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咬起一根烟，老板给他递的一根高档烟，吸几口吐一口海绵丝丝。吸完烟，丢下烟头，喝了一声冲，拉了一板车煤球出去销。走在公路上，他对新雇佣的青年小伙子柳清说道：“使力拉，今天下午我们又有肉吃！”这一板车煤球是给本队坡上的一家用户送的。空中休息喝茶时，女主人正在弄饭。w鼻子里闻到了一缕一缕沁心的油香味，耳朵里听道了锅里动听的吱哧油响声。当女主人进屋时，他就兴奋地对他的雇工说：“在给我们炒菜吃！”

挑完煤球，洗手洗脸毕，两人坐者开始吃饭。w喝酒，主人给他倒了一大碗。小伙子不喝酒。

女主人见w这又带一小工帮忙，问这小伙子是谁，好大年纪，住在哪里？小伙子回答后，w张口夸赞道：“这个人好，可以。我找几个人，只有他最合适。我结婚得迟，如结婚得早，我姑娘也都有他这么大了。”

“恩。”男主人端起酒杯，发出稳重的一声。

女主人这时提高嗓门说：“你想儿子的，你们两个这么好，收他做干儿子。”

w说：“我是养得起他。我们煤球厂一些人笑我，说他是我的干儿子。”

女主人对这小伙子朝w连连指点着，意思是叫小伙子拜的，嘴里又说：“这干爹有钱啦！”接着，转过话头，笑着说：“w时常羡慕别人家的儿子，说有儿子的该多好，他媳妇生第二胎，他一听说又是一个丫头，还哭了一场啦。”

小伙子一听，笑出了声。w嘻了一下，说：“姑娘是别人的，儿子才是自己的。”

“有姑娘怕好啦，我保证你今后享你姑娘的福。”男主人这时发话。

一边吃饭，说些闲话。w话多，讲起街上的一些事，又讲起本队的洪三贵，又招了几个姑娘，干那些怪事。

“那你搞了没有？”男主人头一昂，大笑一声。

“那我搞的？两个姑娘读书要钱，媳妇什么事没做，只弄几餐饭，洗洗衣，扫扫地。我把几个黑钱往那儿塞了，屋里一大仗人要吃饭的。”

“你媳妇没种好多田嘛？”女主人正经地问。

“现在种田搞得到什么钱？”w说，转过了话头，提高了音量，“我给你们两老讲，我们都是出力的人，搞个钱不容易啊！我吃的苦只有我自己清楚！”w脸已发红，开始了一段对命运的追忆：“我修了三届屋。第一只您儿两老晓得，人家都瞧不起我们。咯咋，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我把它拆了修第二只，也是只木房子。后来感到还是不行，我就开始修第三只，修一座平顶房。咯咋，光修屋，老子都修了三次！......"

“恩。”男主人喝了一口酒，点了一下头。

“咯咋，我吃的苦只有我自己清楚！”w又说。一路说一路在喝，酒精在肚里开始发挥作用，嘴劲更足了，手舞的动作更大了。“咯咋！”他又吐出这个音儿，又开始了一段命运的追忆：“我什么事没做过？记得我给别人挑沙浆，人家给我把的两个粑粑都舍不得吃，攒在口袋里给屋里儿们吃。为修这只平顶房，我衣没买一件，烟没买一包，酒都没打一滴......”

“我修这只屋......”忽然，w挥起手大点起来，大骂起来，“这个村长王八蛋，为地基的　事，替他妈的野婆娘说话，说我占了她的面积，扩大了住房面积，要土管站罚我们的款......”

“这个村的干部......”w又说起，讲起了村干部们准备卖村委会那栋房子的事......

村委会卖房，w是听到他媳妇说起的，他媳妇又是听到别人说起的，说是好多人不同意卖掉，那是集体的财产，又在街心，年年收得到租费。“好多人都讲去。”他媳妇说。

w一听，来了兴趣：“那我也去，今天肯定热闹。”

两口子出发。那儿已集了好些人。一些人大声大气，指手画脚，一些人私下交谈，窃窃言语，但都意见一致，不准村干部卖房。一位村干部说了一番话，讲出为何卖房的原因，因欠后马村帐太多，上面决定，要我们将此楼卖掉，用已抵帐。话一刚落，下面就有一个四五十岁左右胡子头发花白的人跳起来挥着手大声反对：

“哪一个说的？不准卖！这是我们用血汗建造起来的房子！”

话一说出，一哄就有好多人挥手大声呼和。花白胡子头发的人又说，声音激动，挥手不断：“你们这些村干部，不为民办事，就只想到吃喝！咯咋，这栋楼你们租给一个后马村的人开酒楼，天天在这里吃喝，吃了一屁股的帐。现在他们已村的名义来要钱，其目的就是想办法永远占用我们的这栋房子，咯咋，我们不能答应！”

这话透彻，大家一哄交口赞成。有一人喊：“是的，这是他们的险恶用心！”

w招了一下手，说了一句：“恩，不能卖！”

w媳妇与几个女人一起唧唧喳喳地表达着看法，还拉扯着其他的话。

花白胡子头发的人手空中一挥，又说道：“你们村干部与后马村简直是同流合污！”

村干部被攻击的没法。一个村干部对大家解释，说开的有各种条子，不尽是村里吃喝的帐，其中大多数是大家来开村委会给大家发的钱。

“哪一个看？！”有一人坐着，这时站起来说道：“这些条子，我们不知道，你们村干部开的这些条子我们管不了，要还钱你们村干部自己想方，不准卖本村的房子抵帐！”

“对！对！”人群里又发出。

“恩，不能卖房！”w朝上喊了一声。

村干部不做声了，有一人说话大家一哄几句话就把他压了下去。口舌讨伐不断。不一！会儿，有一个村干部与几个嘴里叼烟、披衣散扣的青年人来。

w一见，压低了声音，说：“咯咋，他们带二流子来了！这几个青年是后马村的。”

花白胡子头发的人不屑，把衣服一掀，露出了腰里的炸药与雷管。他说：“他们敢打人

村干部这时又提出与大家协调。花白胡子头发的不管一切，挥着手说：“没什么方案不方案，不卖房就是方案！”

w抛下一句话：“你能卖房！而今的干部相信不得！”叫起媳妇，悄声说我们早点回去，他们那些人去协调去。

结果，一连数天持续，相持不下。后来，村民开始上访，最终使得村干部没能把房子卖掉。

w边喝边说，心绪跌宕，说话大套大套，语气滚滚涛涛。

“----这是国家的腐败啊！老子要是当了国家主[xi]，非杀他一大批！......”

“恩，如果你当了国家主[xi]，那我们当老百姓的就讨好了。”男主人头一昂，干笑了一下。

“哎，您儿......”w忽然把眼光斜望在一边，吐出了轻蔑的语气，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

“哎，您儿......”w又说道。

女主人问起了w是否还在哪个煤球厂上班，有闻听到一家煤球厂砸了另一家煤球厂的板车。

“是我们这边砸的。”w说。

“你们这个煤球厂好象几年没开了嘛？”男主人问。

“这江快接手了。”w说，“这个江快有钱，当兵出身，脾气大，胆气足。他将的，他要把其他几家煤球厂抵垮，一统天下。他讲的，现在他要和他们几家划分界限，不准哪个煤球厂拉到他的地盘上来，哪个拉来了他就砸哪个的板车！......”顿了顿，又说道：“江快这个老板好啊，昨天还请我们在馆子里吃了一顿。”

女主人笑道：“那没叫个小姐陪陪你？”

“那要请个小姐陪陪。”w撇撇嘴说，夸夸其谈起在酒楼里风光的场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