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围绕着一棵棵百年老树,深山密林里没有人家,只有妖.这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神色慌张,频频回头好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样．何必急呢？走到这里也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何必急着去送死呢！可笑的人类啊！

我用黑烟把他们送到了红的面前．红是蛇妖，资质很高，听说它生下来就有五百年的道行．这座山里的妖都在它的掌控之下,我自然也包括在内.只是它们不知道我是什么?几十年前我昏倒在山脚下,是红把我带回来的.红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只知道我是妖,可以为它卖力却从不分享食物.山里的妖都非常喜欢我.

“说吧!你们是想被清蒸还是红烧?”红对着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两人说.眼里的贪婪和嘴角的垂涎透露了它的意图.红是个很痛快的人,说话很少拐弯抹角,对妖如是,对人更是.

“我们……什么都不选！你放我们走……我给你银子，好多银子！＂那女人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我们，颤抖的红唇困难的吐出语句．男的已经吓的头都快接触地面了．

＂银子？哈，哈，哈……我们要银子何用？既不能曾加道行，又不能吃？＂其他妖精也附和着红大笑，笑声刺耳难听！真是没性格，只要能讨好红，它就是放个屁都能说成是香的．

＂红，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吃其中一个，另一个……如果表现的好就放了他，如何？＂笑的比寺庙里和尚念经还让人头疼．找个理由打断它们，更何况在山里的日子都很无聊，有戏可看不是很好吗？

＂哦？亏你想得出这么个主意．好！就听你的，看看今天会唱什么戏码？＂红的蛇眼绕有兴致的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仿佛在评价哪个食物更鲜嫩多汁一些．

＂我要你们其中一个人为我做件事情，做的好的话可以放了他．但另一个人就会在此同时死去．你们谁愿意为我效劳呢？＂我颇具戏剧性的将声音拉高又降低，开心的观看他们又紧张又期待的表情．

那对男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那男人先开口对我说：＂你们……你让我去帮你办事情吧！我是个书生，熟读四书五经，一定会把事情办的很好的，放了我吧！＂他跪着向我走来，到我脚下猛磕头．我心里竟涌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真奇怪！我之前又没有见过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么说，你是要为我效劳，而让你的女人去死咯！＂煽风点火向来不是我的性格，可我就是想让他们很卑微，很痛苦．听我说完，书生猛点头，他脖子要是脆弱点都能断．女人两眼空洞的望着书生，显然受了很大打击．＂你也同意他的说法吗？或者，你也同样希望为我办事．看在我们同是女人……我也许会偏向你的哦！＂

女人僵硬的动了动脖子，空洞的眼看向我，已经没有开始的害怕了．可我却有片刻恍神，心中又某个角落酸酸软软的疼．＂你……怎么这样残忍？＂她颤抖的手指向我，＂为什么你可以轻易的将我认为致死不谕的爱情改变？我为了他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离家也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你要出这种难题要我们选择？我……我们要死就死在一块，决不独……．＂

＂不！你想死别带上我，和你私奔也是因为你家有钱．你有什么好，天下女人多的是．等我金榜题名，要多少没有？……你们吃她吧！她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平时吃好的，住好的．我平日里吃糠咽菜的，我不好吃！还是放了我吧！＂书生恶狠狠的打断她的话，急切的向我表达他是棵苦叶菜．那摸样真想上去暴揍一顿，再头朝下的放在粪坑里堵住他的嘴．

千金脸上的变化堪称经典，从吃惊到失望再到绝望后的释然．看她那样悲伤，我竟然不忍心在说下去了．仿佛她的痛我也感觉的到，胸口压碎的疼让呼吸都困难．紧了紧拳头，看向一脸渴望的书生．＂你真的愿意为我办事，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会做的很好，是吗？＂我没有办法帮她，红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到人肉了．今天食物都送上门了岂有放过之理．

＂是的！您说吧！小人一定赴汤蹈火不辱重任．＂我指甲都嵌入肉里了，可却丝毫不觉得疼．转身在墙壁上取下一把刀，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是颤抖的．重整了呼吸，回身将刀扔在书生面前，示意让他杀了千金．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只能让你死的痛快些．

书生颤颤微微的拿起刀，看向她，眼里有末狠毒和决绝．＂啊！……＂千金高亢的尖叫震掉了书生手里的刀，也让我腿软的下堆．如果不是红及时扶住了我，恐怕已经瘫在地上了．＂我不会让你杀了我的．你那么善良，以后想起来会后悔的．……你说过的，我死了就放了他．＂说完，拿起刀就向自己的腹部扎去．下手真狠！都穿透了．

＂她死了！她死了！我可以走了．＂书生快步的向洞口走去．估计是想跑，但腿软没力．他善良？以后会后悔？说给鬼听，鬼都不信！为了这样的男人牺牲，值得吗？

＂站住！她是死了，但不是你杀的．办事不利，我怎么可能放你离开？＂我感觉自己的声音从不曾象此刻这样冰冷．红不由分说就将他撕成两半，周围的妖也跟着分食他们的尸身．满洞都是血腥味，让我呼吸都困难．看着千金的尸体被它们撕的四分五裂，我的眼睛越瞪越大，倒退几步瘫在了地上．这时，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妖精手软，她的头就轱碌到我脚边．眼睛也瞪的好大，怨毒的看着我．再也没有承受的住，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我在黑暗中不停的跑啊跑的,希望能找到一丝光亮.心里凉凉的悲伤,眼前不断晃动那个千金深情却受伤的眸子.终于我再也跑不动了,停下来大口喘粗气.面前出现了好大、好大的画面：太阳被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天色灰黑压抑．顷刻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跪在官邸的石狮子旁，那坚决、固执的表情与千金一般无二．一顶官轿从远处走近，停在门口．从里面下来一位身穿大红官袍的男人，他面容模糊但表情鄙视的瞟了我一　眼就进去了．苦涩的勾勾唇角，摇摇晃晃的要站起来，却不断的摔倒．然后，一步、一步的爬着离开……

眼睛瞪的老大，入目的是一片明亮，原来……是梦！那是我吗？那么悲伤，那么绝望，那么的需要那个男人的拥抱而不得．会是我吗？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这情深、这悲伤、这绝望，要比千金的多出不知多少倍．心里冰冷潮湿的疼痛蔓延到全身，这样的噩梦后作力还真强！

＂你醒了，感觉这么样？＂一个满头银发、胡子好长的老爷爷笑咪咪的问我．四周上等的红木家具，缕缕轻雾环绕，这不是人气也不是妖气，而是仙气？这不可能的，我是妖，怎么可能会来到仙家重地．＂不用感到疑惑，这里是天庭．我是月老，让你上来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你．＂呵呵！原来我是上天了啊！笑嘻嘻的看着月老，等着他的问题．＂咳！你是不是将一个富家千金和一个书生杀了啊？＂月老的脸突然变的很严肃，很有仙家的威严，但我却不怕他．

＂某种程度上，是我一手促成了他们的死亡．他们命中该有此劫，不然也不会遇到我．＂说话理直气壮，开心的看着月老的脸色由白转青．

＂傻孩子啊！他们的阳寿都没到，你这样轻易取了他们的性命，阎王会放过你吗？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卤莽？＂月老说完了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睛骨碌来骨碌去的，仿佛极力要隐藏什么．

＂以前？月老，你以前就很关注我啊？被神仙关注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他明显松了口气，可我下一句话却引的他又紧张起来了．＂你认识我很久了，你知道我以前爱过谁吗？很爱、很爱的那一种．＂

＂你……你是妖精那有什么爱情？下去吧！＂月老拂袖一甩，我的身体不断的往下沉．本来还想问问他，那个梦是不是真的存在？他却什么都不告诉我，真是个小气的老头！

当我再次醒来，头顶是乌黑的岩石，空气里满是刺鼻的血腥味．轻轻转动僵硬的脖子，却看见红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不过就是吃两个人就把你吓昏了．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吗？＂我茫然的对红摇头，现在唯一的念头只想离开红的洞府．它关爱的语气和冷冷的蛇眼让我害怕．它还不如象原来那样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比较适应．＂五天！你已经昏迷了五天，做了什么样的好梦竟然不愿意醒？在梦里遇见了什么，让你笑的那么甜？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从来都没见你笑过．＂红挑动眉毛问我．它一旦有这个动作意味着它对某件事情感兴趣．不给它一个满意的答复是不会罢休的．

＂我梦见上天庭了．＂话多一定会出错，所以我对红很少说话，连住的地方都离的很远．

＂的确是个好梦！你想修成正果做神仙吗？……神仙也没什么好的，一点也不自由．象我们这样多好，想做什么都行．与其想上天为神还不如嫁人呢！不是常听它们讲：只羡鸳鸯不羡仙嘛！＂很难得看见红眼神左右闪烁，说话底气不是很足的样子．洞府不是很热，可它的脸却很红，该不是生病了吧！

＂我杀了很多人，一点都不善良，不可能上天为神的．至于嫁人……我觉得现在很好，不需要做什么改变．＂我的时间好象是被定格了，周而复始的日子，不会老去的容颜和躯体，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做任何改变了．

＂妖精是不需要善良的．嫁人的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情注定是要改变的．＂红拂袖而去，它想干什么？把我嫁了吗？有要嫁给谁呢？心里因为这个想法而变的恐慌无助，我不想嫁！四周都是用白骨垒起的墙壁，每个骷髅都在述说着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死前的挣扎恐惧．这里好吵，好压抑！

我虚弱的身体刚接触地面就倒了下去，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我不想对着这满洞的白骨；不想听他们吵闹的述说；不想自己心里的恐慌．用法术把自己变成蝴蝶飞了出去．我用力挥动翅膀却力不从心，在半空中时高时低，最后还是掉了下来．草味的清新，柔软的质感，暖暖的温度……温度？抬头看到的竟是一张白净儒雅的脸．

＂你是何人，为何从天而降？＂他脸涨的通红，手尴尬的不知道要放哪里．眼睛里除了惊讶还有……找到宝贝的喜悦？我趴在他身上看他有趣的反映，反正浑身无力也起不来，不如逗逗这书生吧！

＂人？这座山里除了你没有一个是人．每个路过这的人都祭了我的五脏庙．说吧！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我做出红的那种表情慢慢逼近他……他笑了？还以为他会和往常那些人一样求饶，如此一来我就把他送到红那．可他竟然笑了？还是很开心的那一种，是我不够凶吗？

＂你不会吃了我的．你身上没有那种沁入骨髓的血腥味．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这荒山野岭你一个人会有危险的，小生送你回家吧！＂他能不能走出这里都是个问题，还夸口要送我？读书都读傻了吧！

＂我不是姑娘，我是妖精！我会吃了你的．＂再三强调他还是微笑以对不为所动．为什么红一说话、一瞪眼就能让人浑身发抖，连连求饶？我就不行．

＂你不在洞府休息，还跑出来给我找吃的吗？＂红的突然出现让我措手不及．山这么大它怎么知道我在哪？我刚想说什么却被红堵了回来．＂回去再说吧！＂它把我从书生身上拉起来，卷起一阵黑风将我们带回洞府．

红将书生丢在一边却不肯放开我，＂说吧！你想怎么死？＂书生脸上的惊恐显而易见，身子也有轻微的颤抖．唉！这就是差距．可红是怎么了？它很少会象现在这样没有耐性．往常吃人的时候它都会逗弄一番的．

＂我……不会死的．你杀不了我！＂书生站了起来，手伸入怀中眼神坚定的看着红．第一次看见有人敢在红的面前站起来并直视它．他的勇气虽然愚蠢却值得喝彩．可想到书生会被红撕成碎片，我的心就没由来的疼痛．

＂噢，是吗？＂红晃身到书生面前刚要伸手撕了他，却被我硬生生挡了下了．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红争食物，也许我会比书生死的还难看．书生扶住快要瘫倒的我，背后的温度竟平息了内心的恐惧．

＂红，能不能把他给我？＂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等我回神时已经站在红的面前了．哼！我比书生还愚蠢．看到红不认同的眼神，很显然它不想给我．＂我只想要这个人！你给……还是不给？＂从不曾对红顶过半句嘴的我，向红大吼大叫．这个书生真是害死妖啊！

＂你要！……我就给你．＂红恶狠狠的扭断了一个妖精的脖子．它从来都没有象今天这样失控过．难道只是为了一个书生吗？也是，跟狗抢吃的都有可能被咬死，更何况是红？它没扭断我的脖子就该偷笑了．红转身不再看我，起伏的肩膀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书生拉着我跑出山洞，还是他比较有胆，面对盛怒的红居然还能跑的动．

新鲜的空气让我呼吸顺畅，就这么放了书呆子……好象有点可惜．＂喂！呆子，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叉腰做茶壶式，好好捉弄他一下也不妄我得罪红一次．

＂报答啊！不如我以身相许怎么样？＂书生微笑的看着我，阳光在他身上勾勒出金色轮廓．＂还有，我叫沈雅源，不要总叫我呆子！＂天啊！他连皱眉都很好看，是不是今天太阳太大，把我晒昏头了？

＂以身相许？那不是女人常用的词吗？报恩的方法很简单，你把我背到那个山边就可以了．＂很成功的，他脸红了！看他左思右想了好久才缓缓的蹲在我前边．他的背不是很宽，但抱起来却好舒服．我有些贪心的想：这山路如果走不完该多好！

下山的路不是很好走，让他放我下来，他却怎么也不肯．我没有太坚持，毕竟这样机会可能只有这一次了．过了一会，他开心的对我说：＂前面有人家，我们休息一下在走吧！＂我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重重的敲了他一个响头．

＂书呆子，那不是什么人家，是我住的地方．都说这里没有人只有妖，你死一千次都不希奇．＂他只是笑了，然后朝我住的小屋走去．任我怎么拍打也不肯停下来．书呆子的脾气怎么那么……难懂啊！若换了别人，早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他可好！象是在逛庙会不紧不慢的．

＂你家装点的好别致，一点也不象妖精住的地方．＂书生的赞美让我有些飘飘然，这个时候最不愿意想起的就是他是人、我是妖．如果我们是同样的一类，也许我会接受他报恩的方式．＂我喜欢你住的地方，象刚才那里不适合你．＂他的话让我陷入沉思，每一个反抗过红的妖精都不会有好下场，连它自己的妹妹——紫都是如此．

紫爱上一个官差要跟随他却被红阻拦，紫一意孤行最终落了个不得不亲手杀了官差．紫凄凉的惨叫犹然在耳，那红……会怎么对我呢？让我亲手杀了书生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救他，但那不是爱啊！思绪被一只在面前左右晃动的手打断．＂休息够了，就走吧！＂我的声音冷冷的，还是赶快让他离开的好．

＂你赶我？现在天也晚了，你让我留宿好不好？天黑了，山路不好走．＂书生可怜惜惜的看着我，让我也些不忍心拒绝．

＂不行！你必须离开．如果红或者其他妖精要吃了你，我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你．＂回想起红把人撕成碎片的样子，决不能让书生也变成这样．

＂但你仍会救我不是吗？＂他笑咪咪的样子好象捡到了金元宝．＂不用怕！我要进山时遇见了一个老道人，他给了我一把匕首，只要对妖精一挥，它们就会灰飞烟灭．＂书生得意对我说，＂他叫风山道长，如果我遇到解决不了的妖精就叫他的名字．＂我知道那是一把怎样的匕首，只要有妖精靠近它就会变成三尺长剑，红的母亲就是死在这把剑下的．

＂既然你有这把剑，你还怕什么天黑啊！赶快离开！＂如果让红知道这把剑在他这，就是有十个我他也会死．还好，红今天靠他不是很近．恩？不对啊！我也是妖精，为什么这剑对我没有反应？

＂呃！……我们晚上要吃什么？＂看他在我房间了假装忙碌蹩脚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走啊！

＂呆子！你要留宿也可以，但我房间只有一张床．今天你要和我同榻而眠了．＂这次连耳朵都红了，跟他一比我的脸皮是比较厚的．但想到晚上不会在孤单的一个人睡，心情还是高高的扬了起来．

原本以为只有一天，可是他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留下来．而我……也不是真的想让他离开，有他陪伴的日子很开心、很温暖．事情来的太突然，红在面前一晃就带走了书生．我紧追在后，却与他们拉开好大一段距离，直到完全看不见．

天上的乌云把这个山体都遮住了．突然听见书生大叫：＂风山道长！＂事情闹大了，我加快速度向前飞，不一会便找到了书生和比拼法力的风山道长和红．还好，他没事！我久悬的心终于能放下了．书生拉着我要跑，我却象脚底生根一样一动不动．

＂还不快走！难道你要在这里呆一辈子？我们……＂书生话未说完就听＂轰！＂的一声，风山道长被弹到了几丈之外奄奄一息，红显然也受了重伤．书生把匕首拔了出来，就在他离红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挡在了红的前面，就象当初我保护书生一样．

＂为什么？它是妖、是魔，它活着会害死很多人．＂书生的匕首已经化为三尺长剑，冷冷的放着寒光．

＂它是妖，它害过很多人．可我也是妖，我也帮它害过很多人．它虽然坏，但却没有伤害过我．没有让其他妖精欺负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杀而不管啊！＂我很明白，此时的红很可能吸走我的精气来给书生致命一击．但我还是选择站在它前面．

＂你……＂书生缓缓放下高举的手臂，是我抽走了他身上最后一丝勇气．他对我温柔的笑，＂如果我说：我是因为爱你而放弃杀它，从而有负天下人．你……信吗？＂

＂我信！＂就算我从来都不曾感觉到．

书生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一转身将剑插入了他的胸口．我惊叫一声上前扶住他，他眼里没有泪，只是温柔的对我笑．＂红娘，前世我欠你的情，这一世算我还过了……好吗？你到地府不要再把我的孟婆汤喝了．……下一世我会好好……爱你！……＂书生的微笑仍在，只是没有呼吸．红娘……红娘……痛彻全身！

在几十年前，书生的前世，我是天庭上的红娘．每天帮这个牵红线，把那对情人拆散，日子过的好无聊．知道我遇见了书生，我偷偷把他的红线栓在了自己身上，下凡去找他．有红线的帮助我们很快就相爱了，每日甜蜜的度过胜过在天庭百年．

好景不长，我的事很快被玉帝知道了，月老跑来劝我要我回头．但我如何放得下书生和这甜美的生活？坚定的告诉月老：＂我不回去！就算死也不离开．＂玉帝并没有要我死，只是贬我为妖．当书生知道我被贬为妖后，便对我不理不睬．最后还以人妖殊途为由把我赶了出来．我就在他家门口跪着，希望能挽回他的心．此时，月老偷偷下凡劝我，可我仍然不死心，执意跪着等书生接我回去．月老无奈的摇头，轻声的说：＂……痴啊！……痴！你就是个情痴！＂随后也离去了．

我在书生门前跪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他金榜提名，吹吹打打的把相国的女儿娶回家．我才彻底醒悟：我将自尊丢弃去挽回这份感情，但是当他不在爱你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多余的．我真心的付出过，即使没有结果我也不后悔！可是我仍被那红色的嫁衣烧疼了眼、刺痛了心．一路走到地府求孟婆赐我一碗忘情水，从此忘情弃爱．孟婆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却在她转身之既又将一碗孟婆汤喝了下去．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过去，心也不会在痛了．

我轻抚着书生的脸，＂放心！下一世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爱．也决不会再抢你的孟婆汤，你来为我监督．＂我手上用力让剑也从我的胸口穿过，也学书生温柔的笑，下一世的相会一定会由此开始．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月老无奈的摇头，＂……痴啊！……痴！……你就是情痴！＂我是红娘，月老却叫我情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