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想写点什么来纪念那些在新楼村的日子,苦于不知从何写起,最近这种要写点东西的愿望日益强烈,可本子弄丢了,连笔也找不着,就在这里随便写点吧。
----------写在前面的话
新楼村距牌坊镇2公里左右,以燕姓居多,我的母亲就是姓燕,其次就是付姓了,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从遥远的北方逃难过来一家人,繁衍至今,发展到200多人,就是今天的付姓人家,起声势浩大,几乎要赶上燕姓了,另外就是刘姓,刚在此扎根不久,却也人丁兴旺,姥姥告诉我,他们是从焦裕禄的老家搬迁过来的。新楼村位于皖北平原,名为新楼,实际连一座旧楼都没有,茅草房倒是随处可见,但在一百多年前却有过几栋木质楼房,带阁楼和天井的那种,不知为什么,到今天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所以对这种说法我一直持怀疑态度。
我住在新楼村,却不姓燕,也不姓付,更不姓刘,这要从我的姥姥,姥爷说起。
姥姥姥爷一生有过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最后只活下来我的大姨和母亲,大姨早嫁所以母亲留下来为二老养老送终是理所当然的,至于我的两个未曾谋面的舅舅和二姨是怎么死的,姥姥从未向我提起,后来听母亲偶尔说起,他们都死于一场瘟疫,就是全国死人不计其数的那一次,10岁左右的年纪,咽了气后,由邻居用草席匆匆裹了,埋在村外的乱坟岗里,当时的姥姥和姥爷已经心疼的神志不清,就连幸存的大姨和母亲还是大姥爷紧跟着排了三天三夜的队,领回的赤脚医生救活的。其中悲惨的场景我无法想象,因为年代久远,只能凭着电视剧中的几个零星画面拼凑出一个黑白片段。大姨比母亲大九岁,在母亲很小的时候就能独当一面,据姥姥说,她回娘家时,11岁的大姨将母亲的棉衣棉裤和棉鞋做的有摸有样,甚至还在虎头棉鞋上绣了花,这一历史事实常常成为母亲教导我们的有力说辞,最能让我们哑口无言,大姨的能干注定了母亲无忧无虑的童年,她不必像同龄的女孩一样早日走进大田,也不必拿起针线缝缝补补,早早的入了学,一直读到高中毕业,那是个动乱的年代,母亲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被分在乡镇卫生所当学员,师从邹医师---后来他成为我的二爷,这时我的父亲,邹医师的侄子该出场了,父亲当时读初三,已经是第三个年头,由于总不能毕业,无奈的退学,住在二爷家,跟二爷的一个朋友学兽医,母亲后来常常向我们说起那时的父亲,腼腆的像个大男孩,动不动就脸红,连吃饭都不敢上桌,坐在厨房的角落里,一个劲啃干馒头,母亲和其他几个学员都在一旁偷笑。
母亲学医不到一年,就被派到大队卫生所当卫生员,和母亲一道派去的还有父亲,父亲弃兽从人,和母亲一起奔走于新楼大队的四个自然村,为病人取药打针,不论刮风下雨,黑夜白天,大队卫生所设在村中心,距姥姥家不到100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就很自然的在姥姥家蹭饭并主动承担起挑水,劈柴的工作,然后二爷很自然的找了大队书记做媒,促成了父亲和母亲的婚事,开始母亲是极力反对的,无论如何1米六八的父亲站在1米七的母亲身边,都让她觉得无法接受,后来二爷又找来乡镇卫生所的所长,许诺让父亲上门,也就是当地所说的倒插门,并且父亲极力缩小年龄,扬言个子还会再长上去的,于是父亲就扛着简单的行李,从100米外的卫生所搬到了姥姥家的三间茅屋,摆了几桌酒席,开始了他长达二十年的倒插门生活。20多年后的母亲向我们讲述她当年的婚事事,还满脸怒气地说那是一场骗局。
我是父亲和母亲的第四个孩子,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曾经有人问我,你们家为什么有这么多孩子,当时我很 难过,心里深深责备父母为什么生这么多孩子,以后再有人问我家有几个孩子时,便偷偷减掉几个,关于牺牲掉谁的问题我曾做过很大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将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心底藏了起来,可是他们还是认为多,还是会问同样的问题,最后我忍无可忍了,粗暴的向他们吼道,难道你们能决定你们的父母生几个孩子吗?之后觉得很过瘾。
幼年的印象很多已经模糊,只剩下零星片段,唯有“鸡蛋事件”成了我心里无法磨灭的记忆。十几年前的农村实在没有什么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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