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江快老板请客吃饭,w就来劲了,在家里着实打扮了起来。可他怎么个打扮都不是一个洒脱的相,又没什么新式款样的衣裤。东找西凑,找了一件新不新旧不旧的中山服,找了一条直筒筒的裤子。套了一双皮鞋,外面基本刷干净了,里面是脏得见不得人了。又刮了胡子刮了脸。弄的个自己认为差不多了,就迈着大步张着嘴带着笑甩着膀子来到了江快老板旁。本来就不见得是一个相,但江快一见一捂嘴一勾腰大笑道:“啊,今天w师傅搞乖了,好,上车!”
一同去的很有几位。到了一座酒楼里,进了一个房间,都在一张陈满了丰盛菜面的桌边坐定。江快举起酒杯,向大家进酒,说:“来,都把杯子装满。我先感谢各位兄弟对我的支持,来,干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大家一同举杯,跟着饮干。几巡酒以后,江快酒兴上来了,叫身边一位小姐来陪陪自己。那位小姐没一丝儿推辞,就坐在了他身旁。江快一手抱住,先喝碰杯酒后喝交杯酒。取乐一阵,江快瞅着了w,说:“w师傅,给你也来一个?”w几口酒下肚,思想已毛毛的,见江快这么说,又觉得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油嘴,嘻了嘻。江快干脆说:“给w师傅也来一个!”指一位小姐陪陪w师傅,又叫其他几位陪陪其他兄弟去。w心中喜悦,叫他的那位小姐吃、喝。江快指着w对小姐们说:“这是我们厂的推销科科厂,甭看他穿得不好,身上钱就有。”w把小姐也邀上了,对着这小姐也吹嘘:“我家里也修的三层楼的房子,钱对我来说,算个屁......”又几口酒下去后,借着酒力,w说话也慷慨了,气足了;见江快老板正老子宣天讲如何展示自己势力,又讲如何对付对手时,也俯就着,唾星四溅,手爪肘臂乱舞,说:“咯咋,我们厂要与他们争天下,靠的是质量。学早那样搞,黑路的!我在外面使力吹,说得白泡直流,关键在质量......”后,w干脆一手把姑娘搂抱在了怀里,一只黑手,一边嘴巴流口水了抹嘴,鼻涕流下了揩鼻涕,一边摸摸捏捏小姐的胸脯,给嘴里送一口酒,又给怀中姑娘也喂一喂。
w已在酒兴之中。女主人坐着张开嘴,望着w的那副摸样与神态,露出了当门的两颗金牙,小笑着。男主人被太阳晒黑的脸上皱纹与笑纹混在一起,也张开嘴听着,点点头,恩恩声。小伙子已放下了碗筷,接过了女主人递来的茶杯。当准备拒绝男主人递来的烟时,w用手点着他,对他说:“小柳,抽一根烟,学着抽,抽烟才象一个男人。哎,拿起。”小伙子见w如此说话,话又那么一腔正经,于是拿起烟让男主人点上火他就抽了。
捧酒把盏。女主人问起:“哎,w,听说你和你媳妇打架了?”
一听这话,w就吐出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惊四座的话:“我媳妇她在屋里偷男人!”
放暑假了,w的两个女儿跟着舅舅的女儿到乡下玩去了。一天,w随江快到外地找销煤球的销路,对媳妇讲今夜不得回来。晚上十多点钟,江快媳妇忽然打来电话,说起他的母亲突然病又发了,叫他马上回来。江快听了,立即驱车回来,w也跟着回来了。十一点多了,w回到了家,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刚一进门,就听到那边床上一阵床响气喘之声,不觉呆了,不知发生了什么,猛然醒悟,原来是在干怪事!
“哎,哎,好象有人?”
“哎呀,什么动静,老鼠的声音。”
w不能动了。猛然之中,一股怒气冲了上来,借着皓月在墙角抓起了一把铲子,冲进了房在铺上就是狠很的几铲下去。几声卟响,顿时床上乱了。又几铲下去,发出了男女混声的“哎哟!”
w看的准确了,又击一铲。那男人拱起了被子,包着身子下了床,一下子跪到了地下,求饶:“不要打了,饶了我吧!不要打了,饶了我吧!”接着发出了哭声;这当儿,满屋卟卟咚咚发出了一阵乱响,从铺上向地下滚出了许许多多的不知是些什么的东西。
w气得昏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住了手,连忙去准备开灯。偷情男人见有了机会,抓起了一件什么,随即几步溜了出去。等w打开灯一看,天,媳妇一身luo体,已蹲在铺上,羞得无地自容。她四周至地下都是衣裤,原先乱响的东西是一些水果,现在铺上地下哪儿都滚的是的了。
“天啦!”w叫了一声,手一软放了铲子,蹲在地下,呜的一声,顿时痛声哭嚎。“天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一个媳妇都对我不忠!天啦!......”
媳妇穿上了衣裤,见w一阵哭,带着号叫,抓住了丈夫求饶。“w,w,饶了我这一次吧,饶了我这一次吧......”w还是哭,他媳妇腿一软,跪到在地,连连说:“我给你磕头求饶,我给你磕头求饶......”
“老子要你磕机巴头!”w吼道。
“天啦!”w又一声叫,嚎啕大哭。媳妇见丈夫哭声这么惊天动地的悲壮,站起来,走到另外一间房里,找这寻那。
w正在哭,听见媳妇的动静,抬眼去看。一会儿再看,就见媳妇用不知什么样的一节绳子,把一把椅子放在那边一扇门下,自己站在了椅子上,往门楣上的梁子上绕着,接着有了一个圈,顿时明白了,连忙过去了,抱人,嘴里说:“老婆,老婆,不要死,不要死啊!”媳妇没有听,头就往圈上套。w见了连忙奋力救人,流着泪,说:“我饶你,我饶你!”媳妇泪也流了。
两人都默坐在沙发椅上。w耷拉着脑袋伤心,忽然听见前面卟通一声,抬头一看,见媳妇又跪在了自己面前。媳妇对他说:“w,我知道,这是我该死!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下次不搞了,下次再不搞了。”说着,磕了一个头。
w心一烦,憋着一股火,叫道:“还给我磕一个!”
媳妇一听,赶忙又磕了一个。
w一股火发,突然另一股火突发,把媳妇一把抱住,抱在了铺上,放倒,嘴里说:“几次让我摸摸你都不愿,这次我要干一回!”说着,也不管媳妇答不答应,就压了上去。媳妇见了,四肢一软,让他随意趴在了身上......
w昂起头,又饮进了杯里的最后一口酒,不想喝了。男主人可不放过他,连连挥手,连连摆头,说:“那还喝点儿,那还喝点儿,我都还要喝。”又对老伴说:“还给他倒点儿,给他倒点儿。”自己一杯酒也喝完了,叫老伴给自己也倒了点;又掏出香烟,给小伙子递烟。小伙子不想抽了,但w挥动着手,教导似地对他又说:“哎,小柳,抽一根,还抽一根。----我们走的路,将是你们走的路!”男主人也一只手只管往小伙子手上递着。两人如此带着酒力的热忱说话,于是小伙子又抽第二根烟了。
“咯咋,我和我媳妇没什么感情了,”w端起酒杯,又说,“她不让我摸她。你以为我不想,哪儿男人都想。这呀,也学广告里讲的,我只怕也得什么病啦,那个东西他硬竖不起来。......”
女主人问他:“听说你在外面也找了一个女人?”
“我......”w顿住,接着,也承认道,“我是找了一个......”
w经常到办公室里与女会计小红说些歪门邪道的话,即使有好多人在那儿,也没什么顾忌。一次到办公室里,又瞎说道:“咯咋,这街上有好多搞怪事的,我销煤球的经常碰得到。现在这是一种风尚,有时候我也要找一个,我在外找一个姑娘媳妇找得到个屁。......”
斜着身子的小红歪脸听到这,矮胖的身体在椅子上旋了一弧,对其他人一点头,也一声“咯咋!”对w说道:“w,我只看到你嘴巴凶,你几时抱一个姑娘到煤球厂来,我给你五十块钱!咯咋,我说你w还没这么个狗胆!”
“好!”w说,“我几时硬要引一个来。”
“只要你引得来,我给你五十块钱!”小红见w如此说话,语气肯定加肯定地说道,“不给你五十块,我不是人!”
“好!”w又一声,粗起了一股气。
几天后,有一天日里,有一个女人就找到厂里来了,说找一个戴西瓜皮儿的人!厂里人一听,知是找w的了,全厂唯w一人戴一顶帽子,一顶软皮帽子。那一次w出去了,到w回来,厂里人就连忙笑着向他报告,说有一个女人找他。小红一见,对w说:“哎呀,w,你这几天有长进啦!”
“你讲我找到一个女人给我五十块钱的?”w问小红。
“咯咋,你找女人我给你把钱啦!”小红大声说,没答应了这事。
“你小红说话不算数!”w说,晃了晃身子,挥了一下手,“这是我的知音。”
“哈哈!”小红一听大笑了,“你找到一个知音,比我给你把五十块钱要好得多。”
“恩,是的。”w点头。
有了这一次,那女人第二次又找上门来了。其间,w对大家说起过这个女人,已有了两个孩子,男人无用,家里穷。其中一个小男孩,已喊他喊成干爹了。这次来,恰好w在办公室外坐着,正与小红说话,大哈哈。那女人一来,小红就叫她自己随便找椅子坐。w说:“就坐在我腿上。”那女人也不脸红,真的一屁股就坐在了w双腿上了。这一下全厂人都歪笑了。有一位厂里女职工刚从家门里出来,一见w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一个女人,禁不住吐了一声:“我的天!”
这时,忽然,又一个女人在大门边出现!w一看,我的天,媳妇来了!心中没料到,瞬时一惊,脑子一恍惚。只见自己媳妇身一顿,但立刻就飞身去抓到了旁边的一快木版,就朝自己奔来。不妙!w大吃一惊,对怀中女人小声说:快跑!自己连忙起身逃。怀中女人背对着,不知发生了什么,w又起身太快,女人一屁股就跌在了地下。接着那女人机敏的头脑也发现现在出现了什么,但一木扳子击在了身上,接着又挨了一击。疼痛难忍,禁不住叫了几声,爬起来撒腿就跑,逃掉了。
w慌不择路,向入河的一条路就跑。一阵跑就下了河,一下河就全身凉了。原来这里就只一小小空地,一面是楼基的柱脚,三面皆是河水,河水也较深。急急忙忙无法了,媳妇已赶来,一板子已击在了身上,实实在在一下,其中有几个硬物,竟然入了肉体,疼得他几声叫唤。接着又挨了一击。原来木版上有铁钉子!第三板已让过了,站的位置也改变了,机会也来了,一飞窜,上了刚才下来的那一条路,一跃几步上去,再拐向另一条路,再转一个方向,窜得踪影全无了。
w媳妇气冲冲的又赶又打地追了上来了,一呼一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再也一步也走不动了。
一路讲那个女人,讲媳妇打人,一边端起酒杯喝酒。w已跳起来了,撒下了眼泪,流出了鼻涕。他开始回忆起了儿时他爷爷在河面上打鱼的情景,回忆起了儿时他爷爷在急流中赶木排的壮举。他忽然又一下子弹起站立,一脚力踏在地,两手握拳挥舞,嘴里喊出爷爷给他讲的一句话:“w,w,长大有用些啊!w,w,长大有用些啊!如此狂态,小伙子歪夹一根烟,笑歪了嘴。女主人一见w忽然哭跳起来,禁不住拍起了大腿尖起嗓门儿音哈哈大笑。男主人那杯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见w跳起来,张嘴仰首望,点点头,接着深出手拉他坐,举着杯子又鼓励干。
w坐下,和了几楼,忽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又哭跳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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