最佳人选。造物主真的很公平啊,如果她既美丽又温柔,那追她的人还不排成长队来个马拉松赛。
现在我必须阻止她!我实在害怕她那天脑袋进水,被人卖了还乐滋滋的替人数钱。她不能这么堕落下去,不能!
承蒙各位看得起,我的思想觉悟还没有达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绝对高度。换句话说,我并没有那么伟大,我就是一个烦人的凡人,一片“私心绝对”。
(六)
“喂,傻丫头,你又没有想过上哪所大学?”
“我觉得山东大学不错。”
“你真是不和常人一样,大家都拼了命的想去北京和上海的大学。”
“北京天气恶劣,沙尘暴有害健康,对皮肤也不好;上海呢,太荒凉了,待在那里肯定不自在。还是山东好,人杰地灵。”
“恭喜你啦,能继续和我做校友!”
“啊?!啊……那个,我再考虑一下北京或者上海。”
“#¥%@*&……”
我一直想,我们还能不能考入同一所大学,分到同系同班,然后继续做前后桌。我想没有可能了吧,也没有那个必要。
除非时光倒流。
(七)
我站在窗前眺望,思绪又回到三天前。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你看上去面容憔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早饭吃了吗?”原来是大宝这小子。
“谢谢你的关心,我吃过了,但吃的不多,才三个馒头两个包子外加一碗粥。唉,最近这几天食欲不振啊。”
大宝一脸愕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他说:“冤家易结不易解,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好好想想这句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是说要解下狗脖子上的铃铛还要看狗的主人,生人来解势必被咬,被咬之后还得打狂犬疫苗,费时又费财。这是哪跟哪啊!难道大宝是说她?我明白了!(汗!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
我赶紧发出英雄帖,召集我的朋友们前来商议对策。
“我们志同道合,共同走在康庄大道;我们风雨同舟,一起经历艰难险阻……”
“行了,有啥事你就说,净整这没用的干啥呀。”“急性子”发话了。
“那我长话短说。这次召集大家,是想请你们帮个忙——寻找语文课本!”
“好,果然够豪爽!我也明白的告诉你,我——没有办法!”说完,“急性子”就溜了。
“‘百度一下,你就知道。’我上网给你查一下。”“网虫”也溜了。
“我们先派人保护现场,然后全副武装展开地毯式搜查……”“战争狂”侃侃而谈。这回轮到我溜了。
真是一群狐朋狗友。
(八)
我经常在那扇窗下眺望,寻找那本书的踪迹。楼下是一片茂密的冬青,就像原始森林一样,充满无数未知的奥秘。大宝说,你老是在这看,是不是想跳下去啊?我说,我下去之前先把你弄下去!
事情没有丝毫进展,我觉得那本书也许大概可能差不多说不定……
总之是没了,像空气一样。
每天上午十点半,林晓白和情书不见不散!那上面无非是什么“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之类的恶心别人也恶心自己的情话。可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鸡皮疙瘩一片片,飞入云中看不见。
老鼠不只爱大米,五谷杂粮无所不爱,用情最不专一。写情书也需要技巧,这类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就该去垫垃圾箱的底。若换作我,我就这样写……(不告诉你!)
记得有一次向林晓白“真情告白”:曾经有一次表白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林晓白脸羞得通红,很害怕的问:“哪三个字?”)你是猪!如果要对这句话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啊,救命啊!林晓白要杀人啦!!)
三毛说过:爱情有如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秦寿这样反反复复喋喋不休,岂不是大错特错、一错再错!?
老班说:“早恋就是一根高压线,一触即粉身碎骨。”人鬼殊途,我就不信他们能真情演绎一段“人鬼情未了”!
考虑这些无聊的东西真的很消耗能量,以至于我眼皮打架,想不睡都不行……
竹林、落叶、剑。这些意象都铁马冰河般闯入我的梦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武侠世界。
林晓白用剑指着我,眼中满是怒火,“秘笈在哪儿?快还给我!”
“对不起,我已经把它扔下悬崖了。那功夫阴险至极,不适合你练。”
“少废话,那就拿你的命来赔!”
说完,林晓白纵身而起挥剑向我斩来。我翻身疾退,刚好避开她剑上的锋芒。 她的眼中满是决绝,只见她剑一抖,使一招“玉石俱焚”,再次向我刺来。这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我极力后退,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就在这时,秦寿飘然而至,只见他的剑闪着光芒逐渐与身体融合。
“人剑合一!”我和林晓白同时发出惊呼,“你是传说中的‘剑人’,还是得到了秘笈?”
“哼哼,都是。”秦寿阴笑着,“你们两个都得死!”说罢,人如流星向我射来……
“啊!”我一声惊呼震惊了无数英雄好汉。什么,粉笔头?!我抬头看见数学老师正一脸怒气的瞪着我。
“你小子居然课上睡觉,刚才我讲的你都学会了吗?”
“学的越多,知道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忘记的越多;忘记的越多,知道的越少。为什么学来着?”加菲猫的偷懒理论被我用的恰到好处,并且无可辩驳。
数学老师拉长了她的“驴脸”(终于现原形了),怒不可遏。她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给我滚出去!”
然后我很听话的走了出去,把门子摔得很响。
可是,放学后林晓白找到我,她也一脸怒气:“今天课上数学老师一共投了三个粉笔头,有两个是我做的‘替死鬼’!”我一下子愣在那里,哭笑不得。
(九)
在以前,和林晓白吵架都像夏天的暴风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她总是佯怒道:“你这么做对得起苍天大地吗?对得起党和人民对你的养育吗?”可是谁又料到会有千年不遇的特大暴雨,使得“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呢?
我终于体会到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仿佛遗失东西一样的焦虑和彷徨,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失落感。我究竟丢失了什么?
我问大宝。大宝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你丢人了吧?
我最后一次去寻找,并且告诉自己如果这次再找不到我就放弃。冥冥之中老天似乎在跟我作对,真的没找到,反倒被冬青枝划伤。可谓“冬青不与张郎便,可怜晓白被人骗”。
我叹几口气,然后抬头望着天。这个春末夏初雨季的天空乌云密布,但却死一般沉寂,正如此时此刻我的心情。突然想起张信哲的《爱就一个字》:“拨开天空的乌云,像蓝丝绒一样美丽……”只是苦笑几声,然后闭上眼睛。这漫天的乌云有谁能拂去呢?
突然有水滴落在我的脸上,顺着脸颊流下。我坚信我没有哭,是下雨了吗?
我缓缓的睁开眼。
啊!这是他妈的谁吐的一口痰!!
(十)
这件事我不想让老妈知道,但她还是知道了,在这一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
某月某日的一个晚上,林晓白一个电话打到我家(还记得我家的电话,真不简单。我原以为她会忘得一干二净,没准儿拨成110)。她说:“你把我的语文课本弄丢了,我怎么复习?马上就要考试了。”林晓白的成绩一向很差,而语文更是差中之差,曾创出“孙悟空三打祝家庄”的历史性笑话。这不明摆着挑唆罗贯中和施耐庵打架么。宋公明岂不要大闹天宫?那小乔是不是要进大观园,而贾宝玉是不是要会貂蝉?这倒符合他的本性。
这次她语文再出笑话一定会赖到我头上。恶毒啊!
我支支唔唔说不出话。
“那你把你的书给我送来!”
我听后“啊”了半分钟,不置可否。半夜三更,月黑风高,却让我给你送书,莫非……半路有埋伏,要置我于死地?!
老妈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我刚放下电话老妈就劈头盖脸来了一句:“你干嘛要扔掉别人的书,你让人家怎么复习?”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林晓白在电话里那么大声,我还以为是她功力又进一层,原来是故意要让我妈听见,然后借刀杀人——让老妈给我施加压力,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我…嗯…啊…一不小心…就没了。”
于是,一阵狂风暴雨接踵而至,我苦苦挣扎,差点没被淹死。我在老妈的批评教育中悲惨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老妈又开始训我。而我早已想好了一个绝佳的理由,肿胀的眼皮就是明证。“其实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好多男生都欺负她、抢她那本书,身为班干部的我岂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想为她抢回。不料人多手杂,课本竟飞出窗外,再也没回来。”我说得满腔热血,仿佛自己是董存瑞、黄继光一样的英雄人物,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老妈表情很复杂。她手一挥,说道:“你先坐下。昨天你怎么不说?(昨天不是没想好嘛!)是不是说谎啊?你对得起苍天大地吗?”我惊得下巴着了地。林晓白不会私下里和老妈通过电话吧?
“我把我的书给他!”
(十一)
我的语文课本早已被林晓白蹂躏得面目全非。每次林晓白追杀我,我都能逃脱。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留着青山在总会有人把山烧,我总不能像蜗牛一样把家当都带走吧。于是我的课本成了“替罪羔羊”,代它的主人受过。久而久之,它们便被“毁容”了。
为忠实的课本默哀三秒钟。
来到学校,我把课本交给林晓白。她接过书,嘴角有了一丝微笑,让我有些琢磨不透。我只是幼稚地认为我们之间的坚冰正在融化,不久就会春暖花开。而这课本正是破冰船,功不可没啊!
一天晚上,我实在闷的难受,便出去走走。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毛绒绒的很可爱。可是路灯下一对恋人正深情拥吻、“相濡以沫”,好好的景致都让他们破坏了。我叹口气:唉,月亮又惹祸了。我很惊讶为什么我会怪月亮,虽然这件事与它丝毫关系都没有。不过,好像全人类都喜欢拿月亮当挡箭牌。看来,逃避责任是人类的本能。
待走近时,我的心不由得慌张起来。我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人家都没感到害臊,我怕什么。可能是我惊动了他们,那男的转过头看我。你猜他是谁?秦寿!那女的也转过头看我。你猜又是谁?不是林晓白!我的天啊!这意味着什么?
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变成了一块石头,挡在十字路口。林晓白和秦寿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不约而至。我想看我不绊死你。岂料秦寿竟从我身上踩过,和林晓白携手并进。我看到他一脸的奸笑。突然他一把推开晓白,搂着另一个女孩越走越远,奸邪的笑声在肆无忌惮的回荡。林晓白欲哭无泪,发泄似的狠狠把我踢开……
(十二)
那次考试我语文成绩出奇的好,好得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炫耀。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神仙姐姐助了我一臂之力啊!
而林晓白情场得意,考场失利,成绩“飞流直下三千尺”。不过她已经跌倒谷底,很稳当了。只因一时的冲动,晓白遗失了最美好的东西。我想这就是冲动的惩罚吧。
后来,我要离开去往另一座城市。
林晓白告诉我,秦寿把她甩了。她苦笑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没想到我的语文课本竟是被他捡去了,孽缘啊。那天他告诉我,他喜欢的是温柔体贴的女孩子,而我恰好相反……我终于明白,当藤缠着树的时候,并不代表藤深爱着树,而是有利可图。”说着,林晓白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心痛如刀绞,轻声叫“晓白”。她擦了擦泪水,说道:“以后有机会,就听听那首歌。我先走了,再见!”
很早以前晓白便跟我提起过阿桑的《一直很安静》,却一直没有听。
(十三)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缤纷的霓虹,遥远的晚霞,喧闹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压抑,压得我透不过气。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直走。
一直走,浓密的叶子为我遮挡阳光,送来荫凉。我总是固执的抬起头。
一直走,踩着满地的叶子,偶尔会有枯叶从我眼前划落,如同死去的蝴蝶。
一直走,雪花落到光秃秃的树枝上,落到地面上,落到我的头发上,一片白茫茫。
新年的到来,终于让死气沉沉的校园有了一点生气。好多人都在购买礼物,互告祝福。而我,已经有半年没见到晓白了。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元旦联欢晚会上,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唱了阿桑的《一直很安静》,声音很有磁性。我闭上眼睛,用心去听,泪却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你说爱像云,要自在飘浮才美丽,我终于相信,分手的理由有时候很动听。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无谓给的关心,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以为自己要的是自己,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应……”
晓白。我在心里轻声叫道。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后记:
这是我发生在中学时代的一个故事。那时的我们除了青春一无所有。生活却是丰富多彩,像是在品尝一只青苹果,有迷人的芳香,有丝丝的甜蜜。但更多的是莫名的酸涩。
中学时代是我们由幼稚走向成熟的一个时期。遇到许多的人,发生许多的事,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深深刻在脑海中,难以忘记,无论何时再启封这尘色的记忆,都会如同昨天发生一般清晰。
而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刘若英的《后来》来表达。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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