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田野上,渠道边,大树旁,胡阳和方妤两个人在吵架,他们在争论一个问题:离婚。
胡阳是远近闻名的大能人,白手起家成了大公司老板,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价值千金。
方妤只是农家茅舍出身的一朵太阳花,一个乡村小学的民办老师,虽然具有小家碧玉的天生丽质,但敌不过胡阳身边的嫩小姐们,终于面临着“下岗”的危险。
“ 什么都给你,车子、房子、存折,都给你,只要你同意离婚就行。”胡阳显得很大度,一副阔佬的非凡气概。
见方妤不做声,胡阳又说:“其实我是很爱你的,惟其如此,所以我选择离婚,因为这会给你带来极大的好处。”
“对!说得好!你的‘爱’极有价值。你‘爱’了我之外,还在外面耍起一串串的女人。”
一提起玩女人的事,胡阳就有口难辩,他是风流场上的优秀种子选手。
方妤继续说:“我们的生活本来非常好的。人家有的,我们都不缺乏;很多人没有的,我们也有。可你不安好心,偏闹着要离婚,硬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
“我们离婚后,孩子出生,仍然是你为母亲,我为父亲嘛,有父有母,怎么能说是不完整的家庭呢?”
“我们一离婚,孩子如果给你,他会受到后娘们的优待吗?给我,我条件差,能教育好他吗?”
“这不要紧,我可以为他请老师上门作家教,请八个十个都可以嘛!”
“家庭不健全,孩子变坏的可能性极大。一旦坏了,请一万个家教老师也没用!”
“ 最好的办法是把孩子‘做掉’!”
“在你眼里,妻子怀孕根本就不算一会事!你狼心狗肺的水平确实够高的了。我要生,我是女人,生育是我的权力!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
胡阳心中窃喜,不出声地高呼:“你生下一个,离婚后我还可以生一个。这样我就能有两个儿子!”
“……”
“……”
争了老半天,还是两条平行线不相交,没有结果。这时胡阳的手机响了:“情况怎么样?离成了吗?怎么这么久没有回音呀?”是二奶打来的,胡阳立马疾走到一边去,压低着嗓子回话:“你别逼我行不行啊?这事哪能一下就做好呢!”
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地怒吼起来:“你是猪啊,你不知道逼她?你不晓得打她?你不要耍弄老娘,你一定是又搂着她不想放手了。”
胡阳遇到了一个规律性的难题:二奶成了群,其中“专业”的想要“转正”,“业余”的就妒忌,产生裂缝,引起争斗。他深怕导致“树倒”“猢狲散”,给人看热闹。
胡阳一转身,冲到方妤跟前,双手掐着她的肩膀猛摇,气急败坏地说;“你到底要怎么样啦?你说你说!你开口呀!你变成哑子了?”
方妤不想说了。这样的负心狼,她觉得不可理喻。她背靠着树,用手揪着身旁的小草,回想着往事。5年前,也是在这条渠道上,她与胡阳是那样地热恋,他是多么地显得忠厚老实,逗人喜爱。可如今,羊已经变成了狼。俗话说得不错:“变了心的羊比狼还狠”。
方妤是一个舍得吃苦的女人,跟胡阳结婚后,她独自守着家,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公婆,不求任何回报,一点也没有怨言。她并不在意富有,只求两口子能快乐地过日子,哪怕一无所有,也是难得的幸福 。
胡阳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人,他根本看不懂她眼睛里的复杂。她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十分平静地说:“你嫌我多余,我没意见,我当然比不上城市里那些女孩子,我认命。你实在要不顾孩子,那我也没办法。强扭的瓜不甜,我不能压着牛头喝水。你肆意要离,那就离咯。”
“好!”胡阳高兴得真地跳了起来,“明天你进城去,我到车站接你,我们一起去领离婚证。”
方妤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们夫妻一场,让我们最后亲爱一下,留个纪念吧。”胡阳说着,走近方妤,把方妤搂在怀里,吻她,摸她……
他怎么也想不到,方妤会先后接连伸出双手,左右开弓,给他重重的两巴掌,紧接着用力将他朝前一推。胡阳遭此重击,一连几个踉跄,只差一颗米才没掉到水里。
第二天早饭后,方妤正要动身去城里,电话响了,是胡阳单位的紧急通知:胡阳遭遇车祸,伤势严重……
胡阳昨天特别兴奋,因为方妤终于同意与他离婚。他当即驱车返城,连夜与地下情人热烈庆祝,在酒吧里尽性狂欢,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回家时扛着个迷迷糊糊的脑袋,忘乎所以地把车开得风快,不料将车子开偏,翻下路基,跌入深沟,导致脊椎和四肢严重粉碎性骨折。
方妤马上赶到医院。医生说:“即使诊治好了,也只能是个穿衣不能伸手,吃饭只能张口的特等残疾。”
方妤心里,酸咸苦辣俱味如潮翻雾涌,她自言自语地说:“胡阳啊胡阳,你好端端的一个人,今天可是变成地地道道的幸福穷光蛋了。那离婚证就等你醒来再领吧。你说得好,‘最好的办法是把孩子‘做掉’。我马上就去医院做‘人流’,我决不能让孩子为你受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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