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光！红色的光照亮了黑暗中一切丑晰的东西。火！熊熊燃烧，烧掉所有美好的回忆。留下的，只有焦黑的现实……。火光映红了莫燃稚嫩的脸颊，妈妈就这样走了。任凭周围好多消防员为了救她而忙昏了头，也救不回她已经死掉的心。她该难过、该痛哭，象个正常的小孩儿被吓坏了一样。可她却没有！不是有意压制痛苦，真的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大概是妈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远在天边的父亲身上吧！她和妈妈的交谈一向很少。准确的说是：她对妈妈说的话永远都没有回答。可能根本就没有在听。她对母爱很模糊，甚至一点都没有体会到。没有感觉才是正常的吧！

火渐渐被熄灭了。空气里满是被烧焦的味道。莫燃耳边却响起了妈妈的的声音：“燃，你一定要听爸爸的话，做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最后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但莫燃听的很清楚。这原来就是妈妈的声音啊！那么好听的声音，为什么父亲不喜欢听呢？

她淡淡的笑了，这应该就叫做阴魂不散吧！望着天空上一块女人身型的云彩许下这一生的承诺：“我会听父亲的话，会做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你放心！”一阵清风吹过，天上那片云彩已然不见了。看起来妈妈真的是很放心。“你难道只在乎你的丈夫，那你的孩子呢？你一点也不挂念她吗？”莫燃无语问青天。

第一章

一辆黑色法拉利停在莫氏园的门口，可里面的人却没有一点要下车的意识。“小姐，到家了。”司机徐伯轻声叫着他身后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很清楚她并不想回到这个家，他则是那个做着每天都让她不高兴的工作—送她回家！

“知道了。谢谢你，徐伯。”莫燃不带感情的道了声谢转身下车了。面前金碧辉煌的别墅，在她看来只是一个埋没了梦想的活死人墓。专制的父亲、“好事”的继母，她只是被拴了丝线的木偶。没有自我、没有未来、没有幸福。

“小姐，先生说家里会来客人，你是不是……”徐伯提醒已走出车外的莫燃。

“不用了！徐伯。您早点回去休息吧！”莫燃没有忘记她的第一件玩具是老司机徐伯买给她的。也没有忘记全家上下也只有徐伯给她最真实、最诚恳的笑容。但……徐伯也是当年那场悲剧的见证人。他会带动莫燃心中所有的痛苦，可却不想让他离开。因为……他同时也会证明她曾经拥有和渴望拥有却从未拥有的一切、一切。即使这样，莫燃还是无法对徐伯表露比别人多一分的热情，也许……她本来就是一个生性淡薄的人吧！

望着莫燃孤独的的背影徐伯感慨万千。她是个意外的生命！先生和漠然的妈妈相识在一个社交舞会上，明月、鲜花、美酒……之后便有了漠然的出现。那时先生对这段婚姻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直到遇见夫人才决定要离婚。可妈妈对先生以爱深入骨死也不肯离婚。于是先生就把妈妈和刚满月的小姐丢在了原来荒郊的老宅里，不闻不问的就个七年。最后，妈妈在宅子里放了一把火——自杀！用她的话讲：就算是死也绝不离开！此后先生将小姐接到了身边。小姐是个很听话、很乖巧的孩子，先生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每年的成绩都是全校第一。可大家都觉得小姐乖巧的过分，没有一点小孩子该有的任性和撒娇。也是从那以后，莫然就在没笑过。

“先生，小姐回来了！”听到喊声关奇峻礼貌性的站了起来。就要见到这次商业联姻的女主角，心里还真有些紧张呢？虽然他不在乎这个女人长的怎么样。但千万不要是个脸朝下的人间天使，那样他会逃婚的。这次联姻带来的利润非常大，可对她一辈子的人是他。怎么也得为自己福利着想啊！

“父亲，我回来了。”莫燃打了声招呼就打算上楼休息。每天开一、两个会议、见三、四个顾客、签五、六十份文件是件很辛苦的事。她才不会理父亲打算把她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人都好，什么样的人也不会差距太大。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可偏偏不让她如愿。

“燃燃，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关伯伯和你未婚夫—关奇峻。”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每天回来打声招呼就上楼了，除此之外多一句话也不说。谁教她这么冷漠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伯父，你好！关先生，你好！”莫燃坐在沙发的一边，静静观察对面的父子。老的：精而不露，比起她家的暴君是个典型的老狐狸。小的：身体看上去非常结实，不象是个久坐办公室的男人。浓重的眉毛说明潜在的性格并不如表面上如此谦卑。双眼炯炯有神，高挺的鼻子下薄而利的嘴唇微微上翘。初次看到他时会有炫目的感觉。有钱、有权、有型，是女人疯狂追逐的那一类。看来今后的日子别想清净了。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关奇峻仔细在莫燃脸上寻找：惊讶、心动、迷恋、一见钟情……什么都没有！只是平淡，平淡到近乎冷漠，却又让你找不到冷漠的影子。她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厌烦，快到让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见。有意识！“伯父，我不知道我这样讲是不是有点冒犯。我想，我和莫小姐都是初次见面。就算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到结婚的话时间也太长了。我刚好缺个助理，不知道伯父肯不肯放人？让我们在近距离中培养感情好吗？”故意不问莫燃，看看她会不会激动的跳起来。事件的主角被忽略一定不会同意的。

“噢？你小子也太精了。上来就要把我的宝贝挖走啊！……也行！燃燃，你这几天把该交代的做一下交接。到奇峻公司帮帮他，没问题吧？”看来不只是他在紧张这场婚事，还怕因为感情不够时间拖的太久。这下没问题了！

“你别老是一个人做主好不好？听听莫燃怎么说嘛！”一个美丽的妇人端了盘水果放在桌子上。“来！大家一起吃。莫燃你也吃啊！”这孩子怎么一点也……唉！难道一家人永远都要一个说、一个听，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论。她难道一点也不想要表达自己的立场吗？

“莫伯母，我让莫小姐到公司虽然是做助理。但我知道她是个有能力的女孩，不会埋没她的。”很难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做父亲的只顾自说自话，做母亲的怎么看都有些尴尬，做女儿的只是乖乖听着，没有丝毫……丝毫要表达自己意愿的意识。

“一切只要父亲决定就好，我没有意见。对不起，我另外还有约，失陪了！”莫燃起身离开，不想在做陪客，听着都觉得累。反正都是暴君在拿主意，她也没有想过要争论些什么。对父亲而言她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需要的话也可以象现在一样，扔到别的地方。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留下来吃饭！”莫天威呵斥要离开的她。他怎么养了这么个女儿？和关家联姻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利润她比谁都清楚。一点也不懂事！

莫燃回头看着她的父亲，没有一丝感情。既不回去也不离开，就那样看着他。莫夫人看情况不对，赶忙出声打圆场。“燃燃都累了一天了，你就让她出去放松、放松嘛！燃燃，你和人有约就赶紧走吧。让人等就不好了。”她一出现这样的表情就意味生气了。虽然不确定，但还是让她离开的好。

“你看看她的样子，都是你惯的。关兄，别介意！小女孩有点任性，回头我会好好说说她的。”他最怕莫燃出现这种表情，不拒绝也不妥协，让你不知道要拿她该怎么办。

“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嘛！”这个女孩深藏不露，有可能会比莫天威还厉害的角色。

“饭、菜都做好了，到这边来吃饭吧！”……

象逃一样的离开了家，莫然在大街上无目的的闲逛。热闹的人群，嬉笑、愉快的表情挂在他们的脸上。那样的表情在她脸上已经消失很久了。即使置身这样热闹的街市上，她也无法容入他们，无法容入这个城市，无法容入这个世界。在人群中闪过一个女人是身影，那是—妈妈？不对！妈妈不是已经……女人的身影在人群里时隐时现，就在要追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跑车停在了她身旁。妈妈……消失在人群里，怅然若失的痛在心里慢慢扩散蔓延全身。

“燃，我回来了！……你在找什么呢？”她完全没有在听！是什么触动她麻木的神经让她变的那么紧张又悲伤？穆风看着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心里有好多话跟她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下车把漠然失魂的脸扳向自己，大声的说：“我回来了！”她的视线慢慢落在他是身上，渐渐的找到了焦距，却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你怎么才回来？……看不见你的日子，我好象死了一样。为什么你走，冰雨也走？我已经让你们讨厌到这种程度了吗？”两个至交一起离开，让她心里缺了好大一块空空的悲伤。就在她不能坚持的时候，穆风又适时的出现给她依靠。在他的怀抱里即温暖也凄凉。

“你想我了？我们没有讨厌你，只是不巧同时都有任务。冰雨过些日子也会回来的。无论什么时候我……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难过，变得脆弱了好多。“你现在想去哪？想做什么？”紧紧的抱住漠然，给她最大的支持。

“我想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脑子里满是妈妈的影子和那女人的影子不断重叠。乱糟糟的什么也不能想。

“好！我送你回家。”其实去漠然的家也不过十分钟的车程，但穆风却想了很多。想起他第一次看见莫燃，老大说要他看组织里最优秀的人，他看到了莫燃。她迎风而立站在一块乌黑的岩石上，身后的黑暗似乎要将她整个吞噬。看似平静的她好象在奋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在外人眼中冷淡的莫燃在他看来是如此的无助。想要求救却不知如何开口，想要依靠却谁也不敢依靠。使他有了一个决定：他要守护她！他那时还不知道那就是爱，只是不想让她觉得有负担，但他要在她身边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想给她快乐，让她幸福。千万不要在她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他的心象刀在割一样。

“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好吗？”没等回答漠然就下车了。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往里走，视线也开始变的模糊不清。小时候的景象不断的闪现在眼前，看不见妈妈的脸。

屋子里吃饭的人诧异的看着漠然，是什么样的约会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燃燃，你还没吃饭吧？和我们吃点吧！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吗？”莫夫人想去摸摸她的额头却被躲开了。莫燃什么话也没说就上楼了。这样的莫燃谁也没见过，莫天威也没敢强制她过来陪关家父子吃饭。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底生出：他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开心、烦恼、快乐、痛苦是什么样子的？好象从来都没见过，现在他竟找不出一个形容词来表达女儿的心情。他是失职的父亲！

“她没事吧？我上去看看她好吗？”一个小时前和现在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她应该需要一个坚实有力的胸膛吧！关奇峻自告奋勇的想去安慰漠然，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关系的，你们先吃饭，我上楼去看看她就行了。”莫夫人拍拍失神的莫天威，转身上楼了。在关奇峻看来，这是个复杂的家庭，复杂的根源在漠然身上。不管她今天的表现是为了吸引他，还是真有其事。对他而言，漠然都是一个有价值并很值得人发掘的老鼠！

“燃燃，我可以进来吗？”莫夫人隔着门板对莫燃说。她希望可以面对面的和莫燃好好谈谈。

莫燃无力的靠着门板，勉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夫人，你有什么事吗？我又点累了，不想见任何人。”莫燃对她叫不出亲切的称呼。以前父亲就为这事罚她不准吃饭，结果是她饿晕了。父亲妥协了，可在她打点滴的时候一次也没见他来看她。反而是继母天天都来，赶都赶不走。她知道继母是个好女人，可对自己再好也没有办法喜欢她！

“刚刚看你脸色不太好，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楼下有热汤，我给你端上来一碗好吗？”这孩子一定要表现的那么冷漠吗？让人无法斥责她，无法靠近她，更无法说服她。这样嫁到关家她会幸福吗？

“谢谢！我只想一个人呆着。”莫燃无法集中精神去听她到底说了什么？心里乱成一团麻，理不出半点头绪。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会是妈妈？如果是，那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看她？难道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女儿过的好不好吗？

“那好吧！你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让她看着门板说话的人大概只有莫燃了。自己这么多年拿她就好象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她一点也不接受，在她们之间筑了一堵无法穿越的心墙。也许……时间在久一点就会好吧！身后那扇紧闭的门似乎都在嘲笑她的天真。

继母是一个好女人！温柔、善良、体贴、善解人意，对她关心的更是无微不至。可每当看到继母和父亲幸福的在一起时，就会让她想起妈妈的不幸。继母的存在就好象一把利刃插在她的心里。对自己在好也敌不过那样的疼啊！

一夜都没有安睡的莫燃只能顶着对黑眼圈上班了。交通还是那么拥挤，早出门半个小时还是会塞车。视线不经意扫过窗外，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过马路。脸上淡淡、安详的笑容如雷电般震撼着莫燃的心。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够象这位老妇人一样找到可以相扶到老的男人，平凡地度过一生，该多好啊！可是，她能找到吗？

莫燃在一团问候中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自己狠狠的摔进大自己两倍的椅子上。只有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让她最放松。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卸下总经理的头衔应该会是件很快乐的事吧！想想父亲为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心里有一种叛逆的快感。离开也好，这里并没有什么能让她留恋。今晚加班，把所有事情全部交接！

这几年来莫氏的企业在同行业中独占熬头，若大的公司真的只是那个貌不惊人的小女孩打理的吗？不知道他的突然到访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感觉？第一次好奇女人是怎么想的，好久都没有遇到这样让他感兴趣的女人了。莫燃，我要你为我燃烧！

和关奇俊一起进电梯的还有穆风。两个男人相互打量，手同时按向24层，不觉得愣了一下。穆风知道了：他是莫燃的未婚夫。从外表看是个优秀的男人，莫燃会喜欢他吗？原本就很担心莫燃的穆风，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关奇俊感到一股很强烈的敌意，身边的男人也是来找莫燃的吗？他故意比穆风抢先一步下电梯，径直走向总经理办公室。打开门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看来她出去吃饭了，正在犹豫是在这等莫燃还是先离开。一个身影从他面前晃了过去，是电梯里的那个男人。“喂！……”刚想说“你是谁？”却被他一个禁声的手势封住了要说的话。

穆风绕过背对着门的沙发，果然—她在！就知道莫燃中午又不肯吃饭，躲在沙发上睡觉。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双眼紧闭没有丝毫要睁开的意思。秀气的眉毛微皱，似乎梦到了不开心的事。她全身趴向沙发，说了多少次这样会有损内脏，她就是不听。

这一切在关奇俊看来都好碍眼，由其是那件外套。就在他绕过穆风要摇醒莫燃时，对上了一双湖水般幽静、明亮的眸子。“嗨！……你醒了。”关奇俊尴尬地收回了向前伸着的手。

“是的，关先生。中午好！”莫燃好象没看见他的窘态一样，自然的好象知道他要来似的。其实他们刚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多年的训练让她象蛇一样的机警。“穆风，我中午还没吃饭，你去帮我买好吗？”即使她不说穆风也会逼着她吃饭，不如自己主动点。

“好！我去买，你们聊吧！”穆风知道，有些话他在这会让莫燃不好开口。去远一点的地方给她买饭吧！

“关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好吗？”莫燃的语速缓慢，她在压抑，压抑心中那不寻常的躁动。这种心情在那天看见酷似妈妈的女人时就有了。

“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到忙的，一定尽力！”想不到她还会开口求人，是什么事呢？

“我希望你能向我父亲提出解除婚约一事。”答应吧！经过早上那温馨的一幕，让莫燃深刻的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属于自己的爱巢、每天温饱的饭菜，这些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老死在这间公司里；不想每天都有应付不完的客户；不想每天都要把神经调到最紧。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重复妈妈的悲哀啊！

“你想解除婚约？为什么你不去找你父亲说却来求我？你把我放在了什么位子上？”关奇俊气愤难挡，他很差吗？比不上刚才那个男人吗？居然要和他解除婚约？即使要说也是他先说吧！

“你有你自己的位子，不需要别人把你放在哪里。我想要你说，这样对你不是很好吗？”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没有人逼他结婚不是很好吗？干吗还一脸不愿意！

“你到是很体贴我嘛！可我告诉你，我不会去！你越想离开我，我就越不让你如愿。直到有一天你真的爱上我，如果你那时还要离开的话，我会让你走的。”关奇俊努力压抑胸口的怒意，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被女人宠坏了的他还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被女人拒绝。

“那好，你走吧！”莫燃没有再说话，起身慢步走向落地窗。这里是24层，从上向下看，下面的人好渺小！好象蚂蚁在繁忙的工作，却不知道自己工作的意义除了吃饭以外还有什么？不知道从这里向下飞，到最后的结果是不是鲜红的。嘴角泛起一丝迷离的微笑。

第一次被女人如此忽视，心中有气却怎么也宣泄不出来。莫燃你今天是怎么对我的，一定会加倍还给你！

第二章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适合外出郊游的好天气。大家决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玩。山上绿油油的一片，蕴藏了无限生机。小河里潺潺的流水，阳光直射下来闪着一片片银光，耀眼而美丽。风柔柔的轻抚你的脸颊，痒痒的舒服。

莫燃到关奇俊的公司已经一个月了。每天打打字、拿文件给他签字，除此之外几乎什么也没做。今天公司的郊外活动本来不想参加的。可关奇俊指明是为迎接她而举办的，又不好不来。只能无聊的看着别人开心惬意，脑子里不断闪现妈妈的影子。在这样美丽的天气里竟然想起好多年前，她接受训练时候的样子。稚嫩的叫喊深深的击打着莫燃的心……

“怎么，你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不喜欢我为你办的欢迎仪式吗？”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让莫燃看起来清爽、纯洁，象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原来她在莫氏工作他不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她是他的助理，报一箭之仇只是个时间问题了。首先，让莫燃爱上他！

“我没有不舒服。我很好！我想一个人走走，很快回来。”莫燃不知道关奇俊出于何种目的对她百般关心。只是这种带有目的性的关心，竟然没有让她讨厌，反而很感到很温暖。可莫燃却一点也不喜欢，当他靠近时，她就会有一种火靠近冰的恐惧。

“那好，小心一点！手机带在身上，别迷路了！”这个女人是绝缘体吗？要是别的女人早就对他服服帖帖了。越难挑战的，征服时就越有成就感。莫燃，我们的路还长，你受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没变！一点也没有变。这的草丛似乎比从前高了许多。这条小路比从前更窄了，已经好久都没人走了。记得从前她总是在这学习长跑运动员的样子跑来跑去。有时还会假装自己跑了第一名，练习领奖的样子。世上就是有这样巧的事，郊游的地方竟然离老宅的地方并不太远。这也是她不愿意来的原因之一.

眼前出现了一片废墟，半人高被烧焦的柱子孤凌凌站在中央。一堆堆乌黑的瓦砾告诉你当日它的辉煌。仿佛看见妈妈依然坐在窗边等父亲回来。这个动作在她记事以来就从没改变过。年幼的自己找妈妈玩，她都不理，眼神不曾离开那个窗户。

莫燃踩着尖锐的瓦砾，走向半人高的柱子。“这里曾经是一个很大、很美丽的别墅。在别墅前面种满了玫瑰花，这是美丽的女主人的杰作。男主人很忙、很忙，很少来陪她。直到有一天女人欣喜若狂的去找他，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可他只说：“我知道了。”冷冰冰的话伤害了女人的心，但女人还是回到了别墅等他回来。

孩子的诞生并没有拉回男人的心。他告诉女人：他有心爱的女人了。他要和她离婚！但女人是如此的爱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和他分开。她苦苦哀求他能留下，却换来他无比厌烦。女人发狠的说：“就是死，也绝不离婚！”一句话，让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回来看她。

在小孩七岁那年，女人终于不能忍受放火烧了别墅。烧掉了在这个别墅里短暂的爱情。在走了以后，居然还对孩子说要听那个男人的话，做个乖孩子！也是在那个时候，孩子清楚的明白：她的妈妈不爱她！”

莫燃的眼神始终迷茫而痛苦。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动，在落日的余辉下显的是那么孤单无助。做了一场无人听的演说，心里畅快了很多。正要离开却发现瓦砾中有什么正在闪闪发光？走近拿出来，竟是一个镶满钻石的镯子。这是……妈妈的情人镯！妈妈从没有摘下来过，它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念头象闪电划过莫燃的脑海：妈妈还没有死！那天她看见的就是妈妈。仔细观察镯子，上面被叫做“情人扣”的螺丝没有了。可是，她如果没有死，为什么没有来看她呢？而且，她让人查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果。也不能完全断定……手机铃声打断了莫燃混乱的思绪。

“喂！莫小姐，你让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她就住在……”莫燃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妈妈还活着！她没有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喂？喂？……”

“你把你所查的资料发到我的邮箱里。”难过的已经不能用任何词汇来形容。是她做错了什么吗？连她的妈妈都不爱她！她……双手颤抖的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风，救救我！……我快要不行了。……帮帮我，好吗？”天黑了吗？刚刚太阳还没有下山呢？身子软软的向下塌……

她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关奇俊焦急的来回踱步。草丛随着夜晚的凉风来回摆动，黑黑的小路此刻在没有月光的晚上显得格外恐怖。远处射来两束光亮，一辆跑车停在了关奇俊旁边。是他！那天电梯里的男人。

“你好！我叫穆风。燃在哪？”接到莫燃的电话就急忙的跑了出来。她遇到了什么？一向坚强的莫燃在他离开这些日子都遭遇了什么？从不向人示弱的她，怎么会打来那样的电话？“风，救救我！……我快要不行了。……帮帮我，好吗？……”脑子里都是莫燃求救的样子，心焦急的都快着火了！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她是中午的时候离开的，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穆风？他和莫燃是什么关系？看上次他那么了解莫燃的生活作息，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难道莫燃就是因为他才向自己提出解除婚约的话吗？心里不断向上返酸意，为女人吃醋，关奇俊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了。”她应该是去那了，多少年执着的情感怎么也放不开。开车要去找她，却发现关奇俊也坐了上来。

“我们一起去吧！真的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不甘心！他会找到莫燃吗？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穆风好象知道她很多事情。

穆风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他并不想带关奇俊去，可又不好找什么理由。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莫燃。等我，我马上就到！车在草丛中不好快速行使，开了好久才到莫家老宅。

“这是哪啊？她怎么会来这里？”黑压压的一片，这又不是什么风景地。她来这做什么？

“莫燃，你在哪？……莫燃，回答我啊！”穆风懒得理身后那个跟屁虫，屏直到瓦砾中间那个柱子找莫燃。关奇俊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扎脚的瓦砾挡在了外面。当穆风看到莫燃的时候，她象死人一样的安静。没有动，只是躺在那里。“莫燃，你醒醒。发生了什么事？你有哪不舒服吗？”

身体感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穆风焦急的面容。“风！我……天上的星星多美啊！每一颗星星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可我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呢？风，风，我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呢？……”莫燃再一次进入昏迷，穆风抱起小小的她往外走。究竟那个人要伤到她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可以真正放开呢？关奇俊就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们。仿佛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想进入都不行。生平第一次感到挫败，莫燃，一个让他拥有这么多第一次的女人。　

“医生，病人没事吧！”莫燃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每一次的体检他都看过，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这次会突然昏倒？难道真的是他逼的太紧了？

“她没什么！”冰雨才懒得理这个即专制又冷漠的父亲。天下有哪个父亲叫自己女儿“病人”的。从她认识莫燃就知道她有个“吸血鬼”的父亲。只知道索取从来不给燃一点爱。是个超不负责任的父亲！“风，你是在哪发现她的？她都对你说了什么？”一个爱莫燃的好男人！只是那丫头不懂得如何接受。

“我在她最常去的地方找到的。她说，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冰雨的表情说明莫燃没事。放下了久旋在喉咙的心，只要她没事，什么都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她醒来在问好了.

“你进去看看她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冰雨拦住要跟着进去的莫天威和关奇俊。“病人现在还很虚弱，请不要打扰她休息！”她故意加重了“病人”两个字的语气。看到他这个父亲，莫燃只怕又不能好好休息了。

“我是她父亲，我为什么不能见她？你让一个不相干的小子进去有什么企图？？”当着未来女婿的面，怎么也不能被挡在门外啊！

“原来你是她的父亲啊！我还以为在你的眼里她只是个病人呢！我没什么企图。只是想让莫燃看到能让她依靠的人罢了。你是不是能让她依靠？这一点你恐怕要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不起，请回吧！她好了自然会有人送她回家的。”冰雨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尴尬的莫天威和若有所思的关奇俊。

穆风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见莫燃安静的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用手末掉她紧皱的眉头，她太安静了！这样的安静让他不安，好象冰雨那时躺在梦床上永远都不要醒来。

“我不会一睡不醒的，别担心！”一个爱自己的好男人！也许这一世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可她不爱他，对他有的只是亲人的感觉。不想以爱情做回报，因为那样到最后伤的最深的人是他。不想他受伤，不想他因为她而受伤，所以不能勉强自己爱他。

“还以为你不会再醒来。”长出了一口气，她还是那样坚强。想说好多、好多的话，在她睁开眼的一刻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是这样的爱她，她知道吗？如果她知道，会不会……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关奇俊定的地点离老宅很近，想去看看。触景伤情的有些激动，加上这几天没睡好……不用为我担心，会好的！”从前认为组织的任务是一种宣泄，看着上一秒还有呼吸心跳的人，下一秒就硬挺挺的倒下，心中会有一丝快感和轻松。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这段日子睡的都不是很塌实，总觉得一睡着那些死去的亡灵便会来到床边。面目狰狞地瞪她，问她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想叫，声音却发不出来；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只能看着他们控诉毫无反击能力。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报应吗？

“那你好好休息！我下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是他想的太多了。

“不要走！我想出院。我不要呆在医院！你带我走。”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满是药水味道让她非常难受。还记得第一次来医院，妈妈就是这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恍惚，右手打着点滴，左手腕上缠着纱布。她自杀！

莫燃哭着跑到床边，使劲喊“妈妈、妈妈……”她都没有看她一眼。自己怎么会那么讨厌？如果她是那么的不重要，为什么妈妈还要生下她？难道只是为了让那个不会回头的男人有一丝牵挂吗？发现这方法没有用，就丧失信心的自杀。是吗？妈妈。

“好、好！我带你出院。我们回家再好好休息。”每次莫燃住院反映都这么大。总之，她是不能住院！冰雨明知道这些还让他带莫燃来，有时候感觉她难懂也难理解。

带着水果、营养品重新返回医院想为自己加分的关奇俊，恰好看到穆风扶莫燃上车。这就是那个医生说的依靠吗？莫燃刚来公司的时候，他要送她回家，被她委婉的谢绝了。后来在她家老司机那听说，她从不轻易坐别人的车。看来，莫燃和穆风的关系决不一般。这恐怕也是他最大的爱情障碍。

第　三　章

阳光从指缝撒下一道道光束，没有风的天气让人烦躁难忍。在屋子里闷了好几天，出来透透气。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不知不觉走到关奇俊的公司。还能欺骗自己吗？挣扎到最后还是要承认：这个男人的确让她心动。只是还要让这种情形发展下去吗？结果会不会象妈妈一样以悲剧结尾？还是算了吧！尽快结束这场荒诞的婚姻，还有真正棘手的事等着她呢！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去坐坐呢？”关奇俊在莫燃身后站很久了。本想等她上楼时在打招呼，可没想到她居然要离开。不过也可由此看出，他这些日子对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本来以为她是捂不热的石头想要放弃的。莫燃，也不过如此嘛！只是比别的女人挺的时间久一些，隐藏的好一些罢了。

有她站在身边的感觉好象可以拥有全世界。安静、安心、安逸，给人即远有近的距离。可她又象风一样的空灵，随时都会离去。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报复以后，可不可以象对其他女人一样洒脱。

“你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橙汁？”今天是莫燃主动来看他，男性的优越感让他的心情直线上升。从身后把莫燃抱住，下巴摩擦她的肩膀。他都有些怀疑：他会不会在莫燃爱上他之前爱上莫燃？或者说，他现在已经爱上她了呢？

“我什么都不想喝。你能坐到我对面去吗？我有话想对你说。”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这样的温度会让她融化的。早做个了断才好解决以后的事情。“我……我在房间里养了一盆花。它好象是草本科的，两条茎缠绕在一起生长。茎端开粉红色的小花，一年四季随谢随开。是个生命力很强的植物，我们给它起名叫‘爱神’。”只要爱神不死，两个人的爱情就会走到永远。她到底在说什么啊？不是要说这个，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全变了样？

“你是要我到你房间看它吗？”看不出来她还是这么热情大胆的女孩。越来越有意识了！

“不是的！我……还改天在说吧！对不起，今天打扰你了！”莫燃匆忙的离开了关奇俊的办公室。乱了！全乱套了。自己是怎么了？已经爱上他了吗？没有！没有！没有！她不可能没发觉这样大的变化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我看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了。明天下午直接到机场，我们要到日本出差。”莫燃爱上他了！这无庸质疑。剩下的，我要你好好尝尝忽视我的苦果！

“父亲，我回来了！”今天她是怎么了？语无伦次的胡说了那么多。她是想要离开关奇俊的公司并要他提出解除婚约的。

“燃燃，你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莫燃是个优秀的女儿。从小听话、懂事，没让他操什么心。“你妈妈怀孕了！你将有个弟弟或妹妹。”莫天威的嘴角不住的上扬，难掩要为人父的喜悦。

“是吗？恭喜你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上楼休息了。”夫人怀孕了！是个好消息，只是与她无关而已。在她出生的时候，父亲大概没有这么高兴吧！不然她不会到七岁时还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子。要不是妈妈自杀了，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记得他还有个女儿吧！

“燃燃，明天是你的生日。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想在家里给你给你过生日。还有神秘嘉宾为你庆祝，给你个惊喜！”是时候告诉她那件事了。莫燃应该还是很想她吧！

“知道了！”明天是她生日？她都快忘记了。每一年的生日他都会搞一个盛大的聚会，以此来拉拢人脉。今年是什么让他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好大的惊喜，大得让人无法消化。望着眼前这两对男女，她真想暂时失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看来她的主动权被人夺走了。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面前，可她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还无法叫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妈妈！

“莫燃，你长大了。我……当年那场大火并没有烧死我。当我被他们用担架抬出来经过你身边的时候，看见你没有痛哭、没有受伤。感到非常的欣慰，我的女儿是那样的坚强和勇敢。是我要他们不告诉你我还活着的。对不起！当时我只想到了自己，完全没有想你没有母亲会有多难过。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坐在对面的就是她的女儿——莫燃。她会原谅她当年的抛弃吗？

“你妈妈出事不久，我就知道这件事了。做夫妻这么多年我亏欠她很多，如果这是她离开的唯一方式，我愿意成全她！希望你可以原谅你妈妈，她也不想这么做的，只是没有其他办法了。”莫燃现在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他养了她十八年，可却从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希望我可以原谅她，是吗？今天是我二十五岁生日，我在妈妈身边生活了七年，在父亲身边生活了十八年。首先夫人，请原谅我一直这样叫你。”莫燃把目光投向了继母，“我觉得你是个幸运的人。有一个爱你的丈夫，他同样爱你身上的宝宝。那么未出世的宝宝也是幸运的。你是个好女人，对我这么多年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我却没有给过你一个笑脸。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继母困惑的摇头，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在你没出现之前，父亲还会看看母亲。尽管不冷不热，可他还是妈妈活下去的依靠。一切都在你出现后打上了死结：父亲要和妈妈离婚！但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可我无法喜欢你！看见你我的心会痛，会想起死去的妈妈。但现在要恭喜你！恭喜你未出世的宝宝，他会有爱他的爸爸、妈妈。”莫燃对继母笑了笑，笑容苍白无力。

“父亲，你不是个好父亲！你让你的孩子七岁了还不知道爸爸长得什么样子。当我来到你身边的时候，满心欢喜的以为我有爸爸了。会得到过去七年缺失的父爱，但我错了！每天上学、放学回来，你都当我是透明的一样不理不采。唯一关心的是我的成绩、你的面子。妈妈在死之前交代我要对你言听计从，我答应了。你的所有要求我都不反驳、不违背，希望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爱我。但你很坚持，让我从希望到失望再到最后的绝望，一路滑到谷底爬不上来。很清楚的告诉我：你讨厌我！在过几个月你将再次做爸爸，希望你可以疼爱你的孩子。”莫天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从未想过在莫燃的心里他是这样的父亲。他真的很想关爱她,只是工作实在太忙了.如果他这样说,漠然会接受吗?

“我该叫你什么呢？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我以为妈妈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可你两样都有。我却不能叫你妈妈！在印象里你好象都没有抱过我。你只是端坐在窗前看父亲会不会来。那时是徐伯带我去游乐场，给我买玩具。看到别的小孩有父母牵着，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你自杀过两次，第一次是割腕，在左手；第二次是放火，十七年后活生生的坐在我面前。如果你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想到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你说不想要以前的生活，父亲让你离开。今天已经得到你要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我看见你？”如果妈妈不来，让她去找的话，她会原谅她，还是会很爱她。

“对不起！我很想你，我想尽我一切来补偿你！”这孩子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现在的她看起来就象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却让你难过的不得了。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补偿呢？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我这十八年是怎么过的吗？我第一次拿全校第一，第一次学脚踏车……这么多的第一次不是应该和妈妈一起度过的吗？父亲不爱我！可以。因为他不爱我妈妈，自然也不喜欢我。他还愿意认我、养我，该谢谢他的。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妈妈不爱我！不可以。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爱我，只有妈妈不行。因为解释不通，我无法说服自己。至于你说的补偿……”莫燃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水杯摔的七零八碎，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请问，你能把杯子变成原来的样子吗？我想你不能，它已经碎了。就如同你不能让时间逆转，也不能补偿我失去的一切。你为什么要来呢？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却不来看我？”如果你不来，等我去找你。我可以叫你妈妈，我们可以抱在一起痛哭。我可以接受你的补偿并原谅你。今天你来了，一切就不一样了。你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再没有转还的余地了。“你知道吗？我在这生活了十八年都没有今天一天说的话多。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们并不相爱，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让我出生却不爱我？为什么你们的错，你们的痛苦，要加载在我的身上？

你！我的父亲，从不爱我！

你！我的妈妈，从不抱我！

我是个有父母的孤儿，比孤儿还不如。他们有生存的自尊，我没有；他们有坚韧的性格，我不可以有；他们可以对自己的父母有千百中的想象，我的父母却是定格的悲哀！“

“啪！”

“啪！”

莫燃的左脸和右脸各挨了一巴掌。真不愧做过夫妻，默契十足！

莫天威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这是他第一次打她。仔细想想，他从没送过她上学；从没参加过她的家长会；很大男人的替她做决定，也没问她喜不喜欢？与其说他们是父女，还不如说是上下属的关系来的更贴切。对她而言，他的确是个失职的父亲。

“真疼！……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二十五岁才挨爸爸、妈妈的打。太丢人了！……我下午还有事，这几天不会回来。我生日……不快乐！”说完，莫燃就冲出门去。留下一群伤害她最深的人，带着破碎的心赶往机场。

日本东京

阳光透过树叶碎金般洒向一栋日式别墅，它看上去是那么幽美、古老。就好象树林里百年大树一样，厚壮却也沧桑。莫燃不明白为什么关奇俊要带她来离市区很远的别墅来。只是心里破碎的疼痛还在，小时侯妈妈不看她、不抱她；受训时尖锐的痛苦、失声的尖叫；她站在父亲身边渴望称赞、渴望被爱，却不被理会。好多画面交错在脑子里不断晃动，让她呼吸都困难。

“你还好吧！身体哪里不舒服吗？”从飞机场到东京她的脸色一直都是残白、残白的。很他在一起就那么难受吗？和那个穆风一起的时候就笑逐言开？

“我还好！可能有点水土不服吧！不好意识让你担心了。”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看身边的男人关切的眼神，心里某个角落悄悄的暖起来。

“少爷，你有客人。”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恭敬的站在门口，为他们开门。

“管家，是谁这么消息灵通啊？”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每次他来日本她都会跟来，不闹到他走是不会离开的。刚跨进客厅一个黑影猛的向他怀里。

“关哥哥，你怎么久才来日本一趟？我都快想死你了！想去看你，爸爸也不许。他是个坏老头！”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女孩甜甜的说着。鹅蛋型的小脸上嵌着一双大眼睛，俏皮的鼻子下红润的双唇开心的笑着。真是个小美人！

“原来是你这个调皮鬼哦！长这么大了还改不了坏习惯。以后交了男朋友看你怎么向他解释？”他宠爱的捏了捏她的鼻头。以后谁做这小丫头的男朋友，可有的苦吃了！

“就不改！我要你抱我一辈子。如果你担心我会解释不清，干脆你做我老公不就两全其美了吗？”小女孩眼里闪烁的坚定让莫燃心惊。可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现在事情已经够乱了，她还真会为自己找麻烦！

“那可不行哦！我未婚妻会吃醋的。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莫燃，我的未婚妻。这是佐岛青子，我们两家是世交。”他喜欢向别人这样介绍莫燃。不过，她会不会吃醋？他不确定。远观，她是一朵素雅的荷花。近看，她却如同风一样难以琢磨。

“你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关哥哥，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怎么才一年没见，就冒出个未婚妻来。爸爸不是说，她是会成为关哥哥的妻子吗？

“呃！……以为我们谁也没通知啊！只是家里人在一起吃个饭，莫燃喜欢这样。”接到关奇俊的眼神，莫燃僵硬的点点头。他说慌干吗要拖她下水，还嫌事情不够多的吗？

“关哥哥，你刚下飞机一定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即使他们订婚了，她也不会放弃的。关哥哥是她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

“好啊！莫燃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准备。如果还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来看看好不好？”她脸色白的吓人，真的只是水土不符吗？还是有其他事，她不想让他知道呢？

“我没事的。只是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我想休息一下。”莫燃努力压抑心里渐渐涌起的酸意，回头问管家：“请问我的房间在哪？”现在她该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以后要怎么办？

“那你好好休息哦！我和关哥哥尽量不会吵到你。”青子成功的阻断了关奇俊想把莫燃留下的话，“关哥哥，我们去吃饭吧！”一定要把这个女人从关哥哥的身边赶走。

第　四　章

早晨清新的空气，带着露珠的小草，这些来自自然的天使让莫燃的心情好很多。也渐渐能将脑袋里的东西理清楚了。父亲、夫人、妈妈，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忘记他们。忘记曾经他们给她带来的伤害和痛苦。至于关奇俊，只能承认……她喜欢他！

“莫燃！”一个稚嫩却透着寒冷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我要你离开关哥哥。”青子满眼的敌意，气势汹汹的向莫燃走来。

“离开？恐怕我做不到！更何况你是他什么人？他父母都不曾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她从来都没和关奇俊在一起过，怎么离开啊？小丫头也和她叫板，还太早吧！

“你……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听，别后悔！”青子眼里闪现出不符合年龄的阴狠，却在一瞬间变得天真无邪。“关哥哥你也来散步啊！”原来如此！她变的可真快啊！上一秒还恶狠狠的威胁她，下一秒就既天真又可爱。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吗？可以让一颗清澈的心变得如此险恶。那爱情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女人就是女人，不到几个钟头就可以成为好朋友。”关奇俊从身后抱住莫燃，就是这个味道。那种淡雅、飘渺的香，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呢？“莫燃，昨天睡的好吗？饿了吧！我们去吃饭。青子，一起走！”莫燃昨天在飞机上就什么东西都没吃，现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她逐渐憔悴的脸他觉得好心疼!

莫燃在心里默默感叹：美丽的女人是祸水；英俊的男人是祸根！如果青子的眼睛会杀人，她恐怕已经死一千次了。看来她以后的日子要麻烦多多了！

莫燃终于明白青子所谓的后悔是什么事情了。关奇俊和她去哪青子都要跟；晚上缠着他，不让他们有相处的机会；旅行箱里的衣服也被撕的破破烂烂。其实只要和青子说明，她和关奇俊什么关系都没有也就没事了。可她就是不想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难道她也身陷爱河而不自知吗？

莫燃心神恍惚的下楼，一个黑影从她身边闪过。紧接着就是一阵“嘭、嘭……”的响声。原来是青子滚下楼梯了。她还真是不死心，连自残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啊！……好痛啊！……关哥哥快来救救我！好痛啊！”青子买力的大叫。真的很疼，但没有那么夸张，大概是脚扭到了。这个莫燃也真奇怪！她做的那些事情，换做是别的女人早就向关哥哥告状了。莫燃却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活象个受气包！但这次不一样了，她一定要让她离开关哥哥！

“发生什么事了？青子你怎么摔倒了？这么大了还站不稳。”关奇俊急忙跑到青子那，看看她伤的怎么样了？

“关哥哥，我只是想和姐姐一起下楼。可是姐姐一抬手就很不小心的把我给推下来了。好痛哦！”哪有人会“很不小心”的推人下楼的啊？说这种谎话也太扯了。可偏偏在这个眼睛红红、故做委屈的小女孩口中，是那么不容质疑。

“是吗？莫燃。”关奇俊抬眼看还站在楼梯上的莫燃。“为什么没有拉住她？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还是个小孩子。你不应该让她受伤啊！”来者是客的道理她不懂吗？如果真伤了青子，他要怎么跟她父亲交代？

莫燃直呆呆的看着关奇俊，眼神从不敢相信到了解到释然再到空洞。悄然无声的从他身边走过，就好象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为什么在她象青子这么大的时候，甚至比青子还小的时候，没有人因为她是孩子而对她特殊照顾、谦让？

莫燃眼底的绝望让他心惊，想追出去解释，可青子的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角。算了！等她回来再说也不晚。先叫医生给青子看看脚才是要紧的事。

“关哥哥，你千万别怪姐姐！她不是故意的。虽然我的脚很疼，但也不是她的错。”莫燃，我看你这次要怎么向关哥哥解释。吵起来最好，这样可以回旋的余地就越小。

“是不能怪她。你自己要从楼梯上滚下来，谁也拦不住不是吗？”刚刚的情景他都看见了，青子玩的也太过火了。“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如果还有伤害自己的事情，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你了！”莫燃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他太过分了呢？不过，她以前也多次抹杀他的男性自尊，就当扯平了！

“关哥哥，你都知道哦！可我就是不喜欢那个莫燃啊！你让她离开好不好？”即使穿帮了，也要把莫燃赶走。自己不能白白受伤啊！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我想如果让她爱上我，然后再……那种表情应该很有趣吧！”先哄哄青子，虽然有一部分是真心话，但他不想让莫燃离开。每天拥着她如眠，清晨有她在床边，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从小他就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什么是他特别渴望要得到的。但莫燃例外，他迫切想要得到她。她一定是他的！

“是这样哦！关哥哥，你好坏哦！……”

莫燃紧紧抓住手里的托盘，本想拿杯糖水给青子压压惊。没想到却听到关奇俊的真心话。只是因为她的冷莫、她的拒绝，才显的特别，才让他想得到她再抛弃她，是这样吗？她为什么要在这？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回到熟知的城市，收容她的竟是自己孤单的影子。她养的“爱神”死了！那么坚强的植物居然死了。这预示了什么吗？莫燃茫然的在街上晃，周边穿梭行走的红男绿女反射出她的灰色。

一辆机车从莫燃身侧划过，将她的皮包拽走了。莫燃回过神时，机车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她被抢了！阴沉的天气下起粘人的细雨，人们匆忙的从她身边走过。没人看她一眼，问她怎么样了？这样更要，她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摇晃着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刚才撕扯中掉下的手机。一瘸一拐的走到商店的屋檐下，倚着冰冷的墙壁深呼吸。狼狈之下，没有察觉身后有双满是深情的眸子在注视着她。

想起来还真好笑，如此优秀的她居然也会被抢！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她没有哭、也不会哭，她是想笑的。可以因为这种想法太过强烈，所以才会“乐极生悲”。那么如果有眼泪不小心滑落下来，绝不是她的本意。她是想笑的！泪水在脸上行走竟是那样烫人，添了添，是咸的。原来眼泪是这个味道的啊!太久没有尝过,她几乎快要忘记了.

雨下了不停，她累了。拿起劫后余生的手机，按了一会才发现一个事实——手机坏了！这意味着她想回家就要用走的，在雨里淋上个把小时。看来，她挣脱了！彻底挣脱了锁住她翅膀的铁链，轻盈的身子在低空飞行，满脑子空洞和身体上被撕裂的痛。

一道闪电照亮了大半个天，莫燃的想象也被它照得无处可藏。不！不是的。她……是被遗弃了！母亲为爱忽略她；父亲从都不爱她；关奇俊只是想要给她难堪。空气里满是嘲讽的味道，她的胃急剧的收缩，蹲在地上干呕。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什么都吐不出来，脸色惨白的象鬼一样。

莫燃离开屋檐向前走，不知道要走到那里。只是觉得冷，冷到连呼吸都疼。老天的心情似乎也越来越糟，雨势也越来越大。这次她笑了，只是笑的太苦。原来……她不是被遗弃，还被上天谴责。谴责她自做多情；谴责她的痴心妄想；谴责奢望得到的所有关爱。但老天让她活下来……活着受苦！

大雨将莫燃单薄的身体淋得冰冷冰冷，却怎么也躲不掉。实在不必再走下去了。“哈、哈、哈……”她笑了，笑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一直向地面倒去。一双大掌适时的阻止了这一切。

是穆风！

穆风把依然大笑不止的莫燃拖到了屋檐下，拢了拢黏在她额头上的头发。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让人想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孩。此时被雨水沁湿的身子卷缩成一团。脸上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不停的向下滑落。一丝还在嘴边残留绝望的笑容，看上去象是被折翼的精灵。

莫燃无助的望着穆风，微微发颤的说：“我的父亲、母亲，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他们不爱我？为什么我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却要受到伤害？……风，别学他们抛下我好吗？……别抛下我！”原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关奇俊对她的好。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依靠，没想到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燃，你清醒点！我送你回家好吗？”穆风轻轻拍打她的脸，这样的莫燃他从未见过。她受伤了！伤的那么重，就算他在她身边却没有办法帮她擦洗伤口。

“家？……不！我没有家。我不想回去！”莫燃神情恍惚，眼睛没有焦距。那原本清澈的眸子盛满悲伤，“风，我家里的‘爱神’死了。我是个注定不被爱的人！”卧在冰冷的地上，痛苦的觉悟。

“你家的‘爱神’死了？”穆风比她还要惊诧，那是他为了得到莫燃的爱情而种的。居然……死了。“那好！去我家好吗？”莫燃点点头，没有说话。在他怀里的她肌肤冰一样的温度，轻轻的颤抖，象是把刀狠狠的刺中他的胸口。第一次想爱的人？关奇俊吗？那个混蛋居然把她伤成这样。多少艰难的任务都没有让她倒下，这次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风，谢谢你……在我身边！”莫燃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感谢他。只知道他温暖的怀抱让她安心，也许她真正想要依靠的人不是……

再次睁开眼睛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穆风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真是个傻男人！为了她这样的女人，值得吗？如果是……没有如果，莫燃你在想什么？难道还渴望关奇俊来爱你吗？还是清醒些,面对现实吧!

“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可她心里的伤也会好的那么快吗？“你再睡一会吧！我去煮点粥。”全心全意的为她，只是想她快乐！

“我好很多了。现在位子让给你，我去煮粥。照顾我一夜，该休息了。”莫燃把穆风的外套脱下来，强行让他休息。她也要为他做些什么，至少让他知道她是关心他的。他们都是一类人！她用无谓的态度、平静的双眸来遮掩世人的耳目。穆风用冷酷的表情，不苟言笑的性格去磨灭内心的火热。

他们都很倔强，又自诩坚强。在柔弱不堪一击的心外面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壳。他们同样都不接受同情与怜悯，也不接受别人的感激，不屑也别人的道谢。就是有太多的相同，才让她无法拒绝他对她的好。一出房门，就看见冰雨做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想早上除了睁眼起床，还要洗脸、刷牙吧！你不是打算跳过这些，直接给我做饭吧？”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气温都降低了几度。

“当然不是！我正要去梳洗。”莫燃急忙跑进卫生间，冰雨担心她吗？这一生能交到他们两个至交死也无憾了。“雨，你怎么也不敲门就近来了？很不礼貌，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冰雨面前的反应总是慢半拍？

“到风家里还需要敲门吗？你要是这么磨蹭下去，我粥都煮好。加快速度！”莫燃要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看来她没事了。一个让人担心的丫头！

第　五　章

“风，我可以不进去吗？”莫燃紧紧抓住穆风的手，苦苦哀求。她不想面对里面虚伪的人、势利的眼、口是心非的赞叹和明目张胆的讽刺。最重要的是，今天关奇俊会在里面，她不想看见他！　

“燃，今晚你是我的舞伴。不用想那么多，呆在我身边就好了。”莫燃必须要面对！平时总是找借口留在家里，连要买的东西都写张清单给他。好不容易拉她出来走走，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身就跑。那时他才发现，莫燃怕见人！好象全世界能让她接受的只有他和冰雨两个人。但她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家里不见人啊！

“那好吧！”风不懂吗？人在受伤后是需要时间来养好它的。现在要她面对无疑是在伤口处撒盐。可风什么事都是为她着想，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莫燃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穆风走进了会场。

她让穆风失望了！进去不到十分钟，她就跑到没有人的泳池旁。但她真的尽力了。拼命屏住呼吸，和往常一样面对别人。只有她清楚，心里是多么排斥、多么不情愿。每一道注视的眼神都象一把锋利的剑一样，逐步刺穿她平淡的外表。

“看来你很会找地方嘛！这一个多月你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你知不知道，旷工这么久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这个该死的女人，让他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翻遍了。她却优哉游哉的和另一个男人参加舞会。不把她抓回去暴打一顿，真是对不起自己。

“我本来就不适合这样的场面。这一个多月我是和风住在一起。给你带来的麻烦，我能说的只有抱歉了。”莫燃听到坍塌的声音了。用这段时间在心里筑的墙，再看到他就全部都坍塌了。她似乎可以理解妈妈当年的举动了。明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他的爱，却还飞蛾扑火的向前不知死活。

“这算什么？你是我的未婚妻却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关奇俊怒不可释的瞪着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解除婚约吗？”她要把话说出来，放在心里是没人能知道的。“因为我怕会爱上你！准确的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关奇俊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爱你！可在我承认我爱你的时候，我听见了你和青子的谈话。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推她，却把过错算在我头上。你不爱我，却要戏弄我！你让我明白：爱并不美好！它往往比生存更残忍，比命运更弄人。”转身的同时，泪也悄然流下。她不要他看到流泪的样子，不要他看到她为他痛苦的样子。

“谁说我不爱你？和青子说的那些，只是为了哄她，不让她在胡闹！那些话你怎么能当真？”知道她在流泪，背对着自己无声的哭泣，却比有声的哭喊更让人悲伤。原来她是听到了那些话才离开的。关奇俊想走过去抱她，却发现她面对着自己微微的笑着。那笑里隐藏了东西，可他看不透。

“以前的事我不想在提了。我们做个游戏：跳到水里，谁先浮上水面就算输！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情。你看怎么样？”他爱她？多么美丽的谎言！逼真到让她以为那是他的本意。身体向后仰入水中，她在水里惬意的呼吸，不在乎被呛的难受。知道肚子发胀，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失去意识之前对自己说了三个字：“自由了！”

“好！这是你说的。”关奇俊紧跟着莫燃跳如水里。如果他赢了，就要莫燃嫁给他。没过多久，他肺叶里的空气已经被榨干浮出水面。“呼！”用手颓废的抹了把脸，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她走了？他居然被这个女人给耍了！气愤的游上岸，全身湿渌渌的怎么见人？真是可恶！

视线不经意的划过游泳池就被定格了。莫燃还在水里！她并没有沉底，有没有上升到水面。只是在水中央悬浮着，双手自然放开，浓密柔软的黑发象水草一样美丽舞动。表情平静、释然，貌不惊人的她在水中竟然如此美丽。

可这一幕落在穆风眼里，就没有他那份好心情欣赏了。急忙跳下水，把莫燃拖上岸做人工呼吸，可她一点反映都没有。“喂！冰雨，快去医院！莫燃溺水昏迷不醒，我大概在十分钟后到。”抱起她就往外跑，关奇俊也跟着跑出去。

以最快的速度把莫燃送到了急诊室。“你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清楚莫燃不会游泳吗？”穆风双眼冲血，象是一只被触怒的野兽。其实他更气的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他问过莫燃，为什么不会水还要常常站在海边的悬崖上？她的回答是那样让人心疼，当她遇到困难想逃避的时候就会站在水边。告诉自己：如果现在不想出解决的办法，死了以后就没办法想了！她宁可选择死也不让他保护吗？

“我不知道啊！是她提议玩闭气的，我以为她会游泳呢！”整件事好象做梦一样，不真实却残忍。她在入水之前，不是还对他笑、说她爱他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身为她未婚夫的你，知道什么？”莫燃爱关奇俊什么？他会比他更关心她吗？只不过是个花花公子，得不到他的爱就要死吗？

“我是不知道什么，可你又知道什么？别装出有副很了解她的样子，其他的我不知道，可她亲口说她爱我！你知道吗？”这个男人算什么？凭什么指责他？一副爱莫燃爱的要死的样子，让人看了不舒服！

“她对你说，她爱你！”原来是这样！打算做完爱的告白就离开人世。那他算什么？“可见你真的不了解莫燃。在伤害她那么深之后，还会对你说她爱你。是她放弃的象征啊！”放弃了爱情，有必要也把生命也放弃掉吗？莫燃，你什么时候陷的那么深？为什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呢？

“你说什么？这些都是你胡说八道，你……”关奇俊揪着穆风的衣领，想否认他说的事实。莫燃跳水前的眼神不断在他眼前晃动。原来那一闪而过的是放弃啊！为什么现在才察觉呢？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燃，醒了！你们进去看看她吧！”冰雨走过穆风身旁时给了他一个无奈的暗示。她救回了莫燃的人，可是她的心已经葬在水里了。

莫燃静静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同样优秀。不同的是，一个是爱她的，一个是她爱的。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关先生,你输了!对你的要求就是:我想请你解除婚约!……”然后她看向穆风,微笑　的说:＂风，我不疼了！你带我回家好吗？”她选择爱她的人，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为他做些什么。他已经为她付出太多太多，不想让他就这样双手空空的离开。爱不是施舍！看过父亲、妈妈的悲剧，这个她懂。然而，那种可以相伴到老的情谊，不是年轻时的爱情可以维持的。她把那份爱情葬在水里，让她的心可以围绕着真正爱她的人，给他幸福！

就这样，关奇俊又一次看着穆风把莫燃带走。他没有去追！心里只有满满的愧疚，他知道即使爱莫燃，也没有办法爱她一个人。他是一个花心的人，爱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淡。到时，他会给莫燃带来更大的伤害。现在放手，是他爱她唯一能给她的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