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未入围城的人，都爱把自己即将构筑的小窝想象成温馨的伊甸园；而那个红本本则被当作爱情的保鲜膜。自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浪漫到永远。殊不知一旦迈进围城，浪漫终将被现实所替代；美梦，也就此在各自不懈的精神追求中渐渐飘散。

一

华灯初上。晚秋的风显得凉飕飕的，只见梧桐的枝桠上已没多少黄叶了。夕阳的余辉将整条街西侧的树梢染上了一片金黄。王岚盯着远处盛世百货塔楼那玻璃窗上闪烁着的金红色光斑，心不在焉地说了句“也许吧？”

“什么也许？我在问你呢！”李萍边将手中那半截摩尔在烟灰缸里摁了摁，边用膝盖蹭了下王岚的腿说着。

“算了！别问啦！你让她怎么回答哦？”对面坐着的颜莉莉心痛地说着。瞅了她一眼。

“不行！”李萍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说着，又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

“你别抽了！你看你这会工夫抽了多少支？”说着，颜莉莉伸出那长长的胳膊，一下把她那正想朝嘴里递的摩尔夺了过来。李萍显得有点儿恼怒，原本夹着烟的手悬在嘴边犹豫了片刻，即勾起了食指在桌面上猛敲几下：那你就表个态，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王岚知道这不单单是自己的事情。它关系到三姐妹的感情！

这个白桦林茶馆是她们仨合伙经营两年多了的，虽然贷款尚未还清，但生意一直不错。当初：倘若不是李萍，谁也不会出这个点子。再说了，其实整个筹备阶段几乎都是靠李萍一手忙活的。若不是她的精明能干，即使是办个执照，自己也是连门都没有。

“别问了！真的。我心里乱的很！”她转过身子看着李萍，眼睛里似乎透着哀求的目光。“真的。我对不起你们。但我实在没办法！华强说了，他任职的公司已经在法国作了安排。如果他不去，可就意味着失业。你叫我怎么忍心看他这样？”顿了顿又加上句：这么吧，我那份股金暂时不撤。以后再说。

“这不是资金问题！”李萍心里还是想不通。她早说过，华强心里全是自己！何况王岚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尚未确定呢！因为他的前妻把孩子送来和他度五一黄金周时，只见他同孩子玩着、逗着，说笑着，似乎身边压根就没有她王岚似的。只是王岚当时装着没看到罢了。

“我说，你就让她好好再想下，别逼她。”颜莉莉同情地瞥了王岚一眼。

“不是我在逼她，是华强在逼她！不信？你问下她看！”其实李萍早就对王岚说过：那小子人不错，怕只怕只能当个露水情人而不能做夫妻。就你这性格，倘若再想成家，还不如找个出口转内销的老“海龟”可靠！

华强是法国来利集团派驻国内天成公司的工程技术代表。当初他刚离婚不久，晚上常到这茶馆来找人聊天解愁。不知怎么的，王岚对他产生了好感。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就黏糊在了一起，为此常常见她连眼圈都熬黑了。这下可好！如今华强说什么也不愿放弃这个去法国的机会。至于王岚心里怎么想的，他并不怎么很在乎：言下之意好象要是愿意的话，就等他站稳了脚跟再接她去结婚，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分手。可王岚心里矛盾极了！她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情感打击了！虽然她隐隐觉得华强并不是自己心里真正要的男人。尽管他聪明能干，同时有着女人最在乎的温柔体贴。然而：他那争强好胜，一个劲要出人头地的心态让她心里不踏实。因为她心里清楚,只要当前程和她有矛盾时，华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可她实在是不愿让这分情感再次流产。何况自己去法国又能干什么呢？那里没有自己能从事的工作，没有自己熟悉的朋友和环境，没有……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自己，真不敢想象在一个无法用语言交流的地方怎么生活？而这一切似乎还想的早了点……

“我早就说过，结婚是为什么？是为过日子！过安稳舒心的日子！不是当男人陪衬的！你难道还没睡醒？”李萍愤愤地说着“凭什么要我们作牺牲？要我们顺着他们？”说着把烟蒂往烟缸里一摁，站起了身子来：“这样吧！你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明天干脆跟他说清楚！”话没说完就转身离去。

颜莉莉看了看那远去的背影，过来坐在了王岚的身边：“我看还是算了。两人这么一分开，还不知道今后会怎么呢？别折磨自己了，长痛不如短痛！断了吧！好吗？”

只见王岚往桌子上一伏，顿时抽泣开了……

她们仨在高中时就是同学，就数李萍年长，而且一向敢说敢当。因此有事往往都靠她拿主意。可她同自己一样，前一次的婚姻仅仅维持了两年就告吹了，可原因却与自己大相径庭。因为她老公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婚前给她们的印象还好，姐妹仨都认为他是个百里挑一的好丈夫：温顺、善良，本分。可他就是不谙世事，婚后这里里外外都得靠她一人操心。要让她说的话，那不叫生活，没有波澜也没有涟漪，简直就是死水一潭！自己整天就象个机器似地围着他转。他即使听见厨房里的水壶咝咝声响，也只会连头也不抬地喊一声：快！大概是水开了！接着又埋头在自己的事里。跟他在一起虽说安全，但生活实在是单调乏味！

李萍不止一次地说过：“再这么下去，我都快疯啦！”所以离婚是她提出来的。但没想到的是他那莫名惊诧的眼神竟然让自己无法承受。只见他瞪着眼望了她好一会，就默默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甚至还说了声：“让你辛苦了！”事后她说，自己当时涌上眼眶的泪花究竟是气的成分多还是伤心的成分多，都弄不清了……

而自己呢？生性善良、美丽却又柔弱，敏感而又多愁善感的她，在学校里是被公认为林妹妹式的专让人怜、让人疼的小女子。追她的人一向是大有人在。可当她稀里糊涂地告别人生最富于幻想的青春年华时才发现：如今的男人爱一个女人往往只是爱她的外表！婚姻只是他那占有的欲望得以实现后的满足。一旦一切成为现实，爱情也就此不复存在。第一个他就是这样把新婚才一年的自己常常撇在家里，整夜地在外周旋。他潇洒，风流倜傥，在官场、商场呼风唤雨、得心应手。开始他还经常带她出席各种社交场合，让她陪在身边说说笑笑、打打麻将。然而：没多久王岚就隐隐觉得自己只是老公用于炫耀，却又常常被置于一边的摆设。就此厌烦了！厌烦了这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她需要的是宁静，要知道一个温馨舒适的家比什么都强！

当然：就如颜莉莉说的，她知道这婚姻就好比放风筝。对那些男人，你可不能使劲拽，否则一不小心把线给拽断的话，那可就再也收不回了！不如由他去吧！只要线在自己手中拽着就行！因此：她必须有个孩子，一个连接两人的精神纽带，一个让家庭充满朝气和欢乐的源头。可他不同意：“不！现在不能有孩子。等我有了足够的经济基础再说。”可她心里明白：他骨子里是怕自己和孩子成了他的累赘，束缚他那喜欢出风头，喜欢漂亮女人围着他转的那种感觉。

可感觉究竟是什么呢？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感觉不是想放就能放得下的，也不是想拥有就能立刻拥有的。反正他的心从来没真正放在自己身上。这个感觉对王岚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

终于不等他开口，自己提出分手了……

想到这里，王岚拽着颜莉莉的手说：我们姐妹仨，就数你命好！你看你家阿宏对你多好。

“这怎么说呢？”颜莉莉边去桌上拿餐巾纸边微笑着说：“他人是不错，就是没什么上进心，喜欢玩。有时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他却说不上来。他总认为船到桥头自会直，将来的事情既然无法预测，就犯不着去多想。”

“他说的也是嘛！只是人总得有个盼头。他心里总该有个计划，只是不愿告诉你罢了。”王岚嘴里虽这么说着，可心里却在想：就是，管它今后怎么样呢？即使计划好了，可谁也不能保证今后会发生什么变化。想着想着，心里顿时拿定了主意。

二

风有点凉，王岚往上拉了拉风衣的领子站起身来：“来啦？车好挤吧？”说着挽着华强的胳膊亲昵地晃了下。“还好，我刚想出门就接了个电话，所以耽误了会。”说着两人就走进了蓝心咔吧。

“我订好座位了。”王岚边说边朝领班的点了下头。坐下不久，领班就带着一位小妹端上一只点了生日蜡烛的巧克力蛋糕送到桌子上，烛光在昏暗的空间里跳跃着，闪烁着温馨的光芒。领班边鞠躬边向着华强说：“祝你生日快乐！”话音刚落，吧座前面的小舞台上就传来了“祝你生日快乐”的钢琴声，小妹们都转过身来向着他们唱起了生日歌，吧厅里接着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华强似乎这时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谢谢、谢谢！”赶紧向四周躬了下身子，感激地向着王岚笑了笑：“你看：我忙的连自己生日都忘记了。”

可没多会，话题就又转到了他是否去法国上。“那当然去！我已经正式回复了，这两天聘书就会到，大概月底启程吧！”华强似乎故意轻描淡写地应答着。她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想过了，我同你一起去。反正我不能没有你。”

“哦？据说总公司规定不能带家眷呢！”说着华强下意识地躲开她的视线。

“怎么会是这样？”王岚一下给蒙了。“可能我没弄清楚吧？”华强支吾着。

“那我们怎么办？”

“你看着办吧。要不我先去，等一切搞定了，看看情况再说？”

王岚不吭声了，心里隐约感到对方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就试探着问：那我们是否先办结婚登记？“不！”华强又一次避开她那目光：“还是先等一年吧，等我稳定了再说。”说着，伸过手来轻轻触了下王岚那搁在咖啡杯边上的细长的指尖：“别急，我这也是为了以后稳当些嘛！”

稳当？其实华强这几天心里就是不稳当！前妻云子自从知道他要去法国后，接连来过几个电话。含蓄地提起如果有办法将女儿就此机会送到法国去该多好。可他心里很清楚云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初他留学回来相继在几个公司工作过，但总干不长。她和他的那个岳母大人也常常是今天说谁谁去了美国了，明天说谁谁把家眷接到加拿大了，说着就盯他一眼跟着摇摇头。可当自己到天成公司后，云子和她母亲简直就把他当明星般地捧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她们几乎都会在不同场合重复着说给亲朋好友们听。但时过境迁，自从孩子上学后，这外资白领的身份再也无法满足她们的欲望。云子甚至还悄悄地开始进修起了法语。如今想起来，云子还是非常有远见的，是个计划性很强，且又很有番进取心的女子。只是当初实在不能领教她们母女俩的态度。其实，倘若不是为了后面发生的那件事，她还真是个很不错的贤内助。

当时他已经在公司干了三个年头。由于技术精湛，在法国的总部几次想调他去亚洲发展部任技术监督，可都被天成公司的王总设法截了下来。

王总是华强同在法国留学时期的学长。华强当年回国后，曾断断续续地在三家国内公司任职，可都未能站住脚。问题倒不是他没能耐，而是他学的东西当时在国内还用不上。他心高志远，自然不甘心就这么闲着。怀才不遇的他就此心里烦躁的很，所以到哪都做不长。时间久了，在这一行里谁都不敢招惹他。可那天在欧洲空间技术概念产品展览大厅，遇到了在天成公司当老总的老同学王之。而王之此时正策划着同法国来利集团合作开拓中国市场，两人一拍即合。王之随即同法国的导师联系上了，并竭力推荐华强。不久，他就此当上了来利集团派驻天成公司的技术代表，成为王之无法分割的左右手。自然王之不希望自己的助手被调离身边。

而华强一方面碍于情面，况且王之待他实在是不薄。虽同样受顾于来利集团，可论职位，他几乎是同王之平起平坐了的；论收入，他甚至比王之拿的都多。因此他压根就没想绕过王之。可云子想的可不一样：她是属于那种看准了就下手，下手了就毫不犹豫的女人！

“王之对你有恩，这不假。但他虽说帮了你，但你也没少帮他呀？告诉你：倘若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就永无出头之日！你甘心，我还不甘心呢！”一席话，让华强心底不禁翻腾了起来。然而心里总觉得有点对不住王总。

法国总部每年都会派一个督察到大陆公司来视察。这次是查理。这家伙金发碧眼，人高马大的，长得很帅气。只要不是在工作，那玩劲可是不小。每晚不是开派对就是泡酒吧舞会。自然：分公司的高级职员们常常带着夫人作陪。话说那天华强带着云子去公司舞会派对，因为接了个电话急着离去，就将云子一人留了下来。岂知就此留下了隐患……

没多久，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让他在名都酒店的大堂里给碰上了！当时他正在替个朋友结帐，只听得身后传来一串熟悉的笑声。扭头一看：只见云子正挽着查理边说边笑地步入电梯。查理下榻的是总公司长包的酒店。这是自己再清楚不过的。更恼人的是在电梯门合拢的那瞬间，云子还远远地瞥了他一眼……

从此：这就成了两人都不愿先去捅破的一层薄纸……最后还是分手吧！谁也不欠谁的！在协议上签字时，云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你会知道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没多久，总部就传来消息要调他去上任了。

云子心里清楚，华强离不开他，最终无疑是一起带上女儿去法国的。所以故意只字不提。就等着华强自己拿主意。

要说如今这世道，不现实还真不行！其实：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最优秀的品质无非是两种：那就是善良与智慧。而如今，似乎需要智慧往往比善良更重要、更实际！一个有智慧的人，若具有独到的眼光，就能看到常人容易忽视的潜在的可能性；他能理解三角形在高速旋转时会是圆的；能看到装着半瓶水的瓶子里还有半瓶空气；能听到一句玩笑后面隐藏的契机。所以：选择一个智慧的另一半，将会是自己人生的一笔巨大财富。

因此华强心里很清楚，尽管他知道王岚爱自己，当看到她那哀怨的眼神，却又觉得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一只希望的小船，不想放弃罢了。所以用不着别人替自己找理由，他自己就能说服自己——两颗受伤的心，在一个偶然的时间、一个偶然的场合，偶然碰撞在了一起；出于情感的需要，理所当然会摩擦发热，继而产生静电相互吸引。然而：彼此若在其它方面没有共同的期望和追求的话，那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次例外、一次偶遇，一次短暂的心灵安慰；一次人生道路上临时的能量补充……

所以：他觉得自己同王岚的关系不可避免地应该走到头了！她不同于云子。云子清楚自己的需要，显得尤其冷静、坚定。而且能为达到目的锲而不舍！而这正是自己性格的缺陷。也正因为这样，他又担心王岚不能承受这突然的变故，因此想尽力避免直接“伤害”她，不至于给自己带来“内疚”。所以希望让时间来磨灭那分感情。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那句话，谁也不欠谁的！

可王岚也看出来了。但她心里还期望着抓住这叶小舟，一起在平静的湖面荡漾；还想尽力挽救，想用温情打动对方……

三

华强这几天很忙，为手头的工作到时候还得有个交代作准备；还得抽空看云子捎来的那些为他特意收集的法国书刊杂志。这让他更是觉得自己离不开云子了！“复婚吧！我离不开你。”在电话里他不止一次地提起这事。云子只是笑笑：“那你可得想好哦！”却一直未置可否……

王岚病了！颜莉莉陪她去医院瞧过，但医生只说要注意休息，多呼吸些新鲜空气。

“华强来过吗？你没告诉他你病了？”那天下午来看她的颜莉莉小心地问道。“一个多礼拜了，他连电话都不接。”王岚说着抹了下眼眶。

“哦？你别想太多了，可能他正忙着呢！”

“说不定已经走了……”王岚一翻身，就伏在枕头上不再言语。

“别这样。还是李萍说的对。日子长着呢！还怕找不到个比他好的？”

“但他不能这样对我哦。走，也得同我说声呀！”　

“同你说？”刚迈进门的李萍接了上来：“你那样子谁能受得了？”

颜莉莉示意她别再往下说了，可她一下将王岚从床上拽了起来：“得了！我的大小姐！这世界上找个好男人原本就不容易。你当你是最不幸的吗？告诉你，你这是在自己骗自己！”

李萍一下子火不打一处来。原本她就以大姐自居，最看不得婆婆妈妈的模样。再说，打他们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还曾私下对颜莉莉说过：“两个自以为苦命的人碰在一起，有的只是惺惺相惜，不会有爱情。不过，一段短暂的情人关系对他们也有好处，算是对现实婚姻的一种退而求其次的弥补吧！你看着好了，一准来得快，去得快！”寥寥数语，还当真是言简意赅！

碾转了几个难眠的秋夜，王岚仔细梳理了下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慢慢觉察到事实当真同李萍说的一样。自己好像并没真正爱过华强，而华强也没真正爱过自己！想通了，整个人就一下轻松了起来。茶馆里就此常常又能听到她那悦耳的笑声……

一次开门前，她们坐在前厅里闲聊。李萍说：“我说王岚哦！你啊，就是心太善良。因此总把别人对你的关心和好感当作爱来消受。你知道吗？你这是活该！”

“好！我活该！就算我活该！但我就不信这世道当真没有真情！”

“真情？真情当然有。但真情并不等于爱情！”李萍挥了挥手：“你说，你那第一位老公和华强，还有我那位书呆子，他们没动过真情吗？有！但都是感情用事，不是爱情。可我们都把它当作了爱情。说白了，就是自己骗自己。

“那什么才是爱情？”颜莉莉笑着问。

“心里老惦记着对方，可又没想过这是不是爱情时，这才叫爱情！”李萍头一扬，就这么给爱情下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定义！

“就这么简单？”颜莉莉若有所思地跟上一句。

“因为爱情是不能分析的。如果你要分析，恐怕一开始就错！要知道爱情是个既复杂又简单的概念；就像你脚下这张漂亮的地毯，你如果想去分析它每一根线是怎么织成的，那整个地毯就不存在了！那美也就不复存在。爱情也一样！”

正说着，一阵炫铃响了起来。“谁的手机响？”王岚环顾了下四周。“你的。”颜莉莉朝吧台那边噘了噘嘴。

“哦？你好……是吗？我挺好。”说着回头看了看她们；“不。我们还是别见面了……真的，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她俩不由全盯着她看着：看来她并没等对方说完，就随手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都看着我干嘛？”王岚搓了搓手说：“他说最近欧洲信贷危机，银根紧的很。他去法国任职的事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他又想约你见面？”颜莉莉问道。

“你说呢？”王岚耸了耸肩笑着……

-全文完-